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她還要緊著時間去壽康宮,便也沒有和安原多說,安原站在原地看著沈蘇姀的身影走遠一時頗為感嘆,所有人對自家公子都沒幾分好臉色,他便更不用說了,可偏偏這位沈姑娘不僅救了自己,對他更是和顏悅色的緊! 申屠氏的世子申屠默生來便有不足之癥,從小到大幾乎都在輪椅上度過,偏生申屠致對其疼愛有加,世子之位更是沒有半分猶豫的就給了他,嫡子承爵之事尚能理解,可對這二公子也未免太過苛刻,沈蘇姀走在路上時還在沉思,一抬頭前面正走來一行聲勢浩大的身影,竟然遇上了從天寰宮出來的朝臣—— 昭武帝時而會在天寰宮召見臣子,且不知今日又是為了什么。 沈蘇姀垂眸側身立于一邊,眼角只看到數道衣袍從眼前走過,忽然,有一雙蟠龍靴朝她而來,一抬頭就看到嬴珞面帶笑意的臉,上下打量她一瞬,“多日不見,好像長高了些?” 這個沈蘇姀倒沒有發現,她朝嬴珞行的一禮,“聽聞殿下這幾日在規制焉耆降兵,只怕沒有多久殿下手中便要出現一只強軍,縱觀竇閥、寧閥、西岐手上都有不可小覷的兵力,此番皇上將這些降兵交給您,往后殿下便不必擔心這些了!” 沈蘇姀眸光亮晶晶的看著嬴珞,此話涉及朝堂爭斗,嬴珞含笑聽著,眸光卻是微深,“這些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沈蘇姀眸光越亮,“是蘇姀自己想的??!” 她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那亮晶晶的眸子里盛滿促狹笑意,左頰上的梨渦微深,看的嬴珞心頭微動,沈蘇姀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不過好像只有三殿下一個人也不太好,聽說申屠一脈的朝臣現在在朝中受制讓三殿下也頗為難做,若是申屠府中也有一人能在軍中為殿下鋪路便好了!” 嬴珞看著沈蘇姀,似乎沒有想到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想到這樣多,沈蘇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是因嬴珞那锃亮的目光而覺得羞愧,“這幾天皇上時而會去太后娘娘那邊坐一陣子,似乎和太后聊了朝中之事,皇上走后太后偶爾感嘆一二,蘇姀很多都不懂,太后娘娘聽著蘇姀發問便給蘇姀講了一些,然后蘇姀這才敢在三殿下面前班門弄斧了?!?/br> 沈蘇姀如此一眼嬴珞眼底的暗色本來應該消散,可沒想到他卻更為眸光深刻的看住了沈蘇姀,唇角一動似乎想問什么,末了卻只是一嘆,“祖母年輕之時曾輔政,對于朝堂上的事她老人家看的最為明白,往后,你有什么不懂得大可問祖母,或者來問我也可以?!?/br> 沈蘇姀點點頭,三殿下看了看她手中的香,“是去送給皇祖母的?” “正是,最近太后娘娘身子時而反復,蘇姀也不會別的,便多制一些新香拿進來讓太后賞玩一二,算是為她解解悶吧?!?/br> 嬴珞身上還穿著朝服,聽她這樣說便也不好再耽擱,“那你快去吧,我還要回崇政殿?!?/br> 沈蘇姀知道他自有政事需要處理不可耽擱,趕忙福身一禮告退了。 回廊之人本就只有二人,兩人背向而走,待兩人的身影都消失,轉角處的花園中忽然走出兩道身影來,安原兀自皺眉看著沈蘇姀消失的地方,在他身邊一身藍袍的申屠孤正眸光沉靜的站在他身后,安原愣了愣,“公子,剛才沈姑娘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安原本是隨意一問,可抬頭看到自家公子的眼神之時不由得一愣,在他心中,自家公子的眼神從來便是澄澈明透的,可曾看到過如此深重的模樣? 安原不由的有些惴惴,“公子,沈姑娘剛才的話安原沒怎么聽明白,她是說皇上讓三皇子殿下收繳的焉耆降兵以后就是三皇子統管了?沈姑娘說皇上經常和太后談論朝政,不會是在討論未來立儲之事吧?這樣說來,現在三皇子手中有兵,是不是意味著未來……咳……未來三皇子的可能性很大呢?” 愣了愣,安原又將聲音壓得更低,“可惜了,沈姑娘所言的申屠家中找一人為三皇子鋪路卻是不成,世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公子,沈姑娘應當知道世子不良于行啊,公子,沈姑娘她是不是……是不是指的是公子你?!