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奧獎那邊沒有反感的話，我想要選擇好萊塢報道者做獨家，這樣我們能交換上下周的頭條，題材當然是繼續分析奧斯卡的出路，指出奧斯卡應該獎勵商業性和藝術性結合的作品——哈維的那一套?！鼻兴_雷看來和她想法很一致，他說，“噢，還有金球獎的收視率——”

    “——金球獎收視率多少？”珍妮好奇地問，但切薩雷忽然站直身子，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對她做出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哈維，”他匆匆說，隨后便接起了電話，“晚上好，哈維——”

    哈維在聽筒那邊似乎又快又疾地說了起來，完全把切薩雷的招呼堵在了嘴里，他只能時不時地‘嗯’、‘嗯’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珍妮好奇地看著他，但切薩雷的表情很快嚴肅了起來，他一邊聽一邊走向窗邊，像是在尋求一個安靜的環境，“是嗎？你肯定？”

    哈維的情緒顯然非常激動，他又說了一長串，珍妮幾乎可以聽到他在電話那頭喊叫的聲音，只是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而切薩雷的聲音則要比往常更自持、謹慎，“我知道了……是的，我明白……對，她的電話沒電了，但她就在我旁邊，你要和她說話嗎……好，我明白……稍后我會給你打電話的?！?/br>
    當他提到自己的時候，珍妮已經迅速地來到切薩雷身邊，她承認她對哈維的電話還是很好奇的——究竟是什么事能讓哈維這么興奮？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她都希望自己能馬上知道。

    “so？”切薩雷一掛斷電話，她就迫不及待地問——即使知道切薩雷的習慣，但當他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閉上眼開始沉思時，珍妮依然感到一陣急躁，讓她幾乎忍不住要踢自己的ceo一腳。

    切薩雷還是那副異常冷靜的樣子，不過就珍妮的看法，這件事應該讓他也出乎意料，所以他的表現才會這么矜持——因為他不知道對此該做什么反應好，所以就干脆不表態了——而這一點讓她更加心急難耐，更怕是什么壞事兒。她抬高了聲音，“so？”

    “剛才是哈維打來的電話?！鼻兴_雷說，他用一種陌生的表情注視著珍妮，讓她更難做出預判，甚至連他的口氣也有點怪，“不過，與其說是他在說話，倒不如說是學院借他的口，給我們打了個電話——或者，干脆這么說更直接點，剛才那通電話，珍妮，應該是奧斯卡和你的對話……”

    ☆、第二百九十七章 假戀愛疑云

    珍妮弗.杰弗森和切薩雷.維杰里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們在戀愛嗎？已經結婚了嗎？還是僅僅是單純的朋友關系，這一切到目前為止均無人知曉，珍妮弗.杰弗森似乎并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回應這個月所有人都在問的問題，這個甚至比我們的新總統的就職演講還要更受歡迎的問題，是的，在youtube上，她的金球獎獲獎感言片段點擊量甚至比后者還要高，目前觀看人次已經突破了三千萬——但這無所謂，珍妮弗.杰弗森并不在乎。金球獎之后她就遁入了自己的總統套房里，幾乎不再露面參加活動，同住者有沒有她的經紀人呢？我們的確不得而知。

    這位今年最受關注，剛剛被《人物》雜志評為好萊塢權力榜總榜第7，女演員第1，女性榜第3的女星在私人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如此，人們幾乎完全不知道她的生活里進行著什么故事，現在好像是一切重演，她和喬什是什么時候結束的？她和克里斯托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沒有人知道，人們知道的只有一段官方說辭，幾張零散的街拍，除了她的初戀喬什.布蘭奇以外，她和克里斯托弗的感情甚至很難有親密照片來證明——而與此同時，你會發現，你能在珍妮弗各個時期的照片中發現切薩雷.維杰里的痕跡。

    這是他——2003年他和j.j一起走出她的房子，這是他——和j.j邊走邊談，在《惡魔穿著prada》的現場，這是他——的手，是的，看到連拍就可以發現，j.j就在鏡頭遠端，他親自過來阻擋狗仔拍攝，這是他，在j.j的豪宅門外，駕車送他回家，這一張照片非常珍貴難得，這是他和克里斯、j.j一起從餐館里出來，他們三人看起來都笑容滿面，克里斯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這個英俊而且富有的男人和j.j的親密關系，這也許是因為切薩雷曾經是他的經紀人，也許是因為他和珍妮弗正是由切薩雷介紹認識，下面是克里斯的原話：

