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只不知為何,景王妃卻是當著皇帝的面求了恩情救下了齊姨娘的命,而景王自然是被皇帝訓斥,禁足三月,讓他在府上閉門思過。 三月不上朝堂,其實也不算得大事,到底皇帝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兒子,舍不得真的懲戒,至于受委屈的兒媳,又不是公主有天家血脈,其實皇帝并不是那么關心。 至于錦繡郡主,因為景王妃執意,便被放在了皇后身邊教養。 皇后只得一子,下面孫輩里也并沒有郡主,因此對聽話乖巧的錦繡也算得上疼愛。 不說別的,就沖著景王妃的這份破釜沉舟一般的投靠,皇后都要將人護好了,好對得起景王妃給景王惡心的這一回。 蕭安后聽到這些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氣,自己的阿姐自己了解,不會將齊姨娘隨便留下的,總歸是在后面有大用。 也是到了這時候,蕭安才開始將目光集中到了南陽侯與林夫人處,“母親,您可是想好了?!?/br> 南陽侯夫人今年不過三十五六,一直養尊處優之下并不顯老,然而心中卻有些沉郁,只面上不顯還笑著道:“要說前些年,我對你父親還有期待的。只三年前那一樁之后,我就明白了,你們那個英明神武的爹是回不來了?!?/br> 當年互為武將之后,南陽侯夫人也并非不通武術兵法之人,因此在兩家結親之后,南陽侯夫人魏氏與南陽侯蕭曹也是恩愛過的,且恩愛了好幾年。 后來南陽侯在外領兵,南陽侯夫人帶著大女兒在京城里為質,兩人時常來往書信,信中一點一滴的都是愛意。 又誰知不過幾年,南陽侯身邊就出了一位奇女子,竟是一點一滴的取代了她在南陽侯心中的地位。 她是侯夫人,又不能跟去邊關與夫君相聚,心中也明白他終歸是個男人,身邊需要人服侍的,只是不曾想會到如今這個局面。 “林夫人確實是位女中豪杰,為娘的也十分羨慕于她可以為國立功,然而那般有本事的女人,為何又偏偏要搶別人的夫君?”南陽侯夫人至今都是不恨林夫人的,怨的也是南陽侯的薄情,卻是對林夫人的選擇十分不解,頗有些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遺憾。 蕭安對那位林夫人并不推崇,道:“母親為何要羨慕她,若不是因母親嫁與了父親,要只嫁個外祖手下的小將,如今也未嘗不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封將拜侯。林姨娘何德何能能與母親的才能相比?” 魏氏當年武術與兵法并學于軍事上有遠見,不然也不會被南陽侯看中請了媒人上門,且夫妻恩愛多年。 在蕭安看來,自己的母親在軍事上的才能遠遠高于林夫人,就算是遠在京城也能估出南陽侯每一場戰事的局勢來就足以證明自己母親之慧。 也不過是林夫人占了妾侍的便宜,能陪在父親身邊罷了。 相隔萬里的紅顏,到底比不得僅在身邊的知己,南陽侯后來偏愛林夫人讓蕭安老實說也并不覺得奇怪。 林夫人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當了別人的妾侍,還妄想著當主母,只守在邊關充作夫人來打她母親的臉。 這不是笑話是什么?她若是忍了,才不配為人子女。 蕭安鄙夷道:“父親好歹有一張臉在,又位高權重,許在林氏眼里,只這般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也只她配得上那般的男人了?!?/br> “說到底,她也不過愛的是父親的權勢。不然邊關熱血男兒十萬,不曾娶妻的萬千,據聞為她一直不肯娶妻的小將亦不是沒有,為何她偏偏就看中了一個有妻室的?不過是貪婪罷了!”蕭安對林夫人看得太明白不過。 這般不要臉的女人,如今氣勢洶涌的回京,還想要扶正,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了。 自己母親以往沒跟姓林的計較,不過是因跟妾室計較跌份,要真任由妾室挑釁而不還手,讓人以為京城的侯夫人是泥捏的,她母親就不會姓魏了。 “你父親那般品貌,有女子偏愛,自不足為奇?!蔽菏嫌X得自家小女說的倒也是實情,當年她嫁于南陽侯何曾不有他俊美的緣由在其中,林氏也是女子自也是會心動。 蕭安卻是見不得自己母親對待南陽侯那副頗為欣賞的模樣,只冷冷插了一刀,“母親,若沒有林氏,當初外祖一家出事,父親許是會幫忙的吧?” 只這一句,將魏氏心中的那些柔軟頓時打散得一分不剩,還更冷了心腸,“想當年,你父親與你舅舅那般交好,最后明知你外祖一家是被冤枉,不只不救助竟還落井下石,這份情誼我可都記著呢!” 第005章 景王生恨王妃樂(二更) 蕭安就道:“誰讓母親礙著了林姨娘的道了?要外祖家在那沒出事兒,許父親一輩子都不會帶林姨娘回來,就算她在邊關再被人叫夫人,回京了一輩子也只是個妾,無非是可入蕭家祠堂有香火孝敬罷了。便是她兒子為世子,也得叫您一聲母親,您一句不孝就能斷他前程?!?/br> 這也是蕭安最為鄙夷她父親的地方,為了所謂真愛處處著想,卻是處處將她母親逼向絕路,好似當年不是自己上門求親的一般。 要是真男人,也不會連家都平不了,徒讓人笑話。 魏氏何曾不知道當初娘家出事自己夫君落井下石也不過是為了斷她的后路,想要扶正林姨娘? 如今他終于愿意帶著林姨娘回府,圖的是甚也顯而易見,就是瞎子也當看得明白。 要知道當年林姨娘生子,她便多次寫信前去,想讓將林姨娘或者那個孩子接回京中,卻是每封信都石沉大海。 如今覺得扶正有望了,那兒子也長大了,就是有個什么意外,她也無法將那孩子養熟,就把人帶了回來,真真是打著一副好算盤。 “安娘,你放心,母親不會心軟。母親那點子心軟,早就在他在你外祖父一家出事之時落井下石之時就沒了?!蔽菏习矒崾挵驳?。 蕭安對南陽侯從未有過父女之情,“女兒只是怕母親一時心軟,日后會更難過?!?/br> 自己的夫君好不容易回京,卻帶著別的女人在眼前晃蕩,這般的苦楚蕭安就算是沒體會過,然也知曉誰遇著了也定不會開心,這跟她阿姐在景王府里有何區別。 這般的男人,在她眼里,通通都是賤人,不論身份。 而此時景王府里的景王妃對上砸了滿屋子物什的賤人景王卻淡定得緊,只輕輕喝了一口茶,挑眉看了眼被氣得臉都漲紅的景王,還笑著問了一句,“王爺可是砸累了,不如坐下來飲一杯茶解解渴后再砸?” 這番明晃晃的譏諷,是個男人都忍不了,景王抬眼看向景王妃,連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來了,更是止不住的殺氣騰騰,哪還有對著外人那番的風度翩翩,儒雅風流。 景王從來都沒如今日這般厭惡過景王妃,更甚者是一種恨,恨得他捏緊了拳頭想要砸在她那張終于愿意笑盈盈的臉上。 然而在眼光觸及景王妃似乎是無意捏碎的一粒珍珠后,拳頭卻是松了,只咬牙切齒道:“我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王妃過,王妃為何害我?” 景王妃頷首,輕輕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中破碎的珍珠碎屑,“王爺待我確實不差?!?/br> “那你為何害我!”景王再次怒道。 當年景王娶到景王妃之時,也算是對她好過,只可惜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在許多事情上的觀念不一致到最后連起碼的尊敬都給不了了,只得相敬如冰。 但該給王妃的體面,景王自認為從來都是給足了的,就是外面何人不羨慕景王妃嫁得如意郎君,偏偏在景王妃這里,就沒見這人真給自己半分顏面過。 蕭靜偏著頭想了想,想了挺久,才道:“許是因為王爺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齊姨娘還只是宮女的時候,蕭靜在皇宮里就見過其人,對于這人有多少心機她并不知曉,然而卻也在一年少少的幾回里見過那兩人之間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