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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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們的背影,我的耳邊很應景地響起一句偉人說過的話:“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這是一種什么精神?”哼,依我看,這些俄羅斯怪咖們都擁有一種國際欠揍主義精神。 放好了行李,我帶他們去吃午飯。餐廳里已經聚集了好幾個團隊,我看見好朋友周語帶隊的印度學生和民樂團小伙伴崔萌萌帶隊的韓國學生都在。 當我率領俄羅斯代表隊進場的時候,幾乎整個餐廳的人,都向我們行起了注目禮……在我不算長的人生經歷中,曾經有過幾次這種高光時刻,但除了上臺表演,我其實不愿意在日常生活中受到過多關注,我很低調的。 彼時的我,突然被這么多人齊刷刷看著,還真的有點不自在的說。不過很快,這種不自在就消失了。因為我發現,那些象追光燈一樣的火辣眼神并不是跟著我的,而是跟著我身后的露熊們,他們實在是太顯眼了! 我一邊淡定地引導他們拿餐盤,選菜,拿米飯,拿餐具,一邊偷偷近距離觀察他們。不得不承認啊,這些俄羅斯人的外表確實出類拔萃,都是高高瘦瘦,膚白貌美,尤其是瓦西里和伊萬,簡直就英俊得不忍直視啊。 哎,我在心里嘆口氣,不知道他們這副天使般的皮囊要欺騙多少不明真相的群眾了。 我帶著他們選好餐找位子坐下,周語就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q^q,明天晚上的演出,我們還要找時間再排練一下?!?/br> 我看著她,心想:jiejie,你是在跟我說話么?跟我說話拜托看著我好么? 我低下頭,吃了一口飯,回應了她的沒話找話:“明天參觀回來以后,找時間再合一下唄?!?/br> “嗯,那明天再看咯?!敝苷Z的眼睛在露熊們身上巡視了一圈,終于落在我臉上,她說了一句上海話:“儂哪能運氣噶好的啦,呵呵?!?/br> 我抬起頭,看看等在不遠處的周語團隊的印度人,說道:“要不,咱倆換換?” 周語嫣然一笑,說道:“你別逗我了……先走了,再會啊?!闭f完,她便向著自己的團隊走去。膚色黝黑的印度學生們看到她,馬上露出雪白的牙齒將她圍攏,熱情地跟她說笑著走了。 別說,我還真想跟她換換。 我低下頭繼續吃飯,不想卻有人發話了:“果汁”。我張著大嘴,一口飯正要送進嘴里,聽見這話,只好放下筷子抬起頭。只見瓦西里用手做成個杯子形狀,抬起來放在嘴邊,做出喝的動作,隨后又說了一遍:“果汁”。 我左右看看,果汁可不是這頓免費午餐的標配啊,怎么辦?此時,導師謝老板的教誨在耳邊響起:“外事無小事,你們做外事活動的志愿者,每件事都要處理好啊,千萬別搞出國際問題!” 沒辦法,只能自掏腰包給他們買了。 我在心里嘆口氣,說了聲:“稍等!”就站起身來,準備到自動售賣機去買,誰知剛邁開腿,身后又傳來瓦西里的聲音:“橙子!” 我使勁兒閉了閉眼,強壓住心里的不爽,抬起手,背對著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回到餐廳,我把果汁發給他們,同時坐下來,準備吃我已經涼了的午飯,突然手機鈴聲響了,“d,y.”,當初覺得好玩,把這首歌設成了鈴聲,此時聽來,頗為諷刺啊。 我沒好氣地再次放下筷子,掏出手機一看,是崔萌萌。 “喂,q^q,秀色可餐??!哈哈哈……” 我翻翻白眼,吐出兩個英文字母作為回應:“pa”,翻譯成中文就是:“屁誒!”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誰也別想再打擾我吃飯! 但冥冥中我感覺到露熊們正看著我,我猜,他們大概被我大漢語言文化如此簡短精煉的對話內容震懾到了吧。 這回又是伊萬作為代表開口了:“我們想要走走?!蔽衣牰?,點點頭,說道:“好的,伊萬。