她是在為公子你暗示三皇子殿下嗎?” 安原為自己的發現而驚喜不已,本以為沈蘇姀只是那么一說,卻不想她竟然真的能在三皇子面前為自家公子說話,沒有人知道她和自家公子相識,這番話說的那樣不露痕跡,一點兒都不會讓自家公子難堪,安原越想越高興越想越興奮,轉頭去看申屠孤,卻見他仍是那一臉的沉靜之色,眸光久久留在那沈蘇姀身影消失的地方不移,似乎正在做什么重大決定。 某一刻,申屠孤忽然轉身朝宮外的方向走去,“公子,賢妃娘娘這一次怎么說?您既然剛才也聽到了沈姑娘說的話,那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申屠孤蹙眉沉思并不答話,安原又挑眉分析起來。 “公子在府中與別個接觸的少,這位三皇子不過也只是數面之緣,雖然沈姑娘這般暗示一二,可他也不一定能真的想到您的身上,不然的話,也只能聽沈姑娘的,安原聽說鎮東軍這幾年一直駐扎在東海邊上,秦人能上馬上山可就是下不了水,很多人在鎮東軍最后都因為受不了暈船做了逃兵,海上的風浪應當比我們見過的江河要大的許多吧!哎,要不然還是等等看三皇子的反應,沈姑娘也說鎮東軍太艱難呢……” 安原自顧自說著話,一口一個沈姑娘沈姑娘好似已經將那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當成了自家公子的指路明燈,申屠孤聽著此話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快,他微微的瞇著眸子,抬眸一望,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氣,就好像書上描述的海天之色…… · 沈蘇姀到壽康宮的時候昭武帝剛走沒多久,舉宮上下都知道這幾日昭武帝時常光臨壽康宮,更是時常遣散了所有宮人單獨聊些什么,沒有人知道二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可幾乎所有人都在好奇,沈蘇姀做為一個太后疼愛且常常陪在她身邊的人,她自然知道剛才那一番話能給三殿下嬴珞帶來什么樣的信息…… 進得殿門,澹臺瓏,嬴琛俱陪坐在旁。 “澹臺瓏!” 剛走出兩步一道勁風就從沈蘇姀身后飄過而后一躍到了她的前面,隨之而來的還有這聲大喝,沈蘇姀抬眼,只看到嬴策炸毛似的瞪著一臉安靜的坐在陸氏左下手位的澹臺瓏,見此場景沈蘇姀挑了挑眉,陸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便見嬴策大步的走向澹臺瓏身邊,居高臨下的對她吼道,“你到底和父皇說了什么?!” 沈蘇姀有些意外,對著陸氏行的一禮,兩人相視一眼俱是不知。 嬴琛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掃了沈蘇姀一眼不動聲色。 澹臺瓏淡淡的撫平皺褶的衣角,一張娃娃臉上沒有分毫表情,“不知八殿下在說什么?” 沈蘇姀極少看到嬴策如此的暴躁,他的性子灑脫不羈,且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呼喝別個呼喝習慣了的,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也沒有人三番四次的惹毛了她,這一次不知道這位焉耆公主又怎么了,可想到那日在馬場上澹臺瓏快被氣暈過去的表情沈蘇姀倒也有些理解,傳聞焉耆人最愛記仇,看著此刻快要被紋絲不動的澹臺瓏逼瘋的嬴策,沈蘇姀實在領教了。 “哈,你不知?!” “你怎么這么趕巧的偶遇了本殿母妃呢?” “又怎么那么趕巧的又碰上了父皇呢?” “不僅如此,你還非常趕巧的說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澹臺瓏,你作為一個女兒家你就不能矜持點么,本殿下說了對你沒興趣!你何必要苦苦算計著還算計到了母妃那里呢!母妃心地善良中了你的計,可是本殿絕不會讓你如愿的!就算父皇指婚!本殿也絕不會答應!” 