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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將葉央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這也算是……她為數不多能做到的事了。

    “你想讓我去說什么?”身為皇后嫡出,商從謹或許還不如三皇子受寵,但葉央只同他一人相熟,也只能把希望交到他身上。況且……皇帝的潛意識里,或許是最喜歡這個兒子的。

    不知道這算不算利用,葉央懷著三分愧疚,低頭沉聲說了六個字:“廢軍戶,改軍制?!?/br>
    ☆、第60章

    軍戶制,即為世兵制,不得赦免世代為兵,兵籍和民籍也是分開管理的。表面上看,子孫能從父輩那里學到當兵的經驗,平日為朝廷種田養馬,戰時由朝廷提供補給,是種極為省事的軍制??捎行┘毠?,葉央是獨自想了許久才明白的。單單一個士兵的口糧軍械,護具衣衫,步兵還好,騎兵又得另加上馬匹,林林總總算下來,若是大祁現在國力雄厚還能養得起,可惜就算開國時有袁夫人的雜交水稻,也捉襟見肘。

    哪怕再多二十年……不,十年。庫支晚些日子開戰,大祁都能休養生息,得到恢復,自然具備可以一戰的實力。

    眼下沒那么多時間,就要加以改變來適應需要。商從謹無官職在身,可多少也知道些朝中的大事,比如皇帝已經在為軍餉的事頻頻召見重臣,每回下了早朝都商談至晌午,愁得一把把掉頭發,依稀也談到了改軍制。

    “大祁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募兵,我們有足夠的人,可沒有足夠的糧來養這些人?!比~央目光爍爍,談起這些眼睛亮的嚇人。

    商從謹點頭道:“要是糧草充足,征兵的人數可以擴充至三十余萬,若按你的方法……三十五萬都不成問題?!?/br>
    “那就靠你了,不僅如此,從西疆上京,一路上我欠你良多?!币环忉尯?,葉央說的口干舌燥,心臟突突得跳個不停,從椅子上站起來深深一揖。

    灰色的兔子在屋里跑來跑去,總算愿意停在商從謹腳邊,他心里一陣緊張,不敢亂動,感覺有一團熱乎乎的毛臥在那里,生怕自己一動兔子就跑了,只好又使勁點了點頭。

    葉央松了口氣。

    她也可以找葉安北代為轉達,可大哥一定會問:“你是怎么知道皇上要征兵的?”

    該怎么回答?葉央早就得到了雁冢關戰事正緊的消息,皇帝肯定又要征兵,只是那消息還沒傳回京城?

    定國公府已不比從前,軍中勢力漸漸被削弱,朝中也毫無根基,先國公在世時還能說得上話,至于現在……

    還好有商從謹!

    他不會問為什么,卻比葉安北在皇帝面前更能說得上話。

    林林總總交代完畢后,葉央不能在懷王府耽擱太久便告辭,還是翻墻走的?;厝デ鍥鳊S又根本睡不著,好容易挨到天明,趕緊打發了一個小廝去家門口盯著動靜。她家離懷王府很近,約莫等到巳時,小廝回報說有架馬車往皇宮方向去了,葉央才松了口氣——看來商從謹是等著皇帝下了早朝才出門的。

    哪怕圣上覺得這主意很不靠譜,目前她也把能做的都做了,拼盡全力對得起葉家曾經的名聲。

    葉大小姐不緊張,懷王殿下卻是從坐上馬車后就焦灼得很。

    從小就知道父皇并不喜歡他,父子倆一直處于相安無事的狀態,商從謹不在皇帝面前瞎晃,皇帝就不會訓斥他,完全的視若無睹,除非亡妻復生,否則絕無回轉可能。

    那為什么還要將小兒子第一個封王呢?

    車聲轔轔,駛過宮道。要不是阿央來求,商從謹也不愿意找那個不負責任的爹,早上換好夏常服做了半天心理準備才喚人備車。王爺入宮只需通傳無須提前投遞名帖,能節省不少時間。

    有三品以上封號的勛官王侯,常服都是紫色大科的綾羅,一上身便襯出商從謹的挺拔俊逸,可惜他神色凝重,若不是下車時身旁沒一個人,負責通傳的趙公公都以為他是來闖宮門的。

    好皇帝總是特別累,大祁天子亦是如此,巳時末還在紫宸殿批閱奏折,連午膳都不準備吃了。紫宸殿在宣政殿的后頭,要去那兒得先經過左右兩道閣門,往常只有重臣才能經由閣門,同皇帝商議政事,所以入紫宸又稱入閣。