不過你們必須在五點鐘回到賓館大堂,所有參會學生都要準時坐大巴去參加歡迎晚宴?!?/br> 聽到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伊萬顯得有些驚訝,臉上也終于有了點兒笑意,他問我道:“你叫什么?” “我叫……”眼波流轉間,我瞥見了瓦西里的冷眼,這讓我想起在機場時,自己想要做的自我介紹,被他們的冷漠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么?現在,又想用問名字這一招來建立感情么?我心里這樣想著,便決定小小地捉弄他們一下。我改口道:“你們可以叫我‘ajia’”。 “ajia”并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上海話里的“阿姐”的意思。 伊萬點點頭,重復了一遍:“ajia,回見?!?/br> 我咬著筷子強憋住笑,跟他們擺擺手,目送他們牛逼閃閃地離開。 ☆、第4章 放我鴿子 我終于消消停停吃完了自己的冷飯??纯磿r間,已經快一點了,而我三點鐘還有課,得抓緊時間了。 我回到鏡湖樓。既然答應了給他們換一個朝南帶陽臺的房間,就要說到做到,我的辦法就是,把會務組的房間換給他們。 為了方便,論壇的會務組也在這里開了一個房間,恰好就在露熊們兩間朝南房間的隔壁。這個房間主要用來堆放一些會務用品,比如接機牌啊,租來的正裝啊,礦泉水啊,還有,將近兩百袋參會紀念品,等等。而我手上,正好有這個房間的鑰匙。 把這個房間換給伊萬和瓦西里其實不影響什么,但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房間里堆積如山的會務用品需要人來搬到那間朝北的房間去。 自己配藥自己吃,這活只能我來干。好在我一向自詡為女漢子一名,倒不是因為我長得有多么漢子,而是在體力和動手能力上很漢子。而且在上海這座弱rou強食的鋼筋水泥叢林里,一向都是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牲口使,我早已經適應了。 說干就干,我打開兩個房間的門,把外面的衛衣一脫,單穿一件短袖t恤,甩開膀子忙活起來。會務組房間的東西看著挺多,但好在沒有大件重物,兩個房間隔的也不遠,我來來回回拿了不下幾十趟,才算全部搬好了。我又把伊萬和瓦西里的行李推到他們的新房間,這才直起腰,看看他們的房間號,535,再看看會務組的現在的房間號,532,恩,大功告成! 我滿意地擦擦汗,鎖上兩間房門,又在532門上貼了一張字條,用英語告訴他們,新換的房間是535,可以到前臺拿鑰匙開門。 我下到大堂,將535鑰匙留給前臺老師,交待了一下,就屁顛顛地趕去上課了。 我一邊朝教學樓走,一邊在會務組的微信群里留言,說了換房間的事。馬上引來幾條語音,酸溜溜地夸我,“呦,為帥哥服務就是到位哈!”我也嘻嘻哈哈應承下來說,沒辦法,抵擋不了美*色*誘*惑啊,他們哭著喊著求我,我就給他們換了。周語馬上一條語音發來,說:“你不如晚上就在532住住么好咧,哈哈?!蔽倚睦锪R了一句:好閨蜜,就跟恨我不死似的啊。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還真讓她一語成讖了。 上完課,剛好四點半過,我往鏡湖樓趕,遇到崔萌萌,便跟她一道去。萌萌興致勃勃地跟我打聽露熊們的名字,對瓦西里和伊萬格外感興趣。我潑她冷水,告訴她他們都只有20歲,萌萌不無感慨地說:“嘖嘖嘖,長相么倒是老靈額!哪能年紀噶小,哎,下不去手??!” 我笑話她,口水好咽咽了額,為老不尊! 我們一路說笑著,很快就到了鏡湖樓,大堂里已經有一些參會的學生在等了。萌萌的韓國學生已經到了好幾位。周語也在一旁踮起腳數著印度學生的人頭??墒俏覅s找不到露熊們的身影。 坐電梯直上五樓,來到532門口,我看到自己留的字條還矜持地貼在532門上,未曾被人觸碰過。我有點兒發急了,一間一間拍他們的門,531,533,535都毫無動靜,很明顯,他們沒有回來過。 