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都是傳聞都是傳聞,不可盡信?!?/br> 謝無咎一邊滿是興味的看著嬴湛一邊搖頭否定,沈蘇姀挑眉一問,“怎能是傳聞,五年前那焉耆鐵騎破九巍關而入屠殺我大秦三城百姓不就是靠他們的鐵蹄,否則彼時七王爺的天狼軍在,又怎么會讓那些賊人跑掉呢?” 謝無咎不想沈蘇姀忽然說到了這個,他面色微變,不只是不屑還是略帶憎惡的冷哼一聲,“這哪里是焉耆鐵騎快啊……” 說著說著他看了沈蘇姀一眼,“說起來,那三城的百姓死的實在是冤枉!” 沈蘇姀聽他話中有話心頭一陣抽緊,“什么意思?” 謝無咎聞言面色微沉,眸色亦有些鄭重,“三城百姓皆被焉耆而屠殺,人人都覺得是焉耆人狠辣嗜血慘無人道,可但凡是個人都能想得明白,九巍關如此之險要,如果沒有大秦這邊的配合,天狼軍又怎會任憑焉耆人大開殺戒最后連一元兵將都未折損的回了焉耆?” 謝無咎看著沈蘇姀面色微白不由又是一笑,“蘇蘇你關心這些事情做什么,即便是有什么內情現在也不說那些了,事實已成,何必讓自己想這些沒用的呢!” 沈蘇姀聞言點點頭,似乎有些贊同,卻低聲呢喃道,“只是可惜了那幾萬百姓的性命,也不知那蘇閥通敵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們可是罪有應得了!” 謝無咎本不打算再說,卻忽然又聽到了她的低喃,眼看著身后兩個小太監站的很遠,謝無咎忽然探身而過,朝她低低開口道,“蘇閥當然不是罪有應得……” 沈蘇姀驟然抬頭,正欲問出口,那邊廂的嬴湛已經開始吼他們,“你們在干什么,本殿已經過來了,你們要一直站在那里嗎?!” 沈蘇姀和謝無咎回神,謝無咎非常誠懇的稱贊—— “十殿下真是天縱奇才!” “要知道,你現在玩的這種東西已經十分先進了!” 謝無咎又開始聒噪起來,他那肩上的鸚鵡可能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也跟著學舌! “天縱奇才!” “天縱奇才!” 嬴湛在這一人一鳥的表揚下愈發得意,挺了挺胸道擺手,“這有什么難的,本殿下會的實在是太多了!” 謝無咎看起來十分喜歡嬴湛,對著他比了個大拇指也將目光落在了這障礙物之間,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嬴湛一笑,“你可別輕易試,這絕非一般人能做,當心一不小心摔倒掉到那個坑中去就難看了!” 謝無咎這等性子最怕別個激,此話一落謝無咎就滿臉大無畏精神的縱馬跑了出去,沈蘇姀無奈搖頭,卻饒有興味的看他表演,說實話這些小小的土堆算什么,從前在九巍山間縱馬之時實在是要比這些東西難多了!想到謝無咎說的話,她眸色又是微沉。 謝無咎縱馬而出,開始幾下還能順利的越過,可到了中間的時候到底還是因為技術不熟便有些捉襟見肘了,眼看著他已奔至一道最高的橫木之前,眼看著馬兒的前蹄已經越過,可后蹄不知怎地噔一聲被那橫木攔了??! 仿佛遇到一股怪力將馬兒一推,躍至半空的人和馬齊齊栽倒在地,咚的一聲,身后兩個小太監嚇得面色微白倒抽一口冷氣,沈蘇姀卻被那滑稽模樣惹出兩分笑意,只聽得一聲慘叫,而后謝無咎哎喲哎喲的爬了起來。 頭上粘著草衣裳沾著泥,那模樣更為滑稽,沈蘇姀忍不住的牽了唇,謝無咎看著她這模樣面上陰沉之色一掃而空,“為了逗蘇蘇笑我可是摔慘了!” “這下好,蘇蘇笑了我也開——” 那馬兒掙扎著站起了身,謝無咎邊說便走想將棗紅馬牽在手中,可他一個“心”字還未說出整個人就好像變戲法一般消失在了原地,沈蘇姀眉頭狠皺頓時催馬上前,連嬴湛也嚇了一跳斂下笑意到處搜尋謝無咎的身影,兩個小太監眸光畏怕的跟在沈蘇姀身后,眾人都朝那處走去,忽然之間卻傳來一陣慢半拍的慘叫! “蘇蘇救命——” 那聲音來自地下,沈蘇姀幾人立時明白過來,待催馬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坑在他們之前,準確的來說那應該是個洞,應當是一口廢棄的水井,因常年無修導致雜草蓋住了進口讓謝無咎一個不慎掉了進去! “蘇蘇救命——” 一聲比一聲叫的更慘烈,沈蘇姀眉心狠皺,“可是受傷了?先別動!” “沒受傷!蘇蘇快救命——” 沒受傷就好,沈蘇姀心頭微松,那救命聲仍然不絕于耳,她不由得無奈跳下馬去,“好了好,沒受傷就待著,我們找繩子拉你上來!” “蘇蘇,我不是因為受傷才叫的!” 那聲音顫抖且帶著哭腔,沈蘇姀蹙眉一問,“難道是怕黑?” “蘇蘇,我也不是因為怕黑才叫的!” 沈蘇姀一邊吩咐兩個太監去朝竹竿或者繩子,一邊回頭接一句,“那是為何!” 嬴湛趴在那洞口旁朝下看,低頭有些光線,并算不得黑! 聽著暗聲音愈發顫抖,他也有些好奇這個副相到底是在怕什么—— “蘇蘇,我是因為……因為……因為這底下有死人??!” ——死人?! 