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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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原來李英知將謝安留給白霜的春餅統統中飽私囊,吃了個干凈。 謝安額頭垂下黑線,沒看出來李英知還是個護食的主啊。 休養生息數日,謝安重新活蹦亂跳地滿地撒歡了,暗中與西京聯系過后,沒兩日阿肆找到了李英知的私宅。這些年,謝安在朝中當值,身邊跟著十五,而原來的小廝阿肆留在謝府中,沒事打聽打聽八卦,傳傳消息什么的。 譬如這一次阿肆就比常跟在她身邊的十五不起眼多了:“小姐,這是柳大人親筆所書?!?/br> 謝安展信快速瀏覽了一遍,朝中局勢和她想象得差不多,嘖嘖搖頭:“亂得和鍋八寶粥似的,柳大人還說了什么?” “柳大人說東都那邊的證據已經捏造……” “嗯?”謝安挑眉。 “咳,搜集好了!”阿肆挺直腰桿,聲音洪亮,“就等小姐你回去主持大局了!” “主持什么大局?”謝安背后的珠簾里傳來惺忪慵懶的男聲。 阿肆驚悚地大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安。小姐的房中竟然睡著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聲音還有點點耳熟??!是沈家腰纏萬貫的大公子,還是府中金屋藏嬌的小男寵,或者是魏博鎮英武威猛的田大帥?? 他飛快地在腦中過濾著人選,謝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腦子里想的什么黃色廢料,重重咳了聲:“阿肆!” “到!” “這不是你家小姐我的房間?!?/br> 阿肆的神情更能不接受了,“小姐你怎么能來侍寢呢!” 謝安:“……” ┉┉∞∞┉┉┉┉∞∞┉┉┉ 拜王李兩家所賜,成功被激怒的德熙帝開創了大秦建國以來皇帝罷朝的歷史新紀錄。如果是先帝同慶帝在位時,未必會有今日世家與皇權劍拔弩張的局面,同慶帝是囂張魯莽,可是卻深諳制衡之道。而這任天子,從小生活在父親與世族的陰影下,從做太子的大婚,到做皇帝的登基從來都受制于人。用謝安的話來說就是,今上有一顆敏感而自卑的小心臟啊。 德熙帝的震怒并不完全真正是為了謝安的“枉死”,謝安的死于他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它點燃了這個從小不受重視的帝王的所有怒火。敏感的自尊心,壓抑的情緒通過這么個機會徹底宣xiele出來。 受波及的不僅是前朝,后宮也不可避免地遭了秧。 “今日是初一,陛下也沒來你宮中?” 簾幕后的王皇后默默拭淚。 “太不像話了!祖宗的百年規矩也忘了嗎?”王允捏緊玉笏,“虧得它謝氏自允書香門第,生了個狐媚惑主的好女兒!” “哥哥!”王皇后急忙截住他的話,“陛下抱恙在身,由謝貴妃伺候著心情也好受些?!?/br> 王允知道他這meimei是被派來當說客的,陛下的意思很明確,他們王家如何驕橫也別要忘了還有個女兒在宮中。你該給天子使臉色,也就別怪天子給你meimei受委屈! “唉,”王允深深嘆了口氣,“臣明白了,請皇后娘娘放心,臣會給此事一個交代讓陛下寬心的?!?/br> 從宮中出來,一個面生小廝匆匆攔住王允去路,躬身遞過個帖子:“侍中大人,我家國公請您賞個面喝茶?!?/br> 喝茶,謝安這一死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 李駿的意思,王允明白,無非是想鞏固兩家目前的聯盟狀態:“如今你我兩家身系一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王允坐到家主的位置豈是李駿三言兩語好糊弄的,只怕到時出了事樹倒猢猻散,李駿是跑得最快的:“陛下鐵了心要交出謝安之死的元兇,恐怕此事沒那么容易好罷休?!?/br> “既然如此,‘交’出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再將主要罪責推給突厥或者北方藩鎮即是了?!崩铗E條條有理地分析道,“以謝安之前對突厥與朔方那邊的強硬態度,如此也在情理之中?!?/br> “我擔心的不止如此,陛下那邊好交代,謝家可沒那么容易糊弄?!蓖踉嗜嘀碱^。 “這你放心,”李駿胸有成竹,“謝家自己此時可沒那個閑工夫追查此事?!?