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雖是冬日,可商陸駝色的長款大衣內也僅僅是薄薄一層領口大開的黑襯衫,他手臂隨意地撐在病房的墻上,倜儻外露:“久別重逢。一次警局見,一次醫院見,下次準備哪里見?” 他搖搖頭語無禁忌:“該不會直接太平間?” “我無意接班,商家總還要留一個新一代能給爺爺和我父親指望,讓他們以后統統能入土為安。小宴,你得好好活著?!?/br> 席宴清眉目深斂,忍著聽到商陸隨意加給他的那個稱呼帶來的不適,唯有眼神深邃:“不要隨便給我按名字。我不會是他們的選擇。如果大哥還活著——” 商陸并不認同,即刻截斷他的話:“阿潯更志不在此。商家祖輩打下的那片江山,你父親,從小叔叔他開始,就對此不屑一顧,專心做他白手起家打造的千商酒店。爺爺和我父親也想讓他在外面摔幾個跟頭,讓他甘心回去,可沒想到他和商家反而越走越遠?!?/br> “你死過這一回,有些事情該試著放下,不要過于執著?!?/br> 當年千商倒閉和商寅墜樓的結果已經無法改變,商政和爺爺商譽遠在海外并未及時有所作為也是事實。 甚至大多數人并不知道千商和商譽所創的ssi之間存在聯系,否則不會在ce9602航班墜機后對千商落井下石的那般徹底。 這是一個膈應人的事實。 商陸自知讓席宴清當做全無發生過有些艱難,可他接了商政的“圣旨”,還得勸。 他這話落,席宴清側首看他:“打過腹稿還是紙稿?” “這段臺詞挺長?!?/br> 商陸差點沒能消化他的話:“我說了這么多,你只當我在演戲?” 他邪魅地勾唇:“我只讓別人背臺詞,只導戲。給我男主我都不會演,更不用說男配了。你好好養著,想想我說的話,春節時商政他老人家會從加拿大回來,你需要做好隨時會偶遇他的心理準備?!?/br> 席宴清聞言眸再度一抬:“驪山旁將要開盤的高檔住宅區盛景是ssi在cao手?” 商陸不意外這個內/幕消息席宴清會得知:“爺爺早年把ssi重心移向海外,現在要想在n市重整旗鼓,自然要從他們發家的地產開始,即便市場并不景氣?!?/br> 如他所想。 席宴清視線越過商陸肩頭,釘在他臉上:“春節時盛景開盤,大伯回國出席剪彩儀式,是嗎?” 商陸不知道他為什么現在對這件事如此感興趣:“對?!?/br> “幫我提前跟他打聲招呼。我要借他一用,俗稱利用?!彼Z調里甚至帶些心滿意足。 “什么意思?”商陸不明所以,話尾末梢還帶著一絲傲慢。 席宴清坐了這一會兒有些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告訴世界我姓商,背后有棵大樹,讓那些異動的人自己掂量?!?/br> 商陸略覺好笑地看著他:“我以為你不屑于背靠這棵樹。為你的truth找靠山,給你那些小記者提供保護傘?讓別人知道這家新聞社惹不起?” “不是”,席宴清閉上眼睛,即刻否認,一副請客出門的模樣,“是你勞心勞力來勸我靠回去,我勉為其難,不是我找這棵樹主動靠上去,不一樣?!?/br> “虧你沒說我求你?!?/br> 席宴清又重新睜開眼睛,眸光澄澈:“差一點,考慮你承受不了,所以善解人意地換了個勸字給你聽?!?/br> 商陸:“……” **** 霍之汶回醫院的時候,商陸已經徹底消失。 她捧了一小束茉莉來,和席宴清前往沃刻那幾日,曾插在她辦公室里的那束近乎相同。 為免影響席宴清還在恢復的身體,花選的是無香的類型。 她插好茉莉,坐在病床一旁的軟榻上,翻看流沙前幾日過來時留下來的速寫本。 沒多久,就感覺到有道灼熱的視線盯著她。 霍之汶看過去,只見席宴清如墨的雙眼欲語,射過來的視線筆直堅定。 “想說什么?”她闔上流沙的本子,直接問道。 “明天出院?!?/br> 霍之汶仔細看過去,見他始終只是坦然:“嗯,這是通知我?誰允許的?” “我和醫生商量過,可以”,她狀似冷酷,席宴清慢慢用手臂撐在床上坐起身,舉止規矩無比,“過幾天萬家團圓,你忍心我始終呆在這個地方?” “忍心?!被糁脒B一絲猶豫都沒有,毫不留情,“我忍心見你再待半年”。 她在室內脫了毛呢外套,內里只有一件低領毛衣,胸前的曲線隱約外露。 席宴清直視過去,目光未加遮掩,霍之汶順著他的視線微微垂首,從軟榻上起身坐到他身畔的床側:“躺好,管好你的眼睛?!?/br> 席宴清沒有配合,只問:“扼殺我的天性,不覺得太殘忍?” 正此時,原本搭在他身上,遮蓋到腰上方的棉被突然滑了下來。 