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這會兒國師問話,她們倆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回答說:“言將軍現在在驛館?!?/br> “驛館?”淺淺聽到婢女的回話,都不用國師傳話,立即失態的叫了出來。 “他為什么會在驛館,怎么還會在你們漢國?”淺淺聲色俱厲的看著兩個婢女。 兩個婢女一臉無辜的回望,魏國將軍來訪,來多少天,留到什么時候,又怎么是她們這種小小婢女能夠左右得了的。 “想來是皇上留人?!眹鴰熆磧蓚€婢女回答不出的樣子,主動插話解惑。 淺淺冷冽的眼神瞬間落在國師的身上,趾高氣昂的說:“你現在派人去把言將軍請過來,我要立即見到他,立刻,馬上?!?/br> 國師憐憫的看了一眼淺淺,淡聲分析說:“其實你不用急,你拖個一二天不默寫羊皮紙上的內容,太子自然就會讓你見他了,而且還是以他相威脅,你晚兩天見他還比較好,至少他能晚兩天受到威脅?!?/br> “你……” 淺淺咒罵的話說不出來,因為她覺得國師說得十分有道理。 不然的話,漢國為什么要強留下大郎。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這是國際慣例,更何況漢魏兩國目前還沒有開戰,只是魏國清楚漢國的打算,邊境一直嚴守著,不敢有一絲輕忽。 “你們漢國可真是好樣的!”淺淺憤憤不平的說著。 但又拿他們無可奈何。 現在不單是人在屋檐下這么簡單,而是漢國國大力強,又有一統三國之心,而蜀皇那邊又中了漢國的計謀。 若照著漢國的計劃走下去,早晚有一天,蜀國和魏國都會消失在歷史的大河當中。 蜀魏消失,淺淺本不關心。 但是奈何現在她夫家姓君,兒女姓君,他們一家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其他人都有可能會偷生,而他們不行,漢國稱霸了,根本不會放過蜀魏兩國的皇親,避免他們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淺淺一不想全家被滅,二不想往后的幾十年日日東躲西藏。 為此,他們除了和漢國背水一戰,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國師看了眼煩躁的淺淺,悶聲不吭的走了。 他不像淺淺,一路是睡過來的,他一路使用內力輕功回來,就是鐵打的人,也會疲憊,這會兒只想回屋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站在這里與淺淺對峙。 更何況他們倆人的對峙,根本就影響不到大局。 國師前腳一走,婢女其中一人后腳就去太子那邊報告信息。 兩個婢女鸚鵡學舌的本事都很強,將國師和淺淺的對話,一五一十還全了。 太子一聲輕笑,詭異的對前來回信的婢女吩咐說:“去盯緊她,有任何舉動都要來報,就算是一天只喝了兩口水這種事情?!?/br> “是!奴婢先退下了?!辨九Ь磻寺?,退了出去。 由太子的話,不難看出來,他緊防淺淺。 畢竟他對淺淺的背景深入調查過一番,連喬三公那些事情都挖出來了,又還有什么沒有挖出來。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一個人前后的變化為什么會這么大。 難道死過一次,真的能讓人改頭換面嗎? 而淺淺這點特殊的地方,國師并沒有告訴太子,因此,他是不清楚的,便越發覺得淺淺如謎一樣,得緊緊盯牢,以防生變。 太子一個人在書房里靜靜坐了會兒,理清了思路,便招來了屬下,一陣耳語,屬下立即退了出去。 “國師啊國師!你好心到本太子都不想放你走的地步了,這可怎么是好?”太子枯坐在書房,臉上噙著怪異的笑容。 淺淺這邊,怒意過后,便冷靜下來了。 畢竟無論是哭泣或者是發怒,對事情都是沒有幫助的。 眼下,太子希望她把羊皮紙上的內容默寫出來,她也不是不記得,但是以漢國的行事,以及太子的小人。 淺淺可不相信她將羊皮紙全部默出來了,太子會留她一命。 相信太子絕對會以羊皮紙不能流露出去為由,動手滅了她,為了保住她和大哥的小命,她不能交給羊皮紙上的內容,但又不得不慢慢寫出來。 否則的話,不給一點甜頭,漢國定然有其他的手段,而最顯而易見又容易達成目標的手段,就是對付大郎。 來到漢國的這一晚,淺淺一夜未眠。 不知道是因為慮憂,還是因為昏睡了三個月的原因,反正整晚,她的情緒一直高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也知道,監視她的兩個婢女也沒有睡覺,她這邊一動,那邊呼吸就瞬間緊繃起來了。 顯然,這兩個婢女很擔心她會趁夜逃走。 說來,也是她們太高估她了,這樣鐵桶般的太子府,她又如何逃得出去,逃走了,也難以離開漢國。 更何況她的大哥還在這里,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丟下大哥一人逃生的。 次日上午,婢女過來叫了淺淺一次,淺淺由于不餓,并不想起身,也就假裝沒有醒,沒有搭理她。 直到中午,兩個婢女小聲對話,淺淺才不得不起身。 她瞬間彈起了身子,眼神清明的看著兩人,問:“你說言將軍來了?” “回姑娘的話,言將軍一早就被太子請來了,現在正在前廳里等著姑娘,姑娘要去見嗎?”婢女詢問的聲音未落下。 淺淺這邊已經快速套好衣服穿上鞋子,疾步走了出去。 兩位婢女反應過來,忙跟了上去,看淺淺出院子方向都走錯了,忙出聲喚道:“姑娘,前廳在這邊?!?/br> 淺淺回身走來,對著婢女冷聲道:“還不趕緊帶路!” 從開始起,淺淺就知道這兩個婢女派來就是為了監視她,她也不打算給這兩個婢女好臉色看。 不為別的,只為了她自己。 這兩個婢女有自個兒的職責,又是漢國人,要她們背主自然是不可能的。 與其是這樣,又何苦花了心思去交好。 因為她總有一天會逃離,到時候太子盛怒,定然會要了這兩個婢女的性命,若真交好了,她到時候又該如何決擇。 