    先定國公有入閣的權利,不知道若干年后葉安北有沒有。宮墻深深,總有些日頭照不到的陰冷地方,商從謹不喜歡這里,只好想些旁的東西分神,加快了腳步。

    大祁如今的天子端坐紫宸殿,龍椅太高而事情太多,眉心擰出了一個蕭索堅毅的結,含威不露,和商從謹一樣有著冷冽肅殺的氣質,明明才四十歲出頭,鬢角卻白得像個五十歲的人。

    “見過父皇?!卑荻Y之后商從謹垂手而立,靜靜等著皇帝放下批閱奏折的朱筆,而后開門見山地說了來意,“兒臣有一計策,能充盈我大祁兵馬,又能保證糧草的充足,特來同父皇商議此法是否可行?!?/br>
    金色龍袍微微一抖,皇帝抬眼望向小兒子,眸光意味不明,顯然這個難題困擾了他很久,有人毛遂自薦也不妨聽聽,點頭道:“說來聽聽?!?/br>
    商從謹暗自松了口氣,原來和父皇說點什么他都是愛答不理的,現在雖然對自己半信半疑,卻沒回絕。

    天家情分本就不深,父子倆的關系更是涼到極點。懷王殿下不像大哥身為太子本就能更得寵愛,也不如三哥說話好聽,還是五皇子的時候也想過親近父親,但一接觸那冷冰冰的眼神,就放棄了。

    “欲滅庫支,我大祁無非為兵馬糧草所困,糧草為重中之重,父皇之前征得的軍戶數量,恐怕就是我們的極限,不是沒有兵,而是養不起。普天之下多少男兒都可入作軍戶,但一入軍戶世代不得返,強行將平民入伍恐怕又會激起民怨。所以如今的軍戶已經成了我大祁得勝的阻礙,兒臣的辦法就是——”商從謹回憶起葉央昨夜說話時的神情,有種窮途末路的堅持,緩緩道,“廢軍戶,改軍制!”

    幼子成龍,所說內容和自己同大臣商議的差不多,皇帝這幾日也在考慮改軍制的事情,連太子對此都毫無建樹,沒想到不溫不火的小兒子先提出來了,于是問道:“怎么改?”

    “取消軍籍,讓將士同平民戶籍無異,同時征兵的范圍擴展至平民間,如此一來,軍籍已非賤籍,定有人愿意應征入伍。若是入伍者家中有田,則免其徭役賦稅,但從軍前需上交一定糧食,自備兵刃。非戰時農閑訓練,農忙種田,以兵養兵?!碧羧~央提過的重點,商從謹加以整理后逐字逐句說出。

    以兵養兵,是目前能解決大祁糧草不足的唯一方法?;实郛斎豢梢哉骷Z征稅,但民怨一起,不管問題小大,都夠他頭疼許久,庫支更會乘虛而入。

    葉央后悔為什么自己當初學的是編程而不是歷史,否則上下五千年那么多古人成功的經驗都夠她借鑒,而不是想了三天才找出折中之道。軍戶制首創于三國時期,中原大亂,魏蜀吳打來打去,軍戶的優點在于能吸收流民入伍,出征時士兵的家眷俱在朝廷手里,又能借此為人質,杜絕將士叛亂的可能。

    ——但那是三國!說白了都是一家人,只不過是內亂,才會防著將士投敵。

    可大祁與庫支之間仇深似海,雙方交戰是對外矛盾,將士投敵的可能性極低,完全不需要控制家眷防止背叛!

    “軍戶”由朝廷供養,養的可不是單一士兵,而是連帶著士兵的一家老??!這筆支出已是不菲,打仗的時間稍微長一點,朝廷便負擔不起了。

    商從謹聽完葉央的策略,就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只不過如今站在紫宸殿內,看著父皇第一次對他露出贊賞的淺淡笑意,突然覺得心下一陣愧疚。

    那明明……不是他想出來的,怎么能站在這里享受益處呢?

    要如實相告嗎?說出來葉家便能成為炙手可熱的皇帝寵臣,可要重拾以往的榮華,也不是只有這一個辦法。

    “父皇,具體細節兒臣尚不甚明了,因為此策并非兒臣所想,而是替人傳達?!饼堃紊系拇笃钐熳尤栽谒妓鞲能娭频目尚行?,商從謹終于下定決心,否決了后一個念頭。

    他知道,第二條路不是葉央會走的。

    “是誰?”天子精神一振,看向小兒子那張冷臉,和先皇后一樣不茍言笑心地仁善,讓他每時每刻都想起亡妻來。之前就隱約猜過改軍制之策不像是商從謹能想出來的,他的幺子古怪的發明很多,卻不是謀略的天才。

    “九歲時冒死火燒庫支為我大祁立下汗馬功勞,已故葉駿將軍之女,葉央?!弊詈笠粋€字落地,商從謹的心立刻輕松起來。

    “傳?!?/br>
    ——傳個什么勁兒呀!

