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安南是大周的屬國,從地域劃分上來說,應該是二十一世紀的越南…… 衛昭盤算了一下,還是寫了帖子過去,同吳家借這個安南廚子。 死馬當活馬醫罷……好歹越南菜里頭也有咖喱…… 吳家送來了安南廚子,還是個女的。 是女的就好辦多了,衛昭同她一道,花了一整個晚上,排練出來一桌東南亞菜。 但是冬陰功湯喝起來還是像老壇酸菜湯,加一把面下去衛昭就可以捧著碗說“這酸爽讓人不敢相信”,模仿汪大哥了。 衛昭不再掙扎。 老壇酸菜就老壇酸菜吧,好歹也是越四沒嘗過的味道……吧。 衛昭自暴自棄地想,滾走睡覺。 第二日一早,衛昭就讓人到越府上遞了請帖。 越四來到時,鼻子都是往天上翹的。 “衛jiejie你知道嗎?!我大哥揪著你們衛相府送請帖的人問了半天,確定這請帖是給我的不是給他的,那眼神都能吃人了~哈哈哈哈哈~!他還搶我的請帖去看有沒有他的名字,結果沒有~!哈哈哈哈哈~!讓他嫉妒去吧~!” 越四叉腰大笑。 被越四這樣一說,衛昭才想起自己從元宵節后就沒有同越慎言見過面了。 居委會大媽的工作太繁忙,日理萬機的衛昭抽不出時間來同未婚夫約會。 衛昭有些內疚。 想著回頭再同越慎言好好道個歉,衛昭邀請越四坐下。 蒹葭見著兩位小姐落了座,拍了拍手。 不一會兒,丫鬟們魚貫而入,呈上一碟碟菜。 青咖喱雞、越南春卷、椰子糕、菠蘿炒飯…… 各色各樣,琳瑯滿目,色香味俱全。 越四看得眼睛都瞪直了。 “早知道有這么多菜,我應該連早飯都不吃了就過來?!?/br> 越四十分懊悔。 衛昭笑了,給越四盛了一碗冬陰功湯,放在她面前,說:“這一席菜,是太子托我給你整飭的,希望你別不理他了?!?/br> 越四一聽,立馬黑了臉:“衛jiejie你怎么和他一邊去了?!你明明就是我的人!” “孩子氣!你冷落了他快十日,還不夠嗎?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了他這回罷?!?/br> 衛昭兢兢業業地堅守著居委會大媽的職業cao守。 “哼!十日哪里夠!我可是決定了不理他一個月的呢!” 越四將雙手交疊在桌上,氣呼呼地說。 衛昭沒料到越四態度這么堅決,一時間尷尬在那里。 但是黑臉持續不到三十秒,越四就咽了咽口水,收了臉色,可憐兮兮地問衛昭:“那……那我不原諒他,能吃這桌菜嗎?” 衛昭又好氣又好笑。 嘆息著搖搖頭,衛昭道:“吃吧吃吧,本來就是做給你吃的嘛?!?/br> 越四歡呼一聲,手腳麻利地拿了碗筷,秋風掃落葉一般,將一桌子的菜吃了個底朝天! 見識過越四戰斗力的衛昭再一次被她刷新了認知! 吃飽喝足的越四軟軟地靠在椅子上,毫無形象地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問一旁驚呆的衛昭:“衛jiejie,劉念的下一頓求我原諒的宴席,設在什么時候?” 衛昭嘴角抽抽,反問她:“你希望是什么時候?” 越四打了個可愛的小飽嗝,答:“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第60章 雖然越四還是不肯原諒太子,但是衛昭發現她現在走的這個路線是正確的。 想要征服越四,就要先征服她的胃。 太子遣人來問情況,衛昭如實回答了現在的工作進度。 當天下午太子就著人送來了黃金五百兩,并附上口諭—— 孤有的是錢,你只管撒開手去干! 頭一次見到如此巨款的衛昭再一次被皇家人的出手闊綽震撼到了! 不巧路過目睹了全過程的衛夫人又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得,這回就還差皇后娘娘的大腿沒抱上了?!?/br> 衛昭欲哭無淚。 我的親媽喲,這么粗壯的大腿,你以為女兒我想抱的嗎?! 憋屈歸憋屈,秉承著見者有份衛夫人五成理念的衛昭,當場就包了那五百兩黃金中的一半,老老實實地孝敬給衛夫人。 衛夫人毫不客氣地收下了,末了還交代了衛昭一句:“太子的差事,好好辦?!?/br> 衛昭兢兢業業地應了。 送走了衛夫人,衛昭又包了其中的一百兩黃金,讓蒹葭親自拿去給吳以方。 以后還要同他們家保持長期合作關系呢,這錢省不得! 可是吳家最多的東西是什么?就是錢呀。