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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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投懷送抱也不急于這一時啊,頤和?!?/br> ☆、第四十九章 半昏不紫的暮時,院里僅東西角邊掛著兩盞風燈,叮叮啷啷地晃蕩著。 墻角的陰影下,謝安身不由己受制在李英知懷中,乍一看兩人攜手相偎,親昵得如同繾綣深愛的情侶。 謝安心驚膽戰防著李頎看過來,低聲喝道:“放手!” “不放?!崩钣⒅詼仕桓姨髣幼?,得寸進尺地低下頭來,唇瓣若即若離地蹭著她耳垂,“我看你駐足不穩好心拉你,你卻恩將仇報地瞪我?” 謝安急紅了眼,氣得咬牙切齒:“不放你可別后悔!” “溫香軟玉在懷,有何后悔?”李英知恬不知恥。 謝安憋足了勁,張口狠狠咬在了他脖子上。 “嘶?!崩钣⒅吹檬忠欢?。 謝安趁機想逃,然而一瞬間李英知一把將她捉了回去,變本加厲地將人按在了墻上。風燈的光映在他鳳眼里,幽幽的像只餓久了的狼:“你竟咬我?” 如果可能她不僅想咬他,簡直想生吞活剝了他!謝安胸膛急促地起伏著,她也不管李頎看沒看到她和李英知的糾纏不清,當下她只想不遺余力地將這只衣冠禽獸狠狠地揍趴在地上。 “混蛋!” 然而兩人巨大的體力差異在此刻畢露無遺,謝安那點擰巴的力氣于李英知來說就和炸了毛的小貓撓上兩爪子似的。他鉗著她的手壓在身側,因常年習武而精干的身軀繃緊著貼在她身前,“咬我,還罵我?” 輸人不輸陣,謝安昂著頭,死鴨子嘴硬:“罵你又如何!” “不如何,”李英知回答地干脆,一口毫不留情地咬在了謝安的脖子上,位置分毫不差,報復得淋漓盡致。 “姨姨……”歡天喜地的小皇子一抬頭咦了聲,走近一步想將墻邊上的兩人看得清楚,“你們在做……” 十五大爆手速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默念著無數遍的“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將人拖到了一邊。 李頎扒下他的手,因為氣惱眼睛錚亮:“你為何不讓我看姨姨和姨父!” 面對著這么點大,白紙一樣的小娃娃十五十分地心塞,總不至于說你的姨姨正被她的政敵按在墻上,花前月下沒事調個情玩玩吧? 迅速思考了一遍,十五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大人與邵陽君二人正在商討國事?!?/br> “原來如此……”李頎捧著蛐蛐罐兒恍然大悟,老神在在地點頭,“怪不得我總見母妃與父皇二人如此,原來都是在為國為民地cao勞啊?!?/br> “是啊,為國為民地……cao勞啊?!笔逖鲱^看天。 珊瑚哼笑一聲,聲音不大不?。骸坝H嘴就親嘴,扯什么國啊民啊的?!?/br> 十五:“……” 那廂,謝安與李英知爭斗了幾回合盡數敗下陣來后人焉了下去,破罐子破摔地靠在墻上任由李英知壓著她:“邵陽君戲弄夠了便松手吧,一個中書令,一個兵部尚書,這場面傳出去叫人笑話?!?/br> “誰說我是戲弄你?” “不是戲弄,你這是做什么?” “我總算見著了這世上真有你這樣遲鈍的姑娘家了?!崩钣⒅葱募彩?。 謝安冷眼看他。 李英知撩過她垂在肩上的發,卷在指尖:“我已做到這般,你還看不出來嗎?” 他的口吻令謝安莫名慌了起來,慌得想堵住他的嘴,可又覺得反而小題大做,她梗著脖子反問:“看出什么?” “看出我喜歡你呀?!?/br> 不知何時,庭院里只余下他二人,風燈的影子搖搖曳曳地鋪在李英知身上,遮住他大半的臉龐,可那雙鳳眼卻亮得像天穹的星子。 半晌,謝安干巴巴憋出一句:“我不喜歡你?!?/br> “無妨?!崩钣⒅圃缰@個回答,沒有任何異色,輕輕抵著謝安的額,眼中的笑意揉碎在燈火中,溫暖而平和:“你不喜歡我,我喜歡你便是了?!?/br> 謝安看著他的眼睛,微微出神,竟一時找不到言語來駁斥他的癡人妄想。 “反正總歸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崩畲笕俗孕艥M滿。 謝安:“……” ┉┉∞∞┉┉┉┉∞∞┉┉┉ 李英知突如其來的告白于謝安,如同一粒石子落入了深淵之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謝安恍如什么也沒發生一樣,照舊上朝下朝,期間拒絕過幾次蕭桐宴請的“好意”。