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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柏總是想秋后算賬了。 老管家額頭的汗珠滲出來。 不應該啊。柏總這人一向心慈手軟,更何況顧島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可能會下手呢? 但是他無論怎樣打量柏嶼,都看不出柏總與平時有什么不同之處。于是老管家只好硬著頭皮把顧島這些年從他手里卷走的東西一五一十說出來。 柏嶼邊喝酒邊聽,眼角慢慢滲出冰涼的笑意。 老管家話畢問:“柏總,接下來要怎么做?” 柏嶼涼涼的眼神瞥向他,語氣絲毫沒有溫暖: “跟他說,我病情急劇惡化撐不過三個月,不能再勝任總裁一職。公司需要緊急召開股東大會投票表決下一屆高層,他作為股東之一必須親自來,否則視為棄權。他這么聰明,權衡利弊,肯定會來見我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柏嶼(邪魅一笑):小孩兒,你換對手了:) 第二章 柏嶼穿書了。 他穿進一本渣攻賤受文里,成為里面同名同姓的主角受柏嶼。 主角受外貌身世樣樣爭先,仗著超凡的顏值和資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偏偏栽進比他小五歲的小渣狗手里。 這小渣狗有什么好呢?無非就是器大活好嘴巴甜唄。他當初拿到這本書的時候,從開頭直接跳到結尾,看到“柏嶼因病去世,對顧島的愛永遠留在秋天”這句話時,隔夜飯差點都給吐出來。 這年頭,地球少了誰不會轉?讓主角為一個抹茶味的小渣狗連命都不要了,這作者奪筍吶。 當下他穿書,還恰好穿進這本書最后一個高潮——綠茶渣攻顧島卷錢跑,柏嶼病情惡化準備去世這一章節里。真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上來就搞事兒。 可能受原主身體狀況影響,柏嶼的確感覺到胃部有些許不適。但胃病這個東西吧,跟情緒息息相關,柏嶼沒有原主那么悲情傷感,所以也間歇地延緩了病情的惡化,只要他不情緒波動,好好養著,絕對會比顧島那廝活得長。 這也是為什么坊間傳聞一貫溫和親切的柏總,最近似乎有些淡然疏離的原因。不疏離就沒命了,能不疏離嗎?! 既然上天派他來拯救原主,他就要給原主截然不同的人生——果斷肆意的人生。 獨自美麗登上人生巔峰不香嗎? 活成別人心中的白月光不香嗎? 為什么要用自己寶貴的人生來喂養抹茶小渣狗呢?養也只養芬迪一個。 他靠在躺椅上,身上蓋著一件柔軟的淺色皮草,隨手用尼采的著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遮臉。夾在其中的書簽無聲地嘶吼“人是必須要被超越的東西”。午后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溫柔地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輪廓都包裹住溫暖,仿佛墜落云端。 芬迪似乎感到寂寞,狗狗爪搭了一只在柏嶼的腿上,似乎想努力地爬到主人身邊去,但是它的指甲被剪掉了,勾不住什么東西,很快就掉下來,四腳朝天摔在地上。它咕咚一聲爬起來,失落地仰著頭叫喚主人。 一只溫暖的大手將它托舉起來,輕輕放在柏嶼的身邊。 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氣味,芬迪轉過身來興奮地搖晃著尾巴,小爪子啪嗒啪嗒地來回踩。 它這一番狗狗rap,成功將柏嶼弄醒了。 柏嶼睡眠本來就淺,更何況這只是個簡單的午后小憩。柏嶼的目光穿透午后朦朧的光線,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那個人背對著他,正在修剪一束新鮮的花。他一米八八的個子,脊背挺/拔而修長。一頭蜷曲短發染成鉛筆灰,溫柔中帶著幾分欲,襯托他后脖頸的冷白色調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哪怕一言不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朝氣和融洽的生活氣息,仿佛天生就是這個家的主人。 脖頸下方與奶白色套頭衛衣的圓領交接處,一處被遮住的刺青吸引了柏嶼的注意。 因為刺青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柏嶼”。 柏嶼希望他能做出幅度比較大的動作,好讓他能猜一猜這兩個字下面還有沒有別的內容,比如——“是條狗”或者“算個屁”之類的。 不然他會以為,這是顧島故意紋給他看的。 惺惺作態誰不會?更何況刺青成本又極低。把他的名字紋上去,不就可以捆綁cao作、光明正大抱緊自己這棵搖錢樹的大腿了么? 當然,他失策了。他什么都沒看到。因為顧島回頭了。 回頭的那剎那,柏嶼承認自己弱小的心臟的確是跟著原主的節奏狠狠抽動了一下。 顧島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好看到幾乎能和柏嶼的胃部疼痛共振,效果堪比手術前的麻醉針。柏嶼開始合理懷疑,原主是不是覺得他這張臉足夠治愈系,才養在身邊的,類似于植物的光合作用? emm……反正不管怎樣,拋卻顧島的人品不說,他的顏值的確無可挑剔。當初的包養不是沒有理由的。柏嶼不得不承認。 顧島隱隱綽綽地看了他一眼,剛好跟他的目光對視。 他的眼神里沒有“金主爸爸快死了”的憂傷,也沒有為卷錢跑的不齒行為自慚形穢。他一如往常許許多多個日夜,輕輕喊了聲“小叔”,神色如常。 溫柔又甜膩的嗓音。 柏嶼胃疼。是真的胃疼。估計是被這聲糖分超標的“小叔”給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