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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妻日常(襲夫人成長實錄)在線閱讀 - 第149節

第149節

    香芷旋聽出了弦外之音,“蔣大人也要和你一般忙碌么?”他可是要娶妻的人了啊。

    “好說歹說,太子才給了他五日的假?!币u朗牽牽嘴角。正趕上了這種時候,誰也沒法子。

    **

    八月十九,蔣修染與寧元娘成親。

    襲府與兩邊都是親戚,就分成兩路去道賀,寧氏帶著錢友梅去了寧家,讓香芷旋陪著二老夫人去了蔣修染府中,是有意讓二老夫人更舒心一些。蔚氏正是頭三個月,什么熱鬧也不能湊,乖乖留在家中養胎。

    香芷旋一路看過去,見蔣修染這府邸很是氣派,下人俱是伶俐謹慎的,連走路都是快速并且聲音輕微。

    進到宴客廳,二老夫人和香芷旋看到了以蔣夫人、蔣松之妻為首的蔣家女眷。兩人上前去與幾個人寒暄。蔣家的女眷都是滿臉和氣的笑,說話比往日多了一份恭敬謙和。

    到底是風光多年的府邸里走出來的,享得了福氣,也摔得起跟頭。被蔣修染開罪到了那個地步,今日還是上門來喝喜酒,看起來,是想轉頭在他這棵大樹下乘涼。只是不知道蔣修染肯不肯照拂。

    蔣修染雖然獨自住在這府邸,前來喝喜酒的女眷卻很多,都是他在官場上來往的人的內眷,氛圍自是一派喧囂喜樂。

    新娘子的花轎進門、夫妻拜堂之后,香芷旋去了洞房。元娘既是親戚,又是她的好友,是如何也要湊趣添一份喜氣的。

    蔣修染將蓋頭挑下,新娘妝的寧元娘的容顏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折不扣的美人兒,大紅喜服映襯下,膚色勝雪,眉如遠黛,眸子似是落入了星光,有平日的清冷平寧,還有隱隱的一絲羞怯。

    “新娘子實在是太美了?!笔覂瘸良牌讨?,有人喃喃低語。

    香芷旋無意識地點頭認可,隨后由衷地祝愿元娘婚后順遂,事事如意。

    禮成之后,蔣修染要去前面敬酒,轉身離開。

    就是他轉身之際,他和寧元娘盛裝的樣子在香芷旋腦海里定格。

    當真是般配,一如她初次見到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

    香芷旋想著,回府之后,要將這一幕畫下來。就是在這時候,寧元娘看向她,她回以微笑。

    寧元娘似是因此稍稍放松了一點兒,卻也不好多看誰,很快垂了眼瞼,由著女眷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說著溢美之詞。

    過了些時候,人們離開,轉去宴客廳。

    室內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寧元娘和兩名丫鬟。

    寧元娘滿心記掛的是初七、十五,想著丫鬟別因為是這樣的日子就害得它們餓肚子才好。

    后來開始想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例如昨夜母親叮囑自己,在夫家站穩腳跟之后,別忘了給幾個庶妹張羅婚事。她真是聽得一腦門子火氣,心說那幾個人跟著您冷嘲熱諷了我好幾年,又都跟二娘一個做派,能怎么張羅?給誰張羅就是害誰呢吧??傻降撞幌朐诔黾拗芭c母親生出嫌隙,就忍著什么都沒說。

    之后想的就是自己的妝奩了。母親給她準備了一萬兩左右的嫁妝,可是蔣修染的聘禮就是一萬兩,這樣一來,她的嫁妝就要翻倍。父親讓賬房添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隨后又私底下給了她八千兩,說嫁人之后更不能吝嗇,不委屈自己,做派更要襯得起蔣侍郎夫人的身份。

    心里暖暖的,還酸酸的。

    在娘家,最舍不得的就是父親。別人都是跟母親每日相見,所以分外親昵,與父親不過是晨昏定省時相見,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父親也是如此,卻是一直盡力呵護著她。

    就算為了父親,她也要好好兒地過日子。

    遐想間,她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已聽不到喧嘩聲。

    賓客應該已經走了,蔣修染該回來了。

    她忙正襟危坐??墒堑攘税肷?,也不見他回來,室內室外卻完全陷入靜寂。

    讓人幾乎心里發慌的靜寂。

    她不由奇怪,下人們平時都不說話的么?走路也沒有聲音的?側目看看服侍自己的兩名丫鬟,俱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神色顯得有點兒緊張,連呼吸都可以放輕了似的。

    難道他特別喜靜,所以恨不得下人都做啞巴?那可真夠讓人頭疼的,她的丫鬟可都是活潑的性子,哪個要是惹到了他頭上,會得到什么懲罰?

