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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費勁兒地扛著大黑熊,無比后悔下馬時,沒有將馬拴住。 一步一個腳印,走了將近一刻鐘。 突然看到了什么,文樂喚周崇停下,走到角落,在那樹底下看了看,問:“周崇,你看這是不是蓮瓣蘭?” 周崇探頭看一眼,他常年在皇宮呆著,御花園的花爭奇斗艷,什么品種都有,自然是見識廣泛。 “好像是。你養這個干嘛?這可不好養,我聽嚴伯說,這蓮瓣蘭是蘭花里最嬌貴的,可不容易活?!?/br> 文樂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株蓮瓣蘭包裹在手帕中,揣到袖口,像是放進去一顆寶石一般。 “不是我養?!?/br> “那是誰養?” 文樂又不說話了。 兩人背著熊往外走,隔著遠遠的就聽到周崇一直問誰養,文樂一直緊閉著嘴不說話。 袖口里頭讓那草弄得刺癢,文樂卻想著待會兒把這蓮瓣蘭給了那人,那人會是什么表情。 應該無所適從? 驚訝? 或者、或者高興得撲過來,像他昨天一樣,鬧得自己不得安寧...... 第15章 苦蕎糕 兩人從叢林中出來,預料到的歡呼聲卻沒有。圍場中一片安靜,好些帳篷甚至已經撤走了,周崇定睛一看,為首的就是皇帝的帳篷。 這是怎么了? 嚴伯從人群中出來,瞧見周崇和文樂背著的黑熊,嚇得心臟都停了,原本要說的話也沒說出口,拉著周崇四下看,問:“殿下,我的殿下哦,外頭野雞野兔那么多,你何苦去招惹這么個笨重玩意兒!” 周崇知道嚴伯是為自己好,笑著轉了個圈讓他看,說:“都是黑熊的血,不是我的?!?/br> 文樂皺著眉,這周圍氣氛不對。他在某些方面比周崇更加敏銳,不想讓他在圍場中做太突出的人,打斷主仆二人的對話,回到了帳篷中。 周崇脫了厚實的外甲,坐在榻上,問:“嚴伯,今天怎么人這么少?父皇也走了?” 嚴伯有些不知道怎么說,出了帳篷喚那侍衛守著門后,這才進來說道:“祖宗,你是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br> 周崇不以為意地拿著帕子擦臉,說:“怎么了?” 嚴伯壓低聲音,說道:“三皇子要行刺!” 文樂和周崇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問:“什么?” “今日皇子們和近臣都去了圍場,你們更是一眨眼就沒了?;噬闲那轭H好,叫來文臣們坐在圍場外頭喝酒聊天。后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林場中一只箭羽飛了出來,直直地對著皇上!要不是一旁的大太監蔣玉習過武,只怕......總之禁衛軍進林場的時候,抓到了三個死士,那三個人也不知怎么的,一見到被人抓就立馬服毒自殺,連盤問都沒機會?!眹啦f著,好似還記得皇帝鐵青的臉色,在這溫暖的帳篷里打了個寒戰。 周崇臉色也不是很好,問:“那怎么確定的是三皇子行刺呢?” 嚴伯嘆氣,說:“您是不知道,三皇子的舅舅是南作坊的,南作坊歷來已久,專研發武器鎧甲。三皇子有自己舅舅提供新型的箭羽,大肆嚷嚷,沒有誰不知道他使用的箭羽和別的不同。那箭頭是三個帶著倒鉤的角,并且上頭還有凹槽,一箭下去哪怕拔出了箭羽也會流血不止!今日三皇子還想狡辯,皇上叫人帶南作坊的箭過來比對,連微弱的差距都一模一樣!哪怕是人仿造也不該如此相像!” 周崇嘆了口氣,他與三皇子算是競爭對手,此刻想起三皇子以后的遭遇,卻也覺得唏噓不已。 文樂則是皺著眉,總覺得哪兒不對。那箭,只有三皇子有? 正琢磨著呢,外頭侍衛便打斷了三人的談話,說:“九殿下,祭酒大人來問,文少將軍是否在這兒?!?/br> 文樂原本正常的臉色不知怎么的有些泛紅,輕咳一聲說:“可、可能找我有事兒?!?/br> 說著就推門出去。 周崇故作淡定地看著他出門,等人走了,才拉著嚴伯笑,說:“我這兄弟可能紅鸞星亮了,你是沒看到,上了圍場,眼珠子都隨著人家祭酒大人轉?!?/br> 嚴伯看著文樂這么久,也知道對方是怎樣一個赤誠活潑的小郎君,笑著說:“祭酒大人在金林可是搶手,好些小姐丫頭都嚷著非他不叫,更別說......” 嚴伯可是八卦小能手,又一次壓低聲音對周崇說:“還有尹尚書那個寶貴的小兒子,背地里也對祭酒大人拋盡了媚眼呢?!?/br> 周崇頭回聽宮外的八卦,瞪大了眼,說:“你是說那個禮部尚書尹尚書?他的兒子?” “那可不,聽說啊......” 八卦的聲音越來越小,門口的侍衛目不斜視,緊盯著外頭來來往往的人。 早已回宮的皇帝與蔣玉走在御花園,秋末舒服極了,風吹得人格外舒適。 今日差點被暗殺,皇帝心里也打著鼓,有些后怕??上脒^勁兒來,卻是極致的憤怒。 蔣玉陪著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皇帝才停下來,問:“今日周崇何在?” “回陛下的話,周崇和文樂在叢林深處?!?/br> “離死士的地方有多遠?” 蔣玉知道他話里的意思,說:“他們倆在圍場深處獵熊,咱們走后不久才搬著熊出來。負責獵物的大人說過,這熊性子野,要拿下不容易。這么算下來,他們并沒有多余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