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有了伴侶事實之后,想來倆人之后共同修煉的時候會更加的濃情蜜意,到時再也不用苦苦忍耐。想想魔尊大人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蕩漾神色。 正了正臉上的表情,把那不符合他平日里形象的失態藏好,祁弒非離開了九極峰。 除名后葵卯這么傷心,這么不安,作為他的伴侶,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魔尊大人覺得他得做點什么。免得以后葵卯想起這件事情是他下的命令,心中生出怨懟。 任何會影響青年對他感情的苗頭,魔尊大人都要毫不留情的掐死在萌芽狀態。 分別和天乾、浮光的總領孫淺安見過面之后,祁弒非回到了九極峰。 他輕輕的坐在床沿,動作很溫柔的一縷一縷的拂動葵卯的發絲,把它們整齊地歸攏在一起。 當然葵卯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側身坐在他旁邊的尊上。 “尊上?!笨劬Ρ牬?,一個挺身就直接坐了起來。 看他動作這么猛的起身,祁弒非嘴角抽了一下,他的目光緩緩的往下移:“你起這么快,不疼?” 因為修士都是很機警的,所以祁弒非只是給葵卯用了一個清潔的法術,讓他身上清爽的睡,打算等他醒過來再來治療被他弄傷的地方。 葵卯臉上一僵,他深吸一口氣,真元緩緩的運轉,頓時一股又麻又熱的感覺刺激著傷口的加速愈合。那個地方酥酥麻麻的,怎一個酸爽了得。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然后汗簌簌的就冒了出來。 不過葵卯的性格就是這樣逞強倔強,他硬是梗著脖子,一臉平靜的無視鬢角的汗水,淡定的說:“不疼?!?/br> 祁弒非嘴唇動了動,神色古怪的看著葵卯??哪樦饾u從淡定從容到眼神躲閃,最后快要羞惱了,祁弒非才輕咳一聲:“沒事就好?!?/br> 葵卯松了一口氣,堵在胸口的那團郁氣都不知不覺的消散了很多。 祁弒非站起身,低著頭對他說:“穿上衣服,我們出去一趟?!?/br> 葵卯不解的爬起身,撿起旁邊的衣物穿起來。等到從房間里邊走出來,他才發現這不是常珛給他清理出來的房間,而是祁弒非的臥房! “尊上?!”葵卯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外,背著手特別仙風道骨祁弒非,“我怎么睡在您的房間?” 祁弒非轉頭看他,理直氣壯地說:“你跟我在一起了,自然是要安寢在一個房間。不睡在本尊的房間你想要睡在哪里?!” 祁弒非連本尊都冒出來了,可見他對葵卯這話有多么的不滿意。 葵卯無措了一瞬間,隨后他困惑的說:“可是您不是讓內侍長給我準備了一個房間嗎?” 沒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祁弒非內心咋舌,面上卻從容的說:“給你準備的是練功房,并不是臥房?!?/br> 葵卯回憶了一下,好像當時魔尊大人確實沒說那房間收拾出來是做臥室還是練功房。 看來跟尊上住在一個房間成了定局??湔麄€開始燃燒起來,然而看著祁弒非盯著他的樣子,青年實在沒有膽子要求為他另外準備一個臥房。 還是盡早適應吧??鹈鄣目鄲乐鹕系陌缘?。他跟在對方的身后,看著祁弒非召喚過來望塵。倆人乘著飛梟,迅速的離開獄天宗的范圍。 祁弒非一開始并沒有說要去哪里,所以葵卯站在望塵的背上,就當是出來兜風一樣,望著前方發呆。 之前的事情發展的有點突然,那個時候葵卯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其實是想要借此來發泄情緒的,所以他有點利用祁弒非的身體的意思在內??粗胺讲恢蛟傧胧裁吹钠顝s非,心情有點復雜的垂下頭。 這樣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大逆不道的,不知道尊上會不會生他的氣?葵卯內心有一點的忐忑。 葵卯滿腦子都是讓祁弒非知道了啼笑皆非的胡思亂想,魔尊大人對他的評價還真是有一點沒錯的,那就是總是想一些多余的事情。 在葵卯晃神當中,好幾個時辰過去了,時間從中午來到了傍晚。 “看?!逼顝s非突然出聲,葵卯微驚,他向著祁弒非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前方是一個凡間的村莊,依山傍水,地理位置非常優越。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家家戶戶裊裊的炊煙升起,顯得平凡又祥和。 “這是什么地方?”葵卯望著那里問。 祁弒非轉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你的家鄉,鳳翔郡,百里鎮,伍家灣?!?/br> 葵卯腦子里邊一聲嗡鳴,頓時就無法思考,腦海里一片空白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村莊。 祁弒非用了一個隱匿法術,倆人從半空當中落了下去。 山腳前是一片長得非常好的莊稼,這會兒正是快要成熟的時候,半青半黃。一塊塊的田地整齊的排列在道路的兩排,偶爾也有幾塊不規整的。是凡人利用起來,多開墾出來的荒地,就為了能多點收成。 葵卯向著村莊走過去,有很多清閑的村民聚集在一塊大石碾的周圍說閑話。那石碾很大,一個人絕對推不動,一般都是幾個人一起或者是用牲口才能轉動它。石頭碾子的邊角磨得沒有了棱角,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 葵卯在那里站了一會兒,看到這個大石碾,之前隱約出現的模糊記憶又浮現了起來。 “我記得這個大石碾?!笨_下跟生了根一樣,他低喃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祁弒非站在他的身后,抬手抱住他的肩膀,給他無聲的支持。 圍在石碾周圍說話的村民滿嘴的鄉音,葵卯吃力的聽了一會兒,才能勉強分辨出他們的意思。 他們在談論天氣和收成的事情??犃艘魂嚲蛽u了搖頭,轉身沿著村子里的道路向著里邊走去。 幾十年過去,這個村子多少都有一點變化,房屋有的翻新,有的修繕,沒有多少能夠再一次激發葵卯回憶的地方。 他有點失望,沿著村子中間的道路走到村中間,眼前出現一小塊空地,一個修建得很豪華高大的二層建筑出現在眼前。 “伍家祠!”葵卯的眼前一亮,他的腦海當中猛然的出現他排在一個隊列當中,跪在祠堂當中磕頭的景象。 “沒錯,就是這里?!笨隙ǖ恼f道?!拔榧异簟@么說我姓伍?” 他推開祠堂的大門走了進去,里邊的視線一暗,莊嚴肅穆的祠堂里邊供奉著很多的牌位。 葵卯在上邊一一的掃過,試圖尋找到什么,然而可惜的是那上邊的名字他一個認識的也沒有。 他離開的時候太小了,能記得大石碾和祠堂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雖然沒有找到認識的人名,但是站在祠堂當中,葵卯那空落落的心總算是回到了地面上。 他抬頭看了看打掃得很干凈的房梁,好像小小的那個自己跪拜祖先的時候好奇的仰頭張望。 葵卯閉了閉眼,彎了一下嘴角。 “如果你想要找到自己的身世和現存族人,查看族譜是最快的?!逼顝s非走過來,靠在他的身后,伸手抱住他。 葵卯安靜的微笑,他轉身抬頭輕吻魔尊大人的嘴唇:“不,不必,已經足夠了。謝謝您?!?/br> 知道他的家鄉真的在這里就足夠了。他是孤兒,幾十年過去,早就不存在他的血緣親人了。 他用感激而溫暖的目光看著祁弒非,祁弒非低頭回了他一個深深的親吻。 半晌唇分,葵卯在他的唇邊低喃:“不需要再去確認,我就是我?!?/br> 掠影衛葵卯,守墓人葵卯,這些經歷不會隨著他被掠影除名而消失,而是會拼湊創造出一個現在的他。 第102章 倆人并沒有在伍家灣逗留很久,等到太陽完全的下山之后,就返回了獄天宗。 九極峰上,葵卯感動祁弒非的用心開解,全心的去取悅魔尊大人。讓祁弒非過了一個火熱又香艷的夜晚。 第二天,祁弒非滿面春風,志得意滿的闊步走進主廳當中。 等著接見的孫淺安一見他飛揚的眉眼就心中猜測,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難得一見尊上這么高興。 祁弒非落座后,看他的時候那輕松的表情頓時一收,變得莫測起來。 “孫淺安,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祁弒非淡淡的問道。 孫淺安不敢再八卦魔尊大人的私事,心中一凜,垂著頭恭敬的開始匯報。 祁弒非和葵卯離開東渡洲之前曾經召見過孫淺安,那個時候除了問白揚帆的事情之外,分別的時候祁弒非還暗中給了孫淺安一個玉簡。玉簡里的是一份名單,那上邊全都是祁弒非疑心的人。 他讓孫淺安調查這些人是為了查出石子墨的同黨或者是與他走的關系很近的人,當時只是為了暗中防備石子墨的殘余勢力,沒想到去了西泗洲卻得知石子墨背后的人很可能是葛元柏。 那這份調查的結果就更加的重要了。 獄天宗的勢力很龐大,充當基石的蛻凡境修士不計其數,守一境、歸元境眾多。精銳力量的凝魂境魔修多達幾十個,而化神境的修真者就有十來個。 不,以前可以說是十個,去除石子墨之后,現在就只剩下九個化神境的頂階修真者。 邏垣大世界當中化神境修士就已經算是很高級的武力了,每一個都很珍貴。