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玉寶音怒道:“你休要假裝,我今日一定要揍你?!?/br> “親了就是親了,朕一大把年紀親了個小丫頭,可不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朕,真的頭疼,心跳的太快…才疼的?!?/br> “真?” “真啊,快那針來給朕針灸吧!”用的是乞求的語氣。 玉寶音放開了元亨的衣領,一面在一旁的柜中找銀針,一面道:“活該,誰叫你……等你不疼了,我還是要揍你?!?/br> “好好好,讓你揍,讓你揍,你快點行不行?” 元亨已經歪在了榻上,等著……等的是銀針,還是玉寶音?他心里的感覺是很奇妙的,以往頭疼他總會躁怒不堪,而今他的心居然很平靜。 他閉上了眼睛,感覺著她將一根一根的銀針捻進那些xue位,好比捻進了他的心里。 他晃悠著一頭的銀針,對她道:“我就說你爹和我這個男人是不一樣的,我可沒有說錯?!?/br> 玉寶音才將先前的那一幕忘記,他又提起,惱怒道:“再說話我就縫住你的嘴?!?/br> 元亨還有笑的心情,他一笑,他頭上的那些銀針晃悠的就更厲害了。 他還道:“天下的烏鴉一樣黑,就算是你爹那個男人也不會比朕正經到哪里去,不過他在你的面前不能叫做男人而已。你可別覺得朕啰嗦,你已長大,又同別的丫頭有不同的經歷,就算你有千軍萬馬,也沒人會告訴你這些事情。朕就是想叫你分的出,哪些男人對你存著朕這樣的心?!?/br> 至于分出了以后該干嘛,自然是揪住衣領一拳打下去,不打個全死也得打個半死。 元亨覺得自己是在現身說法,要不然呢,他總不能說“朕好喜歡你”。太尷尬了有沒有,很丟臉有沒有 萬一真心被人踩了一地,頭已經夠疼了,再得個心疼病,太慘了有沒有! 他那樣的心是怎樣的? 玉寶音已經被他繞得有些暈,她起初很驚訝,說是惱羞成怒一點都不為過,后來因著元亨一打岔,這會兒使勁去尋肚子里的怒氣,卻怎么也尋不到了。 她有些不甘心,譏諷地道:“你還真是為我cao碎了心,我會不會被人騙了去,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元亨就道:“關系……可大著呢!萬一你要是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騙了去,拿你那三萬大軍來sao擾朕的子民,朕豈不是虧大了!”理由這么爛,有沒有人會相信! “說的好像我就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庇駥氁衾湫α艘宦?,又道:“皇上還是cao心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我自己自會cao心的?!?/br> 元亨一聽,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這是真的生氣了吧? 過了好半晌,忽聽玉寶音問他:“你可要買我的船?” 這一回,元亨可是連想都沒想,便斬釘截鐵道:“買?!?/br> 又小心翼翼問她:“你還揍朕嗎?” “算了,瞧你付出大把金銀的份上,我就暫且忘了剛剛的事情?!?/br> 元亨將心放進了肚子里,只想說一句:求不忘,行不行? 唯有不忘,才能蝕心。 *** 玉寶音出宮了之后,元亨連晚飯都沒有吃,生怕嘴唇忘記了貼在她臉上的那種奇妙感覺。 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我想追求一個比我小十歲的丫頭,我二十五,丫頭十五,成功的幾率有多大?我和她的代溝……我拿金銀來填補。 別說什么拿銀子買不來真愛,我就想問我這種行為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其實我也不是怕人笑話,最主要的是草太硬,我怕吃不到草,還扎破了嘴,得不償失,到時候,連愉快的做朋友都不行了。 此為元亨的心理寫照。 而出了皇宮的玉寶音一直在回憶那年看過的春|宮畫,看的時候她也沒太在意,如今只記得畫上的男女半敞著衣襟,親來親去。 擦,她和元亨,沒脫衣裳,也沒騎來騎去,就做了春|宮畫里的事情。 玉寶音是個沒有閨蜜的,想的事情也與年紀不符,這是沒有人討論,也不會去想,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小孩兒是從嘴巴里塞進去的,還是從腳底心塞進去的。 至于誰塞的,當然是送子娘娘。若不然,那些沒有子女的婦女總是去送子娘娘廟里拜來拜去。 玉寶音想,她又沒去送子娘娘廟里拜過,就算她和元亨做了春|宮畫里的事情,也絕不會有孩子的。 元亨是不知道,他給她普及了什么叫做男人的不軌之心,最該普及的卻是親吻只是表示愛慕之意,和生孩子可是一點都沒有關系。 叫他只動嘴不說話,說一句“喜歡”會死嗎! 玉寶音將元亨的行為定性為了他想要一個繼承人,可她卻一點都不想成為他繼承人的娘,只因她還要造船攻打大齊。 