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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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正午的陽光下緩過勁來,向池睿示意道:“我沒事,剛才謝謝你。不過,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兒?” “我跟著你行不行?”他沒好氣地說,“老高說了那番話我就猜你會去求那姓穆的,時刻都盯著你呢!你有點兒骨氣好嗎?還真去求了!” 樂言搖頭,“我真的不是去找他,你們都誤會了。我可以詳細跟你解釋……” “行行行,待會兒解釋。忙活半天我還沒吃飯呢,你吃了沒,要不咱邊吃邊說?” “好,我請你,我剛發了工資?!?/br> 池睿不屑,“切,你那點工資還不夠闊太太的生活費吧?還是自己留著吧,請什么客呀!” 樂言有點難過,“池睿,之前你不了解狀況怎么猜都沒關系??蓜偛诺那樾文阋部吹搅?,闊太太三個字今后跟我還有關系嗎?我是沒有多少錢,但請你吃一份三明治和咖啡還是請得起的?!?/br> 不要就算了吧,反正他對她的觀感也從來就不怎么樣,幫她一次大概已經當作是施恩了。 第一回聽到她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池睿心里有種異樣的漣漪,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卻不差。 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清了清喉嚨追上她,“哎,前面有個咖啡店的三明治和拿鐵不錯,今天時間不多了,將就吃一點唄,說好了你請客??!” 平時那么溫馴的女人,生起氣來反而更生動真實一些。 … 和眾醫院的案子如期開庭,為了防止有意外,池睿特意讓樂言開車去康寧樓下接她。 她看到她,愉悅地笑笑,“怎么,怕我臨陣反悔?” 樂言的回答四平八穩,“只是以防萬一有什么事?!?/br> 康寧指了指身后,“今天要真去不了,大概也只會是因為穆大哥阻攔吧!不過你放心,我已經下決心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我的。不麻煩你,我還是坐他的車就好,免得他又擔心?!?/br> 她步履輕快地上了那輛黑色飛馳,性能卓絕的轎車方向一轉,瞬間已從超越她的車身絕塵而去。 穆皖南會出現一點也不奇怪,好在車窗上黑色的玻璃封鎖住一切,她看不見他是不是與康寧并肩而坐,有沒有擁抱,或者更多。 可能是早就想到了,她并沒有想象中難過,正如他所說的,她不再有立場也沒有時間難過。 池睿打她手機催促她快點到法庭,不要遲到。 這還是她第一次上庭,旁聽席上坐了不少人。穆皖南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坐在后排,爾雅從容,也朝她這個代理人的方向投來一瞥。 這是她從前幾乎沒有設想過的場景,十分陌生。 法庭辯論并沒有多么精彩,質證的過程冗長繁復。池睿給她很多指引,她漸漸放松下來,專注應付工作,沒有出錯丟臉。只是對方當事人素質堪憂,不時大呼小叫,什么話都說得出口,法槌都不知響過多少次。 康寧的證人證言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樂言仔細她的側臉,發覺她細致描繪過的眉眼間沒有任何懼色。 這個女孩不簡單,跟照片上她曾見過的白衣白裙的康欣并不一樣。 案子是當庭宣判的,集齊所有有利證供,和眾醫院一方自然是勝訴的,無辜受牽連的其他病患也得到相應的補償。 池睿與樂言擊掌慶賀,他又大力抱她一下,“我還有幾句話跟對方律師說,你再接再厲,把康寧安全送上車,我們在門口匯合?!?/br> 穆皖南遠遠看著兩人,不知看了多久,直至意識到旁聽席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才抬手整了整襯衫的袖扣,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樂言收拾好案卷資料,連忙出去找康寧。本以為她肯定跟穆皖南在一起,甚或已經如來時那樣乘他的車子離開了,沒想到還是在大廳一角遇見她,身邊沒有其他人。 她走到她身邊,“你一個人?” 康寧笑,“不然呢,你還期待看到誰?” “穆皖南不送你?” “我讓他先回去了?!笨祵幝柫寺柤?,“既然你答應過要照顧好我這個證人,那說什么也要給你個面子,剛才沒坐你的車來,現在自然要搭你的車回去。誰知跟他說了兩句就不歡而散,我知道他不樂意讓我跑這一趟,不過沒想到原來他脾氣那么大,真不知你這些年怎么忍的?!?