第2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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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點,是亭下走馬這詭異劍法最強的一處,也是最弱的一處,如此天堂地獄,唯一的差別就在于兩個字——角度。 斜四十五度角不僅能夠仰望天空,也可以破解這般殺人的凌厲劍法。 殺手之王終于在這一劍給我點出了破綻,他一個凌空倒翻,落在了我前方兩丈遠的地方,臉色變成了豬肝色,飲血寒光劍前指,對著我厲聲喊道:“你怎么可能看穿我劍法的奧義?” 我冷冷一笑,平靜地說道:“據說手下無數豪雄性命的殺手之王,手段也不過如此,當年邪靈教黑魔當真死于你手?我真的有些懷疑呢!” 聽到我這侮辱的話語,亭下走馬身子猛然一震,對著雙目通紅的我寒聲說道:“你敢質疑我?” 血勁在消退,臨仙遣策的力量正在迅速衰弱,然而我卻不得不勉力維持著,甚至不惜咬破舌尖,將這種狀態一直保持著,此刻的我,已然達到了自己一生修為的頂峰時刻,整個人如同繃得最緊的弓弦,不過臉上卻露出了平淡如水的微笑,繼續挑釁道:“來啊,你這個蠢豬,真的以為我膽敢花錢請你,就是想要憑借別人的保護?錯了,在我眼里,你們這些老東西,不過土雞瓦狗,隨時供我揚名而已……” “殺!” 亭下走馬一聲暴吼,身子微微一抖,竟然化作了三十六條黑影,這些黑影在瞬間產生,接著朝我這邊一齊殺來,給人的感覺,好像陡然之間化身為千軍萬馬,誓要將我給斬殺于劍下。 這一招,依舊是亭下走馬一身手段的最強一式,不過與剛才相比,這一招顯得更加恢弘,更加詭異,也更加恐怖。 就在亭下走馬發動的那一瞬間,我也一咬舌尖,一口血箭朝前噴去,接著一劍朝著眼中的那一個黑點刺去。 叮! 這一劍擊到了實物,不過就在對面傳來恐怖到極點的力量時,我卻是猛然一轉劍尖,接著錯身而過,與對手貼身在了一起,口中厲聲吼道:“飲血寒光劍,你這魔兵,還不歸主?” 嗡! 一聲輕鳴,電光火石之間,那亭下走馬瞧見我出現在了他的劍鋒之下,正想反手取我性命,卻發現自己手中的劍突然變得不再那么聽話,原本魔氣凜然的長劍依舊如故,只不過那氣息卻是朝著他自己的身體里面侵蝕而來,感覺到了這種阻力,他便不能再專心對付于我,而就是這么稍微的一點遲鈍,手中的長劍卻是嗡然作響,緊接著脫離了他的掌控,出現在了我的手上,順便一帶,在他胸口開出一道血痕來。 空手奪白刃! 極限反殺! 亭下走馬一瞬間就呆住了,他甚至都沒有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瞧見自己手中的長劍被奪,臉色一變,一個箭步朝著邊緣跑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從懷中掏出了八面令旗,朝著周遭的地上擲去,口中大聲呼喊道:“王木匠,幫我留住此人!” 第十章 巨梟終結 作為一個常年收人性命的殺手刺客,亭下走馬對于戰場的意識有著絕對的敏銳感覺,當發現手中的長劍陡然失控之后。他下意識地就準備逃離此處,然而我先前一直示敵以弱,甚至用生命頂住這份壓力,就是為了此刻有一招殺手锏,留住此賊,當下也是將最大的一張底牌給亮了出來,真言一誦,老王便出。 關門打狗,放王木匠! 在八頭模樣各異的異獸包圍下,王木匠踏歌而出,與異獸八卦旗磨合許久的它此刻已然不再是當年黃河石林大陣的猥瑣陣靈,而是一個更加極端且猥瑣的老家伙,對于周遭事物的觀察能力精銳得可怕,一旦出現。立刻騰身于空,排兵布將,將整個炁場都給封鎖住。 異獸八卦陣,最終的奧義并不是僅僅能夠保護自己,而且還是要留住一切敵人。 想跑,沒門! 亭下走馬一個箭步飛奔,整個人如一抹煙云一般,消散在了前方,然而到達了異獸八卦陣的盡頭,卻被那無形的炁墻給格擋住,一匹神駿非凡的奔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后蹄飛踹,將他直接給逼回了場中來。 