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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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成駭了一跳,連滾帶爬的追到院子里抱住賈赦的腿喊道,“老爺三思??!此事我們尚無證據,老爺此去定會落人把柄!老爺!” 其他下人都驚慌的上前,卻不知賈赦為何時暴怒無法勸解,只能紛紛喊著“老爺息怒”。 “放手!放開!”賈赦厲聲喝道。 賈成卻不敢放開,連聲勸道:“老爺您要為璉少爺想想??!還有大太太身子也不好,受不得刺激,您千萬不能沖動??!” 其他人面面相覷,擋在賈赦前面跪了一地。 賈赦聽他提起賈璉,心里冷靜了下,此時他沖過去又能如何?王氏在生產,難道他能沖進產房一劍刺死王氏?方才他是被氣急了,戰場上的煞氣被激了出來,這會兒想著張氏若知曉定會氣得病倒,他再出什么事賈璉也沒人照顧了。深吸了一口氣,賈赦平靜下來,拎著劍往回走,賈成見狀忙爬起來跟在后頭,還命其他人閉嚴了嘴不準傳出一個字。 賈赦將長劍隨意丟書案上,自己坐在椅子上閉目靜心,過了半晌才吩咐道:“去將那丫鬟帶過來,還有周瑞家的,此事不可聲張,先瞞著太太那邊?!?/br> “是,老爺?!辟Z成忙帶人去了二房親自押人。 張氏正和幾個嬤嬤處置王氏的陪房,見他要帶走周瑞家的有些奇怪,賈成斟酌著說賈赦是想問清楚王氏的過錯,張氏想起賈赦說要拿捏個把柄就直接把人交給了賈成,并沒有多想。 賈成松了口氣,立刻把人帶了回去。 周瑞家的一進屋看見書案上的劍就嚇得軟了腿,一下子撲倒在地,旁邊跪著的丫鬟先來一步已經把知道的事交待清楚了,此時緊張又害怕的沖著賈赦磕頭,“大老爺,奴婢知道的事已經全說了,奴婢平時跟在二太太身邊就做些打理房間的差事,從沒幫二太太害過人啊,求大老爺饒過奴婢一家,奴婢的老子娘正病著,若發賣出去必然沒命活了??!那些事周瑞家的肯定知道,奴婢親耳聽到她和二太太說謀害了瑚少爺!” 周瑞家的半點平日的威風也沒了,聽那丫鬟說王夫人的事也沒心思再管,畢竟自身難保,主子怎么樣她是有心無力了,直到丫鬟說起賈瑚,她才大驚失色,撲過去就要捂住丫鬟的嘴,“你個小蹄子敢誣陷我!我撕了你!” 賈成一腳將她踢開,“放肆!在老爺面前還敢狡辯?說!你是怎么幫著二太太謀害瑚少爺的?若有一句不實,便將你的小子、丫頭賣去邊關!” 周瑞家的瑟瑟發抖,邊關可不止有苦力,還有軍妓,她的小女兒才十四歲??!可這件事說出來她必死無疑,她的家人又能保全嗎?周瑞家的憤恨的瞪著丫鬟,當年牽涉這件事的人早被她處置了,沒想到竟被這小蹄子偷聽了去,如今她怕是再無活路了! “老爺,奴婢冤枉……” “住口!”賈赦拿起劍橫著一揮就將周瑞家的發髻削掉了一塊兒,怒喝,“將王氏所做之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然本侯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周瑞家的抱著腦袋失聲尖叫,身下一股尿sao味!方才她真以為自己的腦袋要被砍掉了,后背冒了一層冷汗,抖得像篩子一樣。 賈成又上前踢了她一腳,“還不快說!” “說……我說……侯爺饒命,我什么都說!” 周瑞家的蜷縮成一團,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起王夫人做下的惡事,賈成在旁邊桌子上將她的供詞全部記錄下來,待她說完又整理抄錄了一份,讓周瑞家的簽字畫押。 賈赦拿著供詞,想起孫子聰慧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落下淚來,第一次感到無盡的后悔。 ☆、國公爺牌賈赦(八) 賈赦也不耽擱時間,收起供詞就準備去榮禧堂,臨走時交待賈成將周瑞家的和那丫鬟都找個莊子藏起來,另外將她們二人的家人都調去另一個莊子上當差,算是鉗制。 