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老板無語的接過這錠銀錠,去后邊給葵卯換成一兩的碎銀。 葵卯也只是用那手段震懾一下這家店的老板,他沒想到這老板竟然能夠一下子拿出一百五十兩的現銀,他還以為是要給銀票。 雖然現銀讓他更省事,可是他卻不得不提防這家能夠一下拿出這么多現銀的店鋪的背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這百年老參在這草藥堂當中很是名貴,可是在天澗山脈當中卻是最沒用的一種。 人參這種東西雖然對凡人來說大補,不過一旦蛻凡,這人參的效力就小到幾乎沒有。唯一能讓他們感受到效力的也只有千年以上的人參了。 于是天澗山脈當中的人參野生野長根本就沒有人理,也只有葵卯為了凡間行走方便才弄了一些百年份的等著換錢用。 離開了這家草藥堂,葵卯在街上走了一段,發覺沒有人尾隨,這才走到一個角落里把銀錠子都收入到納物圓扣當中,身上只剩下一些碎銀和一個銀錠。 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葵卯怕尊上等得著急,就趕忙跑到主街一家三層樓高的酒樓要了最上等的一桌酒席,付了十兩結清了賬,葵卯就又趕緊回到了旅店當中。 “尊上?”葵卯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門扉才打開。 葵卯走進去,卻看見祁弒非背對著他盤膝坐在客房的榻上。 “?”葵卯不解的看著祁弒非的背影,天已經黑了,干嘛還坐在塌上入定,窗戶外邊又沒什么好看的。 葵卯看見祁弒非貌似在入定,于是也不敢打攪,等到酒席送來了之后他也沒敢驚動祁弒非,而是叫人送到新開的一個房間里,自己吃了。 而默默背對著他入定的祁弒非等他走了才撐著下巴歪歪的靠在一旁,目光望著窗戶外邊黑乎乎的夜色發呆。 他神念幾乎已經是習慣性的在葵卯出去的時候就跟上了,自然是看見他用那草藥換了凡間的錢。 于是祁弒非立刻就被打擊了。 本來說是要犒賞葵卯的,結果這頓飯還是讓青年自己想辦法掏了腰包,怎么不讓祁弒非郁悶。 身為尊上的尊嚴何在? 尊上不就是應該要包圓屬下的吃穿住行嗎? 穿被拒絕了,吃又失敗了,好在用勉強被接受了。要不然祁弒非內心就更蕭瑟了。 這天葵卯飽飽的吃了一頓美餐,鎮上的知名酒樓廚子手藝不是蓋的。雖然比不上倒霉的錢四平,不過足以滿足葵卯的味蕾了。 葵卯打包了一些葷菜和飯食,用木盒裝好放在納物圓扣當中,終于不那么讓祁弒非看不過眼了。 葵卯雇傭了馬車,跟隨一隊商隊,讓倆人的行蹤更加的隱蔽。 這隊商隊雖然行進的速度不快,不過卻接連穿越了好幾個郡,來到了凡間當中最靠近橫連冰川的地方。 到了這邊,商隊就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再往前走都是禁區。是屬于修真者的地域,要是貿然闖進去,死了都沒處去喊冤。 “尊上,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必須要走這邊了?!?/br> 葵卯站在邊境上看著祁弒非。倆人已經完全脫下了偽裝的外衣,換上了日常的衣服。他們從赤煉魔域的邊緣走到這邊足足用去了三個月的時間,現在都已經進入初夏了。 “前邊是彤德郡吧?”祁弒非的眼睛瞇了一下。 “正是。彤德郡是由一個松散的散修聯盟所把持,要去橫連冰川就必須要穿過這里?!笨囊暰€擔憂的盯在男神的背上。 祁弒非沒好氣的內心嘆息,他到底是有多么的沒用。才會讓這個小掠影在四個月之后還把他當做玻璃人一樣小心的對待。 “哼?!蹦睦浜吡艘宦?,祁弒非聲音冷冽的說:“既然到了這邊,我們也不比繼續裝作凡修。我傷勢雖然沒有痊愈,不過裝作一個歸元境的修士不成問題,接下來的路我來安排?!?/br> ☆、第27章 跟葵卯習慣性隱藏躲避不一樣,祁弒非特別光明正大的踏入了彤德郡,讓青年一直擔心有人會認出尊上來。 