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這就是段西樓的教育方式。 可是她并非一出生就是如此的,難免心生逆反心理,大概逆反這種東西是會遺傳的,譬如她那位以叛逆出名的母親。 她被壓抑了八年的逆反,終于開始跳脫出來了。 余久久略帶諷刺的笑了,嘴角哼起一曲小調,不知名的調子。好像母親生前曾經哼過,她無意聽見就記住了。 段西樓走到樓下才發現抽了根煙,這才讓心情平復了一下。 他不知道余久久怎么會冷不丁提那個女人,這是他的傷,一輩子愈合不了的口。 他在樓下插著口袋靠著落地玻璃窗站了許久,隨后發現他手機忘了拿下來了。 他再次緩步走上二樓,那踱步的步子都比一般人優雅一些。推開了余久久的房門,不過輕輕一推便吱呀呀敞開來,一室晦暗倉惶。 推開門的片刻,段西樓就后悔了,他不該來,因為他忘了,這房間的主人就是他心中那紛紛擾擾顛倒眾生的錦繡存在。 他站在門邊看她。 移不開眼。 她背靠在窗臺上,那眼中仿佛有著氤氳的露水,鼻子里哼著一手不著調的曲子,手指間夾著他剛才落下的那支煙,她將那支煙緩緩塞入自己嘴中吸了一口,那柔軟的雙唇含著那支煙,仿佛將他含在口中一般。 隨后,她將煙拿下,吐出一圈懶洋洋的眼圈,將她白璧無瑕的臉龐籠罩住。 這一刻,這一個鏡頭,似乎驟然與幾十年前的某個鏡頭重疊。 同樣的小調子,同樣的姿勢,同樣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存在。 他一站許久,她似渾然不覺,口中香煙燃到了頭,等待滅卻。 他嘆一口氣,關門,上鎖。 逃不過。 他疾步走近了,在她驚慌之下,將松軟的她一把打橫抱起來,丟到了床上。 余久久則是死死推著他的手,在那里像看瘋子一樣盯著他,“段西樓,你瘋了嗎!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余久久沒有哭,但是她的表情騙不了人,她真的有些怕了。 可是段西樓卻好像入了魔怔,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一只手則是順著她纖細的小腿一路朝上摸去,他的手在余久久腿上遲遲留戀不去,那一折就會斷的雙腿仿佛綢緞一樣滑。 余久久害怕地曲起了小腿,卻被段西樓一把抬起來,他那冰涼的唇在她的小腿上落下一連串輕柔的吻,那是一種沉醉的表情。 余久久沒辦法了,開始蹬腿。 段西樓卻一把撈起余久久的腰,把她整個人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余久久看不到身后的情景,越發覺得害怕如潮水淹沒了她所有的內心,她顫抖地抓著被單說道:“段西樓,段西樓你放過我,你是好人?!?/br>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反抗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br> 段西樓在余久久身后,余久久趴在他面前微微抽搐著,他將手伸到余久久下巴處,把她的臉扭過來看著自己,那個笑容綿長卻誅心,“你這姿勢好像是在邀請我?!?/br> 余久久死死盯著段西樓,卻始終說不出更加拋棄尊嚴的話,只能說:“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好嗎?” 段西樓卻意外地露出一個陰鶩十足的笑容,“好?!?/br> 余久久一楞,沒想到段西樓答應的這么爽快,她喃喃開口,“你答應了?” “是啊,我答應了,只要你做到我的條件,我就放過你?!倍挝鳂窍袷嵌号∝埬前?,用手指在余久久的臉上打轉。 余久久被他的眼神盯到發抖,那是一種來自黃泉深處的幽深眼神,有一種萬物引力一般的吸引力,仿佛勾引著她與他一起投身那不可翻身的崖底,她顫顫巍巍道:“是什么?” 段西樓忽然起身站起,那眼角在余久久臉上輕觸流連而過,嘴角揚起一個魑魅的笑容。 他沒有溫暖的心,卻有世上最動人的笑容。 段西樓找到了那個被安置在玻璃茶幾后的布藝沙發,然后就那樣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坐了下去。 修長的雙腿交疊著,隨后在指尖點燃了一根煙。 用一種看戲一般的眼神盯著余久久,他嘴角彎彎,笑得魑魅橫生,卻那樣誅心地看著她,一字一字念道:“來勾引我?!?/br> 余久久一下子沒反應,她反復回憶著說道:“什么?” “來勾引我,我就放過你,徹底的?!?/br> 這是一樁交易。 在外人看來,似乎沒有人虧,也沒有人賺。 余久久雙手撐在身后,咬著牙目光輕顫看著他,眼睛卻慢慢地轉動著,似乎在思考段西樓的提議。 段西樓不急,慢慢吸著煙,在那里欣賞著全身凌亂不堪的余久久,有一種禁欲的美感。 她額骨清滄,目光一直追隨著段西樓,懷疑又陌生。 兩人這么對視良久,各自心懷鬼胎。 片刻后,余久久忽然開口道:“你說的,這樣你就放過我?!?/br> 段西樓眼角微微瞇起一道弧線,用那種優雅卻刻薄的語氣說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沒騙過我,不代表不會騙我?!庇嗑镁枚⒅?。 段西樓單手支頭,斜著打量余久久,“我守著你那么多年,不是為了騙你?!?/br> 余久久一句話在心口打轉了幾遍,繼而還是問出,“那你守著我是為了什么?” 段西樓露出一個妖孽的笑容,那狹長的眼眸泛著桃花般的動人,簡直懾人,一笑霽月,“你沒有知道的必要?!?/br> 余久久并沒有因為得不到答案而失望,相反她異常平淡回答,“好的?!?/br> 然后,她忽然起身,將自己右肩本就松垮的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個裸露的肩膀,段西樓的視線盯著她露出的半截肩膀,仿佛吸血鬼盯著自己獵物的頸項,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貪嗔目光。 