賈母和賈政正沉著臉等在正堂,一邊擔憂里面早產的王夫人,一邊盤算著如何扭轉府里的形勢。丫鬟說賈赦來了的時候,賈母下意識的皺起眉,直覺不會有什么好事,果然走進門的賈赦臉上陰沉得可怕! 賈赦進門就直直的走向賈政,二話沒說一拳揮了過去! 賈政一個整日窩房里讀書的書生哪里是他的對手,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心里極是驚怒。剛想開口質問,賈赦的拳頭又狠狠砸在他肚子上,疼的他瞬間就冒了一身冷汗,再也說不出話來。 賈母忙起身沖上前去拉賈赦,急得破口大罵,“老大你個黑心的東西!這是要害死你弟弟??!你容不下我們,我們娘幾個這就回金陵去不礙你的眼,你別想在我面前害了你弟弟!” 賈赦一把甩開她,怒道:“滾開!你的賬我們慢慢算!” 魏嬤嬤和林嬤嬤及時扶了一把才沒讓賈母摔著,但她卻被嚇著了!賈母呆愣又震驚的瞪著賈赦,腦子一片空白,大兒子讓她滾開?還差點把她推倒?這是怎么回事?方才還好好的,難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賈赦掏出供詞拎到賈政面前厲聲問道:“看清楚沒有?!周瑞家的親口招供,王氏害死瑚哥兒!害了賈家的長房嫡孫!害了他一條命!看到沒有!你說怎么處置她?!” 屋子里不相干的人早被魏嬤嬤攆了出去,可賈赦的話還是將僅剩的所有人嚇住了,賈母立刻問道:“可有旁人知道?那……那周瑞家的犯了事,心存怨恨攀咬主子也是可能的,你可不能隨便聽人說了兩句就……就攪得合家不寧??!” “對!對!兄長,定是那犯了事的下人誣陷主子,王氏怎么可能害瑚哥兒,不可能!” 賈赦一直留意著賈政和賈母的表情,竟發現他們只是害怕驚慌卻沒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他心里對他們最后那一點情分終于斷絕! 賈赦退后兩步,就在賈政悄悄松了口氣的時候,猛地掄起手邊的矮幾打在賈政腿上! “啊——!”賈政一聲慘叫,抱住腿在地上滾了一圈,臉白如紙的暈了過去。 賈母眼前發黑,親自養大的兒子被打斷了腿,這簡直是在往她心里頭扎刀子!她推開兩個嬤嬤搖搖晃晃的撲到賈政身上,大聲哭道:“政兒,政兒!你醒醒??!快去叫太醫,叫太醫??!” “死不了?!?/br> 賈母抬起頭指著賈赦,眼中滿是怨恨,“你怎么敢?!你這個討債的,早知今日,當初你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 “住口!”賈赦喝了一聲,滿身氣勢讓賈母不自覺的閉上嘴,他冷冷的看了賈母一眼,質問道:“瑚哥兒被害之事看來你一清二楚,你居然幫著王氏隱瞞,你可對得起賈家的列祖列宗?可還有臉做賈家婦?” “你憑什么責問我?我是你母親!你個不孝的東西!”賈母惱羞成怒,表情猙獰起來,“你懂什么?瑚哥兒已經沒了,難道要為了他弄死王氏?當時王氏正懷著元姐兒,罰了她興許又毀掉一個血脈,我能怎么做?再說王氏是珠哥兒的生母,她嫡親兄長是深受皇恩的王子騰!你只顧著你自個,何曾想過家族大事?處置王氏就是同王家、薛家反目,到時四大家族分崩離析,我賈家豈不是獨木難支?” “哈哈哈哈——獨木難支?”賈赦笑得嘲諷又悲涼,“自家子孫都不護,你還想讓賈家繁盛?還是說你只在意二房子嗣,大房嫡長孫去了正合你意?賈史氏啊賈史氏,只因長子不在你跟前兒養大,你便能輕賤到如此地步,你夜里可曾夢見過你枉死的孫兒?” “賈赦!你……” “你做下多少惡事,可要我一條條說出來?父親的白姨娘母子當初是怎么死的?為父親陪葬的馮姨娘是怎么死的?三個庶meimei如何出嫁過的是什么日子?還要我一樁樁一件件的說嗎?” 賈母瞪大眼看著他,感覺背脊竄上一股涼氣,誰家主母不做這些?可若被傳出去便再無名聲可言,必會帶累子孫帶累娘家,哪里還有活路,老大此事這般質問她,莫不是已經捏住了證據?“你,你竟敢誣陷……” 賈赦面不改色的打斷她,“要找人來問問嗎?也許可以將那建了園子的賴嬤嬤送去官府審審?” 