    “是的，我們第一次私人會面是我的經紀人促成的，當時我正猶豫著是否投入《第五個莎莉》的拍攝，而我的經紀人切薩雷對我說，你為什么不先和珍聊聊再下決定呢？我們可以一起吃個晚飯。我說那當然非常不錯，所以那天晚上，他和珍到了我家……第一次會面不是非常愉快，不過珍妮弗的確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聽起來是個非常甜蜜的故事，經紀人充當了媒人——但如果你知道喬什.布蘭奇也是切薩雷的藝人，親愛的讀者，你會不會有些別樣的想法呢？就像是我一樣，發現其中的古怪之處：好像沒了切薩雷，珍妮弗就不會談戀愛了一樣。而她的兩段戀情也是令人吃驚的門當戶對，當她才剛成名時，她選擇了一樣是剛剛崛起的喬什.布蘭奇，而當她成為影后的時候，她就和一樣是影帝的克里斯托弗在一起，等到她的影響力逐步擴大，和克里斯不再般配以后，他們又來了一次出乎意料的戲劇性分手，為《阿凡達》和克里斯的《拆彈部隊》吸足了眼球，同時給這兩部‘前夫、前妻’對決的影片，重新多添了一個吸引人的前男女友對決噱頭，當然了，不消說，她暗示自己出現精神障礙的那通電話錄音，也一樣給《夢露》以及薩爾維帶來了最寶貴的關注度。親愛的讀者們，你們知道為了電影宣傳，明星總是會放些真真假假的緋聞，但我想，珍妮弗.杰弗森和她的團隊一定是傳媒學的專家，或者他們就是絕頂的幸運兒——不知為什么，珍妮弗個人生活的每一次變動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對她的形象從來沒有任何損害，發生的時機又恰好能給她的事業帶來幫助……而毫無疑問，這一切幸運的背后站著的都是切薩雷.維杰里，這個為她安排了兩段戀情和分手的男人。

    有多少人曾因為珍妮弗和喬什、克里斯托弗的分手而惋惜嘆息？我沒有要誣陷什么，只是想懇請大家牢記以下事實，這些實證照片在帖子上部都有被貼出：12003年，切薩雷就曾經在珍妮弗家里留宿，2珍妮弗的兩段戀情都分得很友好，雙方都還是朋友，珍妮弗甚至現在還會和喬什見面餐敘，3她和她的兩任前男友都是切薩雷的藝人，4當今年大夢的票房爆炸，珍妮弗在好萊塢權力榜上急速攀升的時候，切薩雷離開caa，進入大夢，之后，在金球獎上，珍妮弗真情流露地說出了這段遲來了6年的告白……

    “作者給出的關聯閱讀鏈接又換了，‘好萊塢涉嫌假結婚、假戀愛的20對明星’，”瑪麗說，她把頁面滾動條拉到底部，“噢，還有‘休.杰克曼和他的助理與妻子，與妻子的閨蜜’，‘裘德洛和他的助理’……這個帖子到目前在k上已經有二十多萬個贊了，在你的粉絲論壇也有轉帖，下面討論不少?！?/br>
    “聽起來和佩雷斯.希爾頓是一個路子，”珍妮說，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吃著酸奶，“感覺就像是從他的帖子里汲取精華，再配上一些圖片——希爾頓一定氣得不輕，畢竟，他的帖子點擊量有沒有20萬都很難說。但幾個換湯不換藥，基本就是把他的話重新說一遍的帖子，瀏覽量都很高?！?/br>
    “是啊，這正是我們現在要關心的重點，”瑪麗低聲嘟囔了一句，“希爾頓的情緒?！?/br>
    坐在一邊的茱蒂捧場地笑了起來，不像是珍妮直接無視瑪麗的抱怨，她接話地說道，“不過，確實，過去一個月我們取消了太多宣傳活動了，這讓我們在輿論戰中處于很不利的地位，現在一些大報的興趣點也受到這個帖子帶動，開始轉向懷疑你和克里斯托弗、喬什的戀情——不論是誰撰寫的這個帖子，他都非常聰明，幾個歪曲都不顯眼，讓辟謠有些無力，但這幾個點又恰恰讓他的觀點更有說服力，更有可傳播性?！?/br>
    的確，帖子里省略了喬什是在兩人的戀情結束之后才投入切薩雷麾下，以及切薩雷在她家過夜的緋聞很快就被辟謠，且發生于2005年的細節，巧妙地讓人以為切薩雷從2002年——甚至更早，就和她在一起，而且在截圖中還附上了一張沒有解說的2002年《紐約郵報》掃描圖：上面是她和威爾.希爾頓的緋聞，還有切薩雷的照片，還貼心地用紅圈圈上了當時的配詞‘洛杉磯的可憐人知道他的愛情鳥在紐約的戀曲嗎？’。

