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她一碰上去,便感覺到掌心的睫毛一跳。 然后她的心緊跟著一跳。 說愛還是天方夜譚,說鐘情也有些重了,她唯一確定的是在喜歡。 所以放肆。 席宴清松了牽著滾滾的繩索:“別人非禮我,我通常會加倍非禮回去?!?/br> 他對肢體接觸一向敏感。 從前人摸他一下,他定會狠踹回去一腳。 可遇到了才知道也有例外??赡懿辉S眾人點火,卻允許一人燎原。 霍之汶見他長腿一動,向她所在的位置邁進一步,她的身體禁不住緊繃,心跳一時有些快。 這種體驗很新鮮,是拖槍匍匐在野地時,都沒有過的亢奮。 她一動不動等他上前。 “站在我正前方?”他問。 霍之汶下意識點頭才想起他看不見:“對?!?/br> 她只能出聲回答。 他的步子沉穩有力,往前又邁了一步,突然掀唇站定。 那笑里有放肆,甚至還有霍之汶懷疑是自己眼花看錯的“不懷好意”。 就在霍之汶以為他要伸手試探她所在方位的時候,他突然急速逼近手臂往前伸,掌心滑扣到她腰側定位,而后大力將她扛起,整個掛在肩上。 她疾斥:“你——” “牽著滾滾?!毕缜褰財嗨脑?,“別亂動,小心掉下來?!?/br> “告訴我應該往哪里走,我看不見,我們能不能安全到達目的地,都要看你嘴的表現?!?/br> 他其中一只手,甚至在她腰上略微摩挲。 霍之汶身軀一震,狠吸了口氣:“信不信我現在能把你揍趴下找牙?!?/br> “信”,席宴清笑得更為開懷,“但一般人看過之后都不會舍得傷害我……的臉”。 霍之汶:“……” 相識不長,她不知道他從哪里來得自信,簡直膨脹到無恥。 故事里的那些盲人,不大都或消沉,或溫文,或自閉? “我記得過來的時候這里有一排臺階,還不告訴我怎么走,是想和我摔倒同歸于盡?” 霍之汶思索這幾秒,他突然發問。 她咬牙:“你的步幅還差一步半到臺階邊緣?!?/br> *********** 席宴清扛了她一路。 霍之汶通常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這一次……竟然覺得丟臉到想撞墻。 他們越過杜家客棧,他請她到他在此地租了三個月的房子觀光。 他很坦蕩,她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進了廳門內里是個旋轉樓梯,他在樓底將她放了下來。 他已經在這幾個月時間內熟悉了這里的環境,霍之汶見他不需要滾滾便能自行上樓。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見他進入二樓的房間,推開通透的窗,而后倚在一側墻壁上。 “喝什么?”他問,“復雜的不太方便,我甚至怕燒水點著這棟樓?!?/br> “不用?!被糁胱约哼x擇在紅木桌旁落座,環視四周。 房間很空曠,適合看不見的他。物件家具越多,對他來說恐怕越危險。 “不是永久性的?!?/br> 他突然開口,霍之汶這才開始反應過來,他在回答她在城墻那里問了許久的問題。 他修長的手指戳向自己的額:“里面撞壞了點兒零件,白衣天使問我是要革命性的手術還是保守性的治療?!?/br> “我出息不大,選了后一種?!?/br> “結果沒什么起色?!?/br> 她直覺他的話半真半假。 昨晚在杜家客棧門前見到這一人一犬,她一度以為會發生些什么,結果沒有,她們互道晚安,約好再見。 剛剛他從城墻下扛了她幾十分鐘回來,她以為會發生些什么,結果依舊沒有。 只是一站一坐,聊這三言兩語。 一向邏輯分明,簡單直接的她,已經猜不透自己所思所想所為。 更遑論去窺探他的想法。 ********* 她說了不需要喝什么,可席宴清還是替她做出選擇。 慢慢地移到靠墻的角柜那里,取出他扣在涼杯上的玻璃杯。 他準備倒水時,突然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來”。她推他貼到一旁的墻上,齊耳短發掃過他的手臂。 “真是女人?”他突然笑著問,“短發,說要跟男人搶生意,還說要和人打架,還要背我,還要揍我。我雖然看不見,但不要騙我?!?/br> 水流聲音清脆,霍之汶嗯了一聲:“剛從部隊出來,現在可男可女。男女都像??葱枰裁??!?/br> 她放下水杯,適才將他推到一旁,他頎長的身軀貼墻而立距她咫尺,此刻她一側身,便能碰到他的身體。 他看不見,所以她的目光無所避忌。 即便他看得見,她想看也不會偷看,還是會正大光明地看。 扛了她一路,他體力不錯。 她的眼神漸漸幽深晦暗,像是能把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吸附過去。 她解釋:“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br> 她不喜謊話,也不喜被人誤認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希望他能懂。 “我只是想做什么,只要不違法,不傷天害理,便覺得還是及時做完比較好?!?/br> 她只有一七五,距他大概還有十五厘米,她目測了下,腳微掂,指腹壓在他唇側。 沒帶分明的情/欲,只帶著真誠。 眼前的男人黑發精短,黑眸深長,睫羽和俊挺的鼻梁因斜打進來的陽光掃出小片陰影。 他深邃的輪廓很漂亮,讓人目光沉醉。 杜棲月健在時曾經告訴她:越理智的女人越瘋狂。 越是留雛久了的女人,越容易惡變成色狼。 好像都是真理。 她笑。 眸光里的溫度因心底蠢蠢欲動的某些東西而漸漸炙熱guntang,霍之汶趴在他肩頭嘆了口氣:“我剛剛想明白,昨晚我在街上見到你——就想睡你?!?/br> 她凈白的臉逼近他的臉龐,唇碾向他的唇瓣,猛地將他剛離墻直立的身軀,大力抵回堅硬的墻壁上。 ☆、第12章 撩/撥 第十二章:撩/撥 背后是僵硬的墻壁,身前是霍之汶柔軟的身軀。 席宴清隨意地笑,妥協般貼在墻上任她動作。 這漫漫白日,才剛剛開始。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能無所顧忌地辦了他。 又或者,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室內空曠,能供睡的家具,僅是一張距地面不過二十厘米的竹床。 一張即便有人置身其上動作激烈摔下來,和地面接觸四肢也無跌撞感,只會覺得順其自然的竹床。 霍之汶吻得有些笨拙,逼席宴清到墻側。 她無經驗,有些莽撞。 席宴清已經脫掉外套,內里的襯衣上一排規矩的紐扣。 很扎眼……很衣冠禽獸。 霍之汶長眸微瞇,啄了他的唇之后,手搭扶在最上面那顆,用力一拽。 崩裂的線頭搭在衣襟上,衣扣落地的聲音清脆。 隔著這薄薄一層襯衣,她能夠感覺到掌下緊致隆起的肌理。 她掌心劃過許多地方,他的鎖骨,他的前胸,他的肋下…… 從溫熱的掌心小心的觸碰,到微顫的指尖慢慢在他身上游走。 像惡作劇般。 一顆,兩顆……六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