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淺淺抿緊了唇,默不吭聲的回身。 大哥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勸慰說:“爹,你就別怪大妹了,大妹也是出來給我們送午飯的?!?/br> 言永福嘴里咒罵的聲音不輕,連著大郎一起斥責:“大妹就是被你寵壞了,才干出這么無法無天的事情?!?/br> 二郎不悅的喝斥一聲,沒大沒小的說:“夠了,大妹又不是這樣的人,爹干嘛相信一些渾話,不相信大妹?!?/br> “好你這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言永福惱得拿起鋤頭就朝二郎揮去。 淺淺回眸一瞧,嚇得小臉都白了。 凄厲的叫道:“爹,你干什么?” 言永福不管不顧,追著二郎就跑。 大郎過來安撫淺淺,說:“不用怕,爹就是做做樣子,爹最疼的就是二郎,哪舍得真的打他?!?/br> 淺淺定睛一看,發現還真是這么回事,這才松了口氣。 她抬眼歉疚的說:“大哥,對不起,連累你被爹罵了?!?/br> “傻丫頭,說什么胡話呢!”大郎大掌往淺淺的腦袋上一押,沒好氣的低斥。 淺淺溫婉一笑,目光瞥見大郎手上的傷,立馬緊張的說:“大哥,你受傷了?” 大郎不甚在意的說:“沒事!你也別難過,你別看爹罵你罵得兇,剛才有人說你不好,爹沖在前面,打人打得最兇,身上挨了不少拳頭?!?/br> 淺淺眼眶一熱,已經許久沒被人這么直白的關心過了。 之前她身份特殊,和家里人并不親密,畢竟她在國安局工作,什么事都講究保密。 “哥,你快跟我回家,我給你上藥?!睖\淺拉著大郎就回屋。 大郎順著淺淺的步伐往前,嘴里卻笑著打趣的說:“傻meimei,我們家哪有什么藥?!?/br> “有的有的?!眮砹诉@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沒有做。 這些天雖然憋在家里出不得門,但身子養好后,她還是偷偷出了幾趟門,順便也在山里采了一些草藥。 她雖然比不得大醫院的醫生,但一些小病小痛都能治,特別是野生的藥材,她認了一個全。 畢竟因工作的關系,偶爾還要入山林,許多時候,身上并沒有現成的西藥。 “家里哪來的藥???”大郎不解的擰起眉。 淺淺坦言說:“是我自己找的,之前鎮上的大夫來村里收藥,我跟著他認了幾種草藥?!?/br> 大郎一聽,笑著夸獎,“大妹可真聰明?!?/br> 淺淺笑笑,眉眼深鎖起來。 她該怎么做才能讓這家里富起來,可是又不能讓家里人質疑她。 兄妹倆人回到屋里,真真已經過用過午膳,回了屋,桌上的碗筷也沒來收拾一下。 真真一向如此,家里的家事一點都不沾,爹娘都不說,她一個半路穿來的jiejie,又有什么資格說話。 “大哥,你先去洗把手用午膳,我去準備藥材?!?/br> 大郎怕淺淺為難,便道:“無妨,你哥皮粗rou厚,不用上藥?!?/br> 淺淺回眸,不贊同的嗔怪說:“大哥,這些傷一定要推拿,不然的話,會落下病根,不易好?!?/br> “哪有你這么夸張?!贝罄尚χ鹕?,去院角落隨意洗了一把手,又喝了口涼水。 淺淺看著就搖首說:“大哥,說了這水一定要澆開了,放涼了才能喝,你這樣喝,會鬧肚子的?!?/br> 大郎哭笑不得的說:“我的傻妹子,你可別再說這些胡話了,被爹娘聽到了,又該訓斥你了?!?/br> 淺淺抿了下唇,不再說話了。 之前說過了,就被爹娘訓斥了,還是真真聽了她的話,要喝涼白開,家里才單獨給她燒了。 不過也就真真能喝而已,畢竟真真身子嬌弱一些,家里還望她說一個好親事。 真真雖然嬌慣了一些,但對她這jiejie還算是不錯的。 知道她喜歡喝涼白開,也偷偷的把她喝的涼白開勻出來給她喝。 這也是為什么,真真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淺淺卻不討厭她的原因。 真真不過是被慣得嬌貴了一些,但心眼卻是極好的。 大郎大口喝著微涼的稀粥,好在這夏季里,也不講究,涼一些還好吃一些。 中午也不過是喝點粥而已,大郎幾下就吞入了肚。 別看言家勞動力有,但可憐家里也不過才兩畝地,還不是良田,隔三差五,還要被偏心眼的奶過來要點東西。 “哥,把上衣脫下來?!睖\淺端了盆干凈的清水,走到大郎的身邊。 鄉村里,也沒這么多講究,不像大戶人家。 大郎脫了衣裳,見淺淺要給他擦身上的汗漬,這才接過手,憨厚的笑說:“我自己來?!?/br> “嗯!”淺淺順勢把帕子遞了過去。 思想上她畢竟也是一個三十歲的成年女性。 大郎雖然才十九歲,但長得十分的健碩。 在她眼里的青少年,在村里卻已經是晚婚的年紀了。村里許多像他一樣大的小子,已經是兩個娃子的爹了。 擦干凈了身子的大郎光著膀子趴在桌上,淺淺將磨出來的藥汁倒在手里,對大郎說道:“哥,會有點疼,你要忍忍?!?/br> 大郎剛才不說,淺淺還真信了他的話,哪知道衣服一脫,身上紅腫的地方不少,腰上竟然青紫了一塊,看著猙獰嚇人。 