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兩段語音,分別是五十秒和一分鐘,林知寒按了下第一段。 少年的聲音響在耳邊,她愣了下,感覺有些熟悉。 聽完兩段語音,林知寒道了謝,把手機還給虞晩。 “江澈哥哥數學很好的?!庇輹娦τ?,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他在一班,就住在我們家隔壁,以后你要是有不會的題目,我幫你去問他?!?/br> 林知寒說了聲好,沒和虞晩提昨天下午,自己和江澈可能就見過的事。 她低頭,按照少年講的思路,很快解出了答案。 車直接開進學校停車場。 溫如熄火,將腳上的香奈兒平底單鞋換成了一雙尖頭細高跟。 換好,她拎起放副駕駛位置上的愛馬仕包,開門下車。 走到籃球場那兒,虞晩要向左轉去教學樓,她揮了揮手:“mama,我去上課啦?!?/br> 然后又看向林知寒,眼睛彎出溫暖明亮的笑意:“你考試加油?!?/br> “快去吧?!?/br> 溫如笑著對女兒點點頭,領著林知寒往右邊,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去。 * 剛放完一個國慶小長假,別班的老師上課前多少都會提兩句,提醒學生把心收一收,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 十班就完全不存在這個情況,反正大家的心一直都是野的,學習從來沒搞過。 “誒?外面站著一女生,好像是新轉來的,都沒穿校服噯,還在和教導主任說話?!?/br> 下午最后一節生物課,孫一洋勞逸結合,玩農藥玩得眼睛酸了,往窗戶外眺望時,有了這么個小發現。 前桌鐘昊趴他桌上抄作業,聞言立馬問:“妹子長得漂亮嗎?” “漂亮肯定沒咱們?;ㄆ涟??!睂O一洋篤定道。 他話鋒一轉,又說:“但也挺好看的,身上就有那種清冷的氣質,和?;ㄌ鹈赖母杏X不一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類型吧?!?/br> 鐘昊一聽這話,作業不抄了,連忙伸著脖子往窗戶外看。 “哎,是有點好看啊?!?/br> 他點評完,見陸識還低著頭打游戲,他本著有美女一起看的無私分享精神,提醒道:“識哥,你看看嘛,這個新轉來的女生長得不錯的?!?/br> 陸識眼皮都沒抬一下,冷淡兩個字回應:“不看?!?/br> 鐘昊:“……” 嚶,好冷漠。 鐘昊重新拿起筆,邊抄作業邊嗶嗶感慨:“我發現識哥你這也太不近女色了,一點都不像十六歲躁動的年紀?!?/br> 陸識懶得搭理。 鐘昊沒得到回應,又向同伴尋求認同:“你說是吧老孫?” 一旁的孫一洋默不作聲,也沒搭腔。 他分明記得,放假前的那次籃球賽上,少年眼眸黑沉沉的,一瞬不瞬地盯著?;ǖ谋秤?。 就那么看著,足有十分鐘之久,那熾烈的目光,可一點不是性冷淡的樣子啊。 走廊外面,林知寒聽教導主任把學校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接著就被他領著去了一班的教室。 她剛考完,成績當場就出來了,和新生入學測驗同等難度的卷子,她的分數排在班上第三十七名。 不是特別好,但也能進一班了。 教室門推開,一班的學生埋著頭,在奮筆疾書寫數學卷子,都沒發現教室里多了個女生。 這節課的物理老師,也剛好是班主任的周蓓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同學們抬下頭,這位女生是新轉到我們班來的,來,你到講臺上,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br> 聞聲,所有學生都抬起頭,看過去的目光帶著點好奇的打量。 虞晩坐在第三排,離講臺很近,她仰起臉,對林知寒出了個笑容。 林知寒看到了這個笑,視線卻越過了她,落在了倒數第二排的人身上。 原來還真有這么巧的事。 她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轉回身道:“大家好,我叫林知寒,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處,共同進步?!?/br> 很中規中矩的自我介紹,說完鞠了個躬。 同學們出于禮貌,配合地鼓起了掌,不過聲音聽著稀稀拉拉的,不太整齊。 班主任周蓓說了幾句大家好好相處的套話,在教室里掃了一圈:“你就坐最后一排,陳良的旁邊?!?/br> 班上原本是五十一人,剛好空著一個位置,不過桌子椅子都沒有。 周蓓又問:“哪個同學愿意幫忙去總務處幫忙搬一下桌椅?” 總務處在體育館那兒,距離有些遠,搬了過來之后還要爬五層樓,怎么想都是個苦差事。 