蒹葭去了一趟,然后帶著這包金子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表少爺說了,小姐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同他說?!?/br> 蒹葭道。 聽到蒹葭這話,衛昭恍惚了一會兒,又問:“除了這句話,還有別的嗎?” 蒹葭搖搖頭:“再沒有別的了?!?/br> 衛昭說了句“知道了”,沒再將吳以方往心里去,而是打起他家的西域廚子來。 新疆菜衛昭就記得個大盤雞手抓rou,再還有切糕烤馕。 雖然不確定合不合越四胃口,可還是要一試的。 衛昭深知此事是個拉鋸戰,太子又同意了從長計議,她便也不急。 日子忙忙碌碌地過。 衛夫人請了越夫人給衛旭做媒人,上怡親王府求娶柴家小姐。 安和郡主允了。 兩家少爺小姐交換了鸞書,合了八字,衛旭同柴驕陽就這樣定下來了。 安和郡主似乎急著嫁女,馬上又扯著衛夫人查了黃歷,將衛柴二人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八。 ———— “我家太太已經時日無多矣?!?/br> 坐在衛昭院子的葡萄樹下,柴驕陽平靜地對衛昭說。 衛昭聞言不由得一驚:“可是郡主瞧著氣色不錯,身體也硬朗呀!” 柴驕陽抿了一口茶,對衛昭扯了個勉強的笑:“她看著是好,可實際上就跟那些芯子被蟲蛀空了的大樹似的,空有一副表皮了。要不然她也不必這么急著將我嫁過來,一則怕我要守孝耽擱了我,二則也是怕她去后,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她留下的那么多嫁妝被柴家人吞了去!” 衛昭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也只有一句“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br> 柴驕陽伸手抓了衛昭的手在自己手心里,反過來寬慰她道:“你也不必替我傷感。我早就想明白了,生死有命,由不得我們的?!?/br> 衛昭沖著柴驕陽微微一笑。 這時候守門的丫鬟跑進來說了一聲:“越大公子來了?!?/br> 話音方落,越慎言就邁著大步進了衛昭的院子里頭來。 看到衛昭同柴驕陽握在一起的手,越慎言不由得沉了眉。 那一日在怡親王府的事情衛昭早早同他說過了的,再回想元宵節晚上的相遇,越慎言那時候就覺得這個柴驕陽對衛昭的心不一般。 現在再看她兩個握在一起的手,越慎言只覺得刺眼。 可當著奴仆的面,越慎言也不好給柴驕陽下臉,只上前來,不動聲色地將衛昭的手從柴驕陽手中拿過來,十指緊扣了在衛昭身邊的圓凳上坐下。 柴驕陽的目光掠過衛昭同越慎言交疊在一起的手,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衛昭沒注意到越慎言的不高興,當著柴驕陽的面同他親昵只覺得羞,想要把手抽回來他偏又不讓。 越慎言故意忽略了衛昭的小動作,轉去問柴驕陽:“柴小姐來了挺久了的罷?” 坐夠了,就該走了。 柴驕陽悠閑地拿起茶碗蓋撥著茶水上的沫子,道:“才來了一會兒呢,這茶還沒顧得上喝一口呢?!?/br> 越慎言面上并無怒色,只微微一笑,對她道:“那柴小姐就在這兒好好地喝茶罷。我同昭兒有些體己話要說,就少陪了?!?/br> 說著,越慎言轉頭對一旁伺候的蒹葭道:“蒹葭,你遣人去請了二哥過來陪柴小姐說話?!?/br> 蒹葭應聲下去吩咐了。 這回衛昭就算是長著電線桿那么粗的神經也能看得出他倆之間不對付了。 看著越慎言要拉衛昭起來,柴驕陽伸出手扣住了衛昭的手腕,對越慎言道:“橫豎都要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話,咱們就坐這兒說罷,別害羞呀,越家妹夫~” 衛昭看看越慎言,又看看柴驕陽,然后笑著將柴驕陽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掰下來:“柴jiejie,他是要和我說一下太子同越家四小姐的事兒呢。這事不好讓別人聽,請原諒?!?/br> 柴驕陽本還想再逗逗越慎言,可人家正主都出來說話了,便沒好再攔著他倆。 衛昭隨越慎言去了自己的書房。 門一合上,她就禁不住說了越慎言一句:“柴jiejie哪兒得罪你了,你一見到她就冷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