    接旨的葉央在紫宸殿跑得幾乎飛起來,頭上的珠釵七零八碎,連衣服也險些松散了,這副尊榮一露到皇帝面前,還不是給家里抹黑么?

    都怪傳口諭的太監來的太急,讓她半點準備也無,得到消息時還在歪仄仄地躺著,臉都沒洗呢。

    不對,商從謹不是答應幫忙了,為什么皇上還要召她入宮?難道是說漏嘴了?這樣大張旗鼓地召見一個女人真的沒問題?連祖母都在追問,葉央用趕著入宮的理由搪塞過去,可回去以后該如何是好!

    滿肚子問題無人解釋,她來不及細想,在紫宸殿前整理儀容,邁下了穩穩的一步。葉央還不知道,一進紫宸殿即為入閣,此時自己已經有了足夠讓絕大部分朝臣眼紅的資本,是第一個無官職封號在身就入閣的女子。

    太后賜下過幾匹貢緞,其中水藍色的已經給葉央做了衣服,皇家出來的東西正合適去覲見天子,哪怕嚴格來說她只是個平民,無封號在身,也不至于失儀。

    恭敬地垂著頭往前,葉央偷眼看了看四周,大殿空曠開闊,召集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來開個會不成問題,臺下右側站的是商從謹,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民女葉央,叩見天子,吾皇萬歲……”在皇帝的書案前她開始行跪拜禮,連呼吸都拘束了許多。

    皇帝也是個干脆人,手一擺免了那套繁文縟節,低音渾厚威嚴:“起來說話?!?/br>
    葉央這才敢稍微把腦袋抬一抬,殿內圣上身后站了兩個宮婢,左側還有一個太監,桌上擺了一個銅質的鹿形香爐正裊裊冒著煙,再看看傳說中的皇帝——老哈士奇!

    商從謹和皇帝長得很像,只是五官沒那么粗獷,不是傳說他生的像先皇后么?

    “言堇說是你提出的改軍制,具體是怎么個改法,說來聽聽?!碧熳訉θ~央說話時比對自己親兒子還溫和,雖不習慣卻擠出一個鼓勵的表情,“記得第一個同朕提出改軍制的,還是葉駿將軍?!?/br>
    ☆、第61章

    阿爹?

    葉央聽到那個名字,也顧不得什么規矩,把頭完全抬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看著皇帝,目露疑惑。這么說來,她爹也提出過改軍制的建議?

    抬頭不過片刻,她還沒忘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立刻又垂了下去,“民女見識淺陋,所言之物還望陛下多加斟酌。軍制若改,為難的無非兩處。第一,廢軍戶后的兵力來源;第二,如何供給士兵糧草。故而民女想,若從庶民中選拔士兵,服役一定年數后即可歸田卸甲,軍籍不再世襲,征兵的范圍便從軍戶擴展到了全天下的農民。有田地的農民應征入伍,可免其農稅,但朝廷只負擔士兵戰時的口糧,不再供養其家眷。如此一來,連糧草之急也解決了?!?/br>
    和平年代則是農民,戰爭時又成兵將,這種以兵養兵的軍制在葉央有限的歷史記憶里,叫做府兵。免除賦稅對前去當兵的農民益處不少,朝廷又無須負擔起非戰時軍人的消耗了,對雙方都有利。

    最好的軍制當屬募兵,由朝廷出錢招募專門的士兵,年齡到一定歲數后退伍。但目前大祁還沒那么多銀錢,等國力強盛了再改此軍制也不遲。

    皇帝若有所思地聽著葉央的話,時不時點點頭。他和幾位近臣商議了數日,得到擴充軍備的計策,無非是想法子再罰沒一批軍戶,或者對軍戶二次征兵。還不如當年的葉駿將軍,在離京駐守西疆前就說過,若想大祁再無外患則軍制必改……如今他的女兒也這么說了。

    “此策甚好,甚好?!被实壑讣廨p扣著書案,表情卻不像夸贊葉央,作為一國之君,他還沒糊涂到來個小姑娘獻計,不加考校就聽從的地步,“只是以你所說,軍制一改,日后我大祁士兵都是有田地的農民,那之前的軍戶該如何安排,取消軍籍世襲后,恐怕要多出大量無地之流民了?!?/br>
    葉央不急不慌,躬身拜了一次,胸有成竹道:“回陛下,我朝軍戶耕種的土地俱為朝廷所有,取消世襲仍可作普通佃農,朝中念起祖輩征戰,可將地租與其使用,若陛下愿減免賦稅就再好不過?!睋Q句話說,人家本來就沒有自己的土地,還用擔心成為無地流民嗎?

