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惟德立刻再次控制住了和悠，她此時是徹底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整個房間里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兩個哥哥同時沉默了下去——

    “為什么不回答我？”聞絮風更加暴躁了，他冷笑了一聲，“她到底是誰，是很大的秘密？需要瞞住我的秘密？”

    “看來是了?！眱蓚€哥哥的沉默，給了聞絮風福靈心至的答案。

    “哥?！甭勑躏L看著聞惟德，“那我換個問法……她，是你什么人??？”

    聞惟德微微蹙起眉，好像是此時第一次有了明顯的情緒表現。

    “是你的情婦嗎？”

    “小風，你別胡思亂想?！甭勎┑抡f道。

    “她不是?！边@是聞望寒第一次開口。

    “不是？可你這個別苑，是給她建的吧？”聞絮風更無法理解了，“哥，你從來不留情婦在將軍府上的。別苑里頭那些為了備不時之需的濁人暫且不說了，她們都只是養在偏遠的地方，你也不碰。至于你那些情婦，都是你偶爾發情的時候才會叫過來……你最寵愛的那幾個情婦，除了你那個未婚妻，你哪一個也沒留在府上過過一次夜吧？專門給建別苑養在府里的……女人。還是這樣一座別苑的……我從來沒見過?！?/br>
    “……”聞惟德的瞳中的光微微一凜，仿佛竟然被聞絮風給說怔了。

    聞絮風干脆轉過頭問穆世杰，“穆世杰跟了你多少年了，你問問穆世杰，見過嗎？”

    “沒見過?！蹦率澜芎苷\實地回答了?！安贿^我要替蒼主澄清下。晴殿下在這里過夜的時候，蒼主也不跟晴殿下睡一間房，都是半夜就走了?！?/br>
    “……”聞惟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聞絮風笑了一聲，“所以，哥，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我真是怎么都想不通?！?/br>
    “并非是你想的那樣?！甭勎┑抡f道。

    “行?！甭勑躏L點了點頭，直接繞過聞惟德朝前走，“你們不說，我直接問她。反正她不是啞巴，沒錯，我之前進來過……我見過她，我知道她不是啞巴?！?/br>
    他停頓了一下，“當然，除非哥你現在用韻靈控制住她不讓她說話。我想，你不會那么做的吧？如果……你沒有什么秘密要瞞住我的話?！?/br>
    可聞絮風還沒有走到床邊，就被另外一個人攔下了。

    聞望寒上前兩步，直接擋在了聞絮風的面前。

    聞絮風揚起眼角，笑了起來，“我說——寒哥，就連你，都也奇怪的不行。大哥就夠奇怪了，你比他還要奇怪。這別苑是大哥建的，關著這個女人，可……幾百年來你跟著大哥從來沒有請假過一次，這次突然請假，就呆在這個別苑里好幾天不出去。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嗎？”

    “你，監視我么?！甭勍f道。

    “我當然不敢監視你?！甭勑躏L說道，“我只是對這個別苑好奇而已?！?/br>
    聞絮風也不朝前走了，目光越過聞望寒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層迭的帳幔，“寒哥，你是不是cao過這個女人了？”

    “……”

    “??？”穆世杰都驚呆了。

    “很簡單啊，你幾天都沒離開過這個別苑。護衛下人都被你趕走了，不讓留在這寢居附近，別苑里頭，就這一個女人。孤男寡女，你倆能干嘛？”

    聞絮風笑著看著聞望寒，“不上床，和她聊天嗎？”

    “……”聞望寒的眉頭微微皺起，“小風?！?/br>
    “小風，你怎么和你寒哥說話呢？”聞惟德的聲調微微提高了一些。

    “嘖?！甭勑躏L咂舌，轉過頭來看向聞惟德，“還有你，大哥。你不是也在這別苑留宿過嗎？非要我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也cao過她了??？”

    “穆世杰?！甭勎┑碌统恋纳ひ袈犉饋砟乩?，就好像是浸在寒霜里頭泡了的刃，“把小風帶回去?！?/br>
    “……”穆世杰哪怕完全搞不懂此時的狀況，被這種命令口氣命令，也絕不會抗命的。他只能低頭應聲領命，朝聞絮風走過來就要抓他胳膊直接帶走。

    聞絮風直接狠狠地把穆世杰的胳膊給打開，“不搞清楚你們到底瞞著我什么，我就不回去?！?/br>
    他說完就作勢繞開聞望寒，繼續要去朝床邊走——

    聞絮風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么了……在聽到那個女人的嗚咽聲時，他就好像完全不是自己了。就算平日里再怎樣被寵慣，也絕對不敢這樣跟兩個哥哥說話。他知道自己很不禮貌，很不乖順，太過咄咄，可是他控制不了。

    他的身體好像沿著左胸和小腹上的那兩道傷口撕裂，他從空殼中抽離出來，全然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在經歷眼前的一切。

    他的傷口疼的要死，腦子里另外一個聲音在跟他吵架，在不斷地說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能給他想要的……答案。

    他距離女人很近，幾步而已，隔著幾層半透的幔帳，能看見她大致的輪廓?？床磺宄?，也很陌生。黛粉的幔帳，在昏暗的月色里頭，呈現出一種泛黃的色調，看起來像暖調的橘色。像……一層細碎的晨光，從云隙中灑落，吹開她的長發，落在她的身上。她回過頭來，朝他笑。她張開嘴……

    喊：“小風。小風?！币槐橐槐榈?，又溫柔，又甜蜜。

    他就像對著一副空白的畫卷，呆呆地看著，上面不著筆墨，不見色彩，連個影兒都沒有。根本想不起來的畫面，比鏡花水月還摸不著夠不到，但不知為什么，心里頭卻總是給了回答，那一定，應當，是好美的光景…很美。

    “唔??！”聞絮風忽然胸口疼得難以忍受，他踉蹌了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好在是聞望寒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他，他才沒有直接摔倒。

    他扶著聞望寒的手臂，呆呆地抬起頭來看著幔帳，又側過臉來看向聞望寒，他彎著眼睛，漂亮的異瞳里，被一層水霧把素來的暴戾、憤怒……全部沖洗的干干凈凈，就剩下一個干凈的底，癡癡地盛著什么破碎的感情。

    “寒哥……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我真的……真的……想不起來……我……我心里好疼……”

    “我好疼?！?/br>
    他死死地抓著聞望寒的手，把頭抵在他的胳膊上甚至抬不起來。他根本不敢去看幔帳里頭了，看一眼，他的心就疼得要四分五裂。

    聞惟德也看出來聞絮風的狀態太不好了，朝他走來，“小風?！彬嚾?，他皺起眉頭——

    從穆世杰身邊走過來一個人，從無形之中漸漸現出身形，直接走到了聞絮風的身旁，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從聞望寒身上拽起來。

    “小風。你聽我說?！蓖蝗怀霈F的聞辭塵誰都不看，只是看著聞絮風，說道，“他們不能告訴你，我來說?！?/br>
    “……阿辭?！甭勎┑聞傄鲅宰柚?。

    可是已經晚了。

    聞辭塵已經平靜說道，“這個女人，就是傷了你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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