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于是,為了盡量偽裝得不讓人發現,聰明絕倫的蘇公子一鉆進被窩,便緊緊貼住阿四,雙手也順勢往對方身上抱去。 結果,這不抱還好,一抱之下,竟抱了光、溜、溜軟綿綿的一團,摸了一手凝脂! 蘇公子頓時就有些發愣,這這這,難道沒穿衣服? 他僵了僵,腦子也破天荒地銹住,竟然不可置信地用手往下摸了幾把...... 無法動彈的阿四那個恨啊,恨不得把被窩里這廝狠狠一腳踹出去! 她發誓,一旦能動,一定要揍他! 呀!竟然敢埋在她胸口......天殺的!一定要揍到他滿地找牙! 倘若目光能殺死人,窩在被子里蠕動的蘇公子恐怕早已被扎成了篩子。但是蘇公子太震驚了,震驚得渾身發麻,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待到他反應過來,霎時就渾身一緊,手都開始冒起了熱汗。 這這這,真的真的沒有穿衣服?。。?! 大名鼎鼎的蘇幕遮蘇公子被嚇得直抖,然后一個鯉魚打滾,“唰”的一聲坐了起來! 然而他慌頭慌腦,動作又實在太猛,坐起來的同時,也將一大半的被子給掀了開來...... 阿四銀牙咬碎,幾乎絕望地閉上了雙眼。而蘇公子卻因眼前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 滿室風華無限奢侈,竟抵不過身邊的柔美凝玉,以及那撲鼻女兒香。 女兒香又甜又膩,綿綿纏繞在蘇公子鼻端,sao得他頭暈目眩,渾身癢癢,竟不知為何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這口口水著實太大,咽下去的聲音也就尤其的響。響得連阿四都聽得清清楚楚,心里是又怒又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窗外忽然有人高聲叫喊,“歐陽先生且慢,主公有密函送到。此次乃吳語大人親至,已在廂房等候!” 蘇公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一震,總算是徹徹底底地回過了神來。 回過神來的蘇公子張了張嘴,然后抖著手去給阿四姑娘蓋被子。 他抖得太厲害,好不容易把厚重的被子蓋上,指尖卻不小心從人家胸口劃過...... 唔,暖暖的,很嫩...... 不過,蘇公子果然不愧是蘇公子! 稍許正常的他殷勤地幫阿四掖了掖被子,若無其事地低語一聲對不住,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重新鉆進了被窩里...... 蘇公子依舊緊緊貼著光滑如絲的肌膚,卻因為滑進去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阿四那貼著床單的后背。那后背摸上去一片疙疙瘩瘩凹凸不平,害得他好奇不已。 蘇公子忍不住將被子頂了頂開,然后借著光線去瞧。只見,原本應是凝脂白玉的后背紅白相間,一片模糊,猶如長滿膿包又被突然挖破一般,簡直慘不忍睹! 蘇公子擰著眉頭略一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黑水潭般的眸子里劃過nongnong愧疚。不過也就是一瞬之間,他便恢復了臉色,也不知說給阿四還是自己聽,止不住地絮絮叨叨喃喃自語道,“事出無奈,性命要緊。我們得再靠緊一些,否則會被人瞧出來?!?/br> 說完,一只手再次抓了把阿四的小蠻腰。 “......” 雙眉凝成一坨的阿四再次暗中發誓,不光是牙齒,還要廢了他的雙手! 只是很快地,阿四就不敢怨恨了。因為,有人已經開門進入,轉過了屏風,最后停在了她的床邊。她心中惴惴,緊張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剎那之間,尷尬消失無蹤,只余下肅然,阿四禁不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蘇公子身上。 她并沒有托大,只覺得蘇公子動了一動,然后噗噗幾聲利劍刺入皮rou的聲響,待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床沿便趴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此人額頭、喉間以及胸口各中一箭,黑色的血液流淌,竟是箭尖有毒。只見他正大張著嘴巴,瞪著雙眼盯著自己,簡直是死不瞑目。 