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董小姐生得如何,至今沒有人知曉,這對祖孫也四季不出屋。 祖孫倆人都不會干活,姜氏幫著她們家干活,拿些工錢,一天也能掙六個銅錢,待遇算是極好了的。 董家活計不重,村里不少人搶著干,因此,每次姜氏干活都特別賣力。 言永福他們見姜氏活都干得差不多了,便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回家就見家門被堵住了。 姜氏在路上就聽二郎說了田里的事情,這一看來人是麥嬸子,立馬就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麥嬸子見到姜氏和言永福,臉上一陣喜色,看得倆人滿眼迷茫。 “你們回來得正好,你們可得給我們評評理,我們家的平白給你們打了,過來找你們理論,你們家生的好閨女,將我們罵一頓不說,還把我兄弟的手和腿都打折了,你們說現在怎么辦吧?” 言永福跳起腳來罵道:“放你的狗臭屁,若不是你們吃飽了撐的,誰沒事和你們家的打架!你現在還來說我閨女打折了你兄弟的腿,你腦子壞了吧?我閨女一個大姑娘,打得過你兄弟嗎?你兄弟是豆腐做的???” 麥嬸子嚇得一縮,就怕言永福連她也打。 還是胡堅陰沉著臉擋在前面說:“我妹子說的都是大實話,你看我兄弟現在還躺在地上,你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去官府告你們?!?/br> 胡家并不是這村的,正巧是今兒在麥家做客,麥嬸子才能拉著一群人過來。 因此,他們鬧了矛盾,自然不可能去見村長,怕村長偏袒,開口便說要見官老爺。 官老爺對他們這些鄉下百姓而言,就是天上的神,一聽這話,大家心里都慌了。 言永??戳搜鄣厣咸芍暮倚值?,又看了眼大郎。 大郎面有難色的說:“他是被大妹打傷的,但是他們也太不是東西了,進門就把大妹罵了一頓,后來又把小妹罵了一頓,什么難聽撿什么說,剛才也是他辱罵小妹,大妹才發火的?!?/br> 真真小臉驟變,邊哭邊跺腳說:“我不活了,他們也太欺負人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不知道的人,還當我,還當我……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肯定連村尾的王麻子都不會要我了?!?/br> “什么?”一聽真真嫁不出去了,言家夫妻倆的臉色都變了,一個個猙獰的看著麥嬸子一伙人。 ☆、004、我殺了你 麥嬸子瞥開視線,有些懼怕的說:“誰和你們說這些,現在你們倒是說說我兄弟的手和腿怎么辦?” 淺淺承認剛才怒了,一腳過去,用足了全身的勁力,折斷了他的手指,也踢斷了他的小腿骨。 他這條腿怕是廢了的,可是誰叫這人說話這么難聽。 若是換在以前,她肯定直接崩了這些混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們處理干凈。 “是我動的手不錯,但是你們不說說起因嗎?我為什么會動手?!睖\淺瞇著眼眸,狠辣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大郎臉色難堪的在言永福耳邊嘀咕幾句言永福震驚的叫了起來,“什么?” 大郎一副被辱沒了的樣子,難堪的點了點頭。 言永福跳起腳來,手里拿著鋤頭,就朝著麥嬸子她們揮去。 “我打死你們這些爛貨,欺負人還欺負到我家里來了!” 二郎不明原因,見大郎和老爹都打了起來,急著問淺淺到底怎么了,淺淺抿著唇不愿意說。 問真真,真真倒是惱怒的說了一遍,聲音又大又亮,就是聞詢來看熱鬧的都聽了一遍。 二郎本來就是家里脾氣最火爆的,什么話也沒說,上去就著朝著躺倒在地上的胡凱一頓毒打,打得人家頭破血流了還沒有停手。 還是村里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說:“住手住手,再打就死人啦!” 