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她在最初的時候留意他,因得不過是這個男人和她相像。 霍之汶嘆氣:“世界上很多女人,你不一定非要娶我。帶你回n市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你選擇了我,我得對你好?!?/br> 世界上同樣有很多男人,她不一定非要嫁他,他知足。 “對你放狠話那段時間,對你挺差勁。就算扯平?!?/br> 對她隱瞞的那些事情,他靠近她的動機之一,觸怒她,他從沒想要當做沒有發生過粉飾太平,他有承擔后果的責任,而她給得原諒是這樣輕易,他知足。 “你之前說一筆勾銷,我當時沒有回答,現在補上。我同意?!?/br> 霍之汶這幾句話,席宴清也隨之在心底滌蕩一周。 她最后干脆地補了一句:“抒情抒了已經夠久,席宴清,現在真該回家了?!?/br> 霍之汶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可席宴清的那個問題,她已經給了他最確切的答案。 *** 懂。 信任。 相守…… 這是席宴清有生之年記得清晰深刻的一夜。 霍之汶說了那么多,每一句都砸在他心上。 這一瞬間,席宴清只覺得心底牢固的城池,一寸寸為她崩塌,又一方方重塑地更為堅硬。 她那樣好,而他不過是個混賬。 可他只希望她此后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差過他。 他不會讓她遇到更滿意的。 ** 霍之汶的腳步邁了出去,卻沒有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跟上來,她蹙眉回頭,看著身后頎長的身影:“不回?” 席宴清即刻跟上去。 他會回得比誰都快。 從前以為也許人生是百年孤獨,遇到某個人之后,才知道人生是守著某個人百歲無憂。 每個人總會遇到一個人,讓你開始熱愛自己,熱愛生活。 他遇到了,所以剩下的日子,只剩傾其所有去珍惜。 ☆、第48章 二更 第四十八章:騙 流沙學琴的地點距離霍書集團總部不遠,清晨霍之汶將流沙送到琴行。 流沙每次至少要待足兩個小時才會結課,霍之汶跟進去和老師問候過,見時間還早,又繞道霍書集團。 讓她意外的是,剛拐進霍書的行政大廈樓前,就見一旁的停車位上,趴著一輛她并不陌生的jeep大切諾基。 車身一側還帶著沒有清洗干凈的泥濘,昭告世人車主駕車前往過環郊或者山區。 這輛大切諾基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霍之汶將車停在一旁,下車向它走過去。 隔著十幾步遠,她已經能夠看清車內的情形。 坐在車內駕駛位上的人,正抬起胳膊擱置在他的前額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似乎很是疲乏。 霍之汶敲了下車窗,內里的人仿佛被驚醒,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變得澄明,神情也忽然柔軟起來。 *** 邊疆沒抱能在這里見到霍之汶的希望,此刻她站在他身前,他連熬了數日,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并不真實。 他降下車窗,剛想開車門,又想起這里是霍書的總部,霍之汶并不適宜露天長談,想往車下邁的腿又收了回去。 “復工了?”他隔著降下的車窗開口,故作輕松。 此刻近看,霍之汶才見到他眼底的青黑:“你怎么會到這里來,剛從包的那片山出來?” “是”,邊疆開了副駕駛位的門,示意霍之汶上車,“沒急事吧?不急上車聊幾句?!?/br> 他的狀態不算良好,有些頹敗,霍之汶掙扎了數秒,還是坐了上去。 霍之汶乍一落座,邊疆就自嘲道:“很長時間沒見了,我這吹了半年山風,滄桑到可以做你叔叔了?!?/br> 霍之汶側身盯著他:“你做流沙的爺爺,還是太年輕了些?!?/br> 她吸了口氣問他:“碰巧路過這里,還是有事到這邊來處理?” 邊疆呵了一聲:“一時興起,隨便來碰碰運氣?!?/br> “我老頭兒說得對,離了邊家,我還真什么都不是。