    7年時間對于娛樂圈來說，簡直就是一輩子那么長，沒有人會記得那時候的真實故事到底是如何，而且因為珍妮大規模成名還是在2003年，在2002年發掘的老新聞，感覺真實度更高，對觀眾來說有點成名前黑歷史的感覺，他們是不會管珍妮當時是不是已經引領了百老匯的票房小奇跡，創造了百老匯最夸張的排隊狂潮，甚至是當時的親歷者，記憶都可能變得模糊，在如此翔實的證據跟前，否定自己當年對時間線的回憶，真的以為珍妮和切薩雷在2001、2002年就開始交往，這么多年來一直關系穩定地地下戀著，喬什和克里斯都是切薩雷安排給自己的愛人影后的假戀人——現在他們又把這一手套用到了《暮光之城》的兩個主演身上，至于功成名就的珍妮弗和切薩雷，則打算由暗轉明，甚至是已經開始籌劃婚禮，讓被欺騙的大眾祝福他們的婚姻了。

    珍妮對于克莉絲汀和羅伯特的戀情沒有太多的想法——雖然她本人是不欣賞這種假戀愛的宣傳方式，但在商言商，《暮光》這種瞄準少女的粉絲型電影，大夢對于主演明星不可能沒有要求，而且克莉絲汀和羅伯特看起來也頗為樂于配合，甚至很難說他們到底是不是在媒體報道中的‘假戲真做’之中，真正地假戲真做，發展起了一段半真半假的浪漫關系。所以她也不肯定媒體的報道到底是戳到了點，還是有些冤枉這對小愛情鳥了——而被臺風尾掃到的還不止克莉絲汀和羅伯特，《歌舞青春》的扎克.埃夫隆和凡妮莎.哈金斯這對小情侶也被無辜圈進了‘假戀愛盤點’里，成為了被范圍攻擊掃到了的炮灰。

    她甚至也放棄去感到荒謬了——克里斯和她被認為是假戀愛，而切薩雷則被錯認為是真愛——這一事實應該非常黑色幽默，深具諷刺意義，但如果要去計較這個的話，珍妮覺得她的整個生活也許都是建筑在非常黑色幽默的基礎上，再說，在好萊塢生活久了，這種現實和媒體報道截然相反的事情，對她來說幾乎已經算是家常便飯。

    “我想你現在肯定感覺很壓抑——當然瑪麗也是一樣，”她對茱蒂說道，并沒有和之前一樣裝傻地無視她郁悶的情緒，而是半開玩笑地說，“這頓大餐你已經開始吃了第一口，但卻不得不暫時離席，看著一群乞丐貪婪地上前搶食?！?/br>
    “噢，這是你的比喻嗎？”在七年多的合作中，珍妮和茱蒂的強弱關系是不斷變化的，如果說一開始，茱蒂對她的態度還有些高高在上的話，那么在這些年珍妮得到的獎項，拿到的票房，創辦公司的壯大之下，茱蒂的角色也從‘創造者’轉向了‘服務者’，尤其是《夢露》票房大爆之后，茱蒂對她就更是小心翼翼了，這一次珍妮和切薩雷忽然叫停了所有后續宣傳活動，不做解釋地把整張公開時間表無限期推后，茱蒂對此也只是稍微暗示了幾次自己的困惑，比起憤怒，倒不如說她是有些不安和著急了——對于現在她在團隊里的定位，茱蒂有些不那么滿足，她不希望自己成為核心團隊中唯一不那么核心的人，這個想法也是相當明顯的。