詭異的寂靜中,在場幾人的面色都變了! ------題外話------ 你們家作者真的是太勤勞了!你們家作者打滾賣萌要票子要票子啊~不給票子沒有激情啊~! ☆、063 他竟然在咬她!(兩萬更愛你們 風起青萍之末,本來只是為了找個寬敞地方演練馬術的幾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之中有一位風流不羈不按常理出牌的焉耆副相,還有一位調皮搗蛋萬事不畏的大秦皇子,更有一位深的太后信任皇帝欣賞貴妃寵愛的溫良嫻靜循規蹈矩的權閥小姐,當然,最終引起這件事件的還是那一具嚇壞了謝無咎的無名白骨。 數十丈見方的雜亂空地已經被衛城帶著禁衛軍團團圍了起來,距離那洞口十步之地,一具較為完整的白骨正被一張氈毯蓋著,刑部的官員剛氣喘吁吁的趕至此處,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謝無咎面色煞白的躺在宮人臨時為他搬來的躺椅上,眸光半瞇呼吸急促冷汗淋漓,一只手緊緊地抓著沈蘇姀的袖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撫著胸口,一邊看著嬴湛不停地描述著那黑洞之下可怕的遭遇。 而在他們三人的身后,太后宮中的大太監全壽,焉耆公主身邊的侍衛統領金木,以及麗嬪身邊的大宮女青柔正一臉黑沉的站在那里,眸光全都落在那死骨之處,這三人為了謝無咎、沈蘇姀和嬴湛而來,他們要弄明白,讓這三位主子受驚的原因是什么,當然,第一步先要弄清楚這具死骨是誰—— “我剛掉下去的時候根本不怕,那洞底一點也不黑不冷,我看那洞口不高,本來還想用我這利落的身手自己爬上來,可是,可是就在我準備爬上來的時候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袍擺,你們是永遠也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冥冥之中可能注定需要我來發現這樣一個大秘密,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只手,哦,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只已經變成骨頭的骷髏手,這場景,瞬間讓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我看過的一些鬼故事,雖然如此……我也沒害怕……” “那骨頭一半掩埋在底下的淤泥里頭,顯見的是很久之前掉入井中然后井水干了才露出來的,話說幸好這底下沒水,我不得不承認,我除了不會騎馬之外我還不會游水,蘇蘇,你可會游水?如果會的話你不如合著馬術一起教了我……額……言歸正傳,在看到那只手的瞬間,我立刻就斷定這絕非一場普通的自殺案,再如此偏僻的廢棄井中,絕對不會有人來這里打水或者玩耍然后一不小心掉了進去,這明顯是一個有預謀有計劃并且周密的案發現場,可以想象,在很多年前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人相約一人來此,后來,在這偏僻無人的地方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將之殺害,連拋尸這個環節都省去了……” “冥冥之中,那人冤魂未散,他的在天之靈知道我天生就是正直正義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所以才讓我發現了他為他伸冤,呵呵,想來你們肯定沒有看過有一個鬼故事集叫做洗冤錄……蘇蘇……你好像沒有聽我說話……十殿下……好像你也沒有……” 沈蘇姀和嬴湛當然沒有聽謝無咎說話,便是連嬴湛這樣的小娃娃都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嚴重性,更何況是沈蘇姀呢,他們二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刑部官員查驗死骨的地方,謝無咎雖然聒噪,可他所言自然有道理,這種廢棄了十多年的地方,絕非是有人來玩?;蛘叽蛩恍⌒牡袅诉M去,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場謀殺! 大秦權閥與世家當道,六部皆被權閥所壓,在君臨城之外,權門世家便是律法,可是在這皇宮之中,在天子眼前,這宗普通的命案到底是風平浪靜還是巨浪滔天的決定權卻是在皇帝的手中,死的人到底是誰呢?宮人?侍衛?還是哪位無名小主?不管死者是誰,這必定將成為一個導火索,而最終這場火會燒到誰那里去,暫時還沒有人知曉。 “從來知道這宮闈齷齪,可真叫這森森白骨擺在眼前,還真叫人有兩分驚心?!?/br> 素來在這宮中惡劣之名頗盛的嬴湛竟然能如此言語倒叫沈蘇姀有兩分意外,嬴湛靠在身后椅背上,眸光略帶漠然的落在那驗骨之處,“只希望這具尸骨別叫人失望,若只是那兩個不懂事的宮人為了爭個位子爭幾兩銀子就太沒意思了,難為本殿受驚一場?!?/br> “哈哈……十殿下有個性!不瞞你說我與你想的一樣!最好死的是個大人物……” 謝無咎笑著與嬴湛打哈哈,冷不防手中握著的袖子忽然送了去,轉頭便看到沈蘇姀不知何時已經轉頭看向了另一處,謝無咎笑意微斂隨著沈蘇姀的眸光看過去,只見一行聲勢浩大的隊伍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一座墨色王輦,一行青甲軍,謝無咎緩緩地直起了身子,眸光一掃,沈蘇姀的眉頭正蓋著兩分陰霾。 “拜見七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br> 眾人齊齊跪地,迎那車輦至跟前,不消片刻,沈蘇姀眼底便映出一片青甲之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秦承名景之治已有百年,四海宇內河清海晏,文昌武盛律法嚴明,今聞帝宮北角竟現死骨一具,朕心大震,特命七子嬴縱為此案主官,務必嚴查此事糾察兇手,肅清宮闈還帝室清泰,欽此——” 全福跟在車輦之側,手中明黃圣旨宣讀完畢便朝著車輦行的一禮,“王爺,小人需得回崇政殿復命,就此告退?!?/br> 車中之人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全福便領著身后三兩太監告退離去。 “都起身吧?!?/br> 低寒幽幽的聲音傳來,沈蘇姀起身之時的動作略微凝滯,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皇上對此事動作如此之快,且還派了他來主審此案……后宮之中多年來即便暗流洶涌至少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蘇皇后早年間治宮嚴謹,更從未有此等命案發生,而今發現了一具尸骨,縱然能給朝野震撼一二,可讓一個王爺親自糾察此事沈蘇姀還是沒有想到的,她抬眸往那隔著一層帷帳的車輦之中掃了一眼,一時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蘇蘇,皇上讓七王爺來查案是什么意思?” 謝無咎湊到沈蘇姀身邊一語,沈蘇姀眉心微蹙的轉過頭去,并未接話。 謝無咎復又兀自道,“看來我推測的不錯,這必定不是一場普通命案,連七王爺都出動了,且不知七王爺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還是一查到底絕不放松,哎,真是叫人頭疼,明明是我發現的這尸骨,若是教我來查就好了……” 謝無咎兀自聒噪,而嬴縱等人來了之后卻一點動作都沒有,隔著那墨色帷帳看進去,里頭的人影綽綽,似乎一點兒聲息都沒有,有那眼力好的仔細一看,里頭那人正斜斜依著車壁,看那半晌都沒有動一下的樣子,莫不是已經睡了? “七哥這哪里是來查案的???肯定是攝于父皇之威來走個過場!” 嬴湛低低一語,語氣微弱含著埋怨,卻又不敢讓嬴縱聽見,沈蘇姀站在他身邊自然將他的話聽了個全,聞言不由得眉頭微皺,面色微微一沉,整個人周身的氣勢都有些冷。 眾人都看著那刑部派來的仵作用各式各樣的東西查驗那一具白骨,天上的日頭漸漸地升高,那仵作滿頭大汗的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嚴查完畢,沈蘇姀等人早就等的有些熬不住,謝無咎自己滿頭大汗,卻是將那扇子打開為沈蘇姀扇風,扇著扇著便有一道冷冷眸光落在他身上,他扯了扯自己胸前衣襟,喃喃一句,“咦,奇怪,好像太陽沒有那么大了哎!” 終于,那仵作收了箱子里的小東西。 眾人都松口氣,衛城不由過來朝嬴縱回稟。 “王爺,刑部仵作已經查驗完畢?!?/br> 車中人默了默才淡淡應聲,“說說看——” 語聲低低且帶著兩分慵懶,由此更多人懷疑嬴縱適才在睡覺了。 那刑部仵作擦了擦汗走到嬴縱的車輦之前往地上一跪,低頭回稟道,“啟稟王爺,經屬下查驗,此具白骨已有十年以上,死者當是一女子,骨骼完整,渾身上下并無明顯致命的傷痕,骨色純正,亦沒有中毒的跡象?!?/br> 女子,沒有中毒,沒有明顯骨傷,且在十年以上,聽起來似乎是這宮格尚未廢棄之時就落入井中的,那么這樣說來不是命案也很有可能了,沈蘇姀聞言挑了挑眉頭,那仵作的話卻還沒有說完,“這十多年來宮中卻又宮女失蹤,只要查一查名冊便可能找到蛛絲馬跡?!?