/br> ┉┉∞∞┉┉┉┉∞∞┉┉┉ 鏈家關口,李英知御馬在前,回身道:“此地離西京不遠,送你到這我不便再前行?!?/br> 謝安立于馬車上拱手一禮:“多謝邵陽君相送,今日一別……” “今日一別,終會再見?!崩钣⒅獜娦袑⒃捊舆^,靜靜凝視她許久,忽而利落地翻身下馬,皂靴大步踩過砂石,走到謝安面前。二人一高一低,謝安微微彎腰詫異看他,孰料李英知突然攬住她的脖子將她往下一帶,抵住她的額頭,笑瞇瞇道:“頤和……” 謝安被他拉得險些踉蹌摔了下去,慌忙間緊緊抓住他袖子,惱羞成怒道:“邵陽君你這又是……” “在西京乖乖等我?!崩钣⒅念~頭輕輕碰了一下她,隨即放開她將人扶回原處。 謝安茫茫然地直起身,周圍炯炯有神的目光欲蓋彌彰地齊刷刷地轉向別處,直到馬車重新轔轔駛動她都沒鬧明白,李英知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第四十一章 謝安回京那天,恰好是她死后“二七”,謝一水領著自己府中的老老小小在她墳頭灑酒祭祀。頭七那天族老們盡數出動算是給謝一水一個面子了,今日族中其他人基本沒有到場,僅和謝安的謝勤拖來了謝旻幫襯著,場面冷清得凄涼。 其中當屬謝時哭得最為傷心,他只有謝安這么一個meimei,雖然從小沒一同處著,但從來將她看做同胞親妹。謝安死后他自責內疚地生生消瘦了好幾圈,謝一水氣得牙癢癢的,指著鼻子一通罵,總算把人罵起些精神,出了門。一到謝安墳頭又觸景生情,哭得不能自已。 “出息……”謝旻最是不待見謝家這兩兄妹。 “嗯?”謝一水斜白眼,他這兒子沒出息是沒出息,但輪得到你個黃口小兒評議? 謝勤扶著謝時的背:“大兄哭得這樣傷心,安妹走得也不安心啊?!币慌缘拇奘厦Ω胶?,兒子消瘦做娘得自然心疼。 謝安站在山的另一側遠遠看著自己紙錢紛飛的墳塋,感覺新奇不已:“子元,你說過一會要不要我也去給自己燒點紙,上柱香?” “我怕你一出現會先被謝大公子給打死?!绷釉敛豢蜌獾?。 提起謝時,謝安總算有點愧疚,嘆氣道:“陛下這回可真是把我給害慘了,待日后再向我這個兄長負荊請罪吧。讓你查得結果如何?” “你若想鏟除異心人,也不一定要走詐死這一招?!?/br> “敵在暗我在明,我一死他們才會急著有所動作,有動作才能漏馬腳。況且,只有我這個兵部尚書丟了性命,才能足有力地發難東都遣兵不及時,護衛不利。你看這一次是我丟了一條命,倘若下一次是延誤軍機了呢?于此陛下便有了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收回東都兵權了?!?/br> 即便早知她的計劃,但聽她說起柳子元頗有微詞:“即使如此,我還是認為此計風險太大,稍有不慎你真就躺在那堆黃土下了?!?/br> “所以說本官真是為了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謝安顧影自憐不已。 “……”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欠呢? 沒想到的是,謝一水走后謝安真地溜達到了自己墳前像模像樣地燒了一些紙。 柳子元哭笑不得:“這也太晦氣了些,嫌棄自己活得長嗎?” 謝安蹲在墳前笑而不語,靜靜地看著隱藏在綿延山峰后的巍峨陰影,撣去衣袍上的紙灰:“給一些故人燒的,走罷?!?/br> ┉┉∞∞┉┉┉┉∞∞┉┉┉ 德熙帝罷朝罷上了癮,百官有苦無處說,無足輕重的小事他們琢磨著可以敲定,但關乎民生社稷的國家大事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決斷啊,例如——兵部尚書的人選。 謝安業已下葬,御史臺等三司也陸陸續續捉到了那日行刺謝安的“兇徒”,幕后主使雖然尚未捉拿歸案但勉強也算告慰了前任兵部尚書的在天之靈。 兵部侍郎李思韓在安國公小眼色下再一次上書請求,隨后附議了一大票跟風人員。 讓眾人詫異的是,自謝安死后消沉多日的謝氏一反常態,以謝勤為首的一派年輕子弟言辭激烈地抨擊了李思韓此舉,稱刺殺謝安的元兇連影子都沒有見到,急著推任新尚書實在令人心寒。 李思韓等回擊說是謝家霸著兵部尚書的位子不放,是想獨攬朝政! 兩方吵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礙著身份,朝堂之上早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柳子元同一幫中立黨樂得坐山觀虎斗,暗中加緊查找東都軍中高級將領貪墨的罪證。 