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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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緒應該叫生氣,可是雪姐說過生日不能生氣——得出結論,時濛皺著眉,把筆插回洗筆筒里。 時濛的反應在傅宣燎的意料之外。 按照時濛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倔勁兒,傅宣燎以為他會當場把筆掰折或者打開窗戶扔出去,沒想他這回轉了性,非但沒發瘋,還乖乖把東西放回了原處。 就是很明顯心情糟糕,嘴角明顯地下垂,坐在椅子上低頭看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像個受到批評的小孩。 傅宣燎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心軟了,身體就先一步走上前去,彎腰從后面摟過時濛的肩,貼著他的耳朵說:“不就幾支筆么,你忘了我以前也學過畫畫?” 兩人的身體已經習慣了親密接觸,可時濛還是被撲鼻而來的水汽裹著沐浴乳的清香弄得恍神,況且這句話里名為“哄”的成分含量超標,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時濛稍微偏了偏頭,余光捕捉到傅宣燎高挺的鼻梁和滴著水的幾縷頭發,然后收回視線,悶悶地“哦”了一聲。 傅宣燎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手撐著椅背直起身:“既然你選了這間房,那今晚就睡這兒吧。我去吹個頭發,冰箱里有水你自己……” 剛轉身,被身后“突襲”上來的人撞得向前挪了兩小步,接著腰間一緊,被兩條胳膊抱了個扎實。 自進門起就繃著神經的時濛,抱救生圈似的抱著傅宣燎:“不準走?!?/br> 乖不過三秒,又霸道起來了。 傅宣燎嘆了口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br> 時濛不撒手。 “那你跟我一起去?” 時濛點點頭。 傅宣燎化身一棵行走的樹,帶著趴在身上不肯下來的樹袋熊往前挪動。 進到濕氣未散的衛生間,剛拿起吹風機,時濛又繞過來索吻,齒冠沒輕沒重地碾著脖子和耳畔的皮膚,浴袍都被他扯開一半。 這種行為與惹火無異,傅宣燎自認身體功能正常,所以沒有不上鉤的可能。 隨著蓋在濕發上的浴巾落地,形勢反轉在瞬息之間,傅宣燎一手搭在時濛腰際,一手按著他的肩,稍一施力,就把他按在空蕩的墻壁上。 纏吻好比一場角斗,熱烈吐息互相包裹,唇角舌尖廝磨覆蓋,時濛親得莽撞又認真,每一處角落都不想錯過。 傅宣燎化被動為主動,手掌繞到后面壓住時濛的后頸,傾身去夠那雙濕潤綿軟的唇,還不忘趁喘息的功夫“翻舊賬”,惡狠狠地問:“誰是你朋友?” 說的是回來的路上應付江雪的托辭,時濛不回應,手臂上傅宣燎的脖子,仰起頭急切地追逐。 傅宣燎壞心上癮,不依不饒:“原來你會和普通朋友接吻、上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問,只是介意,硌在心里不舒服,便索性問出了口。 時濛顯然也無暇深究問題背后的因由,只當自己被質問,著急找回主動權,像離了水的魚,近乎莽撞地吻上去。 一不留神被對方叼住唇谷用力一吸,傅宣燎“嘶”了一聲,差點又想問時濛上輩子是不是屬狗,這么愛咬人。 無數次的肌膚相親在兩人之間培養出了身體默契,正當傅宣燎打算問要不要去床上時,時濛突然開口道:“還有三分鐘?!?/br> “……什么?” “生日,還有最后三分鐘?!?/br> 明白過來的傅宣燎不由失笑:“不就過個生日嗎,你掐著秒過?” 時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問:“你開心嗎?” 傅宣燎又懵了:“這話不該我問你?是你過生日?!?/br> 很奇怪的,不止那句“朋友”,他被迫把關于禮物的部分也放在了心上,剛才洗澡的過程中左思右想——怎么說也是人家的生日,什么禮物都沒準備是不是太…… 多余的糾結被一道聲音打斷。 “我開心?!睍r濛說,“我很開心?!?/br> 時濛的世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他的每個想法都可以與行動成為最直接明了的遞進關系——過生日不可以生氣,喜歡就要攥在手心,還有你開心就等于我開心。 他察覺到今天傅宣燎對他的態度變好,堅信這都是因為去了游樂園的功勞。 隔著一層朦朧水霧,時濛看著傅宣燎,將十年前沒機會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他不陪你去,我陪你去?!?/br> 他不愛你,我愛你。 第11章 事實上,傅宣燎已經幾乎忘了那天的情形了,經時濛提醒,方想起那天大抵是被時沐放了鴿子。 好像是因為時沐臨時決定去外省參加一場足球比賽,傅宣燎知道的時候人已經上了飛機,匆忙到走前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 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傅宣燎的大腦會下意識釋放掉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歷。 既是不愉快的,自是不太愿意被提起。他該生氣,該惱羞成怒,該質問時濛“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替代他”,可是這家伙小時候喜歡偷偷跟著他和時沐,他是知道的,只不過從未點明。 