這家伙先前將整個餐廳給封鎖住。是想不讓我有逃離的時間,然而此刻他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也給封堵在了此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落入場中的亭下走馬沒有半刻猶豫,身子一抖,竟然又化作了十來條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朝著四面八方飛奔而走,試圖在陣法還未圍攏之際,趁機逃脫,然而很快他便發現此處空間已然被單獨隔離出來,無論自己通過什么方法沖出。都是四處碰壁,根本就無法走脫。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目前就是這樣的結果,當明了一切,他沒有再多費一點兒力氣了,而是將那十來條影子,重新凝聚成一個本我來。 這樣的手段當真是讓人炫目,我曉得倘若沒有異獸八卦陣留人,只怕根本就擋不住這個身法宛如鬼魅的家伙,可想而知,這個被評價為第一殺手的家伙,當真是有著足以傲人的手段,方才能夠屹立如此之久而不倒。讓諸多傲氣十足的后輩難以逾越。 簡單的一句話來講,那就是膽敢跟茅山為敵的人。從來都不是善茬。 重新穩住的亭下走馬屹立當場,雙手一揮,竟然在自己周邊凝出了一個兩米方圓的血色圓弧來,這些圓弧宛如鏡面一般平滑生光,頗有些詭異之色,而后他方才長吸一口氣,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你難道見過南海劍魔那個老鬼,不然怎么知道我這一套鬼追燈劍法的破綻?” 南海劍魔? 我眉頭一皺,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之所以能夠破得亭下走馬這超乎人類想象的劍法,卻是因為我眼中的神秘符文,能夠分解出臨仙遣策的最終奧義,將復雜的一切分解成點與線,化繁為簡,這才最終棋高一著,將他最為得意的手段給直接破了去,并非我懂得他這一套手段,而此刻我全身失去平衡,有些搖搖欲墜,也是因為血勁太過于刺激神經的原因,不過我自然不會將此事告知于他,而是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然后說道:“是又如何?” 亭下走馬伸展著筋骨,捏著拳頭說道:“我倒是真的有些小看你了,不過想來也對,這世界上既然多出了我這么一個天才,未必不會再出一個……” 他這話兒就著實有些太過于自負了,別的不說,據我所知,那天下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位,面對著這位撈偏門的家伙,都不會太過于心虛,只要有些防備,不是被他陡然之間刺殺,絕對能夠對他戰而勝之,像他這般以自我為中心,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我哼聲冷笑,也不多言,努力地抓緊時間回氣,而后那亭下走馬又問道:“我的這黑魔劍,為何會聽你的命令?” 黑魔劍? 我瞧著左手之上的這一把劍,此刻的它和當日我失落之時的飲血寒光劍已然有了許多不同,最重要的就是它的表面涂上了一層黑色的粉末。 這種粉末并不是龍須木墨晶,而是另外一種極為邪惡的東西,具體什么我說不上來,但是卻感覺里面多了許多枉死的鬼靈,而且還將內中的劍意給封鎖住了,細微觀察,發現上面有著許多符文與封印,想來武穆王對它也是動了許多手腳,這才能夠讓亭下走馬自由使用。 不過我與此劍相伴十數年,不管對手用什么手段封印,都難以抹殺掉它與我之間的親近感,所以我剛才在與亭下走馬交鋒的時候,卻是不斷地用北斗天樞劍與其對撞,通過這種高速的碰撞將上面的封印給撕裂出一絲縫隙來,方才能夠在最終實行反間,瞬間逆轉局勢。 所以說,生死較量,有的時候并不僅僅憑著都是修為的高低,而且還得講究細節。 