賈母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賈赦深吸了口氣,緩緩坐到主位上,吩咐幾個心腹將賈母和賈政扶到里屋躺著,再去藥堂請個大夫來給賈政包扎。他剛才是在詐他們,畢竟過去這么多年了,痕跡早被賈母抹了個干凈,張氏都查不到,他怎么會查到?只是因著他那些下人祖祖輩輩都在府里當差,多少能知道些蛛絲馬跡,下大力氣查了兩個月才查出那么幾件事,還沒什么證據。 但如今時機卻是剛好,他換了賈母的下人,關起王氏的心腹,賈母和賈政心里正慌,被他一番怒氣震的失了分寸,不小心就露了底??芍懒苏嫦嗨睦锇敕滞纯於紱]有,只剩下滿滿的無力。 廂房里王夫人還在聲嘶力竭的生著孩子,周圍幾人全是張氏安排的,根本不會費心勸慰,反而鴉雀無聲的做著自己的事,讓王夫人倍感壓抑。 賈赦端著茶坐在主位上發呆,直到熱茶涼透也沒喝上一口,如此反復換了四五次茶水,王夫人終于生下一個五斤八兩的男孩兒。產房里一片驚慌,過了一刻鐘才有一位丫鬟抱著洗干凈的嬰孩兒沖出來跪地驚道:“稟侯爺,此子出生時口中銜了一塊兒玉佩!” 賈赦一驚,起身低頭去看,“怎么回事?你細細說清楚?!?/br> 穩婆就跪在丫鬟身后,本想報喜的,卻發覺氣氛有些沉重,不禁害怕起來,忙急著撇清關系,“稟侯爺,民婦將小少爺接生出來的時候發現有東西從小少爺口中掉了出來,民婦嚇了一跳,忙叫幾位姑娘幫忙,之后沒發現小少爺有異常之處,清洗后才看出這東西是塊兒玉佩,很精致的樣子。侯爺明鑒,民婦絕沒做任何手腳啊?!?/br> 丫鬟則是將玉佩放到嬰兒口中,然后發現嬰兒根本銜不住玉佩,“侯爺您看,此事匪夷所思,但當時奴婢們都在旁看著,這玉確實是小少爺帶出來的?!?/br> 賈赦拿起玉佩細看,玉佩大小如雀卵一般,花絞纏護,燦若明霞,正面刻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反面刻著“一除邪祟 二療冤疾三知禍?!?,看著就不是凡物。 賈赦面色復雜的看著嬰兒,生而銜玉,當是吉兆,產下此子的王氏也當是賈家的功臣,可王氏作惡多端,他怎能容得下她? 賈赦沉默了半晌,對著穩婆沉聲道:“二太太早產,身子不好了……” “老爺!你們讓我進去!”張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著似十分焦急氣怒。 賈赦心一沉,揮揮手坐回了主位,魏嬤嬤將張氏迎了進來,自己則把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張氏沖到賈赦面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紅著眼怒道:“是不是真的?我的瑚哥兒是不是王氏那賤人害死的?是不是?!” 賈赦皺眉點了下頭。 張氏身子晃了晃,險些暈過去,賈赦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立馬扶著她坐下,回頭吩咐,“林嬤嬤,快過來給太太順順氣兒,來人,去叫太醫?!?/br> “不必了老爺!”張氏緊抓著賈赦,指甲幾乎要掐進rou里,直直的盯著他道,“這個仇我必須報!老爺,就算賠了我這條命,我也不能讓我兒枉死!” 賈赦明白她的意思,他本來也是想讓王氏“難產而亡”的,當即就點了點頭,“王氏交給你處置,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你要保重身子,你不止有瑚哥兒一個兒子,你還有璉哥兒!” 張氏眼中似乎清明了些,但依然恨意滔天,揚聲叫了她的心腹進來,快步走去了廂房。 賈赦掃了穩婆一眼,那穩婆瑟瑟發抖的回話,“侯爺,二太太早產,生小少爺很是艱難,元氣大傷、血崩而亡?!?/br> 賈赦面色緩了緩,“嗯,辛苦你了,待會兒去賬房領五百兩銀子,讓二管家親自送你回去。你年紀這么大,很該回鄉去享享清福了?!?/br> “是,是,多謝侯爺?!?/br> 賈赦命林嬤嬤將她帶出去交給賈成,這個“回鄉”自然不是真正的鄉,而是賈成安排的去處,不管是哪里,只要京城的人再也尋不到穩婆就好,有了五百兩銀子,穩婆半點不覺得虧。 