/br> 話雖然這樣說,但隱隱透出的親昵和熟稔讓人覺得不舒服。樂言不予置評,只說,“今天謝謝你,辛苦了。我送你回去是應該的,走吧,我的車停在側門?!?/br> 兩人一起往外走,康寧忽然不相干地問起:“池律師跟你是不是很來電?我剛才看到他抱你,不錯啊,郎才女貌?!?/br> 樂言臉色微變,蹙眉道:“你在說什么?那只是禮節性的擁抱?!?/br> 康寧不置可否,聽到正門處有人大聲喧嘩,不由好奇道:“那些人還沒走?” 庭審雖然結束,但門口的人群還沒有完全散去,輸了官司的不是善茬,堵在臺階上又是鬧又是嚷,場面混亂得很。 樂言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趕緊拉住康寧道:“別看了,我們從這邊走?!?/br> “怕了?”她笑,“怕什么呢,他們不敢怎么樣的,何況等會兒反正也要從這里出去。我們堂堂正正地走進來,何必要畏畏縮縮地走出去?理虧的又不是我們?!?/br> 她往相反的方向走,樂言正要再上前去攔住她,就見上方臺階斜拉里竄出一個人來,手里拿著大號的飲料瓶子,卻裝得不是飲料,看神情就覺得不對勁。 “小心!”她拉了康寧一把,鞋跟滑了一下,只來得及把她掀到一邊,自己恰好擋在她的身前。 那瓶子里的東西是沖她們來的,迎頭全都潑在樂言身上,氣味刺鼻。 竟然是汽油! 所有人都懵了,那人手中似乎有火機,這時只要擦燃一個火星就后果不堪設想。 康寧最先反應過來,看到手邊有一個清潔工用的水桶,里面插了拖把,順手就拿起來朝那人揮去,正好打在他的手臂上。 沒想到那人力氣不小,一把拽住拖把的桿子,將康寧朝臺階下推了下去,而她一手還拉著被汽油濺到眼睛而無法睜眼視物的俞樂言。 穆皖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人群里的,看到這驚心的一幕時已然太遲了。 他的位置很尷尬,想要上前救下兩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沒得選擇,也來不及選擇,踏上臺階之后撞進他懷里的人就是樂言。 康寧被他的身體擋了一下勉強拉住旁邊的欄桿站穩了身體,而樂言卻跟他一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男人熟悉的氣味和體溫護住她,很像是穆皖南,但她沒法睜眼看。而落到地面的時候她聽到他悶哼了一聲,她自己的腦袋也在石階上磕了一下。 現場兵荒馬亂,面目不清的肇事者見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而放棄了最危險的點火環節,倉惶逃竄。 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里,樂言最先看到的人是何薰,她在病床。邊抹眼淚,還不忘狠狠拍她兩下,“你可算醒了!搞什么呀,第一次上法庭就滾樓梯弄得一身傷,說好的讓我領教絕世風采呢!” 樂言想笑牽動了臉上的傷,聲音很輕:“臉上有點疼……我是不是又過敏出紅疹了?” “何止啊,還有什么軟組織挫傷和腦震蕩呢,幸虧只是輕微的。醫生說你這樣從樓梯滾下來很危險的,搞不好顱骨骨折會出人命的!” 幸虧穆皖南及時出現護住她,雖然摔了,但摔得沒那么重,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樂言也意識到了,“當時救我的人呢?我記得他跟我一起摔下來了……他怎么樣?” 實際上她并不肯定那是不是穆皖南,畢竟那時候他已經走了,就算折回來大概也只是為了康寧。 當時那個熟悉的懷抱說不定只是她在危急關頭產生的幻覺。 “他沒事,其他你就不用管了?!背仡M崎T進來,臉色很不好看,“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個兒吧!” ☆、第15章 共患難的人 何薰低聲在樂言耳邊道:“是池律師跟救護車送你來醫院的,我說,你之前怎么沒告訴我他還挺仗義的?” 上次跟高寂云一起到她家里去,還以為是個繡花枕頭。 她站起來挺胸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雖然是空窗期剩女,但她有傲人胸器,好歹也是都市白領麗人,對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誰知池??炊紱]看她,徑直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對樂言說:“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成什么樣子了,還問其他人干嘛?” 噢,原來是他,所以那果然是她一時的錯覺吧? 她撐起笑容,但不知道自己到底傷到哪些部位,頭沒法扭過來,有些別扭吃力地說:“謝謝你救了我,還送我來醫院?!?