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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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順著我的手指看看天空,“不會吧……” “真的,我幾乎能看見機身上的雙頭鷹標志了?!?/br> 司機不以為然地笑著搖搖頭,又問道:“你要接的是哪國人?” “俄羅斯?!?/br> “哈!那你放心吧,肯定來得及。俄羅斯人過關很慢的,從飛機落了地,到他們人出來,至少還得一個小時?!?/br> “真的?” “當然了,知道我這車接過誰嗎?”司機拍拍方向盤,自豪地說:“維塔斯,就是那個唱歌的?!?/br> 說到這里,司機大哥竟然開始唱起了維塔斯的成名曲,并且還直接跳到了副歌部分的海豚音。大哥憋紅了脖子,頭毛炸起,那聲嘶力竭的嗓音,整個如同海豚踩了電門一樣,聽得我的小心肝兒直哆嗦。 彼時正被睡眠不足和擔心遲到雙重不適夾擊著的我,經他的話和歌聲這么一治愈,整個兒人瞬間血槽全滿,狀態好極了! 一直到下車,我也沒忍心告訴司機大哥,維塔斯其實不是俄羅斯人。 揮別了海豚音大哥,我將手里的接機牌抱在胸前,邁步走進了標有“國際到達”的接機大廳。 上海的秋天,不僅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也是一年中最熱鬧的季節。每年的這個時候,伴隨著滿城的桂花開始飄香,各種大大小小的國際會議、論壇也都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召開了。 我所在的大學也選擇在這個季節承接了一個國際學生論壇。而我的導師——謝老板,則擔任了這個論壇的籌委會主任。剛剛升研拜得在他門下的我,自然也就義不容辭地做了論壇的志愿者。 接機大廳里有許多手持接機牌的年輕人,牌子上都大同小異地寫著各種會議、論壇的縮寫,我低頭看看自己的牌子“ims*m”,嘖嘖,這個縮寫要是讀出來,真是讓人不免腦補啊…… 司機大哥說的沒有錯,從莫斯科飛來的航班落地一個鐘頭后,才終于有人從對應航班號的門里走出來。我動作稍稍慢了一點點,出口處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眾多接親友、接客人的人民群眾和國際友人象一堵墻一樣擋在我面前,他們高舉起雙手激動地揮舞著,這一幕又讓我想起了海豚音大哥唱到投入時啟動的雨刷。 我走到隊伍尾端,將接機牌架在胸前欄桿上,正準備勾勒一下即將被我接待的六位俄羅斯露熊的體貌特征。突然,人群中閃現出兩張臉,越過幾位俄羅斯大媽的頭頂和喧囂吵鬧的噪音,瞬間將我擊中,身為資深腐女的我,第一反應竟然是:“好帥的一對基友啊?!?/br> 我是腐女,但我更是一個愛帥哥的外貌協會會員。所以當那邪惡的第一反應一閃而過之后,接踵而來的第二反應,就是,我終于找到了心目中的“安德烈”! 我曾經看過一部俄羅斯電影《西伯利亞理發師》,對電影中凄美動人的愛情印象深刻。但這部堪稱我愛情啟蒙的電影,卻有一個美中不足的地方一直讓我抓心撓肝。那就是電影中扮演二十歲軍校生“安德烈”的男演員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八*九了,雖然他的演技確實令人嘆服,但是當風情萬種的女主角稱呼他“哦,我的男孩”時,那種違和感……強迫癥患者表示不能忍。 多年來,我一直試圖找到一張足夠年輕英俊的面孔,能代替原版“安德烈”的法令紋臉。在我的想象中,那張年輕的面孔應該有著俄國人特有的清冷孤傲的神情和暗藏著火焰般狂熱情感的氣質,最重要的是,還必須帥到讓人想撲倒才可以。但很可惜,在我從一個憧憬愛情的少女成長為一個情路坎坷的文青的過程中,這樣的臉龐,一直沒能在任何一個已知的公眾人物身上找尋到。 直到我在那個秋日的早上,頂著一張清湯掛面、不施粉黛的臉,穿著出門時隨意套上的衛衣,渾身上下唯一的看點,還被一塊寫著頗有深意英文縮寫的接機牌擋住的時候,終于邂逅了我一直在尋找的“安德烈”。 “男神在民間”,此乃宇宙真理也! “安德烈”和他的小伙伴朝我走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心中求神明保佑著他們就是我要接的人。畢竟,在未來的幾天里,如果能夠有美相伴,不也是一件幸事嘛! 但我的祈求顯然沒有奏效,他們瞄了瞄我胸前的接機牌,很快便眼神空洞地走開了。 