若是不推開淤血,這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淺淺帶著細繭的小手往大郎身上一按,大郎不受控制的大叫一聲,“啊……” 嚇得淺淺小手一顫,縮了回來,緊張的問:“怎么了?很疼嗎?” 大郎忙回首安撫的笑說:“沒事沒事!” 淺淺咬著唇,手這才剛貼上去,門口就響起了一道刺耳的諷刺聲,“喲,這言家兄妹可真是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就……嘖嘖!” ☆、003、動手揍人 淺淺蹙眉看向門邊,密密麻麻站了幾人,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麥嬸子,我叫你一聲嬸子,你說話最好積點德?!贝罄蓱嵟恼玖似饋?,光著膀子往前一挺,一身的肌rou都鼓了出來,看著倒是十分的懾人。 麥嬸子眼中的懼意一閃而過,但看了眼自家帶來的兄弟,當下就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 “怎么,敢做不敢認???” 淺淺重重的將藥碗往旁邊一擱,涼聲道:“哪里來的骯臟貨,嘴里不干不凈的?!?/br> 麥嬸子臉色一變,張牙舞爪的說:“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貨,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嗎?” “我做了什么事,怎么麥嬸子比我還清楚一些,正好,我對你們指控的事情,倒是一點也不記得,倒不如麥嬸子和我說叨說叨?!?/br> 麥嬸子笑得花枝亂顫的說:“真是小賤蹄子,不見棺材不掉淚?!?/br> 淺淺正待回嘴,準備收拾眼前的惡女人時,真真的房門被重重的推開,‘啪’的一下反彈在墻上。 “你是瞎了眼嗎?要吠不要在我家門口吠,看不到我姐在替我哥治傷嗎?” 麥嬸子臉有菜色,一時竟然忘了還嘴。 麥一鳴喜歡真真,不愿意來言家鬧,怕惹真真不高興,但想著有幾日沒見過真真了,這才跟了過來,沒想到,見了面,一句話還沒說,真真就開始罵他娘。 麥一鳴委屈的看著真真,說:“你怎么這么說我娘?!?/br> 真真不悅的回斥,“不然我要怎么說,都欺負到我家門口了,怎么?當我們家的人是死的嗎?” 麥一鳴癟了癟嘴,收回滿目的愛意。 他娘要來真真家里鬧,他是不同意的。 剛才在田里,娘口沒遮攔,使得兩家打了起來,他自然是要保護自家老子娘。 本來雙方都有損傷,但回了家,他娘一定要糾結了兄弟再過來理論。他是攔也攔不住,才使得眼下變成這種情況。 生子莫若母,麥嬸子哪里不知道麥一鳴的心思,上前就擰住了麥一鳴的耳朵往后扯。 她嘴里還罵道:“你這瞎了眼的小子,也不看看她們家是什么樣的爛貨,就這貨色,她們還不趕巴著賣一個好價錢,還能便宜了你小子,就你蠢,隔三差五給人送東西,別人也不過是貪婪,圖你點好東西而已,你還真當看上了你?!?/br> 淺淺一身戾氣,沉顏怒斥:“胡慧明,你嘴巴給我干凈一點,你再敢說我meimei一句不是,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br> 胡慧明是麥嬸子本名,她嫁入麥家,后來大家也就都叫她麥嬸子。 麥嬸子嚇得一縮,下意識的拖麥一鳴攔在前面。 麥一鳴怔忡的看著淺淺,不明月她的氣勢怎么這么可怕,比起三年前,來村里收稅的官兵還強勢一些。 麥嬸子的弟弟胡凱不樂意的站了出來,指著淺淺的鼻子就罵:“小娼貨,你要撕了誰……” 話還沒有說完,淺淺抓住胡凱的手指一掰,厲腿一踢,就聽見手指折斷的聲音。 胡凱更是孬種得直接滾到地方,一會兒抱著小腿,一會兒抱著手指,眼淚鼻涕四濺。 “痛痛痛……” 麥嬸子嚇了一跳,“你你你……你這妖女,你做了什么?!?/br> 大郎驚訝淺淺的本事,卻是一下將淺淺扯到了身后,挺直了背脊說:“是你們先出言不遜,這事不賴我們?!?/br> “狗屁!”麥嬸子身后的另一個男人站出來說話。 “我們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你們,你們卻折斷了我兄弟的手指,打斷了他的腿,你等著,我兄弟有什么事,我胡堅第一個不放過你們?!?/br> 大郎一手護著淺淺,將她往真真的身邊推,一邊對胡堅說:“你有什么就沖我來,刁難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br> “就她這悍勁,還小姑娘……” 胡堅說著,就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痰。 “怎么了,怎么了,都圍在我家,想干嘛???”言永福和言二郎追打跑了一段路,倒是跑到了董家門前。 董家就一對祖孫,是自洛陽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