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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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看到我的表情,回頭看了瓦西里他們一眼,說:“你不打算跟他們解釋一下么?” 我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來不及了,我……要讓他們失望了,我很抱歉……而且,我也不擅長告別……”我有點理屈詞窮,只好轉移話題:“你們一定要在晚上11點之前回到這里,去寄存處拿行李,國際航班的安檢要花很長時間的,千萬別錯過了飛機!” 伊萬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松了一口氣,說:“現在,溫柔地跟我說拜拜吧!”說完,我伸出手,想跟他握手話別。 伊萬卻沒有伸出手,而是出其不意地張開雙臂,摟住了我的肩膀,并且在我臉頰上,右,左,右,交替著親了三下,說:“再見,ajia~”。 我愣在原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和藹可“親”了,怎么今天接二連三地挨親呢? 看著伊萬的藍眼睛,我一時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非常明顯地感覺血往上涌,臉蛋漸次guntang起來,想必是紅得很耀眼。亂成一團的腦子,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指揮著嘴巴蹦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們千萬、千萬不要買路邊的切糕??!” 聽了我的話,伊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我的表情終于自然了一些,說了一句:“祝你們旅途愉快,保重!” “你也保重!”他將扳住我肩膀的手放了下來。 我點點頭,轉身長出了一口氣,快步穿過面前人來人往的值機大廳,直到轉過一個彎,確定他看不到我了,這才停了下來。我用手背貼貼臉頰,還是滾熱,后背也冒出了細密的汗。 我整理了一下心緒,脫掉外面的風衣,一邊用手扇著風給臉蛋兒降溫,一邊尋找著下樓的扶梯。 當我終于踏上扶梯,身體隨著扶梯慢慢沉降的時候,心情總算完全平靜了。我轉而開始想著接下來的事,對面試我是很有信心的,并且,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拿下這個實習崗位。想到即將到來的在bp的實習生活,想到以后可以經常見到我的男神,剛剛平靜的心情又難以抑制地興奮和雀躍起來。 “ajia~~” 在嘈雜的機場廣播背景中,這一聲高喊清晰地傳到我耳中。我猛地回頭,身后卻只有緩緩下降的黑色滾梯和最高處那一小塊值機大廳的地面。 那里空無一人。 我轉回頭來,扶梯已經到了底。我步下扶梯,緩緩走到旁邊的上行扶梯跟前,猶豫著要不要踏上去…… 扶梯在我面前默默無聲地滾動著向上,扶梯的盡頭,是我已經打算揮別了的人和事。我抿著嘴唇,側耳細聽,腦子里禁不住掙扎了一下。 然而此時的世界,已經恢復了它本來的聲音,再也沒有單單為了我而響起的呼喚聲。我低頭看看時間,自嘲地一笑,深吸一口氣,用力閉一閉眼,隨即掉轉了腳尖的朝向,邁開步子,向著地鐵2號線的方向,向著夢想的新生活,快步走去。 (上海篇完) ☆、第20章 瓦夏的番外 vich坐在浦東機場的吸煙室里,他一邊用手撐著頭,一邊輕輕地吞云吐霧。伴隨著每一次吐納,他都能感覺到小腿的傷處正在隱隱作痛,但這痛楚卻絲毫沒有反應在他臉上,他那雙漂亮的褐色大眼睛微微瞇著,嘴角還帶著笑意。 瓦西里的祖父是猶太人,他的父親是半個猶太人,而到了他這一代,他更愿意說自己是俄羅斯人。俄羅斯人對于像他祖父和他父親那樣的人有一種稱呼,叫做“寡頭”。這種稱呼當然無關乎他們的猶太血統,而是有關乎他們那令人咋舌的財富。 作為一個寡頭的兒子,瓦西里是帶著強烈的傲慢與偏見來到上海的。如果不是因為祖父訂立的家族傳統不能打破,他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有興趣踏足這個東方城市。 但是,現在,在即將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他的態度卻改變了,這種改變可能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的,只是直到那天早上,他才清楚地意識到。 