可是很明顯的,祁弒非雖然長的極具沖擊力,讓人過目難忘??梢惨幸娺^南境魔尊的人能夠把他認出來才行。 東渡洲太大了,魔修們的數量又多,可是在大部分的底層修真者的當中,真能有人把祁弒非的身份認出來,太難太難了。 自從晉升化神境祁弒非就已經絕少在人前出現了,而在大乘境之后他更是連獄天宗的人都見不到他一面的地步。 所以葵卯擔心的一直都是多余的,兩個人就好像一個普通的歸元境散修一樣,混進了彤德郡的修真人士當中。 到了屬于修真者所有的區域,能明顯的看出和凡人不一樣的地方,這里沒有村、鎮、縣、府,這樣金字塔底層的居住結構。廣袤的平原上只有零星散落的修真者居所,或者三三兩兩的結伴居住。唯一大點的聚集點,則是修真者們交易交流的固定場所,這里就直接被稱為某某城。 彤德郡的靈脈不是很充沛,所以為了不互相搶占靈力資源,魔修們就必須分散居住,只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去城市里。 這樣的條件讓祁弒非和葵卯如魚得水,穿過一個個城市所轄的范圍,他們直接趕到了彤德郡的邊緣。 “尊上,接下來就要進入陵墓了,前邊還有最后一個修真者的城市,您看您有什么其他要準備的嗎?”葵卯看著前邊的錦水城,回頭期待的望著負手而立衣抉飄飄的祁弒非。 祁弒非并沒有什么想要準備攜帶的,但是既然小掠影這么問了,那就去那里轉一圈好了。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葵卯的表情,率先的向錦水城走去。 葵卯讓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 尊上最近越發的高深莫測了,總是讓人無法揣摩到他的深意呢。青年暗自感嘆,隨后快步的跟上了祁弒非。 錦水城里邊非常的繁華,不僅僅有各種交易場所,還有美食坊存在,專門烹飪靈獸rou。這樣就算是味覺非常敏感挑剔的尊上也可以略略進食一番了。 葵卯看見懸掛著大招牌的食坊,眼睛一亮。他旁邊的祁弒非看到他的表情,還以為他是想要進去吃一頓。 掠影衛以前潛伏時期不是做粗使,就是做雜役,雖然最后做了他的內侍,可是卻也沒有資格食用獄天宗膳食堂專門為高階魔修們準備的美食??梢哉f,葵卯一次也沒有吃過靈獸烹調的美味。 這么一想,祁弒非不由的心生憐惜。 于是,倆人就這么互相誤會著對方,結果倒是一致的奔著這家食坊去了。 祁弒非滿意的坐在視野最開闊,觀景角度最佳的雅座上。 他拿著店員送上來的玉簡,接連點了十幾個菜,才把玉簡交給了葵卯。 “想吃什么盡管要?!逼顝s非豪爽的說,這次他的靈石可有用武之地了! 葵卯雙手接過玉簡,好奇的往里邊一看。 那玉簡上的菜名倒是沒有多么的離譜,畢竟這彤德郡生活的都是散修。吃的也都是比較尋常的靈獸,而個別的珍貴的,祁弒非都點了。 也難怪旁邊等著下單的店員興奮的滿臉通紅,光著一單他就能拿到不少的提成呢! 葵卯掃了一眼,他不是一個特別喜好口腹之欲的人。眼見祁弒非把自己喜歡的都點了,葵卯就要了幾個尋常的菜色。最后他猶豫了一下,在珍貴靈禽那一欄里邊點了一個馥鷺。 單子交給店員,等著上菜的功夫倆人靜默的相對。 葵卯恭敬的坐著,祁弒非正想要逗這個呆呆的小掠影說幾句話,就聽見外邊突然提起了白揚帆的名字。 葵卯眉心一蹙,跟尊上的眼神碰了一碰,倆人就凝神去聽外邊席位上魔修們的談話聲。 外邊是大堂,坐著一伙魔修,正在高談闊論。 “要說那白揚帆也算是膽大包天,之前還被獄天宗奉為上賓,不過轉眼間就反目成仇,獨自一個人竟然也敢跟獄天宗對著干。這性情風格倒像是我們魔修!” “我說他殺了獄天宗不少人了吧?” “聽說沒有,就連獄天宗專門對外的浮光護衛這種飄渺的人都被他發現殺掉,也難怪他現在盛名大漲?!?/br> 祁弒非一聽,臉色立刻的沉了下來。 葵卯的臉色卻有一點怪異,這和他重生前經歷的不同,卻又微妙的相同。 之前那次白揚帆是發覺石子墨煽動欺騙了他,憤怒的與石子墨率領的獄天宗敵對。