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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竟是將他冷汗都給激了出來,倉皇逃命。 人的兩條腿可跑不過馬匹的四條腿。 文樂見到距離將近,拍拍毛毛的腦袋,一腳踏在腳蹬上飛身過去,直接一槍戳穿了烏孫烈的另一只手臂。 烏孫烈痛苦地吼叫一聲,連連后退,抖著僅剩的手說道:“繞、繞了我!饒了我!” 文樂活了十六年,受了傅驍玉的儒家學說教導,唯一沒學會的就是那寬恕。 銀槍挑了個槍花,文樂上前,在烏孫烈身上摸出了那銀色臂環,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說道:“我告訴過你了,有些物件兒貴重,命薄的人,他壓不住?!?/br> 話音剛落,銀槍就利索地直接捅破了烏孫烈的脖頸。銀槍的倒鉤一拉,皮rou都綻開了。 烏孫烈臨死前還想逃,只能看著自己脖頸冒出的血,發出“咕嚕咕?!钡穆曇?,最后瞳孔放大,死在了他帳篷前。 文樂沒多看一眼,收回銀槍,騎著毛毛離去。 這次偷襲十分成功。 匈奴那約莫十五萬的兵力,竟是經此戰,殺死了近四萬的兵,活擄了五千人。 邊關緊繃了許多年的弦似乎松了不少。 文樂頂著一身的血腥氣味,走在兵營里。 洛桑受了點傷,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思竹在旁邊給他熬藥,聽得煩了一腳就往他腦門上踹。洛桑嫌他腳丫子臭,又受傷動彈不得,氣得直翻兩個白眼。 文鉞那邊,文樂已經叫人去接了。鎮國將軍叫了親信魏盛去,應當不會出什么岔子。 眼下,就剩一個事兒沒做了。 文樂深吸一口氣,在鎮國將軍帳篷外頭,把身上的盔甲卸了個干凈。 守衛士兵看得發楞,說道:“少、少將軍?” 文樂把銀槍遞給他,上下看看,嘖了一聲后,問:“你知道城里哪兒找荊條嗎?” 士兵面面相覷,說:“荊條?” 文樂點頭,說:“我要負荊請罪?!?/br> 士兵:“......” “文樂!滾進來!” 文樂嚇得一哆嗦,摸著脖頸間掛著的玉扳指,虔誠地求了求傅家老祖宗,隨后認命地掀開了面前的簾子。 作者有話說: 離小夫夫相見還有倒數三章 第70章 鹿rou湯 鎮國將軍到底還是年紀大了,這次戰得漂亮,他也受了一點傷。 軍醫給他上了藥后,給了活血化瘀的藥方子,剛準備出去,就被鎮國將軍叫住。 “給文樂也看看?!?/br> 軍醫點頭,文樂就勢跪坐在鎮國將軍腳榻下,乖順地一點都不像今日在戰場中舉著銀槍一槍一個小匈奴的少將軍。 文樂赤裸著上半身,可見胸前三道鞭痕,傷口有些化膿,看著格外嚇人。 軍醫拿著銀針把那膿皰挑破了,悄不聲地看了眼文樂,將紅腫的膿皰擠干凈,這才上了藥。 文樂到底是軍營里出來的,傅驍玉那兒養出的撒嬌性子都給丟了個干凈。忍著疼,一聲都不吭,扛著讓那軍醫把藥上完。 鎮國將軍還怒著呢,可瞧著家里最小的嫡孫身上有傷,又有勇有謀,還是不忍心罰他。拍了拍他緊繃的后背,說道:“金林來了家書,要不要看?” 文樂手死死扣著腳榻,疼得聲音都發顫了,怕讓鎮國將軍瞧出來,討好似的笑笑,央著鎮國將軍說:“祖君,樂樂剛剛戰場殺敵,手有點軟,您替樂樂念念吧?!?/br> 鎮國將軍權當他撒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撕開家書信封,念到:“文樂,玉的夫君。知曉你一切都好,玉便放心許多。鎮國府中的事情,玉幫襯著cao持......家書家書,既是叫家書,寫的倒是讓人看了生分。從前是愛與玉鬧的,如今去了邊關,心野了,金林的糟糠妻,倒是叫你不受用了......” 文樂聽得臉紅,也不管軍醫包扎的傷口,一把奪過信件往外跑去。 “誒!少將軍,還未包好呢!”軍醫喊道。 文樂卻頭也不回,耳朵通紅。 軍醫發愣,問道:“鎮國將軍,這......” 鎮國將軍難掩笑意,說道:“讓你見笑了。哎這些年輕人,說些酸話可真讓人受不住?!?/br> 軍醫也笑,接了句話。 鎮國將軍立馬順桿兒爬,問:“聽說你家里還有個獨女,你瞧瞧我大孫子文鉞如何?” 被士兵當寶貝似的護在馬車里的文鉞打了個大噴嚏。 阿了摸了摸從魏盛身上順來的小荷包,興趣缺缺地靠在窗戶上。 回到了自己帳篷的文樂,先是將自己身上的傷包好了。隨后換了衣服,梳洗了一番,等到頭發都快干了,臉上的血色才堪堪降下去。 文樂吃著思竹叫邊關鎮國府中的廚子做的鹿rou湯,碗里的rou沒有半點土腥氣,喝著舒服,湯沫都一并進了肚子。 等到飯菜都撤了,文樂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信件看。 前頭與鎮國將軍念的沒什么兩樣,文樂還是從頭開始看,看到后頭,耳朵又開始紅了。 那人可真是在金林呆久了,想他想得什么話都敢往信上寫。 文樂覺得又甜又酸的,想插上翅膀就往家里趕。 他那勾人的夫人,鐵定是寫著信惦記著他,最好惦記他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那才叫人內心舒坦。 文樂暗罵自己不懂得心疼人,看向信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