起初蕭桐尚和個婆子一樣念叨,最近一次謝安婉拒時她露出神秘兮兮的了然神色來:“meimei省得!有邵陽君那般英武人物夜夜侍寢,姊姊自然瞧不上也沒精力應付其他男人了?!?/br> 謝安的臉色如同吞了黃連一樣五彩斑斕,不過蕭桐有句話深得她心。對,就算她和李英知有什么,那貨也是在下承歡侍寢的角色! 畢竟那晚李英知在桐花臺外公然持劍趕走男倌,獨霸謝安馬車的場景并非無人可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寂寞很久了的西京得了這么一個驚天八卦,立時傳得如火如荼,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謝安與時隔四年王者歸來的邵陽君有了一腿,李英知自然也不意外。 這日謝安下朝后,賦閑在家的李英知用本傳奇孤本打發走了李頎,悠然自得地等在謝安書房:“聽說我們兩有了一腿?” “……”連受了許多刺激的謝安表現得頗為冷淡,譏誚道“是啊,不僅如此傳聞中您邵陽君還是下面侍寢那一位?!?/br> 李英知閑然一笑:“這種事情嘛,在下面也別有情趣,要不我們今日試一試?” 試你個頭??!謝安面紅耳赤地將硯臺砸了過去。 別人怎么看謝安不在乎,她擔心的是德熙帝的反應。 果不其然,忐忑地熬完一個早朝,德熙帝咳嗽一聲:“謝愛卿,你隨朕來?!?/br> ☆、第五十章 十日之后,謝心柳的棺槨從陳留運到了京城。那日,天仿佛被捅了個窟窿,無盡的雨水倒灌而下,猙獰的閃電撕裂云層貫穿在天地間。太平門前的匯金河在激烈的大雨下如同炸開了的鍋,噼里啪啦的聲響卻襯得四周愈發的安靜。 謝安執傘安靜地站在橋上,她安靜地直視著前方,偶爾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她的臉龐,卻是無喜無悲宛如死水般的平靜。 她的身后是幾個謝家子弟,前方則是幾位宰相,才上任的李英知也在其中。借著與后側官員說話的間隙,他已回頭看了謝安好幾次了,無論哪一次她的神態都如出一轍的平靜。打量她的不僅是李英知一人,其他在場的官員或多或少地都看了她兩眼,同情的幾乎沒有,大多數皆是幸災樂禍的。朝中誰人不知,謝安能以女兒之身在短短幾年內爬到這個位置,無非是靠著謝心柳這個堂姊不遺余力在德熙帝耳邊的枕邊風。如今謝心柳一死,她的這座最堅實的靠山一倒,宮中新人來得快得寵的也快,她這個寵臣還能得意個幾天? 而任誰的目光來了又去,謝安始終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德熙帝自從得知謝心柳暴斃的消息之后昏迷至今,中間短短醒過來一次,呆呆看著空蕩蕩的宮殿頂,只說了句:“她的后事交給謝安去辦吧?!币痪湓捯豢谘?,便再沒醒來過。 謝安領完圣旨,在兵荒馬亂的人群里恍若無人地跪了許久都沒有動彈,旁邊的內侍瞧不過去輕聲提醒她:“尚書大人,地上涼快起來吧?!?/br> 她如夢初醒般地哦了聲,朝著緊閉的宮門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緩慢地站起身來,旁人想扶她被她淡淡婉拒了。她一人踽踽獨行在一重又一重的宮閣間,走出蓬萊店,穿過望仙臺,直到走到了珠鏡殿外。 四年間這條路她走了很多遍,哪怕閉著眼她也能一步不錯地走過來,而它的盡頭謝安更熟悉。廊下的宮燈,壇中的牡丹,假山中的角亭,甚至連池中錦鯉的數目她都能數得出來。 謝安站在珠鏡殿的大門外,仿佛一抬頭就能看見謝心柳拿著金剪修著花枝:“喲,今兒來得真早?!?/br> 怎么會早呢……太遲了,她對那些虎視眈眈想除掉她們的人知曉得太遲,她對那些覬覦著太子之位的人防范得太遲,她終于知道那日安國公唇邊冷笑的含義。 她怎么會以為他們想對付的是陛下呢!陛下是李氏正統,殺他等于篡權謀位,即便扶持李英知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他們真正想動的人是去陳留奔喪的謝心柳! 李英知等謝安去而復返等了許久,即便他沒入宮也知道里面大概是個什么光景。謝心柳出事的消息一傳來,他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李駿對他所說的話:“邵陽君請放心,我等必定為你掃去路上積石?!?/br> 他終究是李家人,沒有當年李氏全族的鼎力支持也沒有今日的邵陽君,這句話他只當聽過卻沒有表態。因為他以為他們會對謝安下手,所以他并不多擔心,有他寸步不離地守著,李家人多少會投鼠忌器??蓮?/br> 謝安從宮中出來了,面色雖然蒼白,但步履沉著,一絲不亂。 