    現在，從珍妮的言語和瑪麗的表情中，茱蒂應該是意識到了這件事是珍妮和切薩雷兩人的秘密，不論吉姆還是瑪麗都不知道決策的內在理由，這無疑讓她精神大振，情緒也比剛才更興奮得多，她接著珍妮的話往下說道，“我的比喻恐怕要比你粗俗一些，我是說，我們為這件事鋪墊了這么久——就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前.戲，等到你真正開始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當你在金球都一桿進洞的時候，忽然間，你被人拖出來，離開了你渴望的節奏，就那樣可憐地晃在那兒——”

    珍妮和瑪麗一起大笑了起來，茱蒂扮了個鬼臉，沒有說完，因為克勞迪婭和朱利安推門走了進來。

    “說什么呢，姐妹們？”朱利安察覺到了室內的氣氛，敏銳地問道，一邊彎下腰打開了自己的化妝箱。

    “茱蒂剛開了個有色玩笑，”瑪麗說，“茱蒂，再重復一遍好嗎？”

    茱蒂笑著擺了擺手，“我想朱利安已經聽我開過夠多次黃腔了，是嗎，朱利安？”

    朱利安沖她翻了個白眼作為回答，“相信我，親愛的，茱蒂的青春絕對比你們想得都要狂野得多?！?/br>
    在一片笑聲中，茱蒂站起身，“我得去看看劇組的別人，親愛的朱利安，你稍后也得一起來，我們一會見，親愛的?！?/br>
    珍妮沖她點了點頭，她放下了酸奶，走進盥洗室里清洗了一下面部，做了基礎保養，這才走到了朱利安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已經看到禮服了吧，親愛的?！?/br>
    “當然看到了，3號方案對嗎，全都在我腦子里記著呢?！敝炖残τ卣f，“克勞迪婭親愛的，你一會來負責她的頭發好嗎，我現在開始給她做打底妝?！?/br>
    雖然珍妮現在在一些較為次要的場合，都把自己的造型交給克勞迪婭來打理，不過奧斯卡這樣的重要場面她有時還是會找上朱利安，提供一些新鮮的妝容思路，而朱利安現在也不會把打底妝交給助手來做，而是全程都由他親自打理——這也是珍妮這個等級的明星應得的待遇。她閉上眼，讓朱利安往她的眼皮上點上妝前乳，同時和他閑聊了起來，“我聽說你會為今年的香奈兒春夏秀化妝，是真的嗎，朱利安？”

    “還沒最后簽下來，但我確實有很大機會能拿到合同?！敝炖驳靡獾貨_珍妮飛了個媚眼，為她揉勻了妝前乳?！叭绻@一次和彼得的合作足夠順利的話，也許下半年我就會正式加入香奈兒，成為他們的首席彩妝師?！?/br>
    “哇，那會是你事業上的重要一步?！闭淠菡嫘膶嵰獾卣f，“難怪你看起來這么開心，親愛的，我真為你高興?！?/br>
    “謝謝?！敝炖部雌饋泶_實為這個好消息感到驕傲，畢竟，首席彩妝師是通往彩妝總監的重要一步，而走到那一步以后，朱利安就無需親自動手為人化妝了，他也將會真正成為能夠影響到全球彩妝品產業鏈的大人物。他低下頭為珍妮調整了一下姿勢，一邊伸手去拿粉底液，也投桃報李地恭維起了珍妮，“你今天看起來也非常容光煥發——這和我預想的有些不一樣?！?/br>
    “你預想中會是怎樣？”珍妮好心情地問。

