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劉太醫一看,不由得微微一笑:“你這話倒是應景?!?/br> 夢蘭意指有孕,衛昭這可不是在替柴驕陽肚中孩兒祈福,愿他來日蟾宮折桂。 衛昭收了筆,謙虛道:“讓劉太醫見笑了?!?/br> 劉太醫未知可否,又看了看她的字,說:“這字雖稍遜些,但在女子中已算不易。轉鋒再利落些,神韻就出來了?!?/br> 說著,劉太醫拿筆給衛昭示范了一下。 讓下人拿了藥方子去抓藥后,衛昭又陪著劉太醫聊了聊書法,莫名其妙的地又說到作畫,被他揪著畫了一幅花鳥圖,又是點評大半天。 衛昭整個過程都是云里霧里的。 她不只是夸了這劉太醫一句嗎?現在怎么變成上課……了? 跪了。 ———— 好不容易劉太醫教導完了衛昭的字勉強合他意思了,兩人才從書房里退散。 念著劉太醫給自己當了一下午老師(?),衛昭自覺地送他出門。 路過一片翠竹邊,劉太醫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衛昭不解其意。 劉太醫默默從自己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手心上呈給衛昭看—— “你可認得這枚玉佩?” ☆、第80章 衛昭低頭去看那玉佩,只不過是簡單的和田玉鏤雕麒麟,但是瞧著有些眼熟。 劉太醫看衛昭似還在云里霧里,忍不住提點了她一句:“三年前你救了太后,龔太醫可不是送過你同樣的一塊?” 衛昭被他這么一說,想起來了。 這回再看那玉佩,衛昭只覺得和龔太醫送她的那塊一模一樣。 衛昭不由得起了疑—— 龔太醫送自己的東西,怎么落到了他的手里?! 看衛昭不說話,劉太醫又說到:“我這一塊和你的那一塊,是一對兒?!?/br> “嘎?”衛昭驚呆了,“我讀書少劉太醫你可不要騙我!” 劉太醫被衛昭這話逗樂了,指了玉佩上的花樣兒對衛昭說:“你細看一下,我玉上這只麒麟是不是比你的那一只小一些?小麒麟是為公,大麒麟是為母,可不就是一對兒?” 衛昭神情十分復雜地看著劉太醫:“沒想到……劉太醫你和龔太醫還有這等不可告人的關系……” 原本有些曖昧的話題被衛昭這一攪和,活生生變成了基情劇,劉太醫有些不太好。 “龔太醫是我的老師!”劉太醫無奈地解釋了一句,然后對衛昭說,“這是龔家特有的藥佩,都是在藥里浸了將近十年的。佩在身上不僅可以安神緩解焦慮,還可以驅蟲避瘴氣。你別暴殄天物,當帶上才是?!?/br> 衛昭干笑一聲:“呵呵。這佩被我拿去壓箱底了,我回去了翻翻看?!?/br> 劉太醫聞言徐徐一笑,英俊的眉眼頓時生動起來,春日垂柳一般地濯濯潤潤,美得讓人心悸。 衛昭怕捱不住這美貌,默默垂下了眼簾。 “你翻出來了,一定要記得佩戴上?!?/br> 劉太醫又強調了一句。 衛昭忍住抽搐的嘴角,點了點頭。 反正她一輩子都翻不出來就是了。 這都什么事! ———— 送走了劉太醫,衛昭一回到自己屋子毫不遲疑直奔床榻,掀了枕頭摸出壓在下面的那塊麒麟玉佩,掏了袖子里的手帕將它包好了直接塞衣柜底去了。 在屋子里繡著花的桃夭看到衛昭這收東西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不解地問:“小姐您不是說了這玉佩驅蚊有奇效,還有助睡眠嗎?怎么就收起來了?” 這會子衛昭心里還憋著口氣,又猛灌了兩盞茶,這才安生了。 “沒事,昨晚上睡覺的時候磕著我的腦袋,鬧得我睡不好,就收起來了?!?/br> 衛昭說著在桌邊坐下。 早在收到這玉佩的第二天,龔家就來人說了這藥佩的奇效,并稱若以后衛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拿這玉佩去龔家要人使喚。 衛昭一聽說這藥佩比蚊香和安眠藥還好使,當即就讓桃夭壓在了枕頭底下睡著。 這一壓就是三年多。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藥佩是個了不得的好東西,今日才知道下面還有這么深一個坑! 