思緒將瓦西里帶回幾個小時之前,他戴著一頂滑稽透頂的紅頭盔坐在一個中國姑娘身后,任憑她載著自己穿梭在這座城市清晨的馬路上。趁她專心開著電瓶車的當兒,瓦西里偷偷摘下了頭盔,迎面而來的晨風,撲打在他臉上,他摟住她纖細的腰,將頭靠上她的肩背,讓下巴緊貼在她頭盔下面散落出來的黑色長發上。他又聞到了那種香氣,那種香氣從他一下飛機起就伴隨著他,雖然他知道那是一種花香,但他更愿意將這種香氣想象成是她的味道。 瓦西里從小到大都有一個毛病,就是每當他發現了一件特別喜歡的東西,就會幸福地直“哼哼”。而就在彼時彼刻,他坐在那輛破舊的電瓶車后座上,呼吸著帶有桂花香味的汽車尾氣,忍受著小腿上麻藥過后的灼痛感時,竟然幸福地“哼哼”起來。 瓦西里深吸一口煙,他的思緒在那個姑娘身上繾綣不肯離去。他想起自己誤會她的那個晚上,他站在532的門口準備跟她道歉,門卻正好打開了。他躲在一邊,看著她背著大包小包獨自離開房間,離開賓館。他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好幾次想要叫住她,卻都沒有鼓足勇氣,最后只是目送她落寞地走進一幢建筑里消失不見。 她那單薄而又倔強的背影,他怎么也沒辦法忘記。同樣無法忘記的,還有她在游船上對他微笑時,漆黑眼眸里那跳躍的流光,以及她蹲身查看自己傷勢時,鎖骨上方那美麗的凹陷...... 瓦西里試著揣測,是否,自己也會有令她無法忘記的影像??蛇@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把他嚇了一大跳。 在俄羅斯,有一句諺語:“只有傻瓜才會總是無緣無故笑著”。 “真是信了它的邪!”瓦西里想:“自己是有多笨才會把俄羅斯的那一套用在中國人身上??!” 從第一天她來接機的時候開始,自己就一直繃著面孔,用冷漠和傲慢無情地打擊著她,后來的幾天他們相處得也不好,自己曾經對她吼叫、辱罵,甚至,還動手推過她、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兒…… 瓦西里煩亂地按滅手里尚未燃盡的煙蒂,試著安慰自己:至少今天早上,自己對她笑了很多,那些笑容是對她的贊美,而不是因為自己真的是傻瓜,希望她懂的識別。 他從煙盒里再抽出一根香煙,正準備點上。突然,他想到那一晚在酒吧里,她曾吐槽過他愛吸煙的毛病……他捏著煙想了想,還是把它又塞了回去。 還好,他和她還有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瓦西里覺得是時候扭轉一下局面了。他要使出渾身解數對她施展魅力,至于為什么要這樣做,瓦西里給自己的理由是“如果,能讓她愛上我,能讓她那副伶牙俐齒不是發號施令而是改說情話,那應該挺有趣……反正,值得一試!” 而一想到她或許真的會愛上他,說不定今晚就會懇求他留下來……這使他興奮得連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瓦西里站起身,走出吸煙室,再一次拐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認真端詳。他想到以他們的身高差,似乎他的鼻孔也非常重要。于是他仰起臉,仔細審視了一下全部細節……干凈的皮膚,細膩的毛孔,一雙琥珀大眼,勾魂攝魄,他整理著頭發對著鏡中的自己練習了一下迷人的微笑,完美! 現在唯一困擾他的只剩下,他不太會講英語這一個問題了。該如何在無法有效溝通的情況下,讓她迷上自己呢?瓦西里想到了俄羅斯姑娘追求小伙子的方法——寬衣解帶。 雖然她已經不止一次看過半裸的自己,但瓦西里覺得無意的顯露和有意的展示,效果還是會不同的。 瓦西里一邊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一邊解開拉鏈脫掉外套,露出貼身穿著的短袖t恤。他對著鏡子彎著手臂,想找到一個最完美的姿勢,可以讓肱二頭肌和胸大肌的線條顯露得更明顯一些。 其實他對自己最滿意的地方是臀肌,但是……算了,慢慢來,總有展示它們的機會。 瓦西里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慢慢走出洗手間。遠遠地,他看見同伴們已經聚集在伊萬周圍,卻沒有看到她。他微微皺起眉頭,走過去問伊萬:“ajia呢?” “她剛才接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先走了?!币寥f說。 “什么?她走了?”瓦西里突然覺得心臟一顫,缺氧一般難受,“她……她朝哪個方向走的?” 伊萬指了一個方向,瓦西里二話不說,邁開長腿,便朝那個方向追去?!