她走到李英知面前,說了一句:“心柳死了?!?/br> 然后看也沒看他,登上馬車,絕塵而去。 宮里連夜派人接李頎回宮,卻被謝安堅定沒有余地地拒絕了。在那個皇宮里這個孩子可以依靠的父母一個暴斃而亡,一個昏迷不醒,想捏造個事端取他性命比捏死一個螞蟻還簡單。謝心柳的死是她的疏忽,她決不能再讓李頎重蹈覆轍。 如果謝安僅僅是李頎的姨娘,這件事或許能被看做是單純的親緣羈絆??芍x安是朝中大員,李頎是皇帝唯一的繼承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兩者聯系到一起便是她謝安軟禁皇嗣,圖謀不軌! 別人正愁著找不到借口扳倒她,她倒好把自己送到人刀尖上! 李英知一腳踹開被釘死的木柵欄門直闖謝安寢居,史思明妄圖阻止結果被白霜在背后敲了一個悶棍拖到了角落里,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家公子展現似水柔情撫慰謝家女郎的關鍵時刻,怎么能讓這個死娘炮來攪局! 寢居四面布幔齊齊拉下,里面昏暗得宛如深夜,謝安一人躺在榻上眼睛是閉著的,是睡是醒不知。小小的李頎也躺在她身邊,顯然他是清醒的,李英知一進來他就驚醒地坐起來:“誰?!” 李英知看著猶自不動的謝安皺起眉來,一手拉起李頎:“跟我走!” “可姨姨……”小人兒惶恐地揪著謝安一片衣角不放。 謝安睜開眼,眼中沒有一絲睡意,冷冷地看著李英知。 皇帝派來的人等在外頭,李英知沒空與她多做解釋,只是道:“你若還想做這二品尚書,就別把人交出去!”牽著李頎走到門口,他背對著謝安低低道,“你放心,宮里有我的人務必會護他平安。 謝安盯著他的背影良久,終究重新閉上眼,疲倦地翻過身去。 ┉┉∞∞┉┉┉┉∞∞┉┉┉ 李英知再見她已是五日后的今日,重現人前的謝安舉止從容,沉重的紫袍穿在她身上貴氣凜然,筆挺地立于拱橋之上,漠視著周圍一切試探之色。這樣完美的姿態,縱然是那些看她不順眼,等著她倒臺的也不禁為之所震懾,竟生出種不敢與她直視的局促感。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儀容姿態,李英知看著謝安,有種奇怪的錯覺,仿佛她才應該是這里的主人。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悄然流逝。迎接謝心柳棺槨的都是一些位高權重的大員,這些大人平日站得最久的就是早朝,有時候身體欠佳不愿站皇帝還要賞他們一把椅子坐坐,眼下為了個妃嬪的棺槨等了這么久各個皆流露出不耐之色。 “生前驕縱,死后架子還擺得這樣大!”出言不遜的是禁軍統領兼大都護,也是看不順眼謝安中的一員。在他看來,女人就該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侍奉老人,謝家這兩姊妹,一個在后宮狐媚惑主,一個在前朝興風作浪,搞得整個朝廷烏煙瘴氣,像個什么話! 與他心有戚戚焉的大有人在,只不過礙于謝安及她背后一幫謝氏子弟不敢多做口舌。 安國公李駿倒是誠心勸道:“死者為大,將軍少說兩句罷?!?/br> 王允淡淡看來一眼,眼梢挑起個譏諷的弧度,隨即正色繼續對著太極門。 正在大伙等不下去時,前方雨簾中跑出個灰色的人影,愈行愈近,直到諸人皆看清是宮門的禁衛。 “出什么事了?”大都護不耐煩問道。 禁衛望著這些個朝中重臣囁嚅了半天囁嚅出來:“貴妃的長兄將棺槨停在太極門前,不肯進宮?!?/br> 眾人嘩然,不肯進宮門算個什么事,難道要他們一幫三師三公,宰相將軍親自去將棺槨請進來不成?!?/br> “不進就不進!老子不等了!”大都護氣得臉紅脖子粗,邁著大步要走,被旁邊的同僚一把拉住,朝著走出來的謝安努努嘴。 “我去看看?!痹诒娙说难酃庵?,謝安執傘靜靜地走入雨簾中。李英知想跟過去,在觸及到旁人剎那聚集過來的眼神時生生止住了步子,此情此景他確實沒有什么資格隨謝安一同去。 太極門下浩浩蕩蕩的扶靈隊無聲佇立,謝心柳的長兄謝雍堂堂七尺男兒噗咚跪在謝安面前,他眼中無淚,聲音卻是嘶?。?/br> “尚書大人!小妹蒙冤而死。若不能給出個交代,我與陳留謝氏滿門怎能讓她不明不白地就這么去了?” 謝安看著靈車中黑色的巨大棺槨,她知道棺槨中沒有謝心柳的尸體,她是“意外”葬生火災之中,找到她時只剩下漆黑的焦骨。無法之下,她的親族只能忍痛火化她,將骨灰殮入壇中送來京城。 謝安垂下眼簾:“心柳是我堂姊,兄長安心,我定會給她,給我們謝家討個說法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