    她正想就這些問問兩名丫鬟,可是不湊巧,蔣修染在這時候回來了。她連忙匆匆打量他兩眼,還好,眉宇平靜,隱含著喜悅。

    “下去?!彼婚_口就擺手攆丫鬟,“明日都去外院領賞?!?/br>
    寧元娘張了張嘴,沒聽說過內院打賞跑外院領銀子的。這可真是……開眼界了。

    兩名丫鬟齊齊稱是,行禮退下。不留意的話,都聽不到腳步聲。

    蔣修染趨步到了她近前,雙手撐在她身側,“累不累?餓了沒有?”

    他的氣息含著濃烈的酒味,撲在她臉頰,很熱,她有點兒緊張,聲音緊巴巴的:“不累。不餓?!?/br>
    蔣修染察覺出她的緊張,笑著,靜靜地凝視她。

    寧元娘更緊張了,沒話找話,“怎么才回來?”說完就咬住了舌尖,這話說得不妥當。

    蔣修染如實道:“賓客早就走了,可你四表哥又與我喝了半晌的酒,便回來得遲了些?!币u朗是為道喜,也是有事要說。

    “哦?!睂幵飸艘宦?,找不出新話題了。

    蔣修染則緩緩抬手,落在她肩頭,把她往近前帶,“元娘?!彼钌詈粑氂械那逑?。

    “嗯?”她應著聲,忍下躲閃的沖動,身形卻僵硬起來。

    “怕我?”

    寧元娘默認。

    一般來講,這樣的情形下,他應該說不要怕,或是和她拉開些距離,以此緩和氣氛。

    可蔣修染從來不是一般的人,隨后索性親了下她的唇,還問道:“現在呢?”

    寧元娘的臉發燙不已,身形向后挪去,哪里還顧得上答他的話。

    蔣修染不阻止,卻順勢將她撲倒,輕輕地笑著,“你會怕我?才怪?!?/br>
    寧元娘蹙了蹙眉,“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就當我醉了。我這些年都醉著?!笔Y修染側轉身形,將她抱在懷里,有力的手臂收緊,怕她跑了似的,斂目凝視她片刻,唇落了下去。

    寧元娘柳眉蹙得更緊了,身下硌得厲害,應該是大棗、花生、栗子之類應彩頭的干果,抱著她的這個人,一身濃烈的酒氣,她有些不習慣,加之灼熱的親吻,簡直要讓她窒息了。

    好不容易能喘口氣了,她連忙道:“你不去洗漱么?”

    蔣修染反問:“不去不行么?”

    “……”寧元娘發現,他私下里與她以為的樣子不同,但是更難纏。想想他回來前后這些事情,啼笑皆非起來。

    ☆、149|第149章 ·π

    蔣修染打量著她神色,“怎么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本就是這心情?!睂幵锩揭粋€栗子讓他看。

    蔣修染笑了,啄了她的唇一下,“我去洗漱,你吃點兒東西?!逼鹕頃r又道,“等我喚你的陪嫁丫鬟進來?!?/br>
    “嗯?!?/br>
    過了一會兒,書凡、書文進門來,服侍著寧元娘吃了些東西,除下鳳冠霞帔,換上正紅色寢衣,末了又鋪好床。主仆三個說了一陣子話,書文回后罩房歇息,書凡留在外間值夜。

    寧元娘覺得很累,卻因為忐忑不安沒有困意,半倚著床頭,靜靜地看著室內滿目的喜色。

    過了一會兒,蔣修染回來了,已經換了寢衣,一掃先前慵懶的意態,神清氣爽的。他看到床上鋪著兩床被子,蹙了蹙眉,有點兒困惑——都成親了,不應該睡在一起么?

