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不過是今日在宮學里,蕭翰飛瞧見了玉寶音和蕭般若走在一起,他那堂弟樂開花了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 嫉妒是一種病,何氏得的只是輕癥而已。 而蕭翰飛得的就是重癥,見不得旁人好,就算他搶不來旁人的東西,也要踩上一腳,好叫別人傷心。 他對何氏道:“媳婦再好也好不過母親,我不過是見母親整日為我的親事著急,又想著母親cao完了我的心,還要接著cao心翰林。我想幫母親分憂,我瞧過了宮學里的各家貴女,能同翰林匹配的還真不多哩,咱們家中剛好就有一個,母親何苦又讓肥水流到了外人的田里?!?/br> 蕭翰飛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何氏為他相看了很多家姑娘,不是這不滿意就是那不滿意。他還是蕭家的大公子,明眼人都知道他以后是要繼承蕭家的。 輪到二子翰林還比不得他的哥哥。 是以,說不動心真是假的,寶音公主雖說是個公主,畢竟只是南朝的。翰林若是娶了她,身份上也并不比她差,且她的嫁妝……還真是不會少。 做婆婆的當然是不會圖謀兒媳的嫁妝,兒媳的嫁妝吃不完用不盡,到頭來還是要留給孫子和孫女。 說來說去她都是為了蕭家好哩。 何氏只覺郁結的心情,一下子霧開云散。 這是不止母親會醫兒子的病,兒子也會給母親治病的節奏。 只有智者才能推算出將來的事情,凡人就沒有如此的眼力,只有遍尋智者求解疑云。 可是何氏同蕭翰飛這對母子,坐在家里就可以推算出別人的命運,簡直比智者還要智者。 只是想得太多,想得太好,未必能成真。 便是這心思就不容人小覷。 要說玉寶音被人惦記還說得過去。 蕭翰林就純屬一個躺槍的。玩泥巴玩的好好的,哪里能知道他被人惦記。試想,他哥都還沒有娶媳婦,他的媳婦……嗯,肯定也在玩泥巴哩!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般,看似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事情,卻往往能夠影響自己的命運。 *** 等到蕭景回了官邸,秦愫便和他說起了何氏今日來過的事情。 秦愫名義上是蕭府的兒媳,卻不住在蕭府里。她又并不打算經常到蕭府中去,自然不好、也不準備多管蕭府的事情。 蕭景聽完了之后沒有太多的反應,只說了一句:“無妨,反正原就沒想過能指的上她?!?/br> 他說的要查,就一定要查下去。 蕭景就是這么個牛脾氣。何氏查不出不代表定了性,他這兒還有他女兒種下的因,他早就叫人留意著蕭府那邊的動靜,只等著那梅花銀錁子的露頭之日。 有銀子不花,可沒幾個人能夠做的到。 眼前要做的無非就是耐心等一等而已。 發生在蕭般若頭上的事情,在秦愫的眼里真不算什么大事。主要是她從小就長在深宮里,那個地方的暗箭是最多最難防的。 一句話說到底,蕭般若之所以差點中招,不過是因著蕭景疏于防范,還差點連累了玉寶音。 那日,她本是要差人看著寶音的,卻想起前一日蕭景安排在新房外圍的暗哨,便想著那樣的防范蕭景會做的。再說,那里又是蕭府,她若做得太過總歸是不好看的。 這讓秦愫后悔了幾日,后悔在蕭府里沒讓人跟著她女兒。 幸好她女兒是個機警的,算是一點兒虧也沒有吃到,若不然她才不會那么好說話呢。 這么一想,秦愫便覺得她女兒在皇宮中也不安全,再加上商軌現在就在府上,還去宮學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 秦愫道:“皇上十六歲的生辰已過,開始要著手政事了吧!” 蕭景一想起小皇帝就有點兒不爽,道了一句:“我爹正頭疼呢!” 秦愫又道:“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得讓皇上一夕之間長大?!?/br> “哪有那么容易,我爹和蕭太后想盡了辦法,這不,抬進宮里的八個美人……還是原封不動的?!?/br> 秦愫想了一想,“皇上許是慢熱的性子,得想辦法讓他和美人多處一處才好?!?/br> 蕭景心道,辦法都想絕了呢! 再逼下去,那貨指不定剃光了頭發鬧著要去當和尚。 蕭太后已經毛了,說是真不行的話,問太醫討上一些*、藥,等哪天小皇帝沒有防備,直接將他藥、倒,然后讓美人們自己……那啥那啥。 他越想越覺好笑,道:“哎呀,反正咱們也cao心不了?!闭f著還嘻嘻一笑。 這么壞的辦法都要用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太后是小皇帝的后娘。 蕭景跟他爹說過,牛不喝水強按頭不行。