修為夠,而且還得懂得算計,如此方才能夠最終地戰勝對手。 諸多曲折,亭下走馬不知道,自然感覺到一陣發虛,而且卻不能將太多的細節給他知曉,腦筋一轉,立刻開始意味深長地說道:“武穆王那廝將這劍送給你的時候,沒有對你說過它原來的主人,到底是誰么?” 亭下走馬臉色數變,最后一聲長嘆道:“我知道了,原來如此!” 我臉上露出了笑容,挑撥離間道:“武穆王請你過來殺我,這個我能夠明白,畢竟我與他之間,有那殺子之痛,那是不共戴天之仇,不過我比較遺憾的事,他竟然瞞著你這么多的事情,這明顯地是在坑你嘛,說實話,若我是你,絕對不會這么蠢,一定會找到那個家伙,然后將他給一劍剁了,方才能夠消解心中怒氣?!?/br> 亭下走馬想通此節,倒也沒有再繼續懊悔,而是平靜地說道:“你不用說這么多有的沒的,些許陣法,你真以為能夠困得住我?” 我眉頭一掀,冷然說道:“你難道還有別的法子么?” 亭下走馬傲然說道:“我聽過你的這東西,據說是茅山十寶之一的八卦異獸旗,不過這東西若是陶晉鴻用起來,我或許會怕三分,至于你,到底還是嫩了一點兒……” 此話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蠟丸,用手一捏破,然后朝著頭頂上張牙舞爪的惡龍擲去。 這蠟丸一被用上了勁道,立刻溶解,里面立刻有一團黑霧升騰而起,那無形之龍被這黑霧給沾染到,竟然痛苦得不斷翻滾,恐懼地朝著上方爬去,而屹立陣法之上的王木匠也驚恐地從我說道:“小陳,這家伙居然有靈界之中的冥河水,這玩意能夠腐蝕一切靈物,不能讓他再弄了,不然人沒有留住,反而將八卦旗給弄污了……” 我聽到王木匠的叫喊,便知道亭下走馬這法子當真是惡毒無比,竟然通過污染陣靈,來將這束縛給破掉,于是沒有再抱著以逸待勞的態度等待,而是將北斗天樞劍拋給張勵耘,接著握住熟悉的飲血寒光劍,朝著陣中沖鋒而去。 沒想到我剛剛進入陣中,那亭下走馬便是獰然一笑,厲聲喊道:“老子等的就是你,既然進來了,那就把性命給留下吧?!?/br> 他笑聲未落,人便已經恍然沖到了我的跟前來,舉拳一擊,捶在了我的面門之上,我自然也是早有準備,將手中的長劍一絞,試圖與他拉開距離,結果卻發現亭下走馬竟然招招致命,而且那身份比先前更加凌厲幾分,幾乎是貼著我的身子不斷騰挪轉移,兩人這個時候終于開始拳拳到rou地開始干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腿,硬生生地性命較量。 而真正到了這個時候,我方才發現手握長劍的自己居然陷入了劣勢,因為這般貼身而戰,長劍的優勢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往往我一揮劍,對方的拳頭就已經打在了我的手肘之上,而當我回劍而擊的時候,他卻已經繞到了我的身后去。 亭下走馬整個人靈活得宛若一頭猿猴一般,而且指間不斷有尖銳的鋼針露出,突然給我來一下,我的右臂被扎到,雖說只入一點點,很快就被我避開,但是那種痛,卻讓我有種錐心的難受。 所幸這針上沒毒,不然我可就要倒在此處了。 我很快明白,亭下走馬的這打法,就如同瘋狗一般,我若是還秉承著劍中君子的態度,必然會被他的氣勢給壓倒,當下也是獰然一笑,將飲血寒光劍往陣外一扔,大聲吼道:“你當老子怕死?老子十六歲就在南疆戰場上面打生打死了,還怕你這個徒有虛名的狗東西?” 我與亭下走馬兩人開始糾纏在一起,兩人在地上翻滾騰挪,我感覺自己好像被無數銅錘敲打,而他未必會好受,兩人哇哇大叫,有一種最原始的暴力感。 就這樣貼身而戰,瘋狗一般,拳拳到rou,沒有任何花哨。 這樣的戰斗實在是太瘋狂了,我即便是有魔軀鑄體,卻也頭昏腦脹,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對手的身子突然一陣緊繃,接著又軟了下來,下意識地一個蹬腿踢開,第一個進入眼簾的,卻是手持利刃的楊劫。 第十一章 疑云重重 一個橫行江湖多年的殺手之王,一個崛起江湖的茅山大弟子,兩人的拼斗到了最終。