我失望地塌了一下肩膀,反省著年初時應該聽老媽的建議去龍華寺燒個香的,現在臨時抱佛腳,佛能給我的也只有一個窩心腳而已了! 正當我為自己的“心想事不成”而黯然神傷時,面前突然投下一片巨大陰影,我眉頭一皺,抬起頭來,只見四個高鼻子大眼睛的小伙子站在我面前。 他們當中唯一一個長著黑頭發的男生蹲下身子,歪過頭仔細打量著我的接機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確定地點點頭,站起身指著我的接機牌問道:“ims*m?”。 我點點頭。 “#%*$......”“黑頭發”回頭跟其他三個人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不算聰明的大腦告訴我那應該是只有格外靈活的舌頭才能駕馭的俄語。隨后“黑頭發”揚起頭,朝前面大聲吆喝了一句。 反轉性的一幕發生了,“安德烈”和他的小伙伴停了下來,回頭望了“黑頭發”一眼,然后又將目光轉向我,臉上帶著一種不置信的神情,似乎在說:“她就是接我們的人?wswi是個啥東東?” 看到他們盯著我的牌子,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趕緊低頭一看,原來我把牌子拿倒了……難怪他們剛才理都沒理我。我趕緊把牌子正過來,抱歉地對他們笑笑,說了一聲“sorry”。 看著“安德烈”和他的小伙伴朝我走來,我心中的暗爽簡直滔滔不絕,同時決定燒香的事可以再放一放。我迎著他們走過去,剛想開口打個招呼,沒想到“安德烈”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拉著朝他們剛剛走出大門走去。 “對不起,你……你要拉我去哪兒?”我被他拉著小跑起來,疑惑地問。 “那里?!薄鞍驳铝摇币贿叢活櫛0驳淖钄r拉著我往里沖,一邊朝不遠處一個辦公室指了指。 我看到那辦公室的頂上,立著大大的“海關”兩個字。 我咽咽口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安德烈”拉著我來到海關辦公室,辦公室里有一名穿制服的男性工作人員,看到我們進來,問道:“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訕訕地朝海關大哥笑笑,轉頭用英語問“安德烈”:“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安德烈”比劃著說:“我的匕首?!?/br> 海關大哥似乎秒懂了,他對正準備呼叫支援的保安揮揮手說:“沒事,我來處理?!比缓笥謱υ评镬F里的我說:“就是他吧,剛才入關的時候,一個俄羅斯人行李里夾帶有管制刀具?!闭f著,他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把帶鞘的匕首,放在桌子上,說:“你看看,就是這把?!?/br> 我一看,下了一大跳,這把匕首足有我小臂那么長,匕首鞘上裝飾著精致的海浪狀花紋,匕首把是一個人魚造型的大胸美人。 “安德烈”看到那把匕首,作勢就要上前去拿。海關大哥趕忙把匕首拿起來放回到桌子底下,對我說:“你跟他講,這種東西不能入境,是非法的?!?/br> 我點點頭,剛想跟“安德烈”解釋。不料他卻不聽我說話,徑自低頭打開他隨身的包包,掏出一沓綠油油的美金,塞到我手里說:“給他,錢,給他?!?/br> 老天,這是什么情況?我不知所措地抓著一把足有幾十張的百元美鈔,看看“安德烈”又看看海關大哥。 海關大哥看看我,看看“安德烈”,又看看天花板上的監控探頭。 我的大腦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很顯然,我不能拿這錢去賄賂海關大哥,即使他會就范我也不能這么做。要知道,這些露熊未來幾天在上海的行程可都要由我負責,如果讓那把駭人的匕首回到“安德烈”手上……那對我接下來工作的開展將會非常不利。 我將手里的美鈔塞回到“安德烈”的包里,說道:“不行,這是犯法的,我不能幫你做這個?!?/br> “我要我的匕首?!薄鞍驳铝摇闭Z氣堅定地說。 “我還要我的自由呢,如果我幫你去賄賂海關官員,會被抓去吃牢飯的!”我故意將后果說得很嚴重。 “安德烈”悻悻不快地看著我,顯然這樣的結果他并不滿意。 “我很抱歉,幫不上忙,但在上海你用不著那個,這里很安全?!蔽疫@樣安慰他說。 