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果然夠快!醫生說的話就是權威,希望自己不再繼續受苦挨痛,還是不要挑釁的好。 “那我現在呢?可以回家嗎?” 醫生搖頭,“你今天就住院吧。一會兒,我給你開一點止痛藥和消炎藥,把疼痛先給壓下去再說?!?/br> 想到不久之后,身上要被劃上一刀,她就蔫了,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那好吧?!?/br> 作者有話要說:單身狗的悲哀啊,摸摸顧婭 ☆、4.13晉江獨家|發表 打了點滴后,疼痛漸漸消退。 顧婭就是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感覺不疼了,就想著要出院??上?,醫生不讓,一句強行出院后果自負,讓她閉了嘴,只能乖乖地被護工送去病房部辦理入院手續。 病房是兩人間,只不過快年底了比較空,只有她一個人。折騰一整個晚上,大腦模糊地就像一坨屎,沾著枕頭邊她就睡了。 這一覺她睡得死沉,連個夢境都沒有,不知躺了多久,突然被那沉重的敲門聲給吵醒。 “顧小姐?!?/br> 聽見有人在那叫她名字,顧婭睜開眼睛一看,發現不知什么時候,病房里擠了一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四五個。 這是什么情況?她揉了揉干澀的眼睛,一時摸不清狀況。 見她清醒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主動伸手和她握了下,道,“你好,顧小姐,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科赫博士。你的手術將由我主刀,定在明日早上九點。零點開始不能進食,明早6點后不能進水,如果你有什么疑問,可以問護士?!?/br> 顧婭想到之后要被動刀子,心里不免害怕,掙扎道,“一定要做手術?不可以保留膽囊嗎?” 科赫醫生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解釋,“不可以。你身體里的石頭已經很大了,2*2.3厘米,相當于手指的大小,如果不切除,那會經常引起炎癥,影響你今后的正常飲食和生活規律?!?/br> 顧婭聽他這么一說,沒話了。唉,還是聽醫生的吧。 德國人做事也真是滴水不漏,就這么一臺小手術,還大動干戈。這圍了她一圈的人分別是主治醫生、附屬醫生、麻醉師、負責查房的護士和護工。這么一輪介紹下來,顧婭除了科赫,其他是一個名字也沒記??!汗。 先是附屬醫生介紹開刀流程,再是麻醉師解釋麻醉正負作用,然后護士和護工分別說了下他們的職責。等他們各自說完,顧婭已經被這一連串的疲勞轟炸炸得摸不著方向了。 得,姐就是你們砧板上的rou,要刮要宰悉聽尊便。只要明天過后,還能讓姐看見太陽就行。 瀟灑地揮揮小手,在治療方案上簽下大名,醫生護士一票人等終于走了,房間里又回復安靜。顧婭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摸著自己的胃部,暗忖,明天過后,我就是無膽狗熊了。乘著今天膽子還在,要不再做點啥? 可問題是做啥? 她顧婭一沒暗戀的人可表白,二沒討厭的人去羞辱,所以啥也做不了。 好好的膽啊,就這么沒了!郁悶。 醫院里很安靜,無聊得讓人抓狂。每個病床前都有個電視機,可打開了電源開關,卻發現沒有耳機,只能看無聲電影。囧。 關了電視機,又拿起手機,顧婭翻了幾下,失望地發現,尤里安還是沒有回復。昨天發給他的那條短信,石沉大海了。 她忍不住想,這小子干嘛去了呢?為什么不回?是沒看到,還是不想回?昨晚他為什么不在家呢?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早餐來了,裝在一個大盤子里,賣相超級好。顧婭餓壞了,趕緊接過來,喜滋滋地打開后一看,頓時傻了。 我摔,就兩片黑面包,外加幾片比腳趾甲厚不了多少的rou腸,寒酸得簡直叫人不忍直視??!給病人吃那么少,真的能養好病么?這哪是醫院,簡直是瘦身中心,強迫人減肥。 食物少也就算了,味道也不好。黑面包苦里帶澀,澀里帶酸,酸里還帶硬,簡直跟石頭一樣,讓人咬都咬不動!拿這種面包去砸狗,狗都不會理的好么!這么難吃的面包,也就德國人當寶貝,果然是最傻最萌的一根筋民族,沒有之一。順便吐槽一下德國面包,基本都硬如磐石,一點也不香不軟不好吃,不過就是營養好,就像他們德國人一樣。 心里想著紅燒rou,可樂雞翅膀,水煮魚,夫妻肺片……但事實上,吃進嘴里她的只有這黑的一塌糊涂的黑暗料理。 下午玩了一會兒手機,發現電池不多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兩袖清風的來醫院。要是手機一旦關機,她的世界將一片黑暗,頭可斷血可流,但絕對不能沒有網網網網網絡啊。 于是,乘著還能打電話,趕緊給基友捎去一條語音留言。 “我在圣約瑟夫醫院住院部三樓內科,302房間。你趕緊過來,晚了就見不到我了?!?/br> 下午睡了一覺后,嚴歡屁顛顛地來了,一看見她叫哇哇大叫,“你嚇鬼啊。我還以為你真嗝屁了?!?/br> “沒嚇你。斷網比嗝屁還痛苦?!鳖檵I伸手去扯她的包,“快把你的充電寶給我!快點??!” 嚴歡拿她沒辦法,一邊將東西給她,一邊問,“你這是怎么了?才幾天沒見,怎么就把自己整進醫院了?” 顧婭苦著臉,“我有膽結石,明天要開刀?!?/br> “不是吧?”嚴歡嚇了一跳,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你這才幾歲啊,怎么就得了人家四五十歲人的毛???” “也有可能是家族遺傳,我爸有這毛病?!?/br> 嚴歡聞所未聞,“石頭也能遺傳哦!” 