竟然變成了街頭小混混的打架互毆,這情況也真有些匪夷所思,而就在剛才,我和亭下走馬都感覺相互被一萬頭牛從身上踏過,彼此都有些歇斯底里,瘋狂到了極點的時候,楊劫卻突然出現了,將手中的利刃,刺進了亭下走馬的身體里。 他是如此的用力,這一刀又精確無比,所以我很快就瞧見亭下走馬的胸口處,露出了一點鋒芒,緊接著鮮血朝著外面流淌出來。 沒有人知道楊劫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要曉得被冥河水污染的異獸八卦陣一片混亂。連王木匠都控制不住暴跳的異獸,三劍遙望而不得進,他卻能夠在最適當的時間里面出現,捅出了這么一刀。 亭下走馬的心臟是如此的強勁,以至于被刀尖捅穿,竟然還能帶動著這利刃微微顫動,這樣的生命力,果真是讓人恐懼。 這家伙,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然而他終究還是人,心臟刺穿,也活不了了,冥冥之中,他瞪眼看向了殺掉自己的兇手。當瞧見是楊劫的時候,他那兇悍畢露的目光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莫名的溫柔來,口吐血沫,呢喃著說道:“好小子,有我當年紅衛兵時候的影子,只可惜……” 后面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這一代兇人,就此隕落。 然而就在他閉上雙眼,心跳停止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從他的身體里面蔓延看來,當下也是一把抓著楊劫,朝著周圍大聲地吼道:“快跑,危險!” 這一句話說完,我都已經快沖到了餐廳的邊緣,結果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聲巨大的雷鳴之聲。 轟隆??!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頭巨獸撲在了后背上一般,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平衡,被這股恐怖的沖擊波給一把推向了門外,我和楊劫兩人重重地砸向了餐廳的玻璃門,哐啷一聲,兩人都落在了玻璃渣子上面,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旋風由內而外,朝著外面吹了出來,我們兩人又是一陣滾。一直到了走廊外面的花壇旁邊,方才停止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不對,卻見幾個身影從餐廳的門口箭步分出,朝著外面飛躍而去,結果又聽到一聲轟隆巨響,身后的兩層小樓直接就塌了下來。 看著這簌簌掉落的磚瓦,以及面前的一片廢墟,我的渾身發涼,發瘋地沖著旁邊喊道:“小七、尾巴妞,布魚……” 這樣的二層小樓坍塌下來,即便是身上有些修為,未必不可能被壓死??? 好在我很快就瞧見花壇前面的草地上躺著兩人,卻正是張勵耘和小白狐兒,至于布魚,他則一頭扎到了不遠處的公廁里面去,砸落一大堆磚石,不過瞧見他哼哼的模樣,倒不像是有多大的事情。 我先是確認了一下楊劫,發現他只是一些皮外傷,而這些傷害又因為體表茂盛的毛發,被減輕到了最低,于是趕緊跑到張勵耘和小白狐兒面前查看。 我仔細詢問了一番,方才曉得他們三人卻是被亭下走馬的影子給纏住了,不過還在千鈞一發之際,總算是逃了出來。 我頗有些后怕地回望過去,卻見這兩層小樓已然完全坍塌,原因則是那亭下走馬臨死之前的陰雷自爆。 我雖然并不了解亭下走馬將自己分出無數幻影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法門,不過卻也大概能夠預料得到,這些殘影如此真切,其實并不是某種道術,而是他有一種收集神魂的法器,或者手段,在作戰的時候,將煉制過的亡魂驅趕出來,模擬出自己的模樣,故而能夠制造出如此飄逸鬼魅的表象來,而他一旦死去,那東西就不再受人控制,陡然逼將出來,便宛若陰雷一般。 