    “我不知道，她們說你足足一個月沒有出現在媒體跟前，也不接受采訪——”朱利安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是在金球上說錯了話，或是類似的什么，不論如何，現在外頭的言論挺多，但對你們有利的不多——再加上你們又完全放棄了最后一個月的行程，老實說，在我踏進門之前，我還真的以為你出了什么大問題呢?！?/br>
    “啊，對，外頭的言論?！闭淠菡f，她知道朱利安在談論什么：輿論陣地就是這樣，你不去占領，就會有人來占領，尤其是她在金球獎上的發言已經打開了市場，做出了好球，群眾的關注度也被集中起來了，這時候，突然珍妮團隊這邊沒后續了，市場的空白不可避免地就被媒體們的捕風捉影給占據，而在一些有心人的引導下，風向確實對她不是很有利?！按_實有很多人想要利用這個機會給我一下，不是嗎？現在網上有好多帖子，都不像是局外人能發得出來的?！?/br>
    游走在許多大牌明星之間，為她們提供彩妝服務的朱利安笑了笑，倒是沒接珍妮的話茬，為她提供什么線索，只是泛泛地說道，“在好萊塢這很正常，不是嗎？你保持沉默，別人就會為你說話——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會保持沉默，所以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老實說，親愛的，這個月我經常為你擔心呢?！?/br>
    他拿出粉底刷，讓珍妮閉上眼，開始溫柔地把粉底液掃開?！八晕业谜f，進門以后我真的吃了一驚——房間里的氣氛比我想得要好得多了，看起來你們既不像是剛被人瘋狂猜測了一整個月，甚至也不像是被奧斯卡提名了什么重要的獎項?！?/br>
    珍妮通過鏡子看了朱利安一眼，注意到瑪麗也默然投來了關注的目光，她忍不住笑了笑：朱利安也許只是很八卦而已，但瑪麗可能真的就是非常好奇了，其實茱蒂形容得沒錯，過去的一個月保持沉默，對所有已經蓄勢待發的團隊成員來說都是一種傷害，而她和切薩雷拒絕說明原因，這一點也可能讓瑪麗和吉姆感到不被信任，莫名其妙地看著媒體逐漸被奧斯卡競爭對手，或者是大夢的競爭對手所發表的言論帶歪，自己卻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瑪麗雖然沒有問什么，但明顯也在等著解答，甚至于面對朱利安的提問都抱了一定的希望，以為珍妮會對他吐露實情。

    “也許這一個月的缺席確實不是什么好選擇，”她微笑著對鏡子里的朱利安說，“不過，現在去彌補好像也晚了——今晚就是奧斯卡了，不管之前我為什么會愚蠢地想要躲開媒體，在總統套房里享受一段被封閉起來的孤島時光，今晚之后這一切肯定也難以為繼，不管《夢露》拿沒拿獎，我肯定都是要面對媒體的，所以你不覺得我們談論這件事有點沒意義嗎？”

    她的話讓朱利安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聰明地明白了珍妮的意思——也明白了珍妮想要他明白的暗示，唇邊浮起了一層會意的曖昧笑容，朱利安一邊審視著粉底液的厚薄，一邊對珍妮擠了擠眼。

    “你說得有道理?！彼{侃地說，“但我不得不指出，這種又繞又講究邏輯的長句子，不是你的一貫風格，是誰把他的舌頭放進了你的嘴里？”

    “你猜呢？”珍妮不動聲色地說，她和朱利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朱利安一邊搖頭，一邊拿出了另一把刷子。

    “——整整一個月的私人蜜月，”他說，“真可惜舌頭先生不在房間里，否則，我真想好好地看看他到底有多優秀，才能幸運成這個樣子?！?/br>
    #

    “啊，這都是什么胡說八道！”在洛杉磯柯達劇院，奧斯卡紅毯的觀眾等候區域，瓊恩不悅地對查爾斯說道，“威爾.希爾頓根本不是j.j的男朋友，他也就出現了那么一次而已，他和j.j搭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記得清清楚楚，老舒伯特劇院門口，在那之前他和我們一樣都在門口等著j.j，他一直說他是j.j的同學，但沒人相信他，后來j.j出來的時候他就沖出去自我介紹——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就出現過那么一次，在那以后j.j再也沒和他一起露面?！?/br>
    她滾了幾下手機頁面，“噢，還有，切薩雷拍到在她家過夜的圖，完全是假新聞，當天網絡就有辟謠了，那只是一個角度而已，從另一個角度可以看到，門口有好多人，切薩雷只是在她家開會而已——還有，喬什讓切薩雷來做自己的經紀人，是他們分手以后的事，這張帖子是hater寫的吧？——我懷疑甚至hater都不會了解得這么清楚！感覺上是有人收了錢，專門來抹黑j.j的?！?/br>
    “也許是瑞茜.威瑟斯彭當年的事件重演?！辈闋査孤斆鞯卣f，他護著瓊恩往前擠了一下，“這個可能性很高——就像是我之前和你說的一樣，今年j.j對別人的競爭力太大了，她們必須想方設法地打壓她。這樣他們才能有一點點希望拿到獎?！?/br>
    “這有什么必要呢？”瓊恩悲哀地搖了搖頭，“j.j不可能蟬聯的，那些預測的新聞也說得很清楚了，最佳電影就報了她一個人，得獎的可能性太低了，至于最佳女演員……”