余久久朝著段西樓走來,有一種扮演十分不到位的嫵媚,然后沉默問道:“我要怎么做?!?/br> 段西樓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個帝王般居高臨下,他輕輕撣了撣煙灰,緩緩吐出三個字,“坐上來?!?/br> 余久久是一個一條筋到底的人,既然決定要做,就做到底不猶豫,她雙手撐著沙發,然后曲著雙腿自己爬到了段西樓的身上,準確的說是跪坐在他的腿上。 這是一個曖昧的姿勢,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的身體都似乎連在了一起。 兩個人離得如此相近,余久久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傳入段西樓的耳里,讓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貪嗔和克制。 但是段西樓未動,看著坐于自己身上這個瘦弱的女孩,只是繼續冷漠無情指揮著,拿他對她一貫的令人捉摸不定的態度道:“吻我,這個你應該會?!闭f完露出一絲嘲弄的笑。 余久久停頓了片刻,她的目光掃過段西樓的臉頰,窗外灑進銀白色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仿佛形成了一層朦朧的暖霧,有那么點點幻化的不真實,好看的誘人,誘人犯罪。 銀鉤在眉,星辰在唇。 但是余久久腦子還是的清醒的,她腦中只有目前這一項任務。 她漸漸提高了身子前傾向前,然后雙手撐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翹起后臀跪坐著靠近段西樓,這個姿勢卻招來段西樓的譏諷,“翹的這么高?” 余久久沒有理他,而是對著他染著星辰般暖霧的嘴唇,輕輕一舔。 用舌尖輕輕舔過他淡色的雙唇,然后便是快速撤離。 可是這個撤離的動作做得不夠到位,以至于在半路被段西樓截殺了回來。 段西樓在余久久抽離的同時,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腦后,把她狠狠按向自己,然后直接撬開了她的嘴唇,伸進去就開始了一陣血雨腥風的掃蕩,那柔軟的舌頭攪著余久久的舌頭,糾纏不清。 余久久沒有反抗,只是眉間隱隱多了一簇陰影。 片刻之后,段西樓放開了余久久,他依舊是靠在那沙發上,用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個并不溫暖的笑容,“是甜的?!?/br> 余久久語氣有些僵硬,但是她盡量放軟不去激怒段西樓,“然后呢?” 段西樓好整以暇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翹首期盼看著余久久道:“衣服脫了?!?/br> 余久久開始拉扯自己的衣服,她把扣子一排悉數解開,那只手慢慢游走在紐扣上,卻聽得段西樓又是開口,“去床上躺著?!?/br> 余久久低著頭,一點點離開沙發,然后赤裸著雙腳踩著地毯爬上了那張軟榻的大床。 她的襯衫還沒有全部褪盡,只是衣衫半露地垂在身上,那雙裸露的雙腿筆直置在床上,眼睛帶著一點點稚嫩的倔強,卻也有佯裝的順從,她沒有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坐在床上。 段西樓一貫的目光仿佛一個捕獵者,反英勇反忠誠,一味的獵食和侵占,直到獵物消失殆盡。但是時而,他的目光也會像是一個溫柔的混沌沼澤,讓人沉溺,但是余久久看來,那更像是陷阱,讓你沉溺其中,然后在一擊必殺將你撕碎。 不過此刻,段西樓的目光更多的是陰晴不定,無法捉摸。 他的視線明明帶著纏綿,眼神卻又如此刻薄,他一步步走向余久久,與她目光交疊在一起。仿佛兩個人的靈魂此刻糾纏在了一起,誰都撕扯不開誰。 那是一種干柴烈火的糾纏方式,好似兩個人緊密相連,余久久被他緊緊綁著,緊緊吸著。 段西樓走到床邊,目光明滅不定,仿佛十里洋場里的火燭之光,余久久道:“我要怎么做?” 段西樓忽然俯身,湊近了那香軟的存在,聲音曖昧卻溫軟,“不是說你在勾引我嗎?” 余久久看到他態度的轉變卻也沒有多驚訝,她早就習慣這人的陰晴不定,于是她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開始把襯衫徹底褪下甩到了床邊上,只著了一件胸衣。 段西樓眼睛瞇成一條細細的縫,打量著余久久,“然后?” 余久久伸出那白皙如碧的雙手,勾住段西樓的脖子往下垂,她心里明明是一副赴死的壯烈臉上卻偽裝出拙劣的媚人笑容,微微開合那雙絳紅的雙唇,說出了三個字。 “段西樓?!?/br> 這聲音來自遠方,與過去重疊。 每一個字的平仄語調,都像極了過去的那個聲音。 段西樓的眼神忽然就僵住了。 不愧是那個人的女兒,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一瞬間,段西樓有一陣恍然。 接著,余久久微微勾了勾嘴角,伸出一只手撫上段西樓的臉頰,用一只手指在他臉上輕觸流連。 只是她能夠明顯感覺到段西樓臉上的肌rou一緊。 他怎么了? 為何拿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余久久從床上跪起來,一只手扣住段西樓的腰,其實她對男人這種生物還是很陌生的,只是從書上看過一些這些內容,于是那雙柔軟的手開始在段西樓的腰際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