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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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說,原本只是氣話。 然而東傾夜卻是笑顏如玉,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笑著回答道。 “是?!?/br> 話音落下,白司顏立刻氣結,伸手指著東傾夜,半晌都憋不出什么話來,連罵他都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詞兒來! “你……” 跟前,東傾夜還是一派波瀾無驚的模樣,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你要是不在乎我,那我活著也沒什么太大的意思,不如死得干脆一點,就算不能讓你記上一輩子,記上個十年八載也還是有可能的,再不濟,一年半載,三五個月……也是有的……” “呵,”惱到了頂點,白司顏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些許心情,對他說的話表示不敢茍同,“你是死是活那是你的事,別把什么都賴我頭上,我可擔不起!這沒遇見我之前,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這小半輩子都活過來了,怎么一遇上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又沒給你下什么毒喂什么蠱……” “你有,”東傾夜忽然伸手握住了白司顏的手腕,爾后緩緩拉了過去,覆上了他心口的位置,“在地牢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給我下了一種叫做‘百里長歌’的毒?!?/br> “靠……”白司顏渾身一抖,落了滿地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就要收回手,“能不能別這么rou麻?老子寒毛都豎起來了!” 東傾夜收緊了五指,沒有讓她掙開。 晦暗的光線下,俊秀的面龐上兩道眉眼兒彎彎的,倒映著白司顏頗為不自然的神情,嬌羞什么的當然沒有,不過就單單是這種別扭的表情,平日里也是極難見到的。 看著白司顏不自在地撇開了腦袋,東傾夜既沒有揶揄她,也沒有強迫她轉回腦袋,只拉著她的手撫在心口上,緊緊地貼著。 兩人就這么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仿佛一個瞬間,就能抵達永生。 夜色如水,月光靜白。 窗外的蟲鳴聲此起彼伏,白司顏卻只能聽到黑暗之中兩個人均勻而又略顯急促的呼吸。 以及掌心之中,那一下一下,強烈而溫熱的跳動。 終于,在沉默了許久之后,久到某人的手臂都有些酸澀發麻了,白司顏才忍不住開了口,試圖打破這種尷尬而又詭異的氣氛。 “喂……你到底放不放手?難道我們就要這樣過一整個晚上嗎?” “不放,”東傾夜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好不容易才抓著你,打死都不放!” 聽到東傾夜變回了牛皮糖的畫風,白司顏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大概是覺得這樣的他比較好應付,正打算擺開架勢跟他大戰三百回合,結果還沒等她來得及把情緒醞釀好,就聽東傾夜開口問了一句。 “阿言,你坦白告訴我,對你來說……我是什么?” 沒想到東傾夜會這么問,白司顏不由得輕輕抽了一下眼角,抬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咳……干嘛突然問這個?還能是什么……當然,當然是朋友??!” “只是朋友嗎?” 一抬眸,陡然對上了東傾夜黑漆漆的雙眼,雖然光線黯然看不清楚,但白司顏還是冷不丁地覺得心尖尖上被刺了一下,竟是沒來由地有幾分心虛。 “那……那不然呢?” 東傾夜沒再說話,就那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好像要看到她的魂魄里去。 白司顏被他看得耳根發熱,差點兒就忍不住要繳械投降了。 東傾夜卻沒有繼續追問,轉口說起了他自己。 “可我不是,對我來說……你很重要,比全天下任何人都要重要,甚至……比我自己還重要……” “你不要這么說,”白司顏訕訕地扯了扯嘴角,又忍不住心慌慌了起來,總覺得今天晚上恐怕很難善終了!“我可受、受不起……” 東傾夜沒理會她,自顧自說著,語氣淺淡,帶著一絲絲寂寞如雪的蒼涼,像銀白的月色下他的那白璧般的肌膚一樣,微冷,卻不寒。 “其實,說來也可笑,從懂事開始,我就不知道我活著是為了什么……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夸我,羨慕我,嫉妒我,乃至崇拜我,追隨我,很多人為我而生,為我而死,唯獨我自己,卻只知道我要活著,要活得漂亮活得恣意……卻從來都不知道,這么活著有什么意思……” 聞言,白司顏抖抖著嘴唇,到底是沒有說些什么。 因為她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眼下小夜子的這個畫風,妥妥的是活膩了想死的節奏啊,萬一她不小心說錯了話,豈不是就成了火上澆油的催命符?! 頓了片刻,東傾夜忽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阿言——” 白司顏立刻條件反射地應聲。 “我在!” 鑒于她聲音太大,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的某人不免嚇了一跳,繼而才回過神來,先是笑著看了她一眼,繼而握緊了白司顏的手,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真好?!?/br> 白司顏一頭霧水,非常討厭東傾夜這種說話只說一半的習慣,但又不好罵他什么,只能疑惑地反問他。 “好什么?” “開心,”東傾夜揚起嘴角,臉上滿滿是歡喜的表情,“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都沒有開心過。你知道嗎?我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殺人了,每天不是練功,就是看書,不是殺別人,就是擔心被人殺,一開始只是恐懼,鋪天蓋地的恐懼,漫無邊際的恐懼……” 第一次聽到東傾夜說他以前的事,白司顏默默地聽著,沒有打斷他,只下意思地反握住了他略顯冰涼的手背。 東傾夜微垂眼瞼,緩緩地傾下身子,將額頭靠在了白司顏的肩頭上。 