    寧元娘看著他上了床,躺在身側,慢吞吞的滑進錦被。

    蔣修染扯了扯她被角,“過來?!?/br>
    寧元娘看他一眼,是真跟他犯愁。

    蔣修染把被子丟到一旁,到了她那邊,將她摟到懷里,抵著她的額頭,“分開睡像什么樣子?!?/br>
    寧元娘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好笑地拍拍她發僵的身形,“像根小木頭似的?!?/br>
    “……”寧元娘想著,這一晚不知要聽他說多少打趣自己的話,全程忍著吧。

    “別怕?!笔Y修染看得出,她既緊張又羞赧,不好生安撫可不行,“我又不是兇神惡煞,盼這一日盼了這些年,如愿了豈能不知福,往后自然要好生照顧你。你呢,日后就是這家里的主母了,想怎樣就怎樣。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要是過來,愿意理的就見見,不愿意理的直接跟阿東他們說,他們以后歸你管?!?/br>
    “嗯?!睂幵稂c頭應著,之后才問道,“府里好生安靜,下人們都輕手輕腳的。要是我帶來的丫鬟喧鬧些,你不會生氣吧?”

    蔣修染笑了起來,“襲少鋒第一次過來的時候,說這兒像是亂墳崗一樣,是太靜了。是我養傷的時候,聽不得人喧嘩,讓他們都把自己當啞巴。后來好了,他們已經成了習慣,有時候我也嫌悶,可是沒法子,總不能發話讓他們有點兒人氣?!?/br>
    寧元娘不由失笑,“其實四哥以前也是不喜下人吵鬧,但是沒到這地步——”說著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噯,你往后別總喚四哥的名諱,要跟著我喚四哥才行?!?/br>
    蔣修染微微揚眉,“不能從蔣家那邊論么?要是這么論——”

    “不?!睂幵锾а劭粗?,“你早跟蔣家沒關系了,不行不行,四哥四嫂才不會答應呢?!?/br>
    “那我也不能從你這兒論?!笔Y修染凝住她明眸,唇角帶著點兒壞笑翹了起來,“除非,你對我好點兒?!?/br>
    寧元娘又接不上話了,眼瞼微垂,便看到了他中衣領口不知何時敞開了,現出堅實的胸膛,臉就又燒起來。

    他的手則在此刻沿著她肩頭緩緩下滑,扣住了她纖腰,唇摩挲著她的臉頰、唇角,末了微一偏頭,捕獲她嫣紅的唇瓣。

    只隔著單薄的衣衫,這親吻很快融入了情慾,再至如火如荼。

    他要她,以前想要她與自己朝夕相對,而此刻則想要她成為自己的人。

    寧元娘一直都知道,不論是為何,他想娶她,也慢慢地開始覺得他有他的不易。更清楚的是,女子花燭夜要經歷什么。

    他是情之所至。

    她則是將這當做必須要完成的一個儀式。因著這份清醒,銳痛襲來的時候,反倒能夠忍耐、等待。等待這份痛楚減退。

    慢慢的,她無法再保有那份清醒。

    他的氣息縈繞著她,他的體貼讓她感動,而漸漸激烈的需索、肆意的目光則讓她氣息不寧,羞澀、嗔怪并存。

    **

    有人如意,便有人失意。

    蔣修染娶妻這一日,最落寞的人當然是秦明宇。

    襲朗是最清楚這一點的人之一,離開蔣修染的府邸,便改道去了秦府,經人通稟之后,到了秦明宇的書房。

    秦明宇看到他,牽了牽嘴角,“方才要去找老五,剛要出門就聽你來了。更好?!?/br>
    襲朗徑自在圓桌前落座,“好酒自然不用說,再給我弄幾道菜,餓了?!?/br>
    秦明宇笑著吩咐下去,轉去他對面落座,“怎么得空來我這兒了?近來不是忙得暈頭轉向的?”

    襲朗也笑,“再忙也有跟你喝酒的時間?!?/br>
    “今日敞開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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