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她彎腰把流沙抱起來,指尖碰到流沙的臉去捏她臉頰上的蘋果?。骸袄蹎??” 流沙搖頭,拍了下自己的胸脯:“不累。我還可以彈很久,mama,你喜歡的,我已經學會了的,回家我都可以彈給你聽?!?/br> 霍之汶摸摸她的臉:“真乖,賞你一口?!?/br> 她低頭自己的鼻尖碰到流沙的蹭了下,而后唇瓣貼了下小姑娘的額頭。 等上了車,流沙發現并不是平時回家的路,又開口問她:“我們今天不回家嗎?” “我們今晚去舅舅那里,你不是喜歡他家嗎?”霍之汶柔聲回應。 流沙眼珠一轉,在思考:“可我也喜歡我們的家。mama,爸爸也會一起去嗎?” 霍之汶一僵,摸摸她的耳朵:“等他忙完,會來找我們?!?/br> 流沙雙眼一彎,乖乖地點頭:“那我們等他??墒蔷司诉@幾天在家嗎?” 霍之汶也笑:“他在舅媽那里,我們去他的小別墅,你的小伙伴本/拉/登那條狗和薩/達/姆那只貓都在那里?!?/br> 流沙聞言笑得更開心:“可是它們越來越丑,我不喜歡它們了?!?/br> 霍之汶刮了下她的鼻尖:“看狗和貓也看臉嗎?” 流沙點頭:“對啊,我不能一直看它們的屁股,總要看臉的??!” “mama,這是不是就叫人之常情?” 她的詞匯量不高,偶爾學會一個詞總會濫用,霍之汶只在心底一笑,沒有去糾正她。 ** 下了車,她又抱起流沙,打發走司機,一路將流沙抱進室內。 面對這世上讓她最為百轉柔腸的女兒,她的眉眼溫溫柔柔,再無昨夜那些凜冽寒霜。 艱難險阻再多,變故再難,生活總要繼續。 她會挖個深坑,將那些東西埋葬,但不會自己一同跳下去。 她會好好地平靜地往前走。 這世界的惡意很多,已有一個流沙在她身邊可抵。 這是她生命的延續。 流沙會在她眼前,慢慢地成長為一個和她相像,卻又那般不同的人。 她經歷過的艱險,她會護她免走。 流沙的幸福,是如今對她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 ** 流沙很快便被本/拉/登那只犬牽去樓上。 風呼嘯而入,霍之汶前去關窗。 拉窗簾時往窗外一看,視線不遠處別墅外的那盞路燈下,昏黃的雨絲正打在一輛黑色卡宴上。 她們進門不過幾分鐘,此前她注意過,沒有車在后面盯梢。 動作可真快。 她認得這輛座駕。 隔著車窗玻璃和別墅的落地窗玻璃,隔著那些飄揚的雨絲,她看不見車內的情況。 她并不想看清車身內里到底坐著什么人。 她怕自己看清了,會即刻出去將那全車的玻璃敲得粉碎——并且不會賠。 ☆、第24章 痛愛 第二十四章:痛愛 霍之汶手臂一揮,窗簾最終閉闔的不剩一絲縫隙,窗外的一切都被遮擋在布簾之后。 再看不分明。 整一晚,霍之汶再未將其拉開。 就當是掩耳盜鈴,自己看不到,就可以當某些東西不存在。就不會輕易地再被影響。 ** 霍靈均的這棟房子很空曠。 為了防狗仔偷拍,選址僻靜。 室內裝修是原木風格,現代簡約中帶些復古的味道,內裝還是由霍之汶幫忙親自cao持敲定設計圖。 流沙經常會過來粘霍靈均小住,霍靈均就干脆給流沙留了一間房。 流沙熟門熟路,對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很快就安頓好她自己鉆去她在二樓的臥室。 霍之汶剛哄流沙睡著,一關流沙的房門便聽到樓下門動的聲音。 她往樓下一看,本該在劇組拍戲的霍靈均很快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霍之汶趴在二樓的欄桿上,見霍靈均倚靠在客廳的墻上沖她招手,笑了下急速地下樓。 ** 多日未見,接過霍靈均打開的一聽啤酒,霍之汶和他一起并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舉起啤酒罐碰了一下。 “怎么突然回來?”霍之汶知道他即便在n市回別墅的時間也少,才會帶流沙到這里來。 