從嘴里吐出來的字節很輕,像是在囈語。 “后來,漸漸的就習慣了,麻木了,成了父皇手中最得意的殺人利器,好像我活著唯一的用處,就是殺人……可是人殺多了,就沒有感覺了,不管是多么難對付的家伙,殺了他們,并不能讓我感覺到任何的快感,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行尸走rou的話,那我大概就是那具沒有情緒的行尸走rou,臉上帶著一張面具,卻是喜怒哀樂都不是真的自己?!?/br> 白司顏明白。 東傾夜之所以說這些,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和憐憫。 她更明白知道,每個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悲慘往事和辛酸,所以她并不同情他。 但卻是忍不住……心疼他。 “坦白來說,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把你當初有趣的玩偶,想要得到你,獨占你……只可惜到后來,我不但沒有得到你,甚至還離你越來越遠,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別人搶走?!?/br> 白司顏:“等等!你這話不對,我哪有被人搶走?” “別打岔!” “……哦?!?/br> 醞釀了片刻,東傾夜繼續抒情。 “人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執念,等到時間長了,逐漸地就放不開了,以至于到了最后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感情,究竟算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學會了生氣,學會了高興,學會了嫉妒,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離不開你了,所以……” “所以……?” “別推開我,阿言……別推開我……如果你不要我,我真的會死……” 東傾夜埋頭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說著,語氣聽起來又哀慟又凄涼,可實際上,某人那兩只不安分的爪子卻又不動聲色地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白司顏也是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制住了他。 “你這是在逼我?” “是,我是在逼你,逼你承認……”東傾夜沒有否認,反手握住她的手環住了自己的后腰,爾后一點點地沉下身子,緩緩地將她推倒在了床頭,“你心里有我?!?/br> 話音落下,又是長長的一段沉默。 長到連天上的月亮都快倦了,才聽到白司顏輕哂著罵了一句。 “蠢貨……” 也罷,東傾夜都已經把她逼到了懸崖邊,白司顏就算再怎么心硬如鐵,也不得不承認,她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死。 舍不得……他那樣失落難過。 ☆、222、小夜子得償所愿 感覺到白司顏放軟了身子,不再像剛才那么冷硬,雖然還帶著些許反抗的意味兒,但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的堅決了,甚至還頗有些欲迎還拒的意思,東傾夜立刻見縫插針,生怕白司顏會突然后悔似的,撲上去張嘴就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不是蜻蜓點水,也不是風卷云殘,而是當空一道驚雷,咔嚓一下,痛得白司顏整個人都忍不住顫了兩顫。 下意識倒抽一口冷氣,白司顏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沒有見血,但能清楚地感覺到清晰的牙印,可見剛才某人下牙不輕! “你咬我干嘛?很痛??!” “沒什么……” 東傾夜輕輕地哼了一聲,欲言又止,語氣聽著有些含糊。 見他有事瞞著自己,白司顏微挑眉梢,這次沒再攔著他那兩只不安分的爪子,只伸手捧起了他的臉頰,叫他正對著自己。 朦朧的光線下,兩人都看不清對方是什么樣的表情,只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呵出來的氣息,溫熱而又潮濕,撲在肌膚上有些發癢。 “我再問一次,你剛才為什么咬我?” “其實……也沒什么……” 東傾夜微微側過臉,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想要就此搪塞過去。 然而,白司顏卻不是那么好糊弄,驀地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他的腦袋又扭了回來,口吻很是蠻橫。 “說!” 看她這么堅持,不依不饒的,東傾夜自忖是瞞不過去了,便只好嘆了一口氣,低頭在白司顏柔軟的唇瓣上輕輕地落了一個淺吻,繼而才摟緊了她腰身,沒有急著解釋,卻是反問了一句。 “阿言,你知道鬼瞳嗎?” “鬼瞳?”白司顏果斷不知道,只覺得這兩個字聽起來有點邪門,“那是什么?” 東傾夜也沒指望她知道,畢竟她之前十幾年都是以癡傻聞名于世的,而圣宣王雖說也是南曜國的肱骨重臣,但白司顏身為女子,對于權謀政治自然了解不多,不可能像獨孤鳳凜那樣,連他的家底都調查得仔仔細細的,百里雪篁和百里月修兄弟二人倒是可能會對鬼瞳秘術有所了解,至于白司顏……東傾夜很懷疑她大概連他的父皇叫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她知道,畢竟這個秘密當中隱藏著太多的殺機,知道了并不是件好事。 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說,就這么瞞著她,似乎又對她有些不公平。 不管怎么樣,為了白司顏的安危著想,東傾夜還是覺得有必要讓她了解他的身份,了解他的過去,以及了解他現在的處境,他不想因為他的隱瞞而在以后的日子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特別是……要提防某些人會拿他的鬼瞳術大做文章,挑撥離間他和白司顏之間的感情! 是的!他和阿言之間的感情! 在這之前,東傾夜一直對白司顏求而不得,所以對那些圍繞在白司顏身邊的家伙而言,只能說是一個競爭者,卻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威脅。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阿言承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