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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喚容兒的寵侍抬起一雙水亮的眼睛去看黎安,然后輕輕搖了搖頭,出口聲音十分沙?。骸皼]事的,奴不生氣,您做什么奴都不會生氣,都是奴自己愿意的?!?/br> 他是愿意給這個女人欺負的。 且不論殿下身份極高性情極好,單單她在秋月樓,將自己拉出地獄,他便已經決定臣服這個女子了,無論她會怎么對他。 這是林尋聲第一次見到那個得妻主關注的寵侍。 長得也不過那樣,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布滿風塵之氣,且還唯唯諾諾形容畏縮,與他哪比得了?恐怕也只是個會在床上用狐媚之術勾引女子的人罷了。 大約陛下是一時興起,才對他起了興趣,并不需他過多在意。 林尋聲剛高高在上的嫌棄完人,突然又想起,自己徹底惹怒妻主那日,可不就是因妻主外出去了秋月樓? 難道,難道妻主就喜歡這等滿是風情的男子? 林尋聲咬唇,模樣自顧自委屈起來,這類男子多身世骯臟,哪配得上她? 黎挽在一邊吃的一臉懵逼,叫他用一點,他便拿一雙含水的鳳眼望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絕不該做的事,真叫人厭煩。 愛吃不吃,路上餓了可別找她。 用完早膳的馬車上,這已經是賀似初打的第三次瞌睡了。 他整個人看著好像疲累至極,總忍不住頭掉下來,又被黎挽接住。 黎挽有些無奈:“昨夜沒有睡好?” 賀似初難得大著膽子,十分幽怨的看向黎挽。 何止沒有睡好! 客棧隔音十分差,他位置選的不好,右邊是安王殿下的房間,左邊是陛下的房間,可偏偏,偏偏這兩邊都折騰到了大半夜才睡去! “回妻主,還,還好?!?/br> 他是當然不敢說實話的。 君后殿下嫉妒之心如此重,現在只是皇上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對方的眼神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明晃晃帶著戾氣,若他還敢把自己聽見的事情說出,可不得死于非命了? 第50章 握緊的碎瓷 馬車行至半途中, 林尋聲已有些忍耐不住。 原因無他,妻主見賀似初實在困的很,竟將他按到自己肩上睡覺! 林尋聲咬牙切齒的看著, 偏不敢說什么, 她總用警告的眼神去看他,生怕他欺負賀似初似的。 馬車內寂靜無語, 直到安王黎安進來。 賀似初被她在外面就大喊起來的聲音驚醒,有些迷糊的揉著眼睛,此時即使是容貌并不出眾,但也生了幾分叫人心喜的可愛懵懂。 黎挽便伸手在他后面揉了兩把后腦勺處的青絲。 賀似初身子微微僵住, 過了會兒,嘴角留下點笑來,乖巧軟糯道:“妻主肩酸了嗎?侍身給妻主揉揉?!?/br> 他與黎安身邊的小侍不同,那些人皆來自小倌館兒, 或便是普通的窮苦人家, 無法升位份,只能一直做個奴供黎安驅使, 因此說是個小侍,在外時也自稱是奴的。 而賀似初, 雖只是個小侍,卻也是過了明路納回來的,便算是侍身。 這人自己都還沒睡醒呢, 就要給她揉肩, 黎挽可不敢把肩送過去,唯恐他迷糊間口水要滴到自己肩上。 “你好生坐著就是,妻主肩不酸?!?/br> “哦?!?/br> 賀似初應了聲,小心縮去馬車角落坐著, 直到抬頭看見林尋聲暗沉的眼眸時,他才有些害怕的顫了顫眸子。 他怎能忘了呢,殿下在這,他竟也敢提出要給陛下揉肩的話? 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幸好陛下沒有同意。 賀似初像是死里逃生,渾身泛著單薄一層細汗,愈發將自己團作一團,努力降低他的存在感。 黎挽的馬車是最大的,就算又進來兩個人,也仍舊寬敞。 黎挽帶著容兒坐去黎挽左手邊:“還是jiejie這安靜,那個方遂翎在我那吵死了,真讓人頭疼?!?/br> “我記得他可是十分守禮的,怎到你這就吵了?” 黎挽抬手給黎安倒了一杯熱茶,話里卻是有幾分不信他所言的。 黎安氣得要死,不許jiejie偏向他,并說:“他就是騙你們的,剛剛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說點有的沒的,煩死我了?!?/br> “哦?他說了什么?!?/br> 黎挽有些好奇地詢問。 林尋聲猛的想起,他曾因這方家公子吃過醋。 那時的他并未察覺,可現在想起來,他從不在意無謂之人,卻偏偏因妻主與那方公子說話而惱怒,可不就是吃醋了嗎? 妻主素來溫柔,便是方遂翎那般沒有規矩的男子,她都好聲好氣的,實在叫人嫉妒。 黎挽問著話,林尋聲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耳朵卻早已高高豎起,就等著聽呢。 黎安摟了一把身邊小侍柔軟的腰肢,有些氣憤道:“他想打葉子牌,說我的馬車大,就要我把馬車讓給他,不讓就吵我,吵的我頭痛欲裂,這不,我來jiejie你這避難來了?!?/br> 黎挽笑起來:“他沒有邀你打嗎?” 黎安一臉嫌棄,擺著手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哎呀叫了叫了,但是誰要跟他玩啊,跟他玩我還不如跟我的容兒玩,是不是,容兒?” 說罷,那只不安分的手又捏了捏容兒。 容兒水亮的眸驀地瞪大,咬住朱紅的唇,軟綿綿叫黎安:“主人~” 黎安絲毫沒有欺負人的愧疚感,反而有些快樂地逗弄著身邊小人兒光滑細膩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