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這里叁言兩語又指手畫腳地溝通,根本說不清。 瑯鈞有意帶她到酉長面前,卻又恐惹了瑯日的不快。 酉長是每個獸族里,最英勇強壯又最睿智敏銳的獸人。 雖然長久以來,酉長的繼承都是父系傳承,以至于統治者的人選早已定在了某一脈。 可每個獸族里的酉長,都是得到全族認同、名副其實又擔得起身份的獸人。 從未有人敢質疑酉長的實力。 瑯日是酉長的獨子,即使他終日無所事事,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模樣,可他的實力也毋庸置疑的。 酉長這兩日外出到鄰族巡視,這才有了瑯日趁機避人耳目地將這位小雌性帶回來。 既然知道瑯日的心思,瑯鈞也不好貿然將雌性帶到酉長面前。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瑯日便是下一任酉長。 哪怕瑯鈞和他關系本就不錯,也不希望和他生出不必要的芥蒂。 瑯鈞低頭,看向尤朵,“朵朵…” 他話未說完,雌性卻滿眼笑意,甚至頗有些小驕傲:“阿鈞?!?/br> 她喚他的名字喚的準確,聲音軟糯,聽起來像嬌憨的撒嬌。 那瞬間,年輕的獸人只覺周遭仿佛頃刻間靜下來。 唯有他胸膛里的鼓聲,一下接一下,清晰得他無法忽視。 那雙好看的眼睛里綴滿了亮亮的光點,比他在夜里看過的滿天星辰更奪目。 糟了,瑯鈞想。 他遲來地頓覺,打開門放了她進來,實在是個錯誤。 一個表面甜美底下暗藏腥風血雨的錯誤。 待他回過神來,發現他的手竟落在了她的發絲上。 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一縷秀發,觸感如緞順滑。 雌性正不解地看著他,也不敢亂動。 瑯鈞連忙松手,側過頭,看著虛空蹙眉。 出色的容顏往往在沒有笑容時,是帶著疏離感的。 尤朵看著這忽冷忽熱,完全抓不住他態度的人,心里浮現一點退卻之意。 她不由得越過瑯鈞的肩,看向那道緊閉的門。 尤朵不知,她心里所想,總是一清二楚地呈現在臉上。 瑯鈞注意到對方的怯意,暗自呼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便見那小兔子一樣的雌性低著頭,匆匆一溜煙兒似的跑了出去。 他沒有回頭,卻也知道肯定是回到堂弟的屋里了。 瑯鈞的視線又回落至她剛才坐著的椅子上。 少年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人給放走了,珍藏的獸皮也給送出去一塊。 尤朵回到瑯日的屋里,關上門后,心還是撲通撲通跳著的。 因為緊張。 加上跑著回來的,雖然沒出多少汗,但也要緩一緩,呼吸才恢復暢順。 尤朵本就不是一個愛動的女孩,平日里最多的運動,是遛狗。 想起遛狗,尤朵開始有些思念家里那只白絨絨的博美犬。 可轉瞬她又記起,若不是因為遛狗,她也不會來到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 瞧,一靜下來,她就又要胡思亂想、唉聲嘆氣。 尤朵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卻仍是不住地皺眉。 剛才難得跑出去一趟,竟是什么都沒問到沒找到,只知道那個和瑯日極像的少年名叫阿鈞。 也不知道阿鈞到底和瑯日是什么關系,能不能幫她回家。 天慢慢的暗下來,已經過去許久,瑯日仍未回來。 尤朵肚子餓了起來,看著暗沉的天色,不禁有些擔憂。 因為怕尤朵悄然消失,瑯日總是不敢離開過久,像今天這樣把她放在屋子里這么久可是頭一次。 尤朵一方面頗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又在心里想,她該把握這些不受瑯日’監視’的時間,好好探索四周,找到回家的方法。 此時的瑯日,又在哪里呢。 瑯鈞的屋子離瑯日的很近,加上又細心留意著周遭的動靜,自然是知道瑯日還沒回去。 他猜測是酉長提早回來了。 果然,他才踏足至酉長的屋前幾米,便有幾個稍微年長的獸人攔住他。 “酉長可是和瑯日在里頭?” 私底下,瑯鈞才喚酉長作堂伯。 其中一個穿著皮甲的獸人點點頭:“我去告訴酉長你來了?!?/br> 瑯鈞點點頭,在原地耐心等待。 那位獸人也沒讓他久等,很快便撩開布簾,瑯鈞微微屈身走進大篷里。 這里是平日酉長辦公的地方,離其余族民也很近,更方便行事。 瑯鈞才走進里頭,便對上了瑯日的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