霍之汶不知道席宴清是否刻意為之,露出的他的上半身,內里的病號服竟然無一粒紐扣是扣實的,此前棉被搭在其上并不明顯,此刻他的肌膚,都緊實囂張地躍入她的眼底。 受此一擊,他比此前瘦削很多,可這幅胸膛還是壁壘分明的模樣。 她觸目所及的線條,每一道都帶著令人血脈噴張的弧度,彰顯著男性無窮的力量。 唯一不同的是,多出的那幾條疤痕……有些刺目。 狠扎她的眼。 霍之汶下意識地摸上去,掌心下的肌理帶著不平整的褶皺,滿是粗糲。 她突然心軟又想滿足席宴清的期望:“可以回。但什么時候回,回多久,我來定?!?/br> “你可以選擇照做,或者干脆不要出院?!?/br> 她站起身,忍著不去貼向他,忍住適才那短短數秒的觸摸再度激起的對他身體的渴望。 已經忍了數個月,不差這一時。 “睡吧?!被糁牒粑粫r有些急促,別開視線不去看他赤/裸的胸膛,“明天再說?!?/br> 可她還沒轉身,突然側身一股力道將她拽回,等她視線從急轉中停滯下來,她眼前只剩席宴清的臉,整個人,都被他拖回病床壓在了身下。 夜黑風高,適合狠狠辦,狠狠做。 克制了多天,席宴清的吻像是疾風驟雨般席卷霍之汶的唇舌,一寸寸毫無遲疑地撬開她緊扣的牙關,不斷地攻城略地。 他用力地吮吸她的氣息。 瘋狂的力道近乎讓霍之汶忘卻呼吸。 她的手緊扣在他的腰間,唇舌不斷勾纏,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軀體,隨著這不斷加深的吻廝磨,熱度一點點升高。 窗外夜深人靜,病房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筒燈。 一縷昏黃的光線打在席宴清的眸間,映出內里一片旖旎。 他的吻時而深吸,時而退出輕啄。 霍之汶想要反下為上,顧及他還在恢復中的身體,忍了下來,維持著雙腿橫翹半空,上半身被他壓在床上的體/位。 他間或停下來,彼此呼吸的空檔,只能聽聞到粗重的呼吸。 霍之汶在他熟稔的吻技,熾熱的體溫,和不斷在她身體敏感部位游移的手間,敗于翻騰不絕的欲/念。 他扯掉她束身的半身裙,而后手觸及她身體上最柔軟的部分,先是隔著那層柔軟的布料不斷撩撥,而后猛地扯下那層束縛,修長的指探向那處漸漸潮濕的地方。 他的指一點點推開深入。 霍之汶被這不輕不重的力道碰得渾身輕顫,整個人旋于云端,在被拋上去和甩下來之間掙扎。 汩/汩熱流從身下涌出,她的臉泛起些微潮紅,望向他的雙眸起了淺淺一層水霧。 上身的毛衣被他推抵到鎖骨之上,還未脫離身體,他的另一只手在此揉/搓,掌下細嫩的觸感激發了他更為瘋狂的掠奪。 她的雙腿本能地配合他微微張開,在這張空間略微狹窄的病床上,迷蒙的視線里只能掃到他不斷起伏的身軀。 急促的喘息聲,身下不絕的潮/涌,心底急速顫動的頻率…… 種種感覺,都不抵他完全進入,猛地頂向她身體最深處時帶來的戰栗。 霍之汶承受著一陣又一陣如甘霖如春風的酥麻緊致,像一朵明靜嬌艷的花,盛放在他手下。 **** 男人的力道如狼似虎。 霍之汶恢復神智的那刻,枕著席宴清的手臂,兩個人躺在一起。 她身高過長,在他身畔很難小鳥依人。 重傷未及痊愈,此刻席宴清也有些累,此刻相擁,手臂和腿仍舊交纏在一起,霍之汶聽到席宴清問:“質量還過關嗎?” 她不想回應他的這個問題。 “明天出院,后天回來?!?/br> “這就報復上了?” 霍之汶剛想駁斥,又轉移了話題:“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br> 他開始討價還價:“至少五天,一天太少?!?/br> 霍之汶沒有絲毫動搖的跡象:“也許你更喜歡回去待幾個小時就回來?!?/br> 席宴清緊了緊擁住她的手臂:“席太太當可憐可憐我?” 他的語調放低,一副明顯討饒的模樣,可他哪里真的有求饒的心! 霍之汶咬牙:“兩天,不能更多?!?/br> 席宴清仍舊沒有放棄,還在努力爭?。骸爱斘覄倓偡盏男≠M,四天?” “通過?” 他耐心地輕聲低語,聲音垂在霍之汶耳畔:“你難不成想看我離院出走?” 霍之汶一記眼刀剁向他。 席宴清改口:“夫人深明大義,我必然不用如此偷雞摸狗?!?/br> ☆、第44章 求娶 第四十四章:求娶 離開醫院的時候,是陸地和溫九前來幫忙處理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