    她和查爾斯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談論下去：這個話題已經說了太多次了，即使非常希望珍妮能拿到最佳女演員，粉絲心里也都清楚，這么短的時間內，不會給她第二個，第三個的，尤其是今晚有一主一配在手，競爭第二個主角的還有梅麗爾.斯特里普，奧斯卡有很大的概率會給她這個獎項，之后再來獎勵珍妮弗。

    “有什么必要不去打擊呢？”查爾斯反問道，“反正j.j都已經主動放棄了宣傳活動，我們在這件事上再生氣也沒有作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發一些辟謠的帖子，上k號召大家來贊了?！?/br>
    提到j.j忽然間取消了大部分行程，悶在總統套房里不再出門的事，瓊恩的心情也沮喪了下來，這也被粉絲們當成了j.j拿不到奧獎的證據：誰都知道這時候出席活動越多，聲勢越大，拿獎的可能性也就相應會越高一些。一整個宣傳季都跑下來了，忽然在拿了金球獎以后就放棄宣傳，不就等于是認為自己奧獎無望嗎？要不是tmz信誓旦旦，說珍妮弗這一個月就住在希爾頓的總統套房里，瓊恩甚至都懷疑j.j是和她的男友度假去了。

    “只能是今晚我們回去以后我來做了，”她看了看表，在人群興奮的嚷嚷中對查爾斯大聲說，“現在肯定找不到人——所有人都在等紅毯吧，再說，即使找到人也未必清楚事情的真相，等我從這里回酒店以后再說吧?！?/br>
    “嘿，杰西卡，你今晚很漂亮！”查爾斯沒有馬上搭理珍妮，而是踮起腳尖，湊趣地和人群一起，對著剛出現在紅毯上的杰西卡.阿爾巴大吼了起來，他和瓊恩占據了一個很有利的地勢，就在欄桿前方，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阿爾巴是怎么在紅毯上停下來給記者拍照的。

    “今晚的紅毯收視率應該會爆表吧?！钡冉芪骺ㄗ哌h以后，他才回頭重新繼續剛才的話題，感慨地說道，“不管是不是粉絲，我認識的所有人幾乎都想看紅毯——就和昨天d盤點的奧斯卡十大看點一樣，所有人都想知道珍妮弗到底會怎么走紅毯，和切薩雷一起，還是單身？——這基本上就可以回答過去一個月所有人都關心的話題了，不是嗎？”

    “如果不是這樣，我為什么會從舊金山開六小時到洛杉磯來？”瓊恩沒好氣地說，“不過，這個決定現在看來真的很明智——我想親眼看看j.j……”

    她有些憂慮了起來，“狗仔隊已經把她封在套房里一個月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說她和喬什、克里斯假戀愛的言論，我想知道她會不會被影響，我真的希望她不會被影響……”

    人群傳來了一陣低低的喊聲，瓊恩也忽然放下了擔憂，激動地尖叫了起來，在欄桿后拼命地對前頭揮著手臂，喊叫著‘丹尼爾’的名字——這是上屆影帝丹尼爾.戴劉易斯走進了紅毯區……

    #

    “實時收視率是2800萬？”在尼爾森收視統計中心的工作間里，幾位工作人員吃驚地交換著自己的意見，“確定不是數據出錯嗎？我們馬上要給主辦方反饋了，能不能再核實一遍？”