蘇公子卻沒有心思觀察這些,他安排的人尚未趕到,指不定那歐陽明哪根筋搭錯又突然沖進來。為了以防萬一,須得將尸體藏好。 床底下雖然隱蔽但是太近,到時候來個人往床邊一站,腥臭氣遮都遮不住。蘇公子環顧了下房間,最后看中了云母屏風另一邊的幾只木箱子。木箱子由紅木制成,里面放了些錦緞與衣物。 于是,出于無奈,蘇公子咬著牙,喘著粗氣將那尸體,一點一點地拖了過去。蘇公子的運氣不太好,因為這黑衣人是個胖子。拖一拖倒也罷了,要將他塞進有點高度的木箱子里,蘇公子可謂是使了吃奶的力氣。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蘇公子最終還是圓滿、完美地完成了任務。 他狠狠出了一口氣,一邊抹汗一邊往回走。心想,自己不會武功根本無法給阿四解xue,也不知道蘇左這家伙何時能到。若是實在不行,也許只能自己吃點虧,把阿四給偷偷抱出去了,唉...... 這房間雖然奢華寬敞,但窗門緊閉,蘇公子非常放心地邊踱邊想,甚至還半道拐了個彎,去桌上倒了杯茶灌下去。 而待到他心滿意足地轉回大床,差點被嚇得魂兒都飛了! 垂下的帳子被人撩起,錦被被人踢開,一半垂地,一半掛在床邊將落未落。 而有個高壯結實的男人,正露了半個肩膀,衣衫半解地靠在阿四身上...... 蘇公子愕然地傻了一瞬,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封得密實的房頂: “誰?” 從哪兒跑出來一個男人,竟敢...... 蘇公子簡直要氣瘋了,三步并作兩步地飛奔過去,一把將人推開,順手拽起被子就將阿四蓋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一個黃狗撒尿的后踢腿,將剛剛坐起來的那人又踢得倒回了床上。 這動作,若是蘇右在場,恐怕要驚得掉下眼珠子來。真可謂神招啊,簡直是蘇公子有史以來的巔峰之作! 說來話長,但這所有卻只是發生在眨眼之間。 等到兩個男人撩起袖子面對面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頓了頓。 蘇公子是驚愕地不知說什么,他目瞪口呆地指著面色異紅的對方,“刑關?” 刑關卻是藥勁太足,渾身發燙,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于是側著耳朵,糊里糊涂道,“咦,怎么有兩個阿四?” 阿四的臉紅了白,白了綠,綠了黑,早已被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只是閉著眼裝死。 蘇公子被刑關這句話一提醒,瞬間想起了剛才那一幕。心中怒極,冷著臉摸了摸已被用光的袖箭,連一句話不說,掄起胳膊就打了過去。 然而刑關卻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雖然他受了重傷使不上武功,又因為中了毒腦子糊涂,但力氣還是有一把子的。 誰,誰竟敢打擾本大人的好事? 于是,刑關大人也不再細辨眼前是誰,掄起拳頭就揍。 兔子急了也咬人,蘇公子急起來也不是泛泛之輩。幾次沒打到對方,悶頭就往刑關身上撞去。 ...... 蘇右帶著人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家那位英明神武卓爾不凡的翩翩美公子,正頭頂一窩亂發,與衣衫半解的刑關滾在床上扭打。 你一拳我一腳,連抓頭發撓臉都用上了。打得那叫一個如火如荼,難分難解! 而床上的被子里,睡著痛不欲生的阿四姑娘。她連著幾次被兩人從身上滾過,一張小臉幾乎要皺成了包子。 呃...... ☆、第59章 打的就是你 燭殘香冷,一燈如豆。 瘋狂放/縱,抵/死/纏/綿之后,香汗濕了纖腰,也將累極而眠的男人染上濃重的欲/色。滿室彌漫著歡、愛過后的味道,沾滿了每一個角角落落。 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混亂地雜在一起,從門口一路丟到了床邊。床帳輕輕搖晃,然后,伸出了一只白嫩的玉手。 那春蔥玉指如蘭花,懶懶捻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肚兜。肚兜紅彤彤的,上繡鳳穿牡丹,襯著青蔥似的手指,看著分外香、艷。 手指的主人卻長得并不香艷,圓潤可愛的小臉,彎彎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若不是那眼角眉梢的絲絲柔媚,你或許會以為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阿朵再也不是一個孩子了,她渾身被碾過一般的疼,于是扶著腰坐起身來,轉眸朝里側的刑關看去。 