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哦漏,清塵自己羞愧得要命,段蘊問的明明就是“你們一起干過什么事情”,她剛剛是什么yin/穢/色/情的東西亂入了。 流螢是美,不過于蕭姑娘而言,似乎“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這樣的場面更多些。 這么說蕭氏小姐就是自己一廂情愿? “雖然叔叔也覺得,有時候沒有緣分就不要勉強自己?!倍吻尻陶苏约旱男淇?,接著道,“可是蕭小姐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姑娘,若能做王妃,也是叔叔的福氣?!?/br> ☆、第10章 段阿斗安孔明 “所以說,”段蘊幫他總結道,“皇叔你對蕭小姐,并沒有什么感情?” “似乎也,可以這么認為吧?!?/br> “那你會娶她么?” 段清晏為難,“這個說不準?!?/br> “沒關系,皇叔你想娶誰就和侄兒說,朕幫你賜婚辦儀式?!倍翁N頗仗義地承諾。 “叔叔謝過侄兒好意?!倍吻尻滩簧踝咝牡亟恿司湓?,另提了一事,“前幾日叔叔的帕子,落在了侄兒的車上,不知道侄兒可還記得?” “哦哦,朕記得?!?/br> “不知能否……” 他話未說完,段蘊就大致明白了,她點頭好幾下,又示意清塵過來。 清塵中規中矩地向段清晏行了個禮,目光淡淡向下,拿出折得平整的帕子遞上前。 段清晏伸手接過的時候,她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絕色姿容的九王爺對她微微一笑,清塵感覺心跳快要停止。 “叔叔今日來侄兒這里,其實也只是為了這一件事?!倍吻尻绦πφf,“這帕子雖然不是什么貴重之物,可也跟隨叔叔良久,真是失了略有不舍,于是便來侄兒這里打擾了?!?/br> “無礙的?!?/br> 段清晏客氣道,“叔叔拿了帕子,這便回去了?!?/br> 陛下是向來不跟人客套的,她爽快地點點頭,去吧去吧,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段清晏起身,動動手指了下桌上,“對了侄兒,這藥酒……” “不如皇叔就留在朕這吧,朕自己也可以涂,不用總是麻煩皇叔了?!?/br> “也好?!?/br> 段清晏這廂走出大殿,正巧碰上安正則從殿門外進來。 兩人之前交集甚少,彼此也不熟悉,只是相互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安正則腳步略微加快,徑直進到殿里。 倒是段清晏放緩了步子,轉身看了一眼丞相大人挺拔不輸于他的背影,眸色微深,唇角略勾,笑笑走了。 。*。*。 安正則方才出去安排王爺們的食宿,因為事先準備充分,實施起來很快。他心里又惦念著段蘊,這會兒她身邊只有一個清塵可用,自是放心不下的。 丞相大人揣著滿懷的不放心,三步并作兩步去瞧他家陛下。 段蘊低垂著腦袋,左手捧著右手,右手上覆了一層紗布,還包得很是平整。 “陛下?!?/br> 段蘊抬起頭來看他。 “陛下涂過藥酒了?” “涂過了?!?/br> “那就好?!卑舱齽t語氣放松下來。 “安相還有什么事不?”段蘊問得頗有些高貴冷艷。 “沒……” “安相沒事來朕這作甚?” “何公公不在,只有清塵一人不足以保你安全?!?/br> 就是說不放心朕嘛。 段蘊和他眼神交流了一下,隨手拿起本書開始讀。 他們二人之前師生數載,彼此不說話靜坐著也沒有很尷尬。 安正則拿了紙筆在一旁記著些東西,段蘊出于好奇瞄了一眼,大致就是工作備忘之類的,便沒有興趣了。 。*。*。 就這樣一直坐到中午。 這個時辰有一個不太正式的家宴,大概就是皇叔們和段蘊好久沒見了,大家先熟悉熟悉之類的。 安正則果然很是守信,說了要跟緊段蘊,果真是寸步不離。 家宴地點安排在行宮的北部的麟德殿,要從段蘊的寢殿出去,經過后面那個花園再走上一小段路。 其實原本說了是家宴,并且非正式,段蘊是想在自己殿里擺一桌吃吃喝喝就完事了的。但是安正則面無表情地抬了下手,就那么拍死了這個提議。 “王爺們進入陛下的寢殿,多有不妥?!?/br> 哪里不妥呀?段蘊絲毫沒覺得不妥。不過看著近來丞相大人甚是辛苦,她也就挺是體貼地沒有異議,就這么辦在別處了。 兩人一道前往麟德殿赴宴,路過花園那片地方,馨香馥郁醉人。大理國地處南方,春天的氣息一向濃厚。 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讓人直想駐足。段蘊掃了一眼這景致,又忍不住掃了第二眼。 時間恰在清明時節,花香在潔凈的小路上漂浮。