    “已經核實過一遍了，確實是2800萬——是的，我知道這足足比去年的數字提高了快一千萬，”另一位工作人員一邊注視著電腦回饋的曲線圖與屏幕上的紅地毯畫面，一邊飛快地說，“而且這個值非常平穩，甚至還在上漲——這就是饑渴營銷的魅力，珍妮弗.杰弗森已經一個月沒有出現在人前了，人們肯定非常想知道，這個紅毯她到底怎么走。只要她還沒有出現，收視率應該就不會下跌的?！?/br>
    是的，紅地毯環節的確是如此特殊，因為哪個嘉賓何時現身是不固定的，所以收視率在開始時比較高，隨著重量級嘉賓逐一出馬會有一定的下跌，這和頒獎環節的波動遵循的是不一樣的規律。到目前為止，幾個人氣嘉賓只來了杰西卡.阿爾巴，其余出現的都是那些演技精湛，但是不擔人氣的專業演員，所以收視率一直高企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看起來今年的收視率會非常理想，”尼爾森的數據專家搖了搖頭，“這還是紅地毯，收視就和去年的頒獎典禮差不多了——真難以想象，人們對于這些花邊新聞就那么熱衷嗎？”

    “今年的候選影片里有《本杰明.巴頓奇事》和《與夢露的一周》，《夢露》更是創造了票房奇跡，每年有這樣的重量級影片時，收視率都會上浮不少的，”另一位小伙子在行地說，“也不能說全是珍妮弗那個緋聞的功勞，再說，不是還有brangelina嗎？啊，他們來了?！?/br>
    在這對今年都有提名的夫婦離開紅毯以后，收視人數應聲落了近100萬，還在正常波動的范圍里，尼爾森的專家開始看表了，“已經是東部時間8點20分了，不知道主辦方安排那個緋聞女王什么時候出場——”

    “啊——聽到尖叫聲沒有？”監控室里的氣氛也興奮了起來，一個姑娘打斷了他的話，激動地說道，“肯定是珍妮弗來了！看啊，她和——天??！她居然和薩爾維下了一輛車！”

    “什么？”

    “??？”

    剛才還在為人們對八卦新聞的熱衷而嘆息的幾個數據專家，頓時以難得一見的敏捷飛奔到了監視器跟前，“確定嗎？確定她是和薩爾維.圖齊一起來的？他們不是也傳過緋聞嗎——天啊，這絕對是爆炸性的新聞——哎，等等——”

    隨著畫面的繼續，亢奮地高高抬起的聲調，又迅速地低落了下去，監控室里充滿了不滿的倒彩聲，一個中年人回頭看了看電腦，報出了實時收看人數。

    “3200萬，”他說，“在過去的20秒內，我們多了500萬觀眾，這已經是去年奧斯卡的收視峰值了?！?/br>
    #

    “居然是和劇組一起來的！”在四周瘋了一樣的鼓噪聲中，瓊恩不滿地對查爾斯喊道，“居然是和劇組一起來的！珍妮弗實在是——不——劇組實在是——這一切實在是太狡猾了！”

    也許她絕對不是唯一一個這么想的人，也許在世界各地，還有許許多多對紅毯望眼欲穿的八卦群眾失望地咒罵了起來，但在紅毯秀現場，僅僅是能親眼看到珍妮弗.杰弗森，就足夠這些觀眾放聲尖叫了，從薩爾維.圖齊現身開始，分貝數就毫無疑問地達到了今晚最大值，然后——就瓊恩自己的聽覺判斷，當他打開車門，讓珍妮弗.杰弗森扶著他的胳膊鉆出林肯禮車時，現場的氣氛陷入了那種爆炸前夕的寂靜中，不過，人群的反應稍微有些滯后，因為當他們開始尖叫的時候，朱迪.丹奇也扶著薩爾維.圖齊的手鉆了出來，然后是西蒙.羅埃默爾……這輛禮車里坐了四個人。

    群眾很快發現，《夢露》的劇組成員是統一入場的，這確實讓瓊恩這樣渴望從紅毯得到答案的觀眾大感失望，但對現場來說，一次性能看到這個傳奇劇組的所有成員也是很不錯的刺激，尖叫聲一直就沒有下來過，現場的氣氛完全達到了高.潮，所有的攝影師也幾乎都往這個龐大隊伍的方向小跑著匯聚了過去，紅毯上還逗留著的寥寥嘉賓也識趣地讓開了地方，或者干脆就走向了進場的方向。