癮jia,ajia……”他閃躲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行李,一邊高喊,一邊左右四顧,搜索著她的身影。繁忙的值機大廳里,人來人往,瓦西里不辨方向,只能漫無目的地奔跑著。他在腦海里勾勒出最后一眼看到她的樣子,在熙攘的大廳里,搜尋著身穿風衣的女孩,同時高喊著她的“名字”:“ajia,ajia……”但是沒用,沒有人答應他,她不見了,她走了…… 瓦西里不愿相信她竟然連再見都不說,就那樣走了,在自己準備讓她墜入愛河以后……她難道沒有一點兒感覺嗎?這么多天的朝夕相處,她難道一點兒都不留戀嗎?對她來說,自己沒有哪怕一點兒意義和價值嗎? 她,怎么能……這樣狠心! 瓦西里意識到,真正冷漠的并不是來自寒帶的自己,而是在這幾天里一直幫助他們、照顧他們的那個生長在溫暖地區的姑娘。 瓦西里漸漸絕望了,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傷心地喘著氣。 她一定是討厭他,對,她厭煩了他帶來的那些麻煩,她巴不得早點甩掉他,一分鐘都不愿意多停留在他身邊……瓦西里把手伸進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只藏銀簪子……思緒又將他拉回聯歡會的那個晚上,那個有著拿破侖情節的小個子姑娘帶著幾分來路不明的自信,堵在電梯門口攔住他們。她神氣活現地斥責他們,就像掌管著全天下所有的道理。別人都妥協了,唯有他,還是執意要離開。 他出生時早產了四個星期,他想離開一個地方,連他媽都hold不住,她又算老幾? 但是,當他走進電梯,看見地毯上赫然躺著這只藏銀簪子……他拾起了它……一瞬間,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改變了主意,他留了下來,看完了她的演出,并且發自內心地覺得,她演奏時的樣子,美得他毛孔都收緊了。 明明討厭一個人,但卻又能發現她的美好之處,瓦西里當時弄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瓦西里緊緊握著簪子,這只做工粗糙、價格低廉的地攤貨,成了證明她曾出現過的唯一證據。他咬著嘴唇,默默摩挲了一下簪子,再次將它放進外套口袋。 她走了,他要留著她的簪子,直到他能忘記她,他便會將它痛快地丟掉! 瓦西里直起身,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里有些濕潤,但卻沒有淚水。每當他喝多了酒,或者動了感情,就會這樣。而這一天,他先是喝多了酒,后來,又動了感情。 ~~~~~~~~~~~~ 午夜時分,飛機即將起飛。瓦西里望著舷窗外漫無邊際的黑夜,在心里跟這個城市道別。他閉上眼,任憑飛機加速產生的慣性將他重重壓在椅子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瓦西里覺得時空似乎猛然間轉換了,他回到了兒時家鄉圣彼得堡的鄉間別墅。五歲的他正和哥哥尼古拉斯趴在窗臺上。窗外,剛剛開始下一場很大的雪,雪花一片片落在別墅前的白樺樹上,他聽見哥哥在數數:“1、2、3……” 年幼的他很快趴在窗臺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到了床上,而尼古拉斯,依舊趴在老地方,仰頭看著窗外的雪。 瓦西里穿著睡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他光著腳,走到尼古拉斯身邊,問道:“尼克,你在看什么?” 他的哥哥側過頭來看看他,說道:“瓦夏,你說,雪花有重量么?” “雪花啊……”瓦西里將雙手疊在窗臺上,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白色精靈,說:“雪花輕漂漂的,沒有重量啊?!?/br> 尼古拉斯笑了笑,說:“看著吧,我能證明,雪花的重量?!?/br> 瓦西里歪過頭,看著專注的哥哥。窗外銀色的天光灑在尼古拉斯臉上,他深褐色頭發下的綠眼睛閃閃發亮。漫天飛舞的雪花,落下斑斑點點的陰影,從他紅潤的臉龐上一閃而過。 突然,一根很大的樹枝“咔嚓”一聲從窗外那棵白樺樹上斷落了,瓦西里吃驚地支楞起腦袋,張大了嘴巴,看著掉落在雪地上的樹枝。 尼古拉斯看看壁爐上的時鐘,在本子上計算起來,好一會兒,他停下筆,一本正經地對瓦西里說:“親愛的瓦夏,你覺得雪花沒有重量是么?那么我告訴你,當雪花落到第8865220片時,它們把樹枝都壓斷了?!?/br> …… 飛機爬升到了巡航高度,飛得平穩起來。