這菜也不是那么好種的,弄得那片山整日雞犬不寧,是真的雞和犬。什么時候流沙有空了,我帶她去感受下大自然?!?/br> 霍之汶沒有拒絕:“看流沙的意見?!?/br> “心情不好?” 邊疆否認,戳自己的唇角:“沒看到這兒快掀車頂上去了嗎?心情很好?!?/br> 邊疆并不是死纏爛打之人,很有分寸,霍之汶從來都和他將私人感情交代地很清楚,他不會無事叨擾。 他和她一樣,也是怕麻煩別人的人。 霍之汶蹙眉:“說實話,發生什么事了?” 邊疆揉捏自己的太陽xue:“真沒什么大事兒,不要想太多?!?/br> 他不過是有很多心情想要和人分享,卻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發小要么投身軍營,要么遠隔重洋;親人,所有的煩惱皆因此而起;看上他的小姑娘?既然不打算在一起,何必給人希望。 也只有霍之汶,他可以來了再走,他不多說,她也不會逼問到底,不會敷衍地安慰他。 可他沒有辦法說真話。 一個男人,要怎么持續對傾慕對象訴說家丑,除非他瘋了。 雖然他也的確在日漸被逼瘋的道路上。 他不能對她說,他的母親后知后覺終于發現了父親的出軌,他也不能對她說,母親前去對峙第三者杜合歡無果,開始借力他的jiejie整治杜合歡,甚至通過調查,波及到杜合歡的心上人,甚至將人暗算進醫院。 他更不想面對家里那些在漫無盡頭的爭吵中被砸爛的客廳。 他對于邊城抱著的那最后一絲希望,還是輕易便破滅了。遠在半年前,他還在為邊城的安危奔波游走。 可看起來,邊城并不需要。 他原有的世界,他熟悉了多年的生活環境,近乎分崩離析。 *** 邊疆沉默的這段時間有些長,直到霍之汶抬手扔了一個不知什么東西到他眼前,他才回神。 邊疆順著那個在他眼前劃了條弧線的彩色物體落下的方位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塊兒水果糖。 霍之汶神色未改:“哄流沙的,嘗嘗?” 邊疆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我這是做夢,還是確有其事,你給我發糖?” 霍之汶點頭:“你的注意力不知道漫游到哪個星球去了,純屬無奈之舉?!?/br> 四目相對,邊疆看到她一如既往澄澈的雙眸,知道這就是事實。 “年后我上山,得窩在上面很長時間?!?/br> 他只說到這里,放在車前窗玻璃后的手機嗡嗡震動。 邊疆掃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名字是——邊策。 他的jiejie。 邊疆掛掉邊策的電話,繼續說:“到時候又得有段時間,偶遇不著?!?/br> 他話剛落,邊策的電話又再度撥過來。 邊疆順手再度掛掉,這次他向霍之汶解釋:“我姐。最近她閑著找人收拾了一個人,沒想到收拾到她舊同學身上去了,這會兒正痛心疾首,在想辦法補救?!?/br> 霍之汶也是知道邊策這個人的,她和商潯一樣是機師,只是并非任職于蔚藍航空,而是從南方最大的國營航空起步,沒有依靠邊家的任何資源。 堂妹霍靈憂的男朋友宋松,和邊策關系甚篤,她曾在霍靈憂那里見過邊策一次。 她知道女飛鮮有,留意過邊策這個人。 邊疆提了下邊策,而后又繞回正題:“進山之前,有件事想告訴你?!?/br> “你說?!被糁胪纯靻柕?。 他略一遲疑:“kerwin那個人,你有多了解?” 她沒有猶豫:“全部?!?/br> “好”,邊疆笑了下,“我本來想揍他一頓。之所以沒有,是為了流沙?!?/br> “我和邊城再沒有感情,到底還有血緣聯系,恫嚇也是在威脅邊城的生命。我不知道是誰就算了,既然知道,不可能無動于衷?!?/br> 可他也忍了,沒有任何動作。 既然霍之汶當初阻攔他,也說明那個男人,不會直接取邊城的命。 “你選擇保護他,我現在也放棄為邊城費心。我干涉不了邊城的任何決定,他做過什么,我也沒有興趣再去了解,更不能圣父到父債子還?!?/br> “我想告訴你的是,邊城從幾個月前,就在調查他?!?/br> 幾個月前?霍之汶想起杜合歡的那起強/jian案,當時在警局,邊城進,席宴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