    “j.j，你太美了！”查爾斯根本顧不上附和瓊恩，他趴在欄桿上，狂熱地對著劇組的方向大吼了起來，“你簡直美得讓人發狂，j.j！藍色太適合你了！”

    也許聽到了他的話，也許只是巧合，停留在不遠處正在拍照，穿著一身藍色薄紗重緞禮服，佩戴一套鉆石首飾，的確美得超凡脫俗的珍妮弗，沖查爾斯的方向笑著招了招手，激起了這個方向的又一撥嚎叫，在她身邊不遠處，朱迪.丹奇正笑著和薩爾維.圖齊說著什么，這個劇組的所有人看起來都很輕松，好像是來柯達劇院野餐一樣，幾乎沒有什么被提名的興奮感，但看起來的確讓人很容易就能產生好感。

    “問一些感情的問題，問一些感情的問題?！痹陔娔X前，珍寶貝對著直播畫面里，沖熱情觀眾揮手招呼的珍妮弗不停地低聲念叨著，盡管直播的幀數很低，但他還是忙里偷閑地花癡了一下，“珍妮弗穿這身禮服真好看——噢，cao！又卡了！”

    雖然是珍妮弗多年的粉絲，但這還是他第一次非得第一時間看到紅地毯直播不可，理由和所有新增的觀眾一模一樣，都是出于對她感情世界的關心，珍寶貝為了跨網看直播，還特地買了付費代理，但這樣的流暢度依然讓他很不滿意，一邊刷新著頁面，他一邊打開了文字直播頁面，“快，告訴我主持人問了切薩雷沒有——”

    “——啊，居然沒有問！”阿曼達的大女兒失望地把遙控器扔到了沙發上，“誰要聽薩爾維穿的是什么品牌的西裝??！我們關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好嗎！居然只問了j.j一個問題，這個主持人真是——”

    在母親警告的眼神中，她畏縮了一下，沒有罵出什么不中聽的詞兒，而是轉而糾纏起了母親，“mama，今晚讓我看完典禮好嗎，作業我可以明早再做，但我實在是太想看頒獎典禮了?！?/br>
    阿曼達瞥了電視屏幕一眼，說實話，她也感到有些意猶未盡：《夢露》劇組已經離開了場地，雖然從他們出現起，紅毯秀就不再是在進場嘉賓、拍照嘉賓和受訪嘉賓之間切換輪播，而是來了《夢露》專場，給足了珍妮弗的鏡頭，但訪問上就只是聊了一下時尚方面的話題，珍妮弗說了說自己的服飾品牌而已，既沒有談到（阿曼達不會承認自己正在關注的）感情問題，也沒有談到《夢露》今晚的獎項展望，這確實讓她有點遺憾。

    “好吧，”她說，鬼使神差一般的添加了一句，“也許在典禮上，我們能看清楚誰坐在她身邊——劇組不可能不帶家人來的，說不定他們今晚的伴侶都已經提前入場了……”

    當阿曼達的女兒因為母親的話，興奮地尖叫起來的時候，瓊恩也正一邊尖叫著，一邊猛拉查爾斯的手臂。

    “快看??！快看??！”她指著攝影師群中的一個人影喊道，“那是不是切薩雷.維杰里？天啊，查爾斯，是不是他，快告訴我，是不是他！”

    “哪里？哪里？”查爾斯稍微從珍妮弗的倩影中分神出來，順著瓊恩指的方向看了過去，“holy*！真的是他！”

    雖然只看到側背面，但得益于這個月媒體的報道，兩個人還是確認了那正是切薩雷.維杰里，他也穿著一身簡潔的黑西服，正和攝影師談論著什么，似乎是在指點他拍攝的角度——這一點查爾斯倒是不陌生，他去過的很多活動里，經紀人和pr都經常這么做，在電視觀眾看不到的地方，其實很多人都在明星身邊陪伴，就像現在，珍妮弗的大pr，似乎是叫茱蒂的一位女士也在現場導播臺附近，挨個確認著珍妮弗在畫面中的樣子。

    “他不已經不是珍妮弗的經紀人了嗎！”他對瓊恩吼道，“為什么還在做經紀人的活！”

    “我不知道！”瓊恩也吼了回來，“也許這說明他們真的在談戀愛？——??！他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