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淺淺眼眸一翻,咬牙切齒的說:“沒人和你開玩笑,我當然知道我是昏過來的,我是問這路上,我昏迷的時候,總要有人把我抬上抬下抬進抬出吧!” 國師恍然,道:“我!” 淺淺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動了動手中的袖箭,涼聲問:“洗澡這些呢?” 國師目光一閃,眼神略顯尷尬,想到第一次出現這種生理衛生狀況的時候,他和小童兩人都傻了眼。 后來還是小童在附近買了一個啞女侍候淺淺,這才解了他們沿路來的困窘,但是過了魏國,小童都留在魏國了,更何況是啞女,早在住店的時候,小童就已經將啞女打發掉了。 到了漢國境內,國師日夜兼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一點!好在漢國倒也方便,沿路有事都是請的大娘來幫手。 “沿路買了一個婢女?!眹鴰熀喍痰囊痪?。 說罷,又加了一句,說:“抱你進出時,都有替你裹一層厚棉被?!?/br> 淺淺神色微緩,看向國師的眼神仍然是半信半疑。 不過對上國師翠綠的眸子時,微微怔仲,眼眸干凈清澄,擁有這樣眼神的人,不可能會是壞人才對,相反,性子該是很單純的。 如若不然,也只能說這人的演技很好,影帝在他面前也會自嘆不如。 “是這樣最好,否則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淺淺心里已經相信了國師的話,但嘴上卻是忍不住占了些便宜,威脅了一番。 其實這種事情,探究到底沒有用,畢竟他給的答案,和她所想的是一致,這就夠了。 而且以她現在的能力,即殺不了國師,也傷了他。 她這世和前世不一樣,以前孑然一身,什么都能夠不在乎,命都能豁出來。 在這時代,有讓她牽掛的夫君及兒女,有了軟肋,做事都會束手束腳。 淺淺瞬間想了許多,放在袖箭上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來。 國師看淺淺臉色陰晴幾變,也沒打斷她的思緒,只是過了好一會兒,見她還不說話,他又想回屋里休息,這才出聲。 “你叫我來就是問這事嗎?” 淺淺滿是不悅的嬌斥:“什么叫就是這事,你有沒有一點職業道理,你擄人時,這點事情都不會考慮嗎?你就不能把我弄醒嗎?為什么一定要昏迷的扛來?” 國師平靜的看著淺淺,反問一句。 “若你是清醒的狀態下,你覺得我們能這么順利的來漢國嗎?” 淺淺憤憤的看著國師,明白他的話是對的,畢竟他們倆人考慮的事情不一樣,而且她若是在醒的狀態下,一定會留下線索。 皇上和肅親王這樣大面積的搜查,她若留了線索,說不定就被救回去了,想到這里,淺淺不免有些擔憂。 她刻在梳妝臺上的字,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若是沒有被發現的話,那三個月時間了,他們不是連她身在何方都不清楚嗎? 想到這里,淺淺一顆心猶如墜到了冰窖。 依賴別人來救,應該是不可能了,看樣子,她只能自救了。 “你們為什么要擄我來,是想借著我威脅魏國嗎?若是這樣的話,你們去抓皇后不是更快一些,她才是國母,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孫妃而已,國都像我這么的小角色太多太多了?!睖\淺一味自我貶低,倒沒希望國師能借此放過她,只是希望以退為進的在他口中探得一點消息罷了。 國師抬眼,冷淡的看著淺淺說:“我們去過魏國國都?!?/br> 淺淺眉眼一閃,嘴角一抽。 他們來過國都,自然就清楚肅親王府在魏國是怎樣的地位,而她這小小的世孫妃在世孫爺心中是什么地位,而世孫爺在肅親王府又是怎樣的地位。 這樣算來,她這小小的世孫妃,其實一點也不小。 淺淺神色一斂,眉眼布滿冷意的看向國師,整個人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冷冽的問:“我沒有見過著羊皮紙,更不知道上面記載了什么,太子讓我默寫下來,根本就是強人所難?!?/br> 到了這一步,淺淺覺得她也沒有必要和他們裝傻了,不管怎么裝,某些事情,他們早就已經認定了。 國師輕斂眉眼,淡然說:“喬三公死的時候,那羊皮紙落到你們手里了,而那會兒,瀾世孫尚不足以看懂上面的東西?!?/br> “我們也查過了,言家上下都是你在做主,而且,你……” 國師頓了頓,視線微微閃躲了下才說:“早就該輪回了的,如今魂與體也……再加上你突然懂得這么多,無論是處事還是其他,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br> 淺淺臉上血色陡然全部褪盡,不敢置信的看著國師。 他話頓了幾下,說得委婉,但也不算委婉,畢竟她一聽就不清楚,國師清楚她的來歷。 她來這里也三年了,就連家里人都不清楚她的事情,國師和她匆匆數面,竟然看清楚了她的來歷。 想到這里,淺淺心里一陣恐慌。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淺淺有些吱唔。 國師翠眸看向淺淺,定定的說:“你明白的,不過這種事情,我不會管!但是羊皮紙你一定要拿出來。不要說你沒見過或者是不知道,你們在南陽的事情,我們早就打聽清楚了?!?/br> 淺淺嘴角一陣抽搐,臉色又是一變。 “你們倒是了解得多??!” 國師沒有答話,只說:“太子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想達到!” 淺淺白了眼國師,說得這么好聽,不就是不折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嗎?