顧婭道,“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我明天開刀,至少要在醫院里住一個星期。我昨天是掛急診進來的,所以什么也沒拿?!?/br> “你要拿什么?” “廢話,替換衣服,洗浴用品!一個星期不刷牙不洗臉不洗澡,人要臭掉的好不好!” 嚴歡一臉恍然,終于懂了,“你想讓我幫你回家取東西?!?/br> “賓果。順便幫我把手機充電器拿來?!彼p手握住嚴歡,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她,道,“我不能沒有網絡,你懂的!” 嚴歡用另只手拍了拍兩人相疊的手,深情回復道,“親愛的,我懂?!?/br> 顧婭從口袋里掏出門房鑰匙,交給她,囑咐,“德國醫院是不準陪夜的,而探病時間到晚上19點就結束了,第二天9點才開放。我明天一早就被推進去做手術了,所以拜托你今天一定要在19點前趕到!” 嚴歡接過鑰匙,滿口答應,“我辦事,你放心?!?/br> 患難見真情,幸好,她在德國還有好基友。嚴歡走后,顧婭又躺回了床上,閉目養神。 朦朧間,似乎有人推門進來,抬頭望去,竟是尤里安的笑臉。正想問他去哪里了,突然一個激靈,驚醒了。她睜開眼睛一看,不由失望,原來只是是個夢。 小睡一會兒,嚴歡回來了,拎著一個手提袋,里面全是顧婭要求的東西。 嚴歡幫她把梳洗用品放進廁所,又整理了一下衣柜,忍不住好奇,問,“你昨天怎么來醫院的?” “自己喊出租車?!?/br> “不是尤里安送的?” “送毛,這家伙人間已經蒸發了?!?/br> 聽見她話有怨氣,嚴歡八卦地問,“怎么了?” 于是,顧婭挑重點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 嚴歡摸著下巴分析,“他不在家倒是很正常,就是不回你短信這個有點奇怪。就算他昨晚沒瞧見,今天也該看到短信了吧。我們外人看起來,覺得他挺在乎你的呀,看見了不回,這不科學,除非……” 顧婭心一跳,忙問,“啥?” “手機不在身邊,要么就是手機沒電了?!?/br> “切,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手機沒電,這世上哪有這么狗血的事?” “嘿,這世上還真有這么多狗血的事情!尤其在你身上,狗血的巧合還真沒少發生?!?/br> 顧婭被她堵得語塞。 嚴歡話鋒一轉,又問,“男人靠不住,可你還有基友,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你住得遠,而且你又沒車,幫不了我多大的忙,所以我就不想麻煩你了?!?/br> 嚴歡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怎么麻煩了?我可以打車過來,陪你去醫院,多一個人在身邊,總會有個照應。我是什么樣性格的人,你還不了解嗎?你有難我不拔刀相助,我還有臉在你面前再自稱是患難與共的好基友么?” 一番話說得顧婭很感動,一把摟住她,道,“有你這話就夠了,我領你的情?!?/br> “我說這話可不是要你領情,而是我本來就這么想?!眹罋g放柔了語氣,道,“雖然我也不是萬能的,但是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盡力?!?/br> “我知道?!?/br> 嚴歡平時大大咧咧,很少說這樣rou麻的話,所以表達了中心思想后,便轉開了話題,問,“那你現在還疼么?” 她搖頭,“等著就診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等輪到我的時候,就已經不疼了?!?/br> “哈??磥砭褪悄闳似诽?,所以上帝來懲罰你?!?/br> 顧婭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幽怨地道,“我明天就要挨刀子了,你還要嘲笑我?!?/br> “非得開刀嗎?沒有保守治療法?”到底大家都是同根生,連想法都差不多。 “沒有。醫生說石頭已經很大,刻不容緩?!?/br> “也好,早點開掉,省的以后再受罪。對了,你去學校有什么消息嗎?” “有好消息。他們破格接受我入學了,不需要aps?!?/br> 嚴歡真心替她高興,“真的?那太恭喜你了,至少了卻一樁心事?!?/br> “可不就是?!?/br> “那語言考試呢?” “這個倒沒提到,不過聽他們的意思,可以先發有條件入取書,等考出德福,再去正式注冊?!?/br> “嗯,這樣也可以。拿著入取通知書你就可以去申請學生簽證了?!?/br> “可不就是?!?/br> 嚴歡提議道,“等你一切都搞定后,我們得開個爬梯好好慶祝一下?!?/br> “必須的?!?/br> 嚴歡停頓了下,突然問,“你會不會打電話給渣男?” “嗯?打給他干嘛?”顧婭不解。 “畢竟是他介紹你去這學校的,和他說一聲?!?/br> “需要嗎?”顧婭道,“其實在我心里,我早把他當路人了?!?/br> 嚴歡道,“既然路人,那就高姿態地謝謝他,請他吃一頓飯,順便告訴他,沒他你照樣活得精彩。以后,你找到男友,還要謝謝他當日甩你之恩?!?/br> 顧婭沉默。 當初喜歡他的時候,轟轟烈烈,千里迢迢她也前往??涩F在沒感覺了,盡在咫尺,她也懶得去見。 見她不接嘴,嚴歡聳了聳肩,道,“我只是隨便一說,該怎么做,你還是得自己把握?!?/br> 兩姑娘聊到七點,護士進來清場,嚴歡不得不走。 “明天下課我再來看你,祝你手術順利?!?/br> 顧婭嗯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和基友告別,一個人在醫院也太無聊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