離得有幾分距離,沈蘇姀還是能感受到嬴策身上的怒火,沈蘇姀一雙眸子越睜越大,看著陸氏,陸氏對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生辰八字?指婚? 嬴琛好整以暇的眉頭皺起,似乎沒想到嬴策竟然會和焉耆公主扯上關系。 澹臺瓏看著嬴策復又皺了皺眉,“八殿下,您這自恃甚高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與其說是本公主‘趕巧算計’,您還不如回去問問淑妃娘娘,焉耆人從來不隱瞞自己的生辰八字,本公主的生辰八字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找到,八殿下,難道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本公主要眼巴巴的就著您不放嗎?” 滿身怒火的嬴策就那么的僵在了原地,澹臺瓏看著她這般模樣冷冷一笑,滿是諷刺,沈蘇姀近距離的看著嬴策,聽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大抵是淑妃才是這場偶遇的始作俑者,卻被心急的嬴策下意識的以為是澹臺瓏又在弄什么幺蛾子,沈蘇姀無奈,也覺得有些好笑,卻見素來大大咧咧的八殿下嬴策竟然可疑了紅了臉,輕咳一聲道,“你確定沒騙本殿下?” 澹臺瓏端起桌案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眉頭微挑并不回話。 嬴策雙拳緊握咬了咬牙,一時頗為尷尬,想他從小到大對的是他對,錯的也是他對,誰敢在他面前說個“不”字,可偏偏,自從遇到了眼前此人他好像就沒有順利過,難道讓他承認自己弄錯了冤枉了她……辦不到! “好了好了,兩個冤家,哀家就沒見你們消停過,吵架有什么意思,實在是閑得慌不如打一架,也好讓哀家過過眼癮!” 陸氏調笑的幾句話算是給嬴策解了圍,頓了頓,陸氏又睨著嬴策道,“你看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說別個,你分明比你七哥只小十幾天,說起來你們兩得血脈最親近,可看看,一個太過沉穩,一個呢鬧騰的像只猴子,你要是能學到你七哥幾分,哀家才瞧著高興,現在看到你母妃為你著急了,哀家這里是不是也該為你cao持了?” 嬴策聽得唇角一搐,這才恢復了本來模樣笑著坐在了陸氏身旁,“皇祖母說的是什么話,孫兒便是像只猴子也是為了逗您開心呢,您要是不喜歡,那孫兒就學七哥不說話,到時候出現兩個七哥看您還說不說我……” 陸氏被嬴策一句話弄得哭笑不得,正要嗔怪的怒罵他幾句,卻聞澹臺瓏在旁不冷不熱的加了一句,“便是要和七王爺一樣,八殿下也該先有一支十萬人的天狼軍!” 嬴縱面對澹臺瓏的打擊已經能坐到面不改色,何況他剛才才弄錯事實出了丑,只見嬴策并未理澹臺瓏,只是對著陸氏道,“皇祖母,還喝藥了呢,孫兒陪您進去喝藥!” 陸氏滿面無奈,只好由他扶著往內室而去,沈蘇姀跟在陸氏二人身后,只瞧見一旁的嬴琛挑眉一笑看向澹臺瓏問道,“公主殿下覺得天狼軍很厲害?” 此一言挑起了似乎挑起了澹臺瓏的痛處,她將眉頭狠狠一皺,有些恨恨的道,“本公主就事論事而已,從前的天狼軍是厲害的很,可也是那般功績造就了他們好大喜功的性子,自以為有兩分功績就目無綱紀了!真真和他們的主帥一模一樣!” 沈蘇姀身子已經走到了內室的珠簾之后,卻因為公主的這句話而蹲下了腳步,外室之中已沒了其他人,嬴琛好似也因為這句話而起了滿滿的興趣,眉頭一挑帶著兩分期待的道,“公主這樣說,難道是知道些什么?” 沈蘇姀心頭微緊,只聽澹臺瓏慢慢悠悠帶著兩分看好戲的玩味和憎恨道,“即便有一個七王爺罩著,即便天狼軍立了大功,可他們就能憑著這些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悄無聲息的殺死三位刑部大員嗎?七王爺做為主審官,今日能讓他的部下如此膽大妄為,將來,只怕還能做出更目無法紀違逆今上的時期來!” 沈蘇姀抬起腳步的時候只聽到嬴琛陰測測的低笑聲,她下意識的握緊了粉拳,心中暗道一聲可惡,這樣大的把柄被這最憎恨最忌憚你的兩人抓住,嬴縱,這下你該如何是好…… ------題外話------ 六月結束,新的七月即將開始!努力更新走起!