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這般想著,程謹安神情也慎重起來,這三個一看就是久走江湖的匪徒,可不是跟人單挑時那般出招規矩只為爭個輸贏。 而那三個匪徒,只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再廢話,直直拿著大刀朝著孤身一人的程謹安迎面撲來。 只程謹安不過極快往后退了一步,手中□□已上前,那一揮如有萬鈞之勢,橫掃不過一瞬,三人的喉頭已是鮮血長流。 一揮之后,程謹安也不收勢,只順帶往回再一掃,槍頭直朝三人眼睛而去。 然而三人此時已反應過來,撇去心中的恐懼,就朝著眼珠子而來的槍尖就讓身體下意識的往后一躲。 程謹安一槍放空,再不急迫,只往后退了兩步,笑著道:“喉頭已破,必死無疑,幾位到了地底下之后,也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怪——” 乒—— 程謹安出槍別過領頭那人的刀刃,才接著道:“技不如人!” 話畢,程謹安的槍頭已沒入那壯漢的胸口,心口血飛濺而來,沾了一身。 旁邊兩人早已面如土色,木然站定不敢移動一步,殺人殺得多了,心中都知曉,這喉頭被挑破了,那要跑只是會死得更快。 然而面前這如玉一般的貴公子出手實在太快,讓他們完全預料不及,就算此刻面對的只有死,也不敢移動半分,到底還是惜命,想要多活一息是一息。 喉頭的熱血洶涌而出,然而兩人腦子里卻覺得從未有過的清明,若是他們幾人只遠遠的避開,不想知曉這來林中的是何人,是不是就能得保下一命? 若是他們跟著其他兄弟在一起,不留下來,是不是也不會死于此地。 這地方也是當年土匪愛打劫之地,萬萬沒有想到有一日死在這里的會有他們這些山大王。 然而不管怎么說,程謹安長、槍一抽,就是領頭的那一個,也不再移動,只盯著面前的人,好似要將這人看進骨子里去。 程謹安嫌臟,再往后退了退,正好見著那領頭的吃人目光,不禁一笑,甩了甩槍尖的血珠,“可別這般死不瞑目,要有下輩子,可記得我程謹安便繞路了走?!?/br> 原來是這個人,三人心中好似釋然一般,閉了眼紛紛后仰在地。 程謹安繼續道:“你們也放心,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株連那一套,不會想不開去尋你們親朋好友晦氣。就是你們死在了這,也會好好將人埋著?!?/br> 不然丟在這,嚇著了貴人不說,要不小心起了瘟,可就是禍患一方了。 程謹安等三人死了個透,踢了幾腳,才開始往人懷里袖中腰間搜羅東西。 這一帶走的人少之又少,土匪來就是毛都摸不到一根,這幾人出現在這里,想來是有別的事才對,身上少不得會帶著一些能暴露身份的東西來。 若是能查出,倒也知曉件事兒,有貴人在此,就是再覺得貴人是個廢物,這風險也是冒不得的。 程謹安將幾人的荷包、錢袋子全搜了個干凈,丟在了一堆,然后坐在地上開始想,是先挖坑呢還是先等蕭安回來給她看看自己的戰績? 第051章 見故人蕭安出刀 蕭安朝著熟悉的方向走著,然而一路上過于順遂,竟是除了自己的腳踩在地面上的聲響,就再沒了別的動靜。 柳叔說的不會有錯,而自己卻是在京城里呆了幾年,說不定把人呆呆了,蕭安心中嘀咕著是不是該換個方向去查探。 然而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中一閃,耳朵卻已經隱隱聽見了遠處傳來的呼喝。 蕭安立即振起了精神,往旁邊樹上一瞧,便搓了搓手,順著樹干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爬樹之技往樹頂上走。 此樹頗為高壯,蕭安快速爬上一截之后才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在這高處自然聽得更為清楚些,視野也寬闊了許多。 只約莫見著有四五個人如林中野物一般呼喝著在追逐著另一個人,那前頭跑著的人帶著刀約莫有些眼熟,而后面跟著的帶著是倒是山匪所用打家劫舍所用。 因此行人是朝著谷陽而去,許不會打擾到他們,蕭安心中倒有些遲疑到底管不管這閑事。 然而猶豫不過一瞬,想著橫豎是要在這林子里等太孫一行的,若是能趁機真逮兩只兔子做添食也未嘗不好,順帶看一看這些人追著那人目的為何,許也有意外收獲。 想到此,蕭安便滑下了樹,在吹了三聲短促的口哨之后,急匆匆朝著那方向而去。 程謹安本等著蕭安回來,然而見她久不歸,竟還發了信兒來,便將雙指含入口中,一聲長嘯便從口而出。 本在坑中等著信號的眾人,便立即驅馬趕出,朝著程謹安的方向而來。 程謹安等著人到了,倒是有了打下手的,指著那三具尸體道:“趕緊埋了,可別入了公子的眼?!?/br> 雖說是皇宮里一年死人也不少,可偏生是這個病秧子,程謹安可怕這人被嚇著了出個甚事,這個責自己可背不起。 幾名護衛倒是干得多了這事兒,并無心中不甘,其實就憑著程謹安那一身的血,還有這三具尸體脖子上利落的劃痕,就是有意見的也不敢有意見了。 軍人,素來只尊軍令,然而舉軍令之人,自然也為強者,弱者臣服于強者,本就是天理。 幾人拿著手中的刀鞘尋了塊軟地,快速的鏟了一個不深的坑,也好在這處乃肥沃之地,少有大石頭含在土中,挖起來倒也不傷刀鞘。 然后將尸體往里面一丟,就開始灑土,沒多久又將人埋了起來,除了上面冒起來的新土,看得出被動過之外,尸體被掩蓋得半點不露。 再往下踩上幾腳,將土夯平,一個大土包立在那,這事兒就算做完了。 做好了善后之事,幾人見蕭安還未回來,這才一個打頭的道:“不知蕭公子在何處?” 不然何至于讓一個小姑娘守在這,還跟三個搏斗上了,莫不是蕭安更更多的敵人纏上了?要是如此,他們兄弟幾個可不得積極點去英雄救……英雄。 一回! 程謹安卻是皺了下眉頭,那憂愁的模樣晃得面前幾個大男人心里有些慌,連連避開正對著人低下了頭,明知道對方是個姑娘,還是這般絕色,就是換了男兒裝,也難免心會一動,琢磨自個兒是不是有個機會得美人心。 然而程謹安卻是沒精神跟這般臭男人計較,道:“怕她是發現了甚追去了,這林子里與我好生搜一搜,兩人一組朝個方向去,萬萬不可放過了半寸地,若是遇著了甚事兒,也莫要逞能,先報信來說。此地不過留了三人下來躲著,往前還不知有多少!” 跟著來的都是些十七八的少年郎,武藝雖是學得不錯,每日在校場里也打得有幾個回合,然而也沒沒真上過戰場,更沒真殺過人,程謹安這個上過戰場的人,自也知曉兩者差距,并不想讓他們因匹夫之勇而冒險。 幾個少年郎護衛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山匪可是在傳聞里聽過,動輒就是十幾二十人起,多的上百的也有,并非是他們幾人能輕易對付的,因此便是心里有些想要在貴人面前長長臉的想法,也在后續護衛沒跟上之前,也未必有那么想跟山匪對上。 因此程謹安的話,那五人也算是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