對于后頭的那一點,元亨知道的很清。 玉寶音的提議,元亨說給了大冢宰聽。 蕭彌堅問他的意思為何。 元亨便道:“咱們有了船,可攻可守,朕覺得可行!”反正大周也不是十幾年前那個缺金少銀的。 蕭彌堅也道:“可行是可行,但這事得有咱們的人在一旁協同?!?/br> 光出銀子不出人力可別以為是什么好事兒,不管是造什么東西,還是自己既有人力又有銀子最安心,這叫萬事不求人。 這一點,元亨點頭贊同。 可是要派誰去協同督辦好呢? 蕭彌堅提議,“不如讓般若去?!彼麑τ駥氁羝鋵嵧Ψ判?,可雙方合作,派人督辦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叫般若去,一來是因為他們熟悉,二來是蕭般若的仕途還需要履歷。 元亨的心里一咯噔,隨即搖頭說“不行”。 還說不行就不行,別問原因。 到了晚間,蕭般若和蕭彌堅碰頭,蕭彌堅便說了這件事情。 蕭般若沉吟了半晌,對蕭彌堅道:“祖父上回說的付家表妹的事情,訂下吧!待我從北梁回轉再成親?!?/br> 蕭彌堅的第一反應是想說“皇上說的是不讓你去”,隨即便悟了,瞪著眼睛道:“你……” 還有元亨那個兔崽子,心里想的是玉寶音? 他覺得這是正解,卻又不敢相信。 蕭般若一如既往的淡定:“祖父,我可沒有任性!” 他若任性,去年便留在了北梁,哪里還管長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蕭彌堅一聽,也不敢說重話,只道:“你得記住她娘現在是你的母親,還有時刻不能忘記你是姓蕭的!” 姓蕭怎么了,蕭姓也不比旁的姓氏高出了一頭。說白了,還是元亨的那一紙遺詔惹出的事情。原本是不屬于蕭家的東西,蕭家也沒有妄想過,忽然有了可能,怎么可能不多想呢! 而蕭般若作為蕭家的中流砥柱,從小受祖父的教導,從小想的最多的便是怎樣光大門楣。若是大房的蕭翰飛不死,有些事情不一定會落到他的身上,可自從他親手砍了蕭翰飛,他就注定了必須要擔起蕭姓子弟的責任。 那個責任里卻不能有她。 第二日,蕭般若進宮請命。 請的是什么命,自然是要自薦去北梁。 他說的很動情,說自己欠了玉寶音很多,能還的卻不多,他想替她做些事情。一個丫頭,她的體力就是再好,也比不過年輕精壯的男子。她的胸懷再廣,也是需要人分憂的。 元亨一直面無表情,有些事情只可意會,若是說開了,是很沒有意思的,尤其是感情問題。 只聽,末了,蕭般若加了一句:“皇上,我已與付家的笙表妹訂親,待從北梁回轉,便會辦了這親事的?!?/br> 元亨倒是大驚,盯著蕭般若半天無語。 好半晌,嘆口氣,道:“其實朕也想不好……” 想不好她會不會接受自己。 想不好他到底能不能不做這皇帝。 想不好他和她就算能夠在一起,最后會不會成為怨侶。 怕,連他都不知道一和她扯上關系,他怎么會如此小心翼翼。他小心翼翼地謀劃了這么些年,如今卻還是小心翼翼。 要知道他的身上流著的可是皇帝血,皇帝的血液生來是霸道又任性。 可一對上她,霸道已死,任性又沒有她任性。 元亨忍不住連連嘆息,道:“你若真的想去,朕便讓你去,就是攔的住人,也攔不住心?!?/br> 同理,若是有心,就是隔了萬里,也會有情意。 當然,他不否認,蕭般若同付笙訂親,也是說服他的理由之一。 敢于承認,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80|于 玉寶音覺得自己這一趟回來的太對了,不僅辦了她想辦的事情,還趕上了哥哥請了媒人向付家的jiejie提親。 依照舊俗,納彩、問名之后就是納吉,蕭家準備了定聘禮,這一日,是玉寶音第一次見到付笙。 她同她娘到了付家的后院,便瞧見一個與她娘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女子,領著三個年約十六七歲的jiejie迎在門前。 玉寶音便知那其中肯定就有付笙。 只是不知是那個白凈些的,或是高挑些的,還是豐腴一些的。 付家三姐妹的長相皆算上乘,不過世家講究的是娶妻當娶閑,若是長輩相看,有福相的更得親睞。 玉寶音便認定了那個豐腴一些的一定是付笙。 她比之其他的兩個付家jiejie鼻直而挺、山根豐隆、垂珠厚大,實乃天生福相,自然更得蕭彌堅的親睞。 玉寶音的相面術可不是白學的,一將她們迎到了屋里,付家夫人便為兩人介紹了付家三姐妹。 白凈些的是付菱,今年一十七歲,已許給寇王的大子元凡為婦,是要做下一任的寇王妃。 這寇王還是平王起事之后新封的,就因為元家的宗親少的可憐,封王的也就那幾個,平王一掛又少一個,大冢宰去找元亨商量,元亨隨口就道:“那就補一個吧!” 就補了這么一個。據說這寇王的祖父和元亨的□□父是堂兄弟,不過是庶出,一直得不到重視。 而今,好不容易封王,也是風光無限。 高挑些的是付蕊,一十六歲,卻是庶出,便許給了田家的庶子,也算是門當戶對。 豐腴的付笙也是一十六歲,乃是付家的嫡幼女,體態嬌小豐腴,看著很是討喜。 玉寶音一見她就叫“新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