如今從時濛口中間接承認,竟讓他有一種隔世之感,好像那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了。 久遠到他都記不清當時的心情,是被爽約的憤懣,還是作為一個高中生跑去游樂園玩的丟臉? 不過已經過去那么久,這些早就不重要了?;蛟S是沒忍心破壞最后三分鐘的氣氛,傅宣燎扯開嘴角,語氣玩味地說:“那天你果然也在?!?/br> 時濛垂低眼簾,低低“嗯”了一聲,似在不好意思。 “怎么不來找我?”傅宣燎問。 時濛不說話,頂燈照射下的耳廓隱隱飄紅。 傅宣燎“恍然大悟”道:“哦,害羞了?!?/br> 時濛別過頭,還是不說話。 難得見他露出難以招架的樣子,傅宣燎忍不住湊近觀察:“是不是不敢來找我?” 時濛閉上眼,睫毛簌簌顫抖,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傅宣燎追問:“記得這么清楚?看來你從那時候起就已經……” 沒等說完,時濛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從身側的空隙鉆了出去,趿著拖鞋啪嗒啪嗒往里屋跑。 傅宣燎沒忍住笑了,慢悠悠轉過身,倚靠在門框邊雙手抱臂,問逃回臥室的人:“我還沒說完呢,你跑什么?” 待時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傅宣燎嘴角的笑意收起,目光都冷了下來。 想起之前開玩笑問時濛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時濛的反應似乎也差不多。 只是單純的占有欲還好,如果是真的……眉心擰起,傅宣燎臉色陰霾,像碰到了一件不知該如何處理的麻煩事。 這晚,兩人擠在五間房的其中一間,由于睡前耗費了不少體力,所以睡得很沉。 次日醒來,時濛下意識往身旁摸,沒摸到熟悉的毛衣,睜開眼對著陌生的家具愣了許久,才想起這里是傅家。 床空了一半,傅宣燎不在房間。穿好衣服走出去,客餐廳也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桌上放了張紙條,看字跡出自傅宣燎之手。 ——上班去了,餓了叫外賣。要走的話自己打車,別忘了你的車停在鶴亭。 便簽紙透光,翻過來看還有一行字。 ——有事打我電話。 來來回回逐字逐句讀了三遍,時濛把這張紙條整齊對折,塞進口袋。 經過昨天,時濛發現傅宣燎與自己的一個共同點——在食物方面極其不講究,基本上填飽肚子就行。 他把冰箱里昨晚的剩菜拿出來,挑了幾樣方便的在微波爐里加熱,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慢吞吞地吃。 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機對著編號001的號碼看了幾秒,想到那句“上班去了”,改成發短信。 ——你有沒有吃早飯? 001十分鐘之后才回。 ——吃了。 時濛想問他吃了什么,冰箱里的食物明顯都沒動過,輸入了幾個字,手指敲擊屏幕的動作又慢慢停了下來。 就算從星期六調整到了星期天,現在已經星期一了,他沒有理由再打擾。 時濛覺得自己變貪婪了,從前遠遠看著都覺得很滿足,現在擁有著、獨占著,卻還想要更多。 去鶴亭取車的時候,在停車場遇到傅宣燎那位姓高的朋友。 他悠哉地晃過來,站定在車前似笑非笑。被擋了出去的路的時濛按了兩下喇叭,這家伙非但沒讓開,還繞到駕駛座俯身敲車窗。 稍作猶豫,時濛還是打開了車窗,問:“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想近距離欣賞人比畫美的畫家?!备邩烦裳哉Z輕佻,倒是規規矩矩保持著社交距離,夸獎也算走心,“嘖,果然百聞不如一見?!?/br> 對于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時濛向來左耳進右耳出。沒離開按鈕的手剛要把車窗關上,高樂成忙道:“欸別急?!?/br> 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信封,沿著車窗縫塞進去:“既然這么巧碰見了,麻煩把這個帶給您的經紀人江小姐?!?/br> 信封從窗口進來掉在腿上,時濛拿起來看了看,沒打開:“這是什么?” 高樂成故弄玄虛地眨了下眼睛:“秘密?!?/br> 時濛正要去見江雪,順路捎帶的事,他也不好奇姓高的和雪姐的關系,便將信封插到茶座里,默認可以幫這個忙。 高樂成立刻表示感謝,并附贈一個冷知識:“畫家,頭發短一點更好看哦?!?/br> 久未打理發型的時濛聞言一怔。 指著耳下位置,高樂成做了個咔嚓剪掉的動作:“據我了解,老傅對留著清爽短發的男生完全沒有抵抗力?!?/br> 和江雪的見面地點依舊是展館內的咖啡廳。 有筆賬沒算完,江雪拿出計算器拍桌上,對照合同噠噠噠地按,核算清楚后,抬頭就看見時濛扭頭向右方,盯著玻璃窗看得出神。 “我看你平時挺不修邊幅的么?!苯┯行┮馔?,“怎么,終于被自己的美貌震撼到了?” 時濛收回視線,搖搖頭,繼續攪動杯子里的咖啡。 江雪把最近的幾筆收入總結匯報給時濛,然后長嘆一口氣:“賺的趕不上花的?!?/br> 她還在惦記那一千萬,覺得那是筆冤枉錢,給時濛禮物的時候也別別扭扭:“喏,給你的紀念幣,今年剛好是你的本命年,挺有意義的?!?/br> 整版金幣包裝精美,正面印著今年的生肖,背面則是楓城秋日的落葉風光,用了精細的噴砂凝霜和微縮雕刻工藝,其中幾枚還做成了圓形打孔幣,極具藝術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