如今屋子里全是賈赦和張氏的心腹,半個字也不會往外說,張氏發狠的在廂房折磨了王氏半個時辰,直到自己身子撐不住了才給王氏灌了藥,半刻鐘后,王氏血流不止,“難產而亡”。 ☆、國公爺牌賈赦(九) 王夫人斷了氣息,支撐著張氏的那股勁兒也一下子去了,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猛然知曉了兒子枉死之事,縱使親手報復回去也還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王夫人一死她就昏迷過去。 正好太醫到了府里,賈赦急忙請太醫為張氏診治一二,張氏這是心病,憂思過重、怒急攻心,太醫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開個方子讓她細心調養,尤其不能再做勞神之事。 賈赦想著王氏除了,后宅暫且安寧,其他事他自己便可以打理,心里安了下來,命人輕手輕腳的將張氏抬回大房的院子去。聽到林嬤嬤說賈母和賈政服了藥昏睡過去,賈赦看了眼太醫,臉上露出些哀傷之色,“劉太醫,今日怕是要辛苦你了,二弟同二弟妹不小心跌了一跤,二弟他摔斷了腿,二弟妹卻是早產就這么去了,老太太和我夫人都有些受不住,還望劉太醫細細為他們診治一番,莫要留下病根兒才是。還有我那可憐的小侄子,生下來還不足六斤,也請劉太醫幫忙看看?!?/br> 劉太醫半輩子都在宮里當差,早已沒了好奇心,對著后宅這些污七八糟的事從來都是左耳聽右耳冒,半點不往心里去,聽賈赦這么說就知道這是賈家對外的說辭了,面帶恭敬的回道:“侯爺節哀,下官定會竭盡所能,請侯爺放心?!?/br> 劉太醫分別為幾人診脈,看到賈政明顯是被人打斷的腿也沒說什么,照例開了幾個方子,叮囑一些注意的吃食便回宮了。同時賈家二太太難產而亡,幾位主子悲痛病倒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賈母醒過來之后得知王夫人沒了,立馬知道是賈赦做的手腳,她心里對大兒子突然狠辣起來有些打怵,但賈赦愚孝多年的印象還是占了上風,一見賈赦就想用自己母親的身份壓下他的氣焰。 “老大!你要為瑚哥兒報仇,我管不了你,可你將王氏關進佛堂讓她念一輩子經就是了,做什么這般狠毒?萬一傳出去,說大伯子害死了弟媳婦,我賈家名聲還要不要?” “那叔叔、嬸子害死身為嫡長的侄子,祖母還幫著隱瞞,賈家的名聲還要不要?” 賈母被噎住了,她知道這事是自己沒理,可她受不了被壓制多年的兒子拿捏,“你可是當家人,這些事傳出去對你有什么好的?你就算想毀了你弟弟,難道還敢敗壞祖宗家業?” 賈赦不緊不慢的道:“老太太說的是,二弟不小心摔斷了腿,二弟妹也跌了一跤早產身亡,萬幸的是侄兒無礙,我這個做伯父的也會好好將他養大?!?/br> 賈母冷靜下來,把他前后的話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回過味兒來,這是在敲打她??!如果她和賈政敢傳什么賈赦的壞話,賈赦就會將她和王氏做過的事宣揚出去,到時就算她搬到了賈赦,可她一輩子的名聲也沒了,還有賈政的官位,賈珠、元春和王氏留下的嬰孩兒全都得不了好!重要的是她覺得賈赦手里有證據才會對他們這般理直氣壯,而她和賈政卻是什么證據都沒有,說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 賈母神色復雜的看著賈赦,認定了他從前是在藏拙,這些個手段定是婆婆私下里教的,只不過以前國公爺還在,大兒子知道討不了什么好所以故意弄個紈绔的假象讓她放松警惕,如今出孝得了爵位立馬翻臉和他們算賬! 想著這些,賈母更不敢有所動作了,她不知道賈赦有什么底牌,手邊又沒個得用的人,比狠都比不過賈赦,只能暫且息事寧人日后再尋機會了。于是便說道:“你做伯父的有心了,那孩子也是可憐的,就放到我身邊養著吧,元姐兒也跟著我住,珠哥兒大了,住在外院讓下人們仔細著些。你如今當家做主了,若你弟弟一家子在府里受了委屈,你臉上可是也不好看的!