和煦的太陽光從綠葉叢中射出來,段蘊迎著陽光去看走在他前方的丞相大人,他今日穿了件深褐色的衣衫,那下擺似乎已被陽光浸透了。(1) 一路無話走過花園,安正則漸漸放慢了腳步,等著段蘊從后面跟上來。 小皇帝走到他身邊時,丞相大人忽地開口道,“今日的花香,甚是醉人?!?/br> “是啊,似乎比昨晚的時候要更濃郁?!?/br> “真的是好香?!卑舱齽t又說了句。 他語氣如常,就和每次在朝堂上匯報國庫又空虛了一樣。這樣的語氣發出這種感嘆,段蘊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有什么問題么?”她問。 安正則看了她一眼,眼神略有飄忽,“沒有?!?/br> 大約只是草熏風暖,過于醉人吧。安正則這么寬慰自己。 他正要恢復之前走路的節奏,再次走到段蘊前面去,卻被小皇帝拉住了袖子。 安正則低頭,白嫩的幾根小手指被龍袍遮去一大半,手指揪他袖子的動作,和數年前他們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簡直就……揪得他心一軟。 “安相?!倍翁N喚他,“朕覺得……” 安正則看她輕輕皺起了眉頭,挺嚴肅的樣子,忙收起了自己有些蕩漾的某種小心思。 “陛下可是發現什么不對勁了?”他輕聲問。 “嗯……” 段蘊看了看四周,又抬起眼看他。 “沒事?!卑舱齽t明白她的意思,道,“這附近微臣都派了人注意著,沒有旁人,陛下有什么便說吧?!?/br> 段蘊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來,她似乎有些糾結,連自己揪著安正則袖子這件事都忘了,安正則被她這么揪著,略有些無恥地覺得還挺享受,也樂得不去提醒她。 “今日九皇叔榜朕涂藥酒……” “九王爺幫陛下涂藥酒?” “是啊,何棄療不在,清塵又太笨,安相不管朕的時候,就只有九皇叔了?!?/br> 段蘊特意多說了這么一句旁的。安正則平日教導她,未免身份暴露,不可讓旁人近身。涂藥酒這種事情,自然也是不被允許的。 或許今日情況有些特殊,安正則沒有在這件事上說她什么,微一頷首示意她繼續。 “朕覺得,也不是肯定,嗯……怎么說,皇叔他似乎,有想觸到朕脈象的意思?!?/br> 由于抬起頭來看安正則就要逆著光,段蘊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丞相停了不止一瞬兩順的時間才回答。 “他碰到你了么?” “沒,我縮回去了?!倍翁N搖搖頭,“安相,我真的挺不敢確定的?;适瀹敃r的動作很自然很正常,真的?!?/br> 段蘊挺努力地回憶著,不知不覺松開了安相的袖子,又不知不覺直接對他自稱“我”了。 安正則忽地抓住了細節,“九王爺去找陛下做什么?他怎么會知道陛下磕碰著了,又怎么會恰好拿了藥酒去涂?” “唔,這是因為,前些日子皇叔和朕同車的時候,把帕子落在朕車上了。今日恰好想到,就來寢殿取?!?/br> “原來是這樣?!卑舱齽t沉吟,“既是沒發現什么,陛下也就不要再想了?!?/br> 過了會兒,他又加了句,“陛下做得很好?!?/br> 段蘊對他擠出了一絲笑,“安相這是在夸朕警覺性高么?” “是?!卑舱齽t應著,又忍不住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輕輕地,帶著些安慰的意味。 “行了,朕就這么一個事情要說?!被蛟S是安正則拍她肩的動作太輕,弄得段蘊有些酥癢,她別扭地把自己身子從安正則手掌下抽離。 接著又道,“朕都這么大了,也不是傻子,安相夸朕,最近是越來越頻繁了,說實話,朕真有些不習慣?!?/br> “微臣只是看到,陛下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成熟?!?/br> “哎呦喂,成熟個鬼哦!”段蘊說得略夸張,“太師大人總是說朕心智不足,朕又不是不知道。在他看來,朕作為十五歲的小皇帝都心智不足了??墒请廾髅骺焓吡?,所以朕其實就是劉阿斗一個?!?/br> 這話里分明帶著三分不愉快,好像還有些自暴自棄。 安正則聞言有些黯然,開口道,“陛下有沒有覺得,做劉阿斗也沒有那么悲慘,至少,他還有孔明?!?/br> 段蘊聽出他有些以孔明自況的意味,但是這么一類比,她這個皇帝豈不就是那個腦殘劉阿斗了? 這怎么可以,她立刻不爽了,“朕畢竟姓段,畢竟身體中流著段氏的血液。這個皇位,既是傳到了朕的手上,朕就要努力做個好皇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