/br> 宮女失蹤的可能性太多了,只要是沒有被發現尸骨的就不是什么大問題,而今被發現了,死了十幾年了且還不能證明是他殺,只怕又是一樁十分正常的失足落水了。 “你可確定……” 嬴縱如此一問,語聲仍是微懶。 那仵作擦了擦頭上的汗,點頭,“小人確定?!?/br> “嗯……” 車里的人極淡極淡的應了一聲,世界就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一顆心緩緩下沉,因為大家都能明顯的感受到車中之人的心不在焉,在場之人面色各異,有輕微松口氣的,有不置可否的,也有面色微沉的,比如沈蘇姀。 “容颯——” 靜謐良久,就在大家以為車中人已經睡著的時候嬴縱忽然道出二字,他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沈蘇姀眸光一轉便看到容冽容颯站在他車輦之側,他話音落定,容颯便走了出來,且直直朝那具白骨而去,沈蘇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卻有種下意識的松口氣的感覺,如果他真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應該帶著仵作的答案轉身便走。 不僅是沈蘇姀,便是嬴湛和謝無咎都不知道嬴縱到底要怎么做,衛城更是滿臉迷茫的看著容颯到那一具白骨身邊去捯飭了一陣,說他是在驗骨吧又不像,他手上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去看看那骨頭的吧,一具尸骨有什么好看的? 前后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容颯一臉笑意的回來了,與容冽相比,容颯的性子要稍微跳脫明朗些,他滿面笑意的看了看那仵作,那笑意分外溫暖,似乎那仵作說的半分沒錯,沈蘇姀眉頭微皺,一顆心瞬間便揪了起來,很久之后沈蘇姀才發現,容冽的笑意總是充滿算計很少有真誠的,然而一旦他特別真誠的對誰笑,那只能說明那人離死期不遠了。 容颯回來站在車輦一側,對著車里的人低頭道,“主子,死骨僅有五年,非女是男,此男右手有六指,胸骨上有劍痕一道,應該是被人一劍刺中心臟而死,并且,此人身骨完整,并非是宮中太監,除此之外,此人的頭蓋骨有二十二塊,比之常人多了一塊,應當是北邊的螺洲人士——” 容颯利落的說完,在場眾人都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 不過半刻鐘而已,竟然看出這樣多的東西,兩種結論不僅死亡年限相差極大,更有甚者諸如右手六指這樣簡單的特征適才那仵作卻竟然滿而不報!這仵作到底是在掩飾什么呢,沈蘇姀幾人眸光落在那仵作身上,果然那人已經大汗淋漓渾身發抖,似乎是怕極了。 右手六指,并非太監,且還是螺洲人士! 在場眾人已經有人開始面色微變,螺洲乃是北方之城,臨著淮水,曾經是威遠侯蘇閥的管轄范圍,那里的女子生的極美,而男子則多半身骨奇絕極善武功,五年之前,這宮中長有六指并非太監且武功高絕的螺洲人確實有那么一個,之所以許多老宮人知道那人的存在是因為那個人本身就在一個并非普通人的天之驕子身邊侍候。 “這樣子……” 車中之人仍舊只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微微一頓,淺聲一問,“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五年還是十年?” 那仵作渾身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只一味的低著頭整個人幾乎快要癱倒在地,車中人略顯出兩分不耐煩來,低沉的嗓音發出一聲低低的帶著磁性的笑聲,有些無奈的嘆道,“一個連死亡年限和如此簡單的死亡原因都勘察不出的仵作想來也沒什么用處了,看來是沒有學好技藝,本王想,大抵要照著那模樣死一次下次才能看出來?!?/br> 幽幽一語落定,在場諸人皆是面色一白,只見一直沒有動靜的容冽忽然拔尖走了出來,直直朝那跪著的仵作而去,眾人沒想到嬴縱好似戲言的一句話竟然是真的打算要了那人的命,眼看著就要血濺當場,那一直不吭聲的仵作忽然抬頭朝嬴縱的王輦爬去—— “王爺饒命,是小人的錯,小人什么都愿意說,求王爺饒命!” 仵作滿是顫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子恐懼,然而車中之人并沒有立時應聲放過他,那仵作復又朝下磕頭,“王爺饒命,小人都是受人所指,絕非故意期滿王爺的,求王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