好些村民見事情不可收拾了,都進來拉架,事態這才制止住。 但是言永福和大郎二郎都是豁了命去打架,不說自己一身傷,麥嬸子叫來的兄弟都見了紅。 “胡鬧,簡直是胡鬧!”村長撥開人群走了進來,發白的胡子被氣得亂翹了起來。 “村長,這胡凱怕是不行了?!贝迕窬o張的一聲,又拉起了胡家兄弟的仇恨。 “我兄弟要是有什么萬一,我要你們家填命?!焙鷪灶~上流著血,血滴入眼中,通紅的眼瞳顯得十分詭異,惡狠狠的仇恨著言家。 村長嚇得差點就喘不上這口氣,忙指揮說:“快去把孫大夫請過來,要快!” “你們真是太胡鬧了,中午在田里打了一架還不滿意,現在還鬧到這里來,麥家的,你說,你好端端不在家里用午膳,跑到言家來折騰什么勁?!?/br> 麥嬸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村長??!你可要公平一些,現在是我兄弟被人打傷了,你怎么還反過來說我們的不是?!?/br> 村長皺著眉,不悅的在心中想著,若不是麥嬸子沒事上門挑釁,哪里出得了這些事情。 真當他這村長年紀大了,不知道事情嗎? 淺淺冷眸看著眾人,涼聲一笑,在這種氣氛之下,十分的突兀。 麥嬸子微顫了一下,虎聲問:“你笑什么笑,你這惡毒的小賤蹄子,你不得好死!” 淺淺撇了撇唇,阻止了沖動的大郎和二郎,犀利的問:“到底是誰不得好死?” “我大哥被你們打傷回來,我當meimei的,替他上藥,竟然也被你們說成我們兄妹有茍且,呵呵,真是荒謬,幸好我小妹還在家,也幸好我們家的大門是敞開的,不然的話,怎么能讓你們看到我替我哥哥上藥,是吧?” 村民臉色驟變,看向麥嬸子的眼神極不贊同,一時之間,指指點點的說:“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br> “就是,兄妹luanlun可是大忌,這種話,也能在胡說的?” “我不知道meimei替哥哥上藥,麥嬸子怎么會一下子就聯想到這么多,莫不是有些人親身經歷過,才會如此說話?”淺淺說話的聲音極輕極柔,淡然而立,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減。 “你……你胡說!”麥嬸子一下就跳起腳來反駁。 胡家兄弟幾人炸開了鍋,沖上來就要打淺淺,卻是被言家兄弟和村民攔著。 麥一鳴痛心疾首的問:“淺淺,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怎么能夠這樣說我娘?!?/br> 淺淺狂妄的笑了起來,“真是搞笑,你娘這樣說我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我們是自小一起長大,又是一個村的左鄰右舍,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晚了些嗎?你真是平白惡心人?!?/br> 村民剛開始覺得淺淺嘴巴子利索,太不饒人了,但被淺淺這樣一說,倒覺得她說得也沒錯。 淺淺畢竟還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小姑娘,加在她身上的流言已經夠多了,現在只因為麥嬸子一句話,可能就要將他們兄妹沉塘,這話說得也太不應該了。 麥嬸子被眾人言語攻擊,一張臉已經青白交錯。 此時強忍著說:“你少騙人了,你算什么東西,你會涂藥嗎?你認識藥嗎?” 她剛才就看了一眼藥碗,烏漆墨黑的不知道是什么。 哪家男人沒有跌倒跌傷過,不都是弄些跌打酒推拿一下嗎? 言永福狐疑的看著自家閨女,閨女幾斤重,他還不清楚嗎? 被一頓搶白反問,他也緊張起來了,倒不是擔心兒女之間的清白,而是怕女兒中了人家的圈套。 淺淺傲倨的揚起下巴,得意的說:“無知婦孺!正好孫大夫馬上就過來,讓他來評斷評斷這藥是不是活血祛瘀的,最是有公證?!?/br> 麥嬸子眼珠子轉了轉,不解淺淺的自信自何而來,但想著這小姑娘她自小看到大,還能有什么本事么。 