即是這樣,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相交比較好。 兩名婢女悶聲不吭的帶著淺淺一路到了前廳,前廳里,太子也倍坐在上位,看到淺淺突然跑過來,他一臉笑容,表現得十分歡迎。 “你可算是起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你再不出來的話,你大哥都誤以為本太子說謊騙他?!?/br> 淺淺白了眼惺惺作態的太子,并沒有理睬,而是直接奔到大郎的面前,一雙眉眼焦急的上下打量追問。 “大哥,你還好嗎?他們沒對你怎么樣吧?” 大郎看到淺淺真的出現在漢國,情緒十分的激動,聲音卻是沉沉的說:“大哥沒事,你呢?” 淺淺搖了搖頭,兄妹倆無聲對視數秒,確實彼此暫時都平安,倒也算是放了心。 “本太子就是看在言將軍是你大哥的份上,也知道你思兄心切,一早就幫你把人請過來了?!碧游⑻裘佳劭聪驕\淺,竟然是一副邀功的樣子。 那表情就像在說:怎么樣,我表現得不錯吧! 淺淺恨不得一口唾液吐到太子的臉上,臉色陰陰的看著他,不耐煩的說:“太子,你不過是想要羊皮紙而已啦!但是羊皮紙真的不在我的身上,你若是想要的話,就派我大哥回去拿。我會把羊皮紙藏匿的位置告訴他?!?/br> 太子虛偽的笑笑,說:“這可不行,你還是默寫出來比較好,若實在是記不得的話,也可以把地方告訴本太子,本太子自會派人去取?!?/br> 淺淺緊蹙眉眼,不耐煩的說:“我說的位置,你們知道是在哪里嗎?我讓我大哥回去取,我留在這里,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你要是再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派人跟著我大哥??!” 淺淺想著,他們兄妹倆都回去的話,太子自然不可能同意,即是如此,不防換一個辦法,試試看有沒有可能將大郎先弄走。 畢竟兄妹倆都困在這里,束手無策。 而大郎若能回去的話,還能想辦法通風報信,清瀾曉得她在國都,也會想盡辦法來救她,總好過坐以待斃要強得多。 太子笑容微斂,聲音透著寒涼的開口,“本太子把言將軍留在漢國,好吃好喝的供著,可不是為了讓他最后去替你取羊皮紙的?!?/br> 他可不傻,言將軍到了魏國,那不就是他們的天下了,他就算多派幾人去盯著又有何用,不是照樣能跑脫,他的人手早樣折損。 而就算是這樣,最后他仍然也對淺淺動不了殺機,除非他不想要羊皮紙了,若還要的話,這虧就一定要忍。 即是如此,他干嘛要冒風險。 把言將軍留在漢國,若是淺淺不能老實默寫出羊皮紙上的內容,還能用來威脅淺淺,一舉兩得的事情。 也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又怎么可能因為淺淺的一句話就改變。 “我說過我不記得羊皮紙上的內容,你就算殺了我們倆人也沒有用,我一個女子,拿這個要命的東西干嘛?那張羊皮紙還要了喬三公的性命,我嚇都嚇死了,自然是恨不得早點脫手,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我相公處理了?!?/br> 淺淺杏眼圓瞪,一副堅定的樣子,微微晃花了太子的眼。 不過瞬間,太子回神,用同樣堅定的口吻說道:“我不管你記不記得,我只要結果,若是十天后,你沒有默寫出來,就別怪本太子無情?!?/br> 淺淺差點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說:“你們都是有病嗎?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什么羊皮紙,不知道什么羊皮紙,你還強迫我默寫出來,而且還是十天,又是十天!” 上次在魏國,舞陽公主的死,?;首右彩侵唤o你十天的時間。 “怎么,嫌時間太長了嗎?”太子完全無視淺淺前面的話,就針對她最后一句,還是給予威脅。 淺淺恨得一陣牙癢癢,冷聲罵道:“你真是好樣的?!?/br> 太子眉眼一挑,得意的說:“多謝夸獎?!?/br> 淺淺皮笑rou不笑的罵說:“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br> “是啦?”太子冷冷一聲,叫來下人,吩咐說:“把言將軍給本太子壓下去?!?/br> 淺淺一愣,忙阻止問:“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本太子能不能更無恥一點嗎?那本太子就做給你看?!碧訋Я诵┢π?,得意的看著淺淺。 淺淺眉眼微微耷拉下來,明白在太子面前耍狠沒有用,因為她就算這副豁出性命的去表示她沒有見過羊皮紙,不知道上面的內容,太子也是不信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樣?”淺淺一改神色,壓低了聲音冷冷開口。 太子挑了下眉,對于淺淺前后變臉的速度也沒有驚奇,只說:“本太子要什么,早在開始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倒是世孫妃不夠坦率。本太子就大方一點答應你,若是你將羊皮紙上的內容默寫出來,本太子就派人送你們兄妹二人回魏國,如何?” 淺淺微揚眉眼,臉上一副松動了的表情說道:“真的嗎?” 太子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異色,張口便說:“這是一定的!本太子說話向來算數?!?/br> 淺淺低眸,故做深思的樣子,凝神了片刻才說:“羊皮紙的內容,我是真的記得不全,當初在那種心情下看了,也只記得七七八八,你要給我一點時間?!?/br> 太子不甚在意的說:“你只要肯配合就好,十天不行,那就二十天,你什么時候默寫出來了,本太子就什么時候派人送你回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