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林安還在鬧:“不穿這個!這不是我的!不穿別人的衣服!” 獵戶嚴肅道:“三哥也是別人?” 林安學著獵戶的嚴肅模樣,也板了臉道:“……讓我想想?!?/br> “……”獵戶只能不管不顧,繼續給林安穿大衣裳,等大衣裳都穿完了,他從后面靠著林安的耳朵問,“想好了么?” 林安:“……沒?!?/br> 獵戶的聲音有些危險:“嗯?” “要好?!绷职惭壑樽庸緡9緡5霓D,開始醉著酒,講道理,“三哥要對我好,就不是別人。要不好,就是別人?!?/br> 獵戶登時哭笑不得。 他的小狐貍,就是喝醉了酒,還是一只小狐貍。 不過,小狐貍再精明,在強大的武力值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尤其他面對的還是一只非常非常貪心的獵戶,專門狩獵他的獵戶。 夜里。 “不是這樣的?!毙『偙慌蚱さ墨C戶壓著這樣那樣的時候,努力回憶道,“三哥,不是這樣的?!?/br> 獵戶道:“哪里不是?不是哪樣?” “不乖,也要好?!毙『偽?,“三哥說話不算數。你不好。這樣不好?!?/br> 怎么會好呢? 回到家里,獵戶把他壓著,灌了醒酒湯,然后又丟到浴桶里好生洗了澡,這原本也算不上好不好的。 可是,等洗完了澡,林安還醉著呢,就被獵戶按在床上,開始吃干抹凈。 而且用的還是他平常不肯用的姿勢。 饒是林安醉著呢,可腦袋里也覺得獵戶正在“欺負”他,正在對他“不好”,這才一本正經的開始跟獵戶講道理。 然而這種時候,狐貍豈能跟獵戶講得通道理? 小狐貍只差被獵戶揪著尾巴,按在地上這樣那樣了。 …… 林安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他看到外面天光大亮的時候,腦袋因為宿醉就有些暈。 等看到獵戶殷勤的端了解酒湯來喂他,林安下意識地沖獵戶笑了笑。 還讓獵戶按著他親了一回。 可是等到喝了醒酒湯,理智慢慢回來的時候,林安掀開被子,看到自己是被光溜溜的包在被子里的。 而且身上除了脖子和臉,還有露在外面的手,青青紅紅地吻痕險些遍布全身。 而那一處隱秘之處,更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混蛋!”林安氣得將被子往地上的獵戶身上扔,“我昨天醉的那么厲害,你、你還那樣待我!還說話不算數!” “太可惡了!” 林安越想越生氣,干脆跳下床去,把獵戶給推到地上,就開始壓著獵戶打。 獵戶本來是縱著小狐貍跟他鬧??墒切『傉娴氖翘矚g勾.引他了。跟他鬧的時候,還不肯穿著衣服鬧,就這么赤條條的勾.引他,他又哪里舍得當做沒看到了? 因此獵戶果斷被勾.引住,又把小狐貍欺負了一通。 且不提林安是否后悔此事,殿試前的三日里,他竟是被瑣事纏著,每日只讀了兩個時辰的書。 而殿試時間也到了。 凡是入殿試者,都為進士,不會被再次淘汰。眾人擔心的,只是名次高低而已,因此在等候殿試時,一行新科進士中,倒沒有了太嚴肅的氣氛。 殿試是皇帝早朝后,過了半個時辰才開始的。 原本應當在皇帝早朝后,殿試就立刻開始??墒墙袢詹恢隽松趺礌顩r,殿試往后延遲了半個時辰。 不過君恩難測,就算延遲,林安等人也只能在一旁候著。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正在服食“金丹”的圣上。 林安心中一驚,只抬頭看過一眼,立刻垂頭,只看龍靴。 圣上原本還有些精神不濟,待服食金丹之后,兩眼微微瞇了下,只覺精神大好,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似的。 “都起罷?!笔ド弦粨]手,“今日殿試題目,乃朕親自命題,諸位新科進士,立刻便開始答題罷?!?/br> 數個小太監悄無聲息的把桌椅和筆墨紙硯擺了上來。 林安因是一甲會元,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很快就看到了小太監抬上來的策論題目。 “皇儲之廢”。 太子殿下也看到了題目,微微一笑,神色半點都未變。 林安和眾新科進士:“……” 就算這是恩科,圣上您也太任性了吧! ☆、第67章 忽悠人的大狀元 “皇儲之廢”。 林安認認真真的把這個四個字在心口琢磨了又琢磨,遲遲不敢下筆。 其實不敢下筆的有豈止是林安? 林安畢竟不是本土生長的古代人,雖然對皇權慎重,但還不至于太過畏懼。 而殿試的眾多新科進士,因為從小生活在皇權里,此刻見到這樣一個策論題目,登時有不少人開始冒冷汗。 該怎么答? 圣上不喜歡太子,是眾人都知道的??