我又急急忙忙下樓,撲到前臺,絕望滴看到前臺老師遞過來的535鑰匙。我接過鑰匙緊緊攥在手里,在腦子里捋著思路:他們午飯后說出去走走,結果就有去無回,說好的五點集合,現在不見人影,怎么辦?我們互相沒有留聯系方式,他們的英語又不行,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異國他鄉,茫茫人海,他們該去找誰,我又該怎么找他們??! 在這樣悲催的時刻,我居然還在腦補著苦情戲里丟失了孩子的劇情,幻想著自己失神地奔到馬路上,捉住一個路人,眼含淚花地問:“你有看到我的露熊們么?高鼻子,大眼睛,長滴可醒目了!” 周語走過來拍拍我,問道:“q^q,你們帥哥們呢?!?/br> 我無力地耷拉下腦袋,說:“丟了?!?/br> “哪能啦,你跟他們講清楚時間地點了么?” 我不自信地轉轉眼珠,含糊地點點頭。我很確定我講清楚了,但我不確定他們聽明白了么。 五點鐘到了,大巴準時來接人,我目送著其他志愿者引著自己的隊伍上車,心里深深地內疚起來。如果下午我跟著他們一道出去,就不會把他們弄丟了??v使跟在他們身后,忍受他們的傲慢和冷漠,也好過現在這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有什么臉跟其他人一起去吃飯??! 我全盤接收下滿滿一車人投向我的同情目光,同時也滿眼幽怨地目送著他們,交匯的眼神被緩緩前行的車子越拉越遠,就像看著熱鬧而豐盛的晚宴跟我dbye。我第一次為自己吃貨的本能反應感到慚愧。都搞出國際問題了,居然還想著吃! 為了減輕罪惡感,我漫無目的地到外面去找他們,可上海灘何其大,哪里找得到??! “d”的鈴聲再次響起,是導師謝老板:“秦晴,你帶的俄羅斯人呢?怎么沒來?” 我心虛地說:“他們下午說出去走走,現在也沒回來,我跟他們講了五點大廳集合的?!彪m然心里內疚,但是在老板這里,還是要把責任撇撇清的。 謝老板到底是老板,碩導的帽子不是隨便扣的。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安慰起我來:“你也別著急,他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會出什么大事。我了解俄羅斯人,他們只有在領薪水和借錢的時候才會準時?!?/br> 謝老板頓了頓,繼續說:“依我看,他們也不是遲到,多半是根本不想來了,自己白相(玩)去了?!?/br> 聽謝老板這樣說,我心里好受多了,但還是說道:“今天的晚宴,大校長和書記都去了,現在缺一支外國學生的隊伍,多難看啊,給您塌臺??!” 謝老板說:“這都好說!我搞得定。只是,你的隊伍不好帶啊,后面還有好幾天的活動和會議,他們老這么著可不行,你得想辦法盯牢這幫俄羅斯人,知道么?!?/br>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br> 謝老板補充道:“記住了,外事無小事!不管多晚,見到他們平安無事,給我發個信息?!?/br> “恩!”掛斷導師的電話,我吃貨的思維模式又在鬼鬼崇崇地腹誹:“居然不叫我去吃飯,我可以打個車過去滴呀!” 越發這樣想著我就越發覺得餓啊,正好看到前面有家奶茶店,于是我走過去,給自己買了一杯牛奶大滿貫,喝了一大口以后,整個人還是好不起來! 我繼續在街上晃著,前面路上有一個小石頭,我的大腦想著從它的左路繞行過去,可我的腳丫子卻往右面拐……我很快被自己的假動作騙到,不偏不倚踩在石頭上,左腳脖子“吱呀”一聲,崴了。 我呲牙咧嘴揉著自己的腳脖子,疼得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 我單腳跳著來到馬路牙子邊,一屁股坐下,把飲料杯蓋子一掀,一口氣悶掉了牛奶大滿貫。一邊打著奶嗝我一邊神情哀傷地想,今天是不是我這個月最扯淡的一天。突然,“當啷”一聲,我側頭一看,居然有人往我放在一邊的空杯子里扔了一塊錢,艾瑪!……好人真多。 我繼續頹喪地坐著,不懷好意地將飲料杯子往前推推。