且王氏去了,王家和薛家的助力怕是沒了,你弟弟的續弦還不知身份如何低,日后他岳家借不上力,你做兄長的理當幫扶一二,從前那些事都是王氏做的,可和你弟弟沒關系?!?/br> 賈赦沒接她的話,而是說道:“侄子、侄女我都會安排仔細的人伺候。我看西邊那院子很是清凈,老太太為弟妹傷了心,正好過去好生養養?!?/br> 賈母臉一僵,孩子們身邊都是賈赦的釘子,還有什么自由?再說她從榮禧堂搬出去豈不真成了無事養老的老太太了?可看著賈赦冷然的表情,她嘴里那句反駁愣是沒說出來,這事就這樣定了。 而賈赦從賈母的房里出來,叫來林嬤嬤吩咐道:“老太太身子不好了,日后你就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每日的藥記得喂老太太服下,日常吃食和藥材的忌諱一定要記清楚,伺候好老太太最后一段日子。你兒子賈成辦事伶俐,本侯很是滿意,就讓他替了賴大的位置吧?!?/br> 林嬤嬤低著頭,表情變了變,激動的手握成拳,忙福身應了下來。當年丈夫在老太太手里丟了管家的差事,如今兒子爭氣又給得了回來,她自然要好好報答賈赦,何況她家和老太太本就有仇,在吃食上做手腳送老太太歸西她一點也不愧疚! 賈赦下完命令心里也不太舒服,但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本就是殺伐果斷之人,下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如今太上皇和皇上用氏族老臣斗法,一個不慎就會被牽連其中,家里不能有不安分的人!將府里清理干凈,他才有時間專心培養子孫。 賈母心計用了一輩子,對后宅之事也很是了解,但她現在就是個被拔了牙的老虎,年紀也大了沒那么多精力,自然沒法子處處周全。她認定賈赦礙著孝道會好生為她養老送終,卻不知道賈赦已不是“賈赦”,而是對她斷了情義的“賈代善”,處置她是半點壓力沒有! 賈母這些天又急又怒,傷了元氣,要喝藥調養,而藥材上那些忌諱一向都是下人謹記在心的,畢竟菜式送上桌都是精細雕琢的,很多都看不出是用什么食材做的,就像那用鴨子借味兒的茄子,做好后就會把鴨子拿出去。林嬤嬤管著賈母房里大大小小的下人,做這些手腳簡直太方便了。所以賈母就覺得這次真是傷了身子了,養了一個月也不見好多少,總是沒什么精神,一天里有大半天要躺在床上的。正好她搬出榮禧堂換了院子,便以為自己是換了地方不適應,又被大兒子氣著了,沒懷疑到別的地方,暗地里罵賈赦幾句就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賈政也冷靜下來,從對賈赦的怨恨逐漸變成了懼怕。那天賈赦打斷他的腿時臉上的狠辣他怎么也忘不了,而且醒來就得知王氏死了,更是感到驚恐不已。初時他還想威脅賈赦去衙門報官,但被賈赦手里的供詞堵住了嘴,回過神來派人去查王氏那些陪房,卻發現他們根本沒被發賣,而是不知去向,這么大的把柄被兄長捏住,他只能閉上嘴裝啞巴。而腿不能動,整日躺在屋子里讓他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兄長變了,母親不中用了,他在府里再也沒依仗了,越回想這些日子的事越后怕,要不是私房沒多少,他恨不得立刻分府出去再也不見賈赦。 賈赦對他們的安分很滿意,暗中將印子錢的事了結了,在沒引起旁人注意之前全部抹去了痕跡,賴大也被他捉了個錯處遠遠的發賣了。賈赦處置下人就像處置逃兵一般,干脆利落、不留后路,將府中清理干凈之后便不再理會。后宅瑣事本該是張氏打理,無奈張氏如今身子虛得很,必須靜養,身邊得用的心腹也得跟著伺候,賈赦只能提拔魏嬤嬤盯著后宅,連同洗三、滿月都交給魏嬤嬤和賈成負責。 王氏去了,留下的孩子也不能大cao大辦,只請了賈珍一家子、史家和王家過府聚聚,讓他們也看一眼孩子。賈赦對這個孩子感情也是復雜,沒什么遷怒卻實在喜歡不起來,出生時的異象他下了封口令,那塊兒精致的玉佩便成了他憐惜侄子而送給孩子保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