怎么偏偏就和劉太醫的那個藥佩是一對兒了?! 龔太醫你個坑貨! ———— 衛昭將龔太醫腹誹了一頓,望著面前的茶壺開始發愁。 她衛昭該拿這玉佩怎么辦? 還給龔太醫?不成呀!都收了三年多了突然還回去,人家該怎么想?! 送給別人也不可能,怎么說也是收來的禮,還是標示如此明顯的物件…… 要不給那個劉太醫算了……? 想到這兒,衛昭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秀逗了你?!避之不及呢,還上趕著拿玉佩去認親?! 啊啊啊煩死了!阿好為什么不在! 衛昭煩躁得直揪裙子絳子上的穗兒,想了半日沒想出個好法子,最后只能尋了個鴕鳥方法。 這藥佩……就當她衛昭不知放到了哪個箱子底下,這輩子都翻不出來了好了…… ———— 此后的日子里,每隔兩三天的這位劉太醫就來衛相府給柴驕陽請脈。 衛昭避而不見。 但是這事實在是由不得人,十多天后,鴕鳥衛昭晚上著了涼,感冒了。 感冒了就該請大夫。 桃夭正準備打發人去太醫院請個太醫回來給衛昭看,卻不想被她攔住了。 忍著隨時要吹出來的鼻涕泡兒,衛昭對桃夭說:“我這是小病,用不著太醫……你命他們在街上的醫館給我請個大夫回來就成?!?/br> 桃夭跟了衛昭這么多年,依據她這些天的反應也多多少少看出點貓膩來。 尋思著自家小姐是不想碰上那劉太醫,桃夭應了,支使小丫鬟去同家里的管事說,讓他出去給小姐請大夫。 小丫鬟這一去,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回來了。 身后還跟著劉太醫。 看到劉太醫進屋,衛昭的眼睛都直了:“怎么是你……?” 劉太醫莞然一笑,提了藥箱在衛昭床邊坐下,反問她:“怎么不能是我?” 這時候聽了小丫鬟回稟的桃夭過來在衛昭耳邊低聲說:“燕兒出去沒走上幾步,就碰上了給二奶奶診了脈回來的劉太醫。劉太醫同她說了兩句話,知道小姐您病了,這就親自來了?!?/br> 衛昭忍住眉頭青筋抽搐的沖動,道:“劉太醫貴人事忙,我這兒只是小小風寒,不當勞您大駕?!?/br> 正巧蒹葭奉了茶來,劉太醫接著喝了,目光淳淳如水,望著衛昭道:“最近……衛三小姐好像在刻意回避我?” 衛昭十分無語。 馬格雞劉同志你明明心里明白還來?! 可是人家這樣問,衛昭也不好直說就是的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只能“呵呵”干笑著裝蒜:“沒有呀~劉太醫您誤會了?!?/br> “但愿果真如此?!?/br> 劉太醫說著,眉間眼梢忽然帶上了幾分春意,含情脈脈地望著衛昭。 感受到劉太醫這驟然升高的灼熱目光,衛昭心里頭一咯噔,心中警鈴大作,默默地在心底拉上了防輻射屏。 看著衛昭不動如山不為所動,劉太醫笑意加深,目不轉睛地瞧著她。 屋里的氛圍突然轉變,一旁伺候著的蒹葭頓時如坐針氈起來。 如是被劉太醫沉默地瞧了好一會兒,衛昭還是面不改色,倒是邊上被劉太醫余光掃到的蒹葭紅透了臉。 衛昭看到蒹葭無辜受累,心下無奈,只能率先打破沉默:“劉太醫為何如此看我?難不成我臉上有花?” 劉太醫朗聲一笑,道:“你臉上是沒有花,但是你比花兒還好看?!?/br> 劉太醫話音一落,衛昭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種話讓她怎么接?! 囧! ———— 遠遠站在屋角的桃夭并沒有被劉太醫的目光波及,看著他久久不為自家小姐診脈,忍不住上前對著劉太醫一福,道:“請太醫為我家小姐請脈?!?/br> 劉太醫這才收起萬丈光芒,轉頭對著桃夭和煦一笑:“多謝姑娘提醒?!?/br> 桃夭不幸中招,和蒹葭一道兒紅成了蒸熟的對蝦。 劉太醫從醫箱里拿出脈枕,示意衛昭擱手上來。 衛昭照劉太醫的意思辦了,可桃夭還未將絲帕遮在她手腕上,劉太醫的手就已經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