這種人叫做自私自利。 “眼下蜀國和魏國是不是開戰了?”淺淺話鋒一轉,問起戰事。 她覺得漢國挑的時間太湊巧了,早先她和清瀾倆人商討的時候,就覺得一月底是一個危險的時候,因為那會兒正是?;首踊氐绞駠?,璟皇子回到漢國的時間。 若是三國間會有異動,也就是那時候了。 而這一切,端看?;首踊貒笤趺凑f,是否會挑起兩國戰爭。 “嗯!”國師沒有隱瞞的淡淡應了一聲。 淺淺蹙眉,只想把?;首幼サ矫媲皝泶罅R一頓,但眼下顯然不可能,她更關心另一件事情。 “蜀魏兩國打仗,我們魏國出征的將軍是誰?”淺淺微微瞇眼。 清瀾出使蜀國,結果?;首犹羝饍蓢鴳馉?,而那當下,自然是清瀾臨危受命,守住邊境。 “是瀾世孫!” 國師出聲回答,淺淺竟然有一種果然的感覺,沒有太多的驚訝,可能是她心里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了。 “清哥哥出使魏國是談和,為什么會突然打起來,是不是你們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也只有這樣,蜀國才會開戰。 蜀皇腦子又不傻,明顯能用一個公主換得諸多好處的情況下,還開戰,最終使漢國占得便宜。 國師沒有搭理淺淺這話,只說:“?;首铀懒??!?/br> 淺淺臉染訝色,呆呆的望著國師。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只是這一刻深刻的體會到了魏國國力的薄弱。 魏皇派了這么多人出來,沒有攔阻下?;首?,卻被漢國的人找到了,而且秘密將其殺了。 甚至不用想,淺淺就知道人?;首又?,定然又賴到了魏國的身上,所以蜀國才會一怒之下揮劍相向。 先是公主又是皇子,這樣的情況下,已經不是魏國賠禮就能了事的。 蜀國若是不擺一個態度出來,別人只會以為蜀國國弱,怕了魏國,才會畏首畏尾。 “你能告訴我?;首邮窃趺此赖膯??”淺淺雙目灼灼的看著國師,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會實話實說。 但他竟然說了這么多,至少也希望他能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個結果。 國師默默看著淺淺,問:“你知道了也沒用了,你要知道做什么?” 淺淺帶了幾分怒意說道:“為什么不用知道,至少現在和蜀國打仗的人是我相公,我當然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br> 國師眸光閃了閃,才說:“瀾皇子在去蜀國的路上,遇上了?;首?,一路同行,?;首铀涝谒年犖楫斨?,死中劇毒?!?/br> 淺淺嘴角抽了抽,冷笑一聲,嬌斥:“你們可真有本事,逃跑了的皇子都能抓回來,塞到我們魏國的隊伍當中?!?/br> 國師沒有出聲辯解,這事他沒有插手,也不歸他管,他也不會去管。 “哼,你們漢國也就會這些宵小的手段,就算以這種手段取得了天下又如何,大丈夫行事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睖\淺站著,說了些不痛不癢的酸話。 別說這些話對國師沒有作用,就是當著太子的面說,他也不會在乎。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是千古不變的定理。 只要能贏得天下,誰又會在乎這過程中,使了哪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國師等淺淺發xiele一會兒,才面不改色的說:“我能走了嗎?” 淺淺古怪的看了一眼國師,兩人對話的次數越多,她就發現國師越奇怪。 他不像壞人,倒像是一個好人。 自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說話緩緩的,不帶一點厲色,她問什么,他也就說什么。 但若要說他是一個好人,他又殺了喬三公,還把她擄到了漢國。 可他要是壞人,太子倒是更像。 而且國師也不知是沒有七情六欲還是如何,不論她說什么,他始終都是冷冷漠漠,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不行,我還最后一個問題!”淺淺出聲攔下國師的時候,身子也動了一下,腳一伸,攔住門的方向。 國師斂眼低語,“還有什么問題?” 他對淺淺始終有些慚愧,若他不是為了一己之私,也不會聽從太子的話,將她擄過來。為此,他極力忍讓。 淺淺悶聲問:“我想知道之前護送你們回國的言將軍,他人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經回了魏國?” 淺淺這話使國師想起了她和言大郎的關系,但他也剛回漢國,這些事情并不清楚,可他離開的時候,言大郎那會兒并未歸國。 “我也不清楚!”國師據實以告。 淺淺卻是沒有耐性的催促說:“你趕緊讓人去問問??!你不是這里的國師嗎?隨便招個人不就問到了?!?/br> 國師翠眸微微閃爍,心里其實是有答案的。 這次護送他們回來的人,若不是言大郎,與淺淺沒有兄妹關系的話,漢國定然早就讓他回去了。 但是湊巧來的是言大郎,因此,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這不像漢皇和太子的作風。 國師未將猜測說出口,而是走到門邊,叫來那兩個婢女問話。 “魏國言將軍在哪里?” 兩個婢女左右對視一眼,她們一直守在門邊候命,廳里面的話,她們聽得一清兩楚,也終于清楚了淺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