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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擇七想想前幾天黑大壯立下的戰功,馬上反應過來了:“無所謂啊,我現在挺閑的,正好也到飯點兒了,不如我們現在去吃?” 楊月點點頭:“你想吃什么?” “沒有什么事兒是一頓燒烤不能解決的,”侯擇七懶洋洋的勾唇一笑:“去小區后門擼串吧,給我整點小龍蝦,再來倆腰子火燒?!?/br> 楊月:“……” 他本以為侯擇七長了一張看著就很貴很高級的臉,是那種游走在各種高檔餐廳刷卡都不眨眼的闊少,沒想到這人吃個飯會這么接地氣。 楊月最終只能妥協,被人拉去了小區后門的燒烤店,然后在周圍擼串喝啤酒的氛圍里,他以一種看傻逼的目光盯著對面的人,原因是對方面前,整整齊齊的擺了一排娃哈哈ad鈣奶。 “……” 侯擇七全然不顧周遭的目光,慷慨的扎開一瓶ad鈣奶,遞給楊月:“來,喝,為了我們的兄弟情干杯?!?/br> 不,我并不想跟傻b做兄弟。 楊月翻個白眼:“誰跟你是兄弟?!?/br> “戶口本上寫著呢啊,”侯擇七叼著吸管:“怎么,你想賴賬???” “誰想賴賬,”楊月反駁他:“不過是一張破紙,父母你情我愿的事,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這層關系吧?!?/br> “歪理,”侯擇七樂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無賴啊?!?/br> 楊月把食物吞下去之后,掃他一眼:“嗯,是,你有意見?” 侯擇七憋著笑哼哼兩聲:“不敢?!?/br> 楊月繼續悶聲吃東西,侯擇七叼著吸管,時不時地偷看他兩眼。 他吃相很好看,小口小口的,不會發出聲音,但是速度又極快,嘴里有東西的時候絕對不會開口說話。 不吃花菜,不吃尖椒,不吃茄子。 有蔥花的東西不碰,離他遠的東西不碰,很喜歡吃rou類,但是雞翅以及魚類,只會用嘴小口小口的啃,堅決不用手去碰,筷子不用的時候也會在一邊擺的整整齊齊,中間連縫隙都要用手捏死。 如果不是強迫癥,那就是小時候家教太嚴格,被約束出來一身的規矩。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侯擇七看似無意的夾了只小龍蝦放進他的小碟子里:“來,吃個龍蝦?!?/br> 果然下一秒,楊月低頭盯著碟子里的小龍蝦,濃墨般俊秀的厲眉一點點皺了起來,看上去有幾分難為情。 侯擇七捕捉到他的面部變化,不著痕跡的問:“怎么了?不喜歡動手剝蝦殼?” “我……”楊月頓了頓,道出了實話:“我沒吃過這個東西?!?/br> “沒吃過?”侯擇七問。 “嗯,”楊月說:“以前家里不讓吃這種要動手的東西?!?/br> 果然是這樣。 侯擇七眼底浮上了然于心的笑意,嘴上禁不住調侃:“想不到你這個少爺當得比我還金貴?!?/br> 明明是在那個家生活了十幾年的楊月,不知怎么的,聽到這種話卻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侯擇七看他的樣子,隱去眼底敏銳的光,笑著戴上塑料手套:“得了,我給你剝一只?!?/br>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而靈活,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只龍蝦連帶著完整的蝦尾都從油亮的紅殼里剝離出來,把一截彎月牙似的龍蝦rou放進楊月面前的小碟子里。 “嘗嘗吧,以后家里允許你吃這種要動手的東西了?!?/br> 楊月盯著那截蝦rou,眼底盈盈躍動的光在小店澄亮的白熾燈下忽明忽暗,他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覺得那一刻整個胸口都仿佛被一股神秘的暖流填得滿滿當當的。 他喉結滾了滾,慢慢夾起蝦rou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蝦rou的口感彈軟滑嫩,吸足了湯汁過后帶著又鮮又香的麻辣味兒。 居然是意想不到的好吃。 侯擇七見他細嚼慢咽的樣子,又熟練地挑了一只個頭更大的龍蝦,修長的手指靈活的翻動起來。 “怎么樣?是不是還可以?再給你剝一只,學會了以后自己剝,聽見沒?” “給?!?/br>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截肥美的蝦rou緊接著落進了碟子里。 楊月盯著那截蝦rou小聲道了謝,伸過去的筷子尖帶著絲毫不易令人察覺的迫不及待。 侯擇七看在眼里,無聲的笑了:“哎,問你個問題?!?/br> 他趁著楊月吃東西的功夫,試探的湊過去一點,壓低了聲音問:“你不太想接受我,是不是因為……我不如你以前的哥哥們對你好?” 楊月一愣。 大腦像過電似的閃過幾個場景,破碎的瓷瓶,陰暗潮濕的閣樓,冰涼刺骨的潭水。 一股難以抑制的窒息感像鬼魅般悄無聲息的扼住他的喉嚨,使他的瞳孔在一瞬間劇烈的震了震,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怎么會呢? 是你比他們好太多了……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心口有些發堵,正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過去,桌上的手機就像救命的稻草一樣,響了起來。 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亮起的手機屏幕。 “你先接電話,”侯擇七掃了眼楊月的手機,自討無趣的把吸管咬進嘴里。 楊月松了口氣,接起了電話:“喂,老師?” “嗯,他們班長手里有音樂?!?/br> “現在傳嗎?我手機里只有5分34秒的,6分42秒的在我u盤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