我之前與武穆王那傻兒子金花公子交手時,曾經就中過這么一記陰雷,故而對其有很強的戒備之心,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能夠在臨爆之前,及時地躲開了這能夠讓人同歸于盡的致命手段。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贛西九江有關部門的單位餐廳,這邊一出事,前面辦公樓的人和大院子附近的人員都紛紛跑出來了,有一個主任認識我,焦急地跑過來問道:“陳領導,你咋了,怎么鼻青臉腫、滿身都是血?這樓怎么回事,剛才是不是發生爆炸了?” 我如此狼狽,倒不僅僅是因為剛才與亭下走馬生死纏斗,還有剛才撞破玻璃門,結果弄得一身玻璃渣子的緣故,此刻一番抖落之后,這才心有余悸地說道:“知道天下第一殺手是誰不?” 那人以為我考察他業務能力呢,認認真真地回答道:“亭下走馬啊,局里面特級通緝犯里面,他能排前五,怎么了?” 這時布魚從公廁那邊的廢墟爬過來了,身上一股尿sao味,一臉平淡地說道:“沒咋,你口中的那個家伙,剛才在餐廳那兒變成了一顆大炮仗,砰的一聲,炸了……” 這位主任一開始還不行,不過他跟過我們昨天一起出過任務的,知道那個在上千人的包圍下來去自如的馬如龍是被我給擒住的,他曉得我們的本事,再看我們現在如此狼狽的模樣,不由得也信了幾分,這是旁邊的同事過來詢問,他用一種顫抖的語氣激動地說道:“趕緊、趕緊通報給上面,這里面有大人物——什么大人物,亭下走馬,知道誰是亭下走馬么,我靠,你們的業務能力到底有多差,天下第一殺手都不知道?” 他的臉脹得通紅,而我們卻感覺一顆石頭落了地,任由當地部門的人員去挖掘廢墟下面的尸體,我們幾個則搖搖晃晃地坐到了一起來。 張勵耘遞給了我一根中南海,我接過來,叼上,布魚適時將打火機遞了過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讓這煙霧在肺里面走了一圈,徐徐地吐了出來,感覺到雖然渾身疼痛欲死,但是精神上卻有說不出來的放松。 張勵耘依次給布魚、楊劫散煙,楊劫不要,他便給自己也點上,吸了一口,將煙霧徐徐吐出,然后對我說道:“陳老大,怎么樣,宰了這天下第一殺手的感覺如何?” 我指著旁邊的楊劫說道:“殺死亭下走馬的,可不是我,而是這一位小將!” 楊劫帶著影子面具,看不出他的臉色來,不過給我們的感覺他好像很窘迫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哪、哪有?要不是大師兄將他所有的意志和注意力都牽扯了過去,我哪里能夠得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殺了我師父,我就要殺了他,給我師父報仇而已,我、我……” 楊劫并不是很擅長言語,說話吞吞吐吐、結結巴巴,一點也沒有剛立大功的表現,我曉得他的意思,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沒事,你已經幫你師父報仇了,她若是有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楊劫是從襁褓之中就被抱上了茅山,這些年來一直待在秀女峰,幾乎是師姐們輪流撫養長大的,而英華真人對于他來說,完全就是宛如母親一般的角色,而她的死也讓楊劫這些天一直顯得很沉默,整個人陰陰沉沉的,著實讓人擔心,而此刻大仇得報,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我們幾人坐在草地上吸煙,那位何主任找了好多人過來整理現場,吩咐完命令之后,又跑過來找我,問我們需不需要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