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鐘里,我居然又收獲了一枚一元硬幣。我捧起杯子慨嘆著中華同胞的好心腸,這兩塊錢夠我坐公交車回家了啊。 將寶貴的硬幣收好后,我揚起手,對著每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大喊著:“師傅,師傅……”,像極了落難的孫悟空。 在將屁股挪上出租車后座的時候,我已經下定決心,等我再看到那班露熊們時,一定要好好給他們立立規矩,并且,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必須要對他們采取捆綁式盯防。 那么首先,我就要入住他們對面的532房間。 的士開到家門口,早接到我電話的表弟下來接我。我一邊攬著他的肩膀一跳一跳地上樓梯,一邊跟他吐槽著今天的遭遇。一直到表弟將我放倒在沙發上,并將我的左腳駕好,我還在高喊著:“你說說看啊,他們既說不好英語,又不守規矩,對人又冷漠又傲慢,他們國家為什么要把他們放出來給上海人民添堵啊,???” 表弟將冰箱里一袋冰凍的雞腿取出來敷在我的腳脖子上,說了一句:“看你這狂燥樣,肯定是來大姨媽了!” “雖然我今天觸霉頭確實需要紅色沖沖喜,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大姨媽沒來!” 表弟愛打籃球,擁有多年崴腳經驗的他很快就幫我噴了藥,并簡單包扎了一下。我一瘸一拐地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明天演出要用的東西,拍著表弟的肩膀說:“阿姐我要夜不歸宿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br> “阿姐,我有個不情之請?!?/br> “沒門兒!” “我還沒說是什么事兒呢?” “你不就想睡我的床么,堅決不行啊,要是你在我的床上做什么猥瑣的事,我以后還怎么睡?” 說完,我將我的臥室鎖好,把背在肩上的帶子緊了緊,說道:“我了解你,就像農民了解大糞一樣。想住我這兒,在客廳打地鋪,是你唯一的選擇,不滿意的話,就回你嘉定的宿舍住去!” 表弟冷眼看著我,說道:“你妹的,不扶你下樓了?!?/br> “你蛋的,雖然我大姨媽還沒來,信不信我先把你大姨媽找來!”他的大姨媽就是我媽。 表弟最怕我媽,聽我這么說,只好過來扶我。我不客氣地將一個大包丟給他,搭在他肩膀上下樓。表弟扶我到小區門口,幫我打了一輛車。待我在車里坐定,他探了個腦袋進來說道:“阿姐,什么時候俄羅斯人再虐你,別忘了告訴我……我在心里面給他們喊加油!”說完,他笑嘻嘻轉身跑走了。 ☆、第5章 笑我矮? 回到鏡湖樓,我先把東西放到532,然后就到大堂等露熊們回來。值班的前臺老師正在用ipad看基情滿滿的福爾摩斯,我也趴在一邊的臺子上蹭著看。大概是昨天晚上真心沒睡好,今天又折騰了一天,面對卷福和花生我竟然打起了瞌睡,前臺老師看不過去了,說道:“你上去休息吧,他們回來了我打你房間電話?!?/br> 我感激地謝過了前臺老師,拖著疲憊的傷腳回到532,撲在床上倒頭就睡。半夢半醒間,聽見外面有嘈雜聲,估計是吃晚宴的學生們回來了,我翻了個身,擦了擦口水繼續沉睡。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刺耳的電話鈴聲將我驚醒,我捋一把蓋在臉上的秀發,將床頭的電話接起:“喂!” “鬼子進村了,剛上電梯?!?/br> “一個不少吧?” “一個不少!” “霞霞(謝謝)!” 我掛上電話,“唰”地掀開被子,蹦下床,“嘶”腳踝還是有點兒疼,顧不上了,我一邊看看時間,艾瑪,都兩點多了,一邊打開門往電梯口蹣跚前進。 電梯還沒到五樓,就聽見里面嘻嘻哈哈的說笑聲和嘰里咕嚕的俄語。我把雙手抱在胸前,擺了一個自以為很有氣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