    現代社會要保證耕地紅線,動不動就退耕換林的,可這是地廣人稀的古代,葉央在西疆就不止一次地見過野豬等猛獸,出了城就是大片大片可開墾為耕地的林子!土地兼并致使流民泛濫,那都是一個朝代末期才會出現的情況了,現在稱得上大地主也只有大祁世家權貴及新貴寵臣而已,平民成為地主的例子還不多,能當個富農就已經很了不起。

    只要皇帝出些銀子……不,出些農具,再免一年的賦稅,就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開墾荒地!再加上大祁并未太遏制商貿活動,以葉央所見,雁回長廊六城都是貿易重鎮,人家不種田也可以經商嘛!

    皇帝又問了幾個問題,葉央皆對答如流——她那三天不眠不休,拿出在程序中捉蟲的精神,把每一個細節考慮進去,光筆記就整理了不少。

    “還有一事?!崩瞎科婺抗庵械馁澷p越來越深,又不免納悶,那些東西是葉央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葉駿將軍教給女兒的?當年葉將軍只提出要改軍制,但又說時機尚不成熟,不敢妄言,而后去了西疆,結果他只等回了愛將戰死的消息,如今有葉央獻策,當真是虎父無犬女。

    皇帝有極短暫的愣神,看葉央支楞著耳朵聽自己吩咐,于是道:“軍戶世襲,父輩便能將自己的技藝傳授給子孫,如今募兵要靠應征,你可有什么辦法保證我大祁將士的戰力?光有農閑時的訓練,朕以為并無太大效果?!?/br>
    “有辦法!”說起這個葉央眼睛亮晶晶的,甚至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這可是她思索了許久的殺手锏!

    一言既出,連充當了半天背景的商從謹都來了精神,和皇帝一起屏息聽葉央的下文。

    “報——”

    一聲沙啞絕望的呼喊從紫宸殿入口處傳來,緊接著有個衣衫破爛面孔臟污的男人闖進殿內,因步伐太急還摔了一跤,幾乎是滾到皇帝的書案前,“報!報——”

    沒有人追究他的驚駕之罪,那人手里拿出封了火漆寫著“馬上飛遞”的牛皮信就已經能說明一切……大祁最快的信息傳遞方式,八百里加急!

    大祁公文的傳遞全靠驛站,每二十里設一驛,每驛有數名驛使,一旦出現需要加急傳遞的公文,則寫上“馬上飛遞”四個字,用最快的駿馬,每到一個驛站便換馬換人,接力棒一樣把公文送到京城,而持此信件的驛使,可直入宮門面圣遞交。

    從西疆到大祁葉央水路走了七八日,可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傳遞,也只需三五日,如今是第四天,消息終于到了。

    西疆來的軍報!

    葉央在意識到那是什么后心情立刻降到谷底,眼睛黏在上面舍不得離開。信件里會寫什么?會提到她的二哥嗎?

    除去火漆后皇帝立刻展信閱讀,眉頭登時擰了起來,顯得更加冷傲,又想到小兒子和愛將之女都在下面立著,勉強開口:“看來新的軍制,馬上就要用到了?!?/br>
    葉央目光如刀,幾乎要刺破那層紙看見里面的軍報,心急如焚又不敢詢問里面的內容,商從謹窺見臉色就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深呼吸后往前走了一步,“兒臣斗膽,敢問父皇可是西疆出了戰事?”

    皇帝緩緩點頭。

    緊接著商從謹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替葉央問了:“戰況如何?”

    “……五月十五庫支夜襲雁冢關,大挫當晚守關將士,正欲東進直入時邱老將軍領兵鏖戰逼退庫支,如今仍在雁冢關膠著?!被实蹖④妶笳燮?,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不遠處面色發僵的葉央,覺得還是不要隱瞞為好,“十五日值夜的將領除了邱小將軍,還有葉安南?!?/br>
    還有二哥!

    葉央覺得,皇帝手里書信的那道折痕也出現在了自己心上,疼得從胸口到指尖一片冰涼,她以為自己會殿前失儀,甚至倒下去,可腳就像長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這就是葉家人的命運?她的爹娘哥哥,還有宗祠里的那些祖宗,都逃不過一上戰場再難返鄉的結局?

    未立軍功便戰死沙場,若她早知道二哥當初選的是條必死的路,怎么也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里,葉央又泛起一個自嘲的笑意——誰的命不是命呢?烽火一燃死的不僅僅是葉二郎一個,還有當年定城里的百姓,還有雁回長廊內至今仍被庫支人當牛馬趨勢的大祁子民,不也是在受苦嗎!

    二哥死了,她還能做什么?除了提出改軍制的建議還能做什么!

    等會兒必須召見大臣,再談談西疆戰事和改軍制的細節,皇帝忙得焦頭爛額,沒多余時間同兩個小輩談心了。他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今日召見葉央已是破了規矩,再加上小兒子都敢為了定國公的meimei求見自己,兩人肯定有些說不清的關系,得略施小懲才能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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