/br> “不送能行嗎?你這還是工傷呢,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對不住,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br> “那也不用這么拼命??!幸虧那家伙沒把火點著,否則你現在都成烤rou了,要送重癥病房待著去了?!?/br> 何薰聽不下去了,“喂我說,你現在是來探病還是來添堵呢,說點兒好的行不行?不利于病人康復??!” 池睿抿緊唇,好不容易語氣緩和了些,“下次別再這樣了,雖說要盡力保證當事人和證人的安全,但也犯不著把自己給搭進去?!?/br> 樂言還是忍不住問:“那康寧怎么樣?” “她沒事,搗鬼的人跑了,警方正在查?!?/br> 樂言擰緊眉,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兒沒這么簡單,并不僅僅是敗訴方的報復,警方可能查不到什么。 池睿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又看了不遠處的何薰一眼,咳了一聲有點不自在的說,“……還有,我要跟你說句抱歉。上回說的話我收回,其實我不是真心想那么說的,你別往心里去?!?/br> 樂言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什么話?” “就是那天跟老高到你住的地方去,我說……當初就不該招你進來。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后也會成為好律師?!?/br> 她笑笑,“你還說過這話?我都不記得了?!?/br> 他這樣的人居然愿意低頭道歉,本身已是令人感動的事。 正聊著,門口走過熟悉的身影,穆皖南曲起手指在門上輕敲,“我可以進來么?” “現在還來得及說不可以么?”何薰看到他就忍不住尖酸,“您都已經自動自發地進來了?!?/br> 他沒說什么,眉眼間有些煩躁,還有點疲累,卻不是因為來自他人冷嘲熱諷的幾句話。 他走到病床的床尾,朝躺在床上動彈不了的樂言說:“你現在方不方便說話?我想跟你單獨聊幾句?!?/br> 池??聪蛩?,冷笑道:“看來那天我們說得還不夠清楚???如無必要,你們現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談,要談也要有律師在場。有什么話不怕直說,我們都在這兒也好有個見證?!?/br> 穆皖南平靜道:“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談任何跟離婚相關的事?!?/br> “那是要談談為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首先是護著康寧離開而不是在現場陪著你曾經的妻子等待救護車來嗎?” 穆皖南臉上終于有了情緒的波動,正色看他一眼,“那也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跟其他人有什么相干?” “你們別爭了?!睒费越凶〕仡?,“讓我跟他談一談,沒事的,不會耽誤太多時間?!?/br> 他果然是在現場出現過,看來那也不完全是她的幻覺了,只不過他一心保護的人仍然是康寧。 說心頭沒有酸澀痛楚是假的,可她那會兒眼睛睜不開,沒有親眼所見,仿佛倒還沒有旁觀者來得憤慨。 池睿跟何薰都出去了,穆皖南譏嘲地說:“你跟這個池睿真的只是工作關系?他那么緊張你,你真該看看你出事兒的時候他是什么樣的反應?!?/br> 第一個沖到他們身邊俯身查看她的情形,試著喚醒她的意識,只差口對口做人工呼吸了,旁人根本無法插手。 “他當然緊張,我是他的助手,如果出了事,他也要承擔責任的?!睒费蕴а劭此?,“你要是為了這個來責問我,實在沒有必要,我也沒什么好向你解釋的?!?/br> “我不是要聽你解釋什么?!彼穆暰€再度緊繃起來,“我只想提醒你一意孤行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可能連累多少無辜的人,無端又生出多少是非來!” “那在醫院里被斗毆誤傷的那些患者就不無辜嗎,他們的權益又怎么補償?我勸康寧做的是她能力范圍內允許的事,是正確的事,有什么錯呢?”她也激動起來,也難得帶了一絲諷刺,“你無非是怕她受傷出事,我說了會保證她安全,現在也不算食言啊,畢竟躺在這里的人是我不是她?!?/br> 穆皖南氣急,“你以為這樣很偉大?你平時口口聲聲為思思著想,從樓梯滾下去的那一瞬間你為她想過嗎?你要真的受了重傷或者就這樣醒不過來了,要怎么向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