又不是特別熟的關系,誰愿意幫這個忙啊。 虞晩左右看了看,見沒有男生應下,便自己舉起手。 周蓓看著她瘦弱纖細的胳膊,不太忍心。 正想指派體育委員去做這事時,教室后排少年站了起來。 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的江澈站著,開口道:“我去吧?!?/br> 第1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虞晚,你在里面嗎?…… 周蓓見江澈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那行,江澈你等會兒就幫著……” 話到這兒卡了下,轉頭看了看黑板上的名字,繼續道:“林知寒一起去把桌椅搬過來?!?/br> 說完,鈴聲剛巧響起,這是下午最后一節課,再之后就是晚自習了。 周蓓說了聲下課,又強調卷子沒做完的吃了飯抓緊時間寫,等會兒晚自習要講的。 同學們乖乖應好,等班主任一出教室,馬上吆五喝六地結伴出去覓食。 江澈走向講臺上的許知寒,虞晩也跟著過去,問道:“你們晚上要吃什么,我給你們帶回來?!?/br> 從教室到總務處,一去一回少說得要二十分鐘,沒時間去食堂買晚飯了。 “蓋澆牛rou飯?!苯旱?。 虞晩又看向林知寒:“你吃什么呀?” 林知寒中午去了食堂,她記得里面最便宜的是蛋炒飯,她午飯就是吃的這個。 “蛋炒飯,我現在飯卡還沒辦下來,錢等會兒轉給你?!彼f,“謝謝?!?/br> 虞晩平時不管和江澈或者童佳霓帶個什么,從沒有算過錢,聞言笑著擺擺手:“不用轉啦?!?/br> 她說完,和童佳霓一起往食堂走。 下樓時,童佳霓挽著虞晩的手,好奇問:“晚晚,這女生就是你奶奶之前好朋友的外孫女呀?” “對啊?!庇輹婞c頭。 這事她昨晚就和江澈和童佳霓說了,兩人都知道她家里現在借住著一個女生,也知道那女生轉到了明德。 但也是現在,才把那個人和林知寒對上。 “對了?!庇輹娤肫鹗裁?,又叮囑:“mama早上和我說了,在同學面前就說她是我遠方的表姐,佳霓你也別說漏了呀?!?/br> 這是溫如考慮后的結果,說親戚總比借住要好聽。 童佳霓笑著保證:“放心啦,我不是大嘴巴的人?!?/br> 另一邊,江澈也和林知寒一起去了總務處。 總務處值班的老師聽了他們來意,拉開抽屜,拿出一大串的鑰匙,解下一個給他們:“搬完了桌椅記得把鑰匙還回來?!?/br> “好的,老師?!?/br> 鑰匙上貼著數字3,兩人走到走廊盡頭,拿著鑰匙打了三號教室的門。 這教室沒安窗戶,不透氣,一進去一股霉味和灰塵夾雜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澈按開墻上的燈,空曠的大教室一下子亮堂起來,他說:“我搬桌子,你拿椅子吧?!?/br> “好?!绷种畱?,走到堆在一塊兒的椅子那兒,正要拿起,一只蜘蛛冷不丁的,不知從哪個角落爬了出來。 蜘蛛挺大的一只,八條腿細長,速度堪稱矯健,蹭蹭蹭幾下,就從地面爬到另一邊的墻上。 林知寒面色無異,特別淡定地拿起一把椅子就往外走。 江澈反而怔了下,幾秒后,幾步過去搬了個桌子,跟在她后面出去。 還了鑰匙,兩人順著林蔭小道往教學樓走。 江澈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忍不住問:“就剛才,你不怕那個蜘蛛嗎?我還以為女生都會怕蟲子的,要是我朋友,看到那么大的蜘蛛,估計得嚇一大跳?!?/br> 他記得虞晩是很怕蟲子的,尤其是那些很多只腳的,像蜈蚣啊蜘蛛這些。 讀小學的時候還被惡作劇的男同學拿著整蠱的蟑螂嚇哭過。 林知寒不以為意,十分淡然的語氣:“那有什么怕的,我七歲就去水塘幫爺爺抓泥鰍,那些泥鰍就長得像蛇一樣,摸在手里也是滑溜溜,和蛇一樣的觸感?!?/br> “夏天時,從水塘回去的路上,時不時突然竄出一個黃鼠狼,這些可比剛才的蜘蛛可怕多了?!?/br> 江澈聽得愣愣的。 林知寒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說的那個朋友,還有那個被校醫上藥會哭的女生,都是虞晩吧?” 那是昨天下午,江澈帶她去醫院上藥,護士給她處理傷口,她只是皺了下眉,連疼都沒喊一聲。 然后江澈就說,自己有個朋友,也是女生,膝蓋摔破后被校醫用雙氧水消毒,哭得可厲害了。 江澈沒想到她會猜到。 他平時接觸最多的女生就是虞晩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兩回和林知寒在一起,都會下意識地把她和虞晩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