墒?,即便如此,太子卻是真正的皇權正統。 若是太子性子惡劣,陰險狡詐,動輒喜怒不定,以殺人為樂,不重臣子百姓,他們或許還能直言一薦,站在圣上的立場,批判太子。 可是,太子如今,除了眾所周知的好南風和子嗣不豐外,根本沒有其他太過嚴重的缺點。 而且,太子就算是好南風,喜歡男子,自從消息傳出來,也從不見太子和哪個男人走得太近,更不見太子因此而逼迫或蠱惑哪個朝臣或公子太監。 反倒是因太子好南風,不少大家庶子或是某些自以為長得好看的臣子,故意往太子身邊湊……然后再被太子狠狠削一頓,教訓回去。 況且,圣上年紀漸大,又被虜獲數日,身子眼見著不好,太子地位穩固,權力在手,等圣上一歸西,太子便能做下一任的皇帝,他們怎能因現在的老板,就不管不顧的得罪下一任老板呢? 可是,如果不得罪下一任老板,那么現下又要如何對這一任老板交代? 眾人提筆難下,登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后殿上的天子,許是因吃了顆“金丹”,竟一臉笑容的走下來“巡視”,正巧看到眾人竟是一個羅比的都沒有。 “哼!”饒是天子老了,也是萬萬人之上的天子,只一個冷哼聲,就使得不少人嚇破了膽子,哆哆嗦嗦的開始提筆。 林安嘴角開始抽。 他好不容易考個科舉,好不容易得了個解元和會元,正想著繼續好不容易的考個狀元,好帶著他的“三哥”去狀元府好生游上一遭,然后就遇到了十分之不講理的天子。 “皇儲之廢”。 廢甚么廢? 明明太子監國都數次了,這一次圣上能活著回來,也多虧了太子令他家三哥單槍匹馬潛入敕拉一族去救人,而朝廷大權,縱使是圣上已經下令奪.權,可是他的幾個好兒子,早就被太子貶的貶,斥的斥,雖然圣上能將王位重新給他們,實權位置,卻也早已有了太子的人,圣上如今求丹心盛,哪里還有工夫為了其他兒子爭奪那些位置? 因此別說圣上根本不敢提廢太子一事,就算圣上真的提了這件事,朝廷因太子而成為的既得利益者,也不會答應。 就連太子本人,若當真想法子逼宮,圣上哪里能抵抗的了? 這位圣上,如今也只能折磨折磨他們這群新科進士了。 林安心中狠狠嘆了口氣,終是提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乃是帝皇的天下,帝皇仁義,憐愛天下而定皇儲,以令民心安穩,乃國之大福,民之大幸。 天子乃天定,皇儲自然也是天定。 既然天子和皇儲皆是受命于天,皇儲該廢該立,自有天來決定。 天子既是君,又是父,還是天下臣民歸順之人,定會知“天意”,為天下定下合適的皇儲云云。 策論中絲毫不提如何廢皇儲、廢皇儲的利弊,自古至今皇儲的下場和好處等等,俱都不提。 只在文中小小的鼓吹了一下君權天定,給老皇帝提個醒——別說太子的身份是祖宗規矩定的,老皇帝繼承皇位,不也是因祖宗規矩才定下的? 君之所以為君,民之所以為民,若無革命反抗一事,均有出生而定,和百姓君主意愿并無太大牽連。 文中洋洋灑灑,接下來林安干脆又寫了自己的抱負——皇儲是誰,要不要廢,與他無關。他所關心的,反而是能在明君手下,為百姓做多少事情。 待時辰到,林安和眾人將答卷一一交了上去,就被請出正殿,在他們來時等候的偏殿坐著等著。 殿試成績是要當場出的,只是判定成績的并不只是皇帝一人,還有各位主考官,因此眾人只能坐著等上至少兩個時辰,才會知道最后的名詞。 不過很顯然的,這一次恩科一百五十多位學子,現下一個心情好的都沒有。 原本還有人羨慕林安,連中兩元,這最后的“狀元”,大約也能手到擒來。 可是,想到今日的題目,再想到圣上明明如日落西山,卻仍舊不管不顧,服食那等所謂的道家金丹的模樣……而那金丹,效果竟是立竿見影……眾人心中不免打了個哆嗦,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靈丹妙藥么?那位圣上,身子真的沒有問題么? 若圣上因這金丹而脾氣暴躁不定,不小心把今日的火氣,發泄到他們身上該如何? 一時間,眾人心中皆是惶惶,竟無一人開口。 林安端坐一旁,心中也是嘆氣。 他原本也以為只要自己這一次不出太大問題,文章就算寫的不是最出彩的一個,圣上為了本朝第一個連中三甲的名頭,都會點了他做狀元。結果…… 結果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圣上,竟然這么不安排理出牌,弄出一個“皇儲之廢”的題目。 林安現下,徹底對自己被點為狀元一事沒有信心了。 然而,林安沒想到的是,大殿之上,圣上一開口,點的就是此次恩科會元林安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