而這一次卻是因為覺得被祁弒非欺騙現在惱羞成怒的屠殺獄天宗的門眾和浮光衛。 青年不得不承認,連浮光衛都被白揚帆干掉,這個白揚帆也不是一無是處。 不過葵卯卻覺得他太過沖動愚蠢。之前那次是因為祁弒非隕落的消息確鑿,獄天宗進入內部紛爭的時期。那個時候群龍無首,白揚帆的屠殺和針對才那么有效率和打擊了獄天宗的士氣。 可是現在祁弒非安然無恙,石子墨只是表面上短暫失蹤,整個獄天宗內部平穩,上下必然一致對外。就算魔尊大人和代宗主不在,那些魔君和魔使卻不是擺設。 同樣是在同一個時間段的行為,在不同的環境背景下絕對是不同的結果。 葵卯能夠想到的,祁弒非自然也能夠想到白揚帆將要面對的將是整個獄天宗怒火。 祁弒非唇邊勾起一個冷笑:“但愿他保住他的小命,活到我親手抓住他的那一天?!?/br> 世人不知道祁弒非之前對白揚帆那樣看重的原因,現在白揚帆這樣的行徑,無異于打南境魔尊的臉。無論如何,白揚帆和祁弒非兩人之間誰都不會善罷甘休。 看到這個結果,葵卯內心一松,終于是跟之前徹底的不同,想來尊上再也不會受到白揚帆的影響。 祁弒非心思沉郁了一刻,隨后就把它拋開。 錦水城食坊上菜的速度非常的快,就在葵卯和祁弒非倆人聽著大廳里邊的人閑話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就把菜上齊全了。 “吃吧,吃完了還要趕路?!逼顝s非沒有什么情緒的說道。 “嗯?!笨闷鹂曜泳拖蛑榬ou夾去,當時他在白鷺臺祁弒非宴請白揚帆的時候,看白揚帆吃的那么暢快,葵卯早就好奇這馥鷺到底是個什么滋味了。 祁弒非端起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看見這馥鷺的rou,無疑他也想起白鷺臺的那一刻了。那時青年飛掠在夜空當中的影像還印在他的腦海當中,如今越發的清晰了。 祁弒非唇邊彎了一下,眼睛看著葵卯專注的吃東西,慢慢的飲下了這杯酒。 吃罷這頓飯,倆人繼續趕路。 離開錦水城邊境,就是橫連冰川的范圍,氣候開始干燥起來,氣溫驟降。 同時地面上的綠色植被逐漸的降低,慢慢的就只剩下石頭縫之間的野草才能夠生存,足見這里的生存環境惡略。 傳承了獄天宗的宗主之位之后,祁弒非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葵卯說:“尊上,請您取出宗主令牌?!?/br> 祁弒非看了一眼,隨后從納物指環當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令牌。令牌中間寫著三個符文,是用陣法符字來表達的獄天宗三個字,這符文令牌霸道非常,境界不夠的人光是注視這三個字都會頭暈惡心,一頭栽倒在地上。 令牌一拿出來就好像被什么牽引一般,脫離祁弒非的手掌,飛向冰川的深處, 葵卯驚訝的望著這一幕,祁弒非卻飛射而去:“跟上!” 青年這才趕緊追趕上去,好在令牌飛的速度并不快,等到了一個完全被厚厚的冰層封鎖的山壁之前靜止了。 祁弒非和葵卯追了上來這令牌才猶如投入水面的石子一樣,在冰層上引起一道波紋。慢慢的那冰層層層落下從中間出現一道巨大的縫隙,一陣陣溫暖的風從縫隙當中吹了出來。 再一次看見陵墓的入口處展現在跟前,青年已經沒有第一次那么吃驚。 這陵墓并沒有修建在底下,也不是掩藏在冰層當中。而是在冰川絕地當中一個一年四季氣候溫暖,長年有鮮花盛開的絕谷當中! 祁弒非率先進入,青年緊跟其后,進入絕谷當中首先就是一道大陣。祁弒非收起宗主令牌,抬頭望著四周。 “什么人敢擅闖禁地!”一個聲音震耳欲聾,震的身后緩緩合攏的冰層簌簌的掉落。 祁弒非心頭猛地一凜,他可絕沒有想到這陵墓當中還有人存在。 祁弒非目光凌厲而不善,他月白色的外衣一震,衣袖飄動,眼看就要那人氣沖突。就在這時,葵卯不得不開口說:“獄天宗當代宗主祁弒非與掠影衛葵卯因事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