當下便問了說:“行,等孫大夫來了,看你還有什么可說的?!?/br> 孫大夫沒多時就過來了,肩上還背著一個小藥箱子。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人就被胡家兄弟拖到了胡凱面前,“孫大夫,你快給看看,我弟的傷怎么樣了?” 孫大夫捧著胡凱的手看了下,說:“你動動手指?” 胡凱疼得早就哭了起來,一張花了臉,完全沒有剛才的兇狠樣,呲牙咧嘴的說:“動不了,動不了,這一動就鉆心的疼?!?/br> 孫大夫緊張的又掀起了胡凱的褲管看了看,手輕輕一碰,胡凱便叫得像殺豬似的。 孫大夫起身,搖著腦袋說:“這手和腳都斷了,這手指還好說,這小腿看著像是里面的直骨斷了,就是治好了,以后走路怕是會有影響?!?/br> “言淺淺,我殺了你!”胡堅跳了起來,一根木棍子就朝著她的腦袋敲去。 ☆、005、誰出藥費 孫大夫在給胡凱治病,村民都圍著在看,就連言家人也是,因此,胡凱兄弟朝著淺淺動手,她身邊竟然沒有站一名壯漢,沒得一人能護住她。 “不……”言家人凄厲的叫了起來。 淺淺卻是看在近在眼前的木棍,嗤笑一聲,“不知死活?!?/br> 淺淺一手握住木棍,一腳直踹胡凱兄弟的腹部,將人狠狠踢出了三米有余,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淺淺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凌亂的衣裳,螓首深垂,不悅的想著,她還以為她一腳能踢斷胡凱的小腿。 她又以為她一腳能將胡凱兄弟踢暈,原來都是她以為,她眼下的身子還是太弱了,光有招式,但打起來,威力卻是減弱了許多。 “言淺淺,你……”村民都驚恐的看著淺淺。 就連言家人也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畢竟言淺淺不過是十六歲的柔弱女子,就是她平日里干慣了粗活,也不可能一腳將一個大男人踢得這么遠,而且還能一只手就擋下一個大男人的全力一擊。 這種事情,有些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淺淺一個小姑娘。 “怎么,他打我,還不允許我反抗了嗎?”言淺淺拍拍身上的褶皺,有些好笑的看著這群人。 一時之間,眾人除了驚恐的看著淺淺,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村長不自然的開口,“可是你一個姑娘家,如此……” 淺淺輕輕一笑,對孫大夫招手說:“孫大夫,麻煩你過來看看這碗藥,是不是有活血祛瘀的功效?!?/br> 孫大夫起身走到淺淺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藥碗聞了聞,又問了幾句。 他臉上這才露出笑容說:“想不到淺淺還懂藥草???” 淺淺眉眼彎彎的解釋說:“也算不得懂,就是之前鎮上的藥鋪過來收草藥時,趁機跟在身邊學著認了幾種藥,想著以后藥鋪再來,也能賣幾個錢?!?/br> 孫大夫贊賞的說:“不錯,這的確是活血祛瘀的草藥?!?/br> 淺淺朝著孫大夫點頭示意,對上麥嬸子,沒好氣的說:“怎么樣?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的嗎?” 麥嬸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咬著牙,不肯認輸的說:“孫大夫,你不會為了包庇她,故意這樣說吧?” 孫大夫臉色一沉,村長便搶先說:“麥嬸子你說的是什么胡說,麥一鳴你爹去哪里了?” 麥一鳴尷尬的說:“我爹被言家打傷了,躺在屋里?!?/br> 村長一時無話,只是冷著臉斥責,“把你娘趕緊帶回去,別在這里胡鬧了?!?/br> 淺淺好笑的看著村長粉飾太平的樣子,涼聲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