瓦西里睜開眼睛,幼年的經歷他大多忘記了,唯獨這件事他卻記得非常清楚,8865220這個數字也一直印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瓦西里的心思又轉到那個姑娘身上,他不知道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往他的心上灑雪花的,或許從他們第一次在機場見面時就已經開始了,當她眨著笑成新月一樣的彎眼睛對他說“sorry”時,他的心里已經揚起了一場漫天大雪! 雪花究竟有多重?他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她在他的心上灑了第8865220片雪花以后,若無其事地拍拍雙手,瀟灑地轉身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心像斷裂的樹枝一樣,墜落、淪陷! 瓦西里翻出隨身包里這次論壇的《參會手冊》,在“staff”一欄里找著每一個性別為female的名字,雖然他沒有找到任何名叫“ajia”的人,但他卻對一個拼寫為“qinqing”的名字產生了感覺……他曾經聽到過她的朋友們叫她“q*q”冥冥中,他覺得,qinqing就是ajia。 ~~~~~~~~~~~~~~ 回到莫斯科的豪華公寓,瓦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登陸k,查找名叫“qinqing”并且所在地為上海的人……在看到她頭像照片的一剎那,瓦西里瞬間明白了什么叫做“失而復得”,她就是ajia,他找到她了! 他毫不猶豫地向“qinqing”發出了好友申請,然后就癡漢等家婆般,等著系統跳出“申請通過”的消息。 但好幾天過去了,好幾周過去了,qinqing一直沒有通過他的好友申請,瓦西里已經把她k上僅有的兩條狀態看了又看,但她似乎將這個賬號遺棄了,一年前申請了賬號以后,她只發了兩條無關痛癢的狀態,就再也沒有登陸過。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越是愛不到那個想要愛的人,就越是想要愛她。 瓦西里失去了與秦晴的一切聯系,反而越發抓心撓肝地思念她,他常常對著電腦看著秦晴的頭像發呆,心里納悶為什么曾經的陌生人,突然之間竟成為了他的整個世界? 還有,為什么她的重量會夜夜壓在他的胸口,有時,甚至會使他在夢中狂叫! ~~~~~~~~~~~~~~~ 一年后,當他們在一片蕭瑟凄涼的墓地里再次面對面時,瓦西里將哭成淚人的秦晴擁進懷里。他用盡渾身的力氣摟著她,似乎不把她摟死,簡直對不住過去一年里自己為她流露過的悲傷! ☆、第21章 我們來了 一年后的2012年11月。 我坐在上海飛往莫斯科的航班上。 這是我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長的黑夜,飛機凌晨一點從浦東機場起飛后,已經一路向西飛越了十個小時的黑暗,我低頭看看手表,北京時間中午十一點半,而舷窗外卻是如墨的黑夜。 我的心情就跟舷窗外的景色一樣,灰暗而凄涼。 一路上我都無法入睡,自從失去了慶宇的消息后,我一到晚上就會特別矯情,而這個向西跨域五個時區的夜晚又是這樣的漫長……簡直是要將我逼瘋??! 我緊閉著眼睛假裝睡著,可心里卻在翻江倒海。我失戀了,不,或許確切的說法是我愛的人對我失聯了。他辭掉了工作,搬離了住所,關停了電話……他并沒有遭遇任何不幸,他的微博時常登陸,□□也經常上線,只是,無論我在網絡上怎樣呼喚他,他就是不再理我。 很多天以后,我終于相信他是沒有勇氣當面告訴我分手的決定,而用這種突然從我的世界里消失的方式來擺脫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雖然我有時的確脾氣不好嘴巴也不饒人,但他不是一直標榜愛我就是愛我的全部么? ~~~~~~~~~~~~~~ 一段記憶: 我和慶宇并肩走在夜晚的江邊,我挽著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他們都說我是個奇葩,”我嬌嗔地說:“還是三千年一開花的那種奇葩?!?/br> “你不是奇葩……”慶宇轉過頭朝我溫柔地一笑,隨后他停了下來,攬過我的肩膀,親吻著我的額頭,“你是我的瑰寶!” ~~~~~~~~~~~~~~ 我將頭換到另外一邊,努力將涌到眼底的淚水咽回去。那些曾經的浪漫甜蜜此時已經成了巨大的諷刺,言猶在耳,時過境遷。我慢慢睜開雙眼,調整著呼吸,強迫自己別再去想他。暗黑的舷窗映出我模糊的臉龐,我靜靜地注視著窗外的黑暗,就像看著我無法逃離的悲傷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