霍靈均挑了下眉:“你那條問我這里的密碼換沒換的消息發過來,我就琢磨你可能需要我?!?/br> 他輕拍自己的肩頭,一副肩膀任她靠的模樣:“這么一想,我就必須回來一趟?!?/br> “正巧天氣糟糕,外景戲要停,有空檔,可以脫掉那身厚重的漢服回來喘口氣?!?/br> 他也沒拐彎抹角:“雖然最近沒怎么看新聞,沒聽說你家那片失火坍塌不能住。爸媽那里也不回,帶著流沙窩在我這里,和姐夫之間出現問題?” 霍之汶雙眼一瞇:“現在不修煉演技,改研究人的心理?” “你,我還用研究嗎?”霍靈均笑難自抑,“我雖然是你弟弟但也可以給你當哥哥,你臉色一變,我就知道你是喜是惱?!?/br> 霍之汶聞言抬手喝酒,啤酒罐剛抬起,又被霍靈均伸手將整個酒罐奪了回去:“還是別喝了,你又沒量,啤酒也不保險,我還是統統回收的好?!?/br> 霍之汶睨他一眼。 霍靈均笑:“是,我就是吝嗇且小氣。說說吧,什么情況?!?/br> 霍之汶動了下唇,真得開口卻將話題繞到他身上:“好,說,說你。阿遲還沒有公開婚訊的打算?” 霍靈均聽她這么問,無所謂地聳下肩:“已經等了一年多,再等一會兒也沒什么。世界上隱婚的人不止我和她兩個,何況我們身在那個聲色犬馬的圈子,有時候會身不由己?!?/br> “需要我幫忙?” “不用。她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所有的是非曲折、喜怒哀樂我一力承擔。我在她身邊時間已經不算短,我等她自己看到我,主動走向我。我要一個愛人,而不是要一個我愛的人?!?/br> 霍之汶一笑:“阿遲運氣好?!?/br> 霍靈均承認:“我也是運氣好的那個,不虧。別轉移話題,姐夫做了什么,還是你做了什么?” 霍之汶搖頭:“事兒也不大,就是想把他和他的東西砸個稀巴爛扔出去?!?/br> “扔進垃圾箱里?!?/br> “不可回收那欄?!?/br> 霍靈均肩一抖,禁不住笑出聲:“我就知道你發狠也會這么文明?!?/br>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我還覺得他如果真得犯錯,便倒大霉,即便他想,沒有萬里長征,便沒有重回你身邊的機會?!?/br> 沒過幾秒,他忽而止住笑:“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霍之汶沒有回答,反問霍靈均:“你這句話的語氣聽著像你想揍他?” 霍靈均的黑眸深沉凜然:“看情況。你們幸福,我自然拿他當親哥;他對你不好,我只好希望他有多遠滾多遠?!?/br> “在這個問題上,你是我的原則?!?/br> 霍之汶蹙了下眉,而后作勢要拿啤酒罐摔他:“嘴越來越擅長說?!?/br> ** 霍靈均沒反駁,欣然收下這則“贊美”,搖搖頭一臉平靜地盯著霍之汶的眼睛,看得到她眼底那些翻騰的情緒在不斷掙扎,而后塵埃落定歸于平靜。 情之一字,于霍家人是劫。 做了二十多年姐弟。 從當年霍之汶帶席宴清回來,從她鮮見得違逆霍岐山的意愿堅持要嫁給席宴清,他就知道她栽得徹底。 就像他掉進名叫顧棲遲的那個洞。 他們姐弟妹三人都是一樣的人。 在感情里一旦動心,便一日千里,再沒有回頭的可能。 不知變通,不知休止,要么執著靜守,要么橫沖直撞前行。 他是靜守的那一個,因為車禍離世的小妹之零是橫沖直撞的那一個,而大姐之汶則是一個人也會堅持到底走下去的那一個。 若論堅強,之汶一向優于他。 ** 窗外的雨下個沒完沒了,霍靈均將目光從霍之汶身上收回來:“你不說,我不會一直逼問細節?!?/br> “我相信你的判斷,我不會暗地里干涉你和他的事情,前提是你能保護好你和流沙?!?/br> “但你要想清楚,他還是不是你要的那個人?!?/br> “真扔了,你舍得嗎?” 舍得嗎? 霍之汶眸光一沉,笑意有些蕭索,大抵還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