謝謝上架的第一個十天所有留言送花送鉆投票的姑娘們!你們家作者會更努力的(今天家里有事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更了6000請大家無視之)!兩萬更什么的正在積極醞釀中…… ☆、070 莫不是對本王做了什么虧心事? “蘇蘇——” 沈蘇姀剛走出壽康宮的大門便被這氣蕩山河的一聲呼喊驚得走不動路,轉過頭來,果然看到謝無咎一身扎眼的大紅色錦袍像一只紅毛鸚鵡一般朝她飛來,再看他的肩膀上,那只紅毛藍翅的鸚鵡短嘴開合著,“咕咕”不知在說什么! “蘇蘇,咱們好幾天沒見了??!” 謝無咎奔至沈蘇姀身邊便是一通抱怨,“蘇蘇,你帶我出去吧,這宮中沒有你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我現在是連騎馬都不會了,不成,皇上下了旨的,你得重新教我,一直到我學會為止,實在不行,你就讓我去沈府唄!” 沈蘇姀眉心緊蹙睨他一眼,“聽說皇上正準備為你安排官位,你很快就有新的官服了?!?/br> 說著這話沈蘇姀略帶鄙視的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大紅錦袍,謝無咎聞言頓時將俊臉一垮,“說起這件事我正在煩惱呢,我在焉耆做官做的自由自在,本以為到了大秦也會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可是沒想到前幾日我瀏覽了一下大秦官譜,這大秦的官兒就沒有一個是好當的,蘇蘇,你快給我想個法子吧,我不想每天朝九晚五的受人管!” 沈蘇姀自顧自忽略了他話中難懂的部分,一邊朝宮外走一邊面色淡淡道,“但凡是做官就要受人管,除非……你成為位置最高的那一個?!?/br> “噓……” 聽她這話謝無咎立時做了個噤聲的表情,一臉緊張的道,“蘇蘇你小聲一點,什么叫成為最高的那個,最高的那個是皇帝好不好,你不知這幾天宮里頭都在傳,說皇上可能準備立儲了,你沒見到三皇子整日都在崇政殿而那五皇子也見天的去天寰宮請安嗎?” 沈蘇姀眉頭一挑,對這些她當然知道的沒他這般仔細,隨即她又撩了他一眼,“且不知相爺在宮中有多少耳目,而相爺又想做大秦的什么官呢?” 謝無咎“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哪里能有什么耳目,你肯定知道我的底細,像我這種用錢捐來的官,也就只有當今圣上為了焉耆的面子才對我和顏悅色的了,說起來當今圣上真真不可小看啊,整個大秦我最怕他!” 沈蘇姀微嘆,“全天下的大秦百姓都最怕他?!?/br> 兩人說這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超宮外走,沈蘇姀觀察著這宮中的氣象,發現果然是比前幾日要稍稍緊張些,謝無咎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全看不出這位皇上到底屬意誰做他的繼承人?!?/br> 他的話音壓得很低,為了讓沈蘇姀聽見便里的她極近,沈蘇姀聽見此話不由揚唇,“難道不是三皇子嗎?” 目前昭武帝最器重三皇子,諸多政事就交到他的手上,再加上滿朝上下都對他的品性贊不絕口,三皇子嬴珞的希望乃是幾人之中最大的。 謝無咎聽她這么說卻搖了搖頭,“不盡然不盡然,三皇子雖然做得多,可得到的缺少,況且現在滿朝上下除了五皇子便是三皇子,這三皇子的呼聲太高也不好,沒有哪一個皇帝希望在自己在位的時候有人比他的聲威更高,功高震主和聲高震主都是不行的?!?/br> 謝無咎雖然是買來的官,雖然表面上粗枝大葉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可沈蘇姀知道,眼前這人絕不止于此,聽他這話她也不驚訝,又笑問道,“那五皇子呢?” 謝無咎沒好氣的一笑,“五皇子不堪大用,若今上是昏君倒是有可能點他?!?/br> “那其他幾位呢?” 沈蘇姀反正百無聊賴,索性陪著他聊天罷了,聽到此話謝無咎“嘿嘿”一笑,“六皇子且不說了,基本上是爭位無望的,十殿下也不必說,可憐你們沈閥沒機會了,不過也好,這種事太過有風險,爭到了就還好,爭不到的話多半是個死,剩下的七王爺和八殿下嘛,依我看的話七王爺大概要比八殿下靠譜些……” 怎么還有嬴策什么事呢? 