刑關總算停了下來,卻仍舊睡得不太安穩。他的臉上沒有清醒時的不耐煩,反而盡是無邊的饜足,若不是那緊皺的濃眉,阿朵覺得此時此刻真是非常完美。 幸福來得太快,快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阿姐說得也不全對,刑關阿哥是喜歡阿四,但她相信,經此一事,他總會慢慢喜歡上自己的。 想到這兒,阿朵禁不住高高揚起嘴角,隨手披了件衣裳便坐到了鏡子前。鏡子里那熟悉的臉上添上了些許嫵媚,好似圓滾滾的毛毛蟲終于掙脫了束縛,破繭成了蝶。 阿朵努力回憶著阿黛討好大皇子的神色,無比羞澀地沖著鏡子里抿了抿嘴。 刑關阿哥,希望你一醒來,就能看到阿朵最美的笑臉。此后,年年歲歲朝朝暮暮,都能陪在你的身邊。倘若如此,阿四得不到機會時時粘著你,或許也就不會如阿姐說的那般可恨吧? 阿朵此般一想,心中對阿四的憎恨也隨之漸漸消弭。 正在此時,床上刑關忽地喊了一聲,“阿四!” 阿朵被驚得連忙跑回床邊,這才發現他只是夢語。 “阿四,笨蛋......”只見刑關皺著眉頭嘟囔幾聲,然后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此時,殘燭也燃到了盡頭。眨眼之間,燈燭熄滅,只騰起一縷細細的青煙。房間剎那就黑成了一片,而一只金色的小蟲倏然飛起。曾經肥碩可愛的它瞪著陰沉沉一雙黑豆眼兒,停在了主人那張比黑夜還要黑幾分的臉上。 比阿朵的臉色還要難看的,是陰司的善賞司——規儀。 規儀看著眼前這一床一桌一椅,以及密不透風的四面墻,猜測這兒應該是一個密閉的暗室。 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也不清楚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只能聽到隔墻那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聲高過一聲,一陣尖過一陣。一邊才停,另一邊卻又再次重新開始。 如此循環,周而復始。原本有恃無恐的規儀,也禁不住手腳冰涼。 這種刀架在脖子上,卻遲遲不落下來的情形,幾乎要讓她崩潰。 好在,在她崩潰之前,密室的門被打開了。 規儀抬頭一看,色厲內荏地高聲喝道,“蘇右,凡事留人一線,說到底你也只是蘇家的家仆,莫要太猖狂!” 蘇右好不容易按著自家公子的吩咐,安排好了刑關、阿四以及陸雙雙。他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又被趕到這里,結果得來這迎面一吼,氣得忍不住冷哼一聲,怒極反笑道,“說得好,我蘇右的確是蘇家家仆。但別忘了,你的老子老娘,你老子的老子老娘,以及你老娘的老子老娘也統統都是蘇家家仆!你說,你一個仆從世家出來的女人,在我這兒吆五喝六的威風個狗屁???!” 規儀先是被說得一愣,緊接著似被戳中了要害,幾步跨到蘇右面前,指著對方的鼻子厲聲叫道,“胡說!你也敢跟本司比?本司從小跟在公子身邊,夫人也答應了娘親,本司以后將會是他的女人!會是以后的夫人!是人上之人!” 蘇右像看瘋子似地看著規儀,靠墻抱著胸連連冷笑道,“人上之人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公子說得不錯,你根本就忘了自己的本分?!?/br> 說完,再不理張牙舞爪的規儀,扭頭沖著門口喊道,“端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了一個鬼面人。鬼面人雙手托著托盤,托盤上放了一碗湯水。 湯水濃香撲鼻,卻將規儀嚇得面無人色。她不可置信地連著倒退數步,最后雙腿一軟,癱坐在床上,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本司要見他......我要見公子!” 規儀拼命搖頭,甩得鬢發凌亂,淚珠亂滾,歇斯底里地沖著蘇右厲聲尖叫,“你們想擅自毒死我!我不要喝,不要喝!” 蘇右忍無可忍,如鬼魅一般地掠了過去,伸手就甩了她幾個巴掌。規儀一早就被逼著服用了消功散,一身功夫暫時封住。這幾個巴掌來得又快,她根本無法躲避,于是挨了個結結實實。最后只能捂著臉停止了尖叫,坐在床邊開始嚶嚶哭泣。 “誰說這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