一下子少掉一個,即使是獄天宗這樣的大宗門也要rou痛一下。不過好在的是,尊上出去一趟就直接拐回來了一個大乘境的新晉魔尊。 這讓獄天宗的勢力一下子甩開另外兩個隱約跟獄天宗相抗衡的宗門北辰派、霄瀟宮一大截,一躍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宗門。 孫淺安對祁弒非是敬佩的五體投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一個新魔尊給馴服的服服帖帖的。 祁弒非查閱著孫淺安呈上來的玉簡,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想不到在剩下的九個化神境魔君當中,竟然有三個和石子墨的關系很親近。這三人都曾經表示出來過和石子墨的交情深厚。 剩下的六個魔君,有兩個不問世事,整天閉關修煉。還有一個整天游歷在外邊不回來,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剩余的三個經常露面的有一個為人圓滑,和石子墨走的不遠也不近,最后的兩個則是跟石子墨很不對付,有過積怨。 祁弒非冷笑一聲,把玉簡扔到御座下邊的臺階上。 “這么看來倒是我做得很失敗,竟然不如葛元柏,連一個公開向著本尊的人也不曾有?” 孫淺安頓時伏在地上,沉聲說:“尊上,并非如此。我獄天宗畢竟是講究實力至上,雖然他們沒有公開表明,但是他們對尊上您心悅誠服,絕沒有其他的心思?!?/br> 祁弒非又是一聲冷哼,他眼神一厲:“忠心與否本尊倒是不在乎,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只要是任何人勝過本尊一分,這獄天宗盡可拿去!” 孫淺安伏在地上頭更低了,祁弒非絕不是說空話。 可是祁弒非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逆天了,離開之前他才大乘境中階,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大乘境高階了! 這速度,別說是拍馬了,就算是坐上外邊的那只飛梟,也追不上魔尊大人! 那幾個化神境的就算原本不服氣,現在也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傅雪琦、顧久青、勞斌?!逼顝s非嘴里念著那三個人的名字,眼中寒光一閃。不管這三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與石子墨相交,祁弒非都不會對這三個人付諸信任了。 孫淺安退下之后,祁弒非又讓常珛把主峰的總管事給找來。 總管來的時候是滿心的激動興奮,回去的時候卻是一臉被雷擊了的懵。 祁弒非面上淡定的走進了葵卯的練功房,葵卯現在正在努力沖擊化神境,很認真很努力的在修行著。 “今天中午,我就把你和賀鶴正式公布給整個宗門,我已經讓大總管開始準備了。晚上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宴席?!?/br> 葵卯眨眨眼,又眨眨眼:“???還要公布給整個宗門?!?/br> 祁弒非淡定不能,他氣笑了:“這是當然!這還只是因為倉促,所以只是一個見面會而已。等到時機更好的時候,我會向著整個東渡洲公開,你是我祁弒非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怎么,你不同意?還是有什么別的意見?” 葵卯被他坦蕩的態度弄得臉上立刻熱了起來,無措的都不知道手腳該怎么放好。 邏垣大世界的修士們結成伴侶雖然不像凡間那樣舉行婚禮,卻也是要正經的擺上宴席,宴請親朋好友。公開的通知一下各方,從今天起他就不是單身了。 祁弒非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葵卯,大有他敢有什么反對意見,就要立刻收拾他的意思。 葵卯面紅耳熱,硬是忍著羞恥的感覺,努力的回望著尊上:“我同意?!?/br> 祁弒非滿意了。 中午的時候,獄天宗所在的天澗山脈,從主峰到旁峰,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宏大鐘聲。那鐘聲,傳遍每一個角落,不管是在閉關還是在煉丹,聽到這個鐘聲的人都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往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