要么找對了人,要么就得找對了方法。 急是急不來的。 可他們偏偏火急火燎。 小皇帝是個順毛驢,從小被人哄慣了,頭一回被人對著干,自然是越對越來勁的。 蕭景只想說,幸好他已經不是元保兒。 這是不是他的兒子他不cao心的節奏! 對面的秦愫微微一笑:“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我也是有私心的?!?/br> 蕭景一聽,也笑了:“說來聽聽?!狈ㄗ邮裁吹牟⒉恢匾?,他更想知道的是她的私心是什么。 “我的私心是不想讓寶音再去宮學。你去跟蕭太后講,讓她別再讓寶音和般若給皇上做伴讀,讓那八個美人女扮男裝,一人一天輪流給皇上做伴讀。才開始的時候不能著急,老老實實的做伴讀就好。等到皇上接受了……那就是誰有本事誰先爬上龍床?!?/br> 這可比蕭太后說的藥倒小皇帝要靠譜的多,雖然耗費時間,但沒準兒真能治好小皇帝的“病”。 重點是,他得幫媳婦了了愿望。 *** 第二日一下了朝,蕭景就拉著他爹去了寶新宮一趟。 當著蕭太后的面,蕭景復述了一遍昨日秦愫說過的話。 蕭太后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就算不讓寶音和般若做皇上的伴讀,可宮學里還有其他人呢!難道要將宮學解散?” 解散自然是不行的。辦宮學是蕭太后的提議,哪能才做了一個開頭,就直接解散的。 這也正是蕭景要說的第二個問題。 他道:“將宮學遷出皇宮?!?/br> 他們是不知道,在皇宮門前負責盤查的侍衛,一個兩個的都快要瘋掉了。 每日早上一開皇宮的大門,侍衛們便要盤查四十多個孩子,外加四十多個跟班兒。查他們的衣著,還要查他們的馬車。 查的嚴了,那些小公子們、小貴女們,說什么難聽的都有。 查的不嚴,萬一要出了什么事情,他們是要掉腦袋的。 別以為這就算完了,每日傍晚時分宮學下課,他們還要將那些人挨個盤查。 早上是怕他們帶兇器進去,傍晚是怕他們偷東西出來。 看守皇宮大門本來是個挺火的差事,自打宮學開辦,調誰去那兒,誰都是掛著一副哭相。 一直沒有開口的蕭彌堅道:“宮學可以辦在皇宮的外面,不再限制名額,凡是世家上進的少年,只要經過考核,皆可入學?!?/br> 蕭太后一想,這辦法挺好,又問了,宮學要建在哪里?又派誰去建呢? 說的時候還看了看蕭景。 蕭景慌忙擺手道:“我可管不了,我自家的宅子都還沒有建好?!笨偛荒芾鲜墙枘銈兗业姆孔“?!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撈出兒女,討媳婦的歡心。 一不小心坑了誰,誰便自認倒霉就好。 他一點都沒覺得對不起小皇帝,既然做了皇帝,總是要做當皇帝該干的事情。政事為其一,睡女人為其二,都是為了穩定朝堂。 又隔了一天,才得到信的小皇帝講,一群壞人,干嘛都盯著他的…褲襠。 *** 宮學暫時修課,說的是待來年再開講。蕭太后命唐律負責宮學的選址和修建工作。 然后……各府的公子和貴女,便各回各府,各找各娘。 不用去宮學這事兒,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玉寶音自然是高興的,說是要喝壺米酒慶祝慶祝。 她領著蕭般若去了官邸的酒窖……嗯,準備偷酒喝的。 誰知,蕭般若個掃興的,被酒窖里的酒味給熏暈了。 玉寶音糾結了片刻,是先偷酒,還是先背他。 一不小心樂極生悲,兩個偷酒的小耗子,被蕭景抓了個正著。 玉寶音還大言不慚問蕭景,大白天的他不辦正事,來什么酒窖? 來前,她想的挺好,這會兒她娘正在午睡,蕭爹肯定在外忙。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呢! 無獨有偶,蕭府的蕭翰飛也這么想,他還沒教會蕭翰林怎么接近玉寶音,就徹底沒了機會。 唉,人算不如天算。他得想想其他的辦法呢! 好好的宮學怎么說修課就修課。 就是因此,蕭府的郭薈又開始忙了。蕭彌堅還特地告訴蕭景,讓蕭般若帶著玉寶音去蕭府上課。 蕭景嘿嘿一笑,說了句,用不著。 蕭彌堅板著臉道:“一次光陰一寸金,趁著他們還年少,應當抓緊時間多學本領?!?/br> 蕭景稍稍得意地道:“真的用不著,和郭薈并稱雙奇的商軌,如今正在官邸呢?!?/br> “不是聽說他在南朝的赫連家?”蕭彌堅奇道。 “對,他是我女兒的故交?!?/br> 蕭景可沒有說慌,秦愫就是這樣說的,商軌不是她的人,而是專門來尋玉寶音的。 蕭彌堅聽后笑了笑,一回了蕭府,便和郭薈講了商軌在官邸的事情。 郭薈激動的不得了。 “雙奇”并非舊識,可這也影響不了郭薈對商軌懷有惺惺相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