沈蘇姀眼角微抬看他一眼,“八殿下有爭位之心?” 謝無咎又是“呵呵”一笑,“八殿下年紀相當位置也相當,七王爺都爭為什么他不呢?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推測,畢竟……畢竟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他們怎么想的!” 沈蘇姀心中翻個白眼,基本可以確定這其中有些話是他信口胡謅了! 兩人一路走來一直在說話,沈蘇姀便也沒有怎么注意到前面的路,眼看著天圣門已經遙遙在望,沈蘇姀不由蹙了眉頭,謝無咎自然瞟到了她的細微表情,不由話題一轉道,“說起來蘇蘇你都沒和我講一講那骸骨案,那可是我們一起發現的呢!” 沈蘇姀深吸口氣,正欲說話之際謝無咎卻又開了口,“傳言那骸骨是當年那大皇子的侍衛?這下有的好看了,這么一來當年蘇閥的案子只怕要重新過一遍,只是不知道當年的事到底是誰做的手腳,傳言當年蘇閥通敵的‘敵’只是個邊境守官,可背后的情況如何顯然不會這么簡單……” 謝無咎說到一半就不再多說,沈蘇姀看著他那一臉無害的模樣揚唇笑了笑,“相爺送至宮門口就不必再送了,沈蘇姀先走一步?!?/br> 無害的神色立時一變,謝無咎立刻滿是哀怨,“蘇蘇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焉耆那邊是誰和大秦聯系的么?” 沈蘇姀眸色淡淡的搖頭,“不想知道?!?/br> 沈蘇姀說完就朝宮門出走去,謝無咎一看不由哀嚎一聲,如他這樣的性子,怎么能將那生生就要出口的一句話忍下來呢,他趕忙追上兩步拉著沈蘇姀的手腕,“是焉耆太子!” 沈蘇姀腳步微頓,轉過身果然看到謝無咎一臉得意的樣子,見沈蘇姀轉頭他立時抖了抖身上的紅袍,哈哈一笑道,“怎么樣,我厲害吧,那守官當年在之后的焉耆大戰之中戰死沙場了,大秦人只知道當年蘇閥是和那邊境的守官有書信來往,卻根本不知那守官上面是誰,沒有一個大人物來籠絡,蘇閥又怎么會通敵呢……” 沈蘇姀眸光漸冷,“若是蘇閥未曾通敵呢?” 謝無咎“啪”的打個響指,“哈,那就更精彩了,如果蘇閥沒有通敵那就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蘇閥,這個人必定是在大秦和蘇閥有很深的仇怨或者有很大利益爭端的人,蘇閥被陷害而死,這個人卻還存活于世,能和當年的焉耆太子聯系上的人,哈哈,不可小覷??!” 謝無咎分析的頭頭是道,沈蘇姀卻不再接話的轉身而走,涼涼落下一句,“你本就是焉耆人,知道那焉耆太子之事也不足為奇,若是能知道大秦這邊是誰做的手腳才叫厲害!” 眼看著沈蘇姀就要走出宮去謝無咎立刻換上了一副苦音,“蘇蘇你不要走啊,在公主沒有嫁人之前我還得寸步不離的留在她所在的地方,現在我可是出不了宮的啊,蘇蘇……” 在謝無咎的吶喊聲中沈蘇姀只無情的給了他一個背影,謝無咎一身紅袍的妖嬈風流被他那副哀怨的小媳婦模樣給滌蕩了個干凈,眼睜睜的看著沈蘇姀掏出腰牌走出了天圣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悻悻的回轉身子! “太絕情了!太過分了!太有個……” “性了”二字還未說出口謝無咎就愣了住,在他身后的不遠處正立著一道墨色的身影,面無表情的容冽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此刻正堪堪的盯著謝無咎,謝無咎被那表情定的背后起了涼風,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那身影便不見了蹤影,謝無咎眨了眨了眼,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不過一瞬,他身后也出現了一道身影,謝無咎狹眸看向適才容冽所站之處,“和他比,你們誰快?” “差不多一樣快?!?/br> 那靜然無波的聲音木訥的回答,謝無咎點點頭,“那好,追上去看看他跟著蘇蘇干什么!” “現在已經追不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