有少數理智派一看這架勢還得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要請德熙帝出來做主。德熙帝的回復依舊和往日一樣,大意是老子龍體欠安,你們玩兒蛋去,順帶表揚了一下謝勤他們為人耿直,忠義兩全。 眾人明白了,皇帝的心還是偏著謝家呢。 這一日早朝上百官又鬧得不歡而散,突然邊疆傳來急報,稱邊境集結了大股突厥騎兵,恐有異動。朝臣們嚇得六神無主,這可不是大家打打嘴炮的事了?;实坭F了心不管事,政事堂的相公們一合計索性直接找來兵部官員商議。 兵部侍郎唯唯諾諾道:“這,這謝尚書去東都時把官印帶走了,臣等無權下兵部令啊?!?/br> “……” 這不換人看樣子是不行了啊,宰相們下定決心翌日早朝散了后直接去找陛下請命,非得填上謝安這個空缺不成。豈料,第二天久未謀面的德熙帝竟然破天荒的上朝了,這一上朝百官的心先是一驚,皇帝原來不是同他們賭氣,這面色慘白,印堂黯淡儼然是病入膏肓之像??! 德熙帝有氣無力,手搭著龍椅:“北邊的事朕聽說了,兵部是得有個人做主了?!?/br> 安國公等人心頭一喜,謝勤等人面露不忿,德熙帝又道:“在此之前,該給謝尚書的交代還是要給的。御史中丞,你且出來說說?!?/br> 柳子元應聲出列,百官這才發現朝堂上多了一些陌生面孔,稍加辨識有人認出是常年駐守在東都的一些將領。 當著百官的面,柳子元洋洋灑灑誦讀了一份長奏折,里面皆數列舉了自先帝起東都軍中種種收受賄賂,貪污糧草之事,謝安之死正是因東都戍衛軍軍紀懶散,遲遲不肯發病所致。 證據確鑿,那些將領無言反駁,一一認罪,壓入刑部候審。為穩定東都軍心,德熙帝命人將柳子元的這份罪狀抄寫數份發往軍中各個大營。 此事議畢,眾人心思各異,東都的事屬于歷史遺留問題,一向與西京不怎么搭邊。且此事后東都兵權必將逐步收歸西京,那么兵部尚書一職便更為事關緊要。李駿使了個眼色給李思韓,李思韓咳了一聲:“陛下,北方戰事一觸即發,當務之急是要先擢選出新任兵部尚書一職主持軍務啊?!?/br> 稀奇的是德熙帝竟然沒有如往常東都,蒼白的臉龐點點,氣若游絲道:“愛卿說的極是?!?/br> 謝勤等大驚,想要出列奈何被謝一水一個眼神給塞了回去。 “既然謝愛卿回來了,便由她繼續擔任兵部尚書一職,如此諸位臣工可還有異議?” 平地一道驚雷,炸得宣政殿開了花。 謝安竟然沒有死?。。。?! 安國公李駿捂著心口退了兩步,他身后的人一片驚慌:“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玩我呢!李駿渾身顫抖暈了過去。 ┉┉∞∞┉┉┉┉∞∞┉┉┉ “我覺得我平時人緣還可以啊,怎么一個個盼著我死呢?”謝安趴在憑幾上唏噓著。 沈五替她把完脈:“你人緣要好,怎么去個東都差點連命都丟了?” 謝安沉默,后問:“圣人龍體如何了?” 這回輪到沈五靜默片刻,道:“陛下從母體中便帶了病癥出來,常年又積郁在心,此次病來如山倒……” 之后沒有說的,謝安已然明了。都說今上散淡,尊佛重教,但生于皇室能有幾個是心性寡淡的。今上的隱忍仁善無非是給他老子逼出來的,同慶帝雖然死了,但他給這個兒子留下的陰影無時不在地折磨著他。 當初讓位于李英知的那點算計恐怕也是他破釜沉舟給自己謀的出路,對于德熙帝謝安想同情又同情不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選擇了這條路,也只能,跪著也要走下去了。 “小姐,邵陽君遣人來了,說是給小姐送來一份大禮?!卑⑺翉拈T邊冒出個腦袋。 “這時候他派人來做什么?”謝安不期然而然地想起那日分別時李英知親昵的舉動,怔了一怔很快靜下心來:“把東西帶上來?!?/br> 李英知讓白霜送來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 在河中刺殺謝安一群人中唯一留下的活口。 李英知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謝安用帕子捂住口鼻繞他轉了一一圈,勉強從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上認出五官來。她不忍目睹地轉過臉龐:“就這模樣,你們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了?” 白霜挺直腰桿,中氣十足回到:“公子說,小姐你想知道什么,便能問出什么?!?/br> 嘖,沒看出來李英知這人還挺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