他沒有說話,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轉過身,大踏步朝出口處走去。 我松了一口氣,跟上他的腳步。 看見“安德烈”已經跟他的同伴們匯合了,我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熱情地走到他們面前,用英語說道:“歡迎你們來到上海。我是你們的團隊助理。我的名字是……” “大巴在哪兒?”還沒等我說完,“安德烈”就打斷了我,然后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我硬生生地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憋回去,尷尬地扯扯嘴角。再看看他旁邊的那幾位,都無一例外地冰冷著一張臉,這更顯得我那一臉不著調的笑容是那么白癡。 我抬起手摸摸鼻子,輕輕咳嗽了兩聲,算是自我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然后,我也換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道:“大巴已經到了,跟我來吧?!?/br> 我在前面走著,他們跟在后面,除了行李車的輪子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和凌亂的腳步聲,我聽不到他們有任何交談。雖然上海的秋天還很溫暖,但我卻明顯感覺到身后傳來的陣陣寒意,似乎他們走過路過的地方,都已經瞬間凝結成了堅冰。想到剛才這些露熊們看著我的眼神,我深深地為自己過分的熱情感到羞愧。其實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我就該意識到的:這些寒帶來的人穿著打扮都很有型,個性肯定也是跩翻天??! 尤其是那個“安德烈”! ☆、第3章 外事無小事 接他們的大巴是學校安排好的,早上已經去了一趟虹橋機場,拉上半車帝都來的學生,然后又來浦東機場接我們,我跟司機聯系上,得知了他停車的地方,就領著這六只露熊,朝那里趕。 十幾分鐘后,我們終于跟大巴匯合了。司機師傅抱怨說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我趕緊解釋說飛機是早就落地了,但俄羅斯人通關用了很長時間,實在抱歉。 師傅聽說是俄羅斯人,態度緩和了些,說最近機場海關對俄羅斯人查得嚴,過關慢,這也沒辦法。 而就在我跟司機師傅說話的時候,大巴上起了小小的sao動,好幾個女生興奮地望著車外,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我和司機一起幫著露熊們把行李放好?!昂昧?,”我拍拍雙手,用英語對露熊們說:“上車吧?!?/br> 誰知“安德烈”不緊不慢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和打火機,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點上,然后對我比出兩根手指,用英語說:“兩分鐘?!?/br> 我……如果不是顧慮到自己所代表的國家女性形象,我很想回敬他一根手指,最長的那一根。 其他五位見狀也都有樣學樣,無一例外地掏出香煙,抽了起來。 我無可奈何,只好登上大巴,跟半車人解釋,請他們再稍等一會兒。 到底是天子腳下來的人,素質就是高,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學生們紛紛表示沒關系沒關系,好幾個女生還趁機掏出了粉餅和口紅,小心翼翼地補起妝來。 總算等他們抽完了煙,魚貫登車,找位子坐定,我才松了一口氣。大巴緩緩開動,載著我們向學校進發,我也坐下來,拿出他們的資料翻看起來。原來,這六只露熊都是91年生人。我不知道在俄羅斯二十歲應該讀大幾,但我知道原來自己比他們大兩歲。 我抬起頭看著他們羅列在我面前的六個腦瓜頂,那一天的陽光很好,他們坐的一側,正好有滿窗的太陽光傾瀉進來,他們前面座位的中國學生,都將車窗的窗簾拉起,包括我,也是如此??墒撬麄冏娜?,卻無意拉起窗簾阻擋陽光,而是全都毫無保留地沐浴在一片金燦燦之下。 跟他們隔著一條過道的女生率先展開了搭訕。她用英語詢問著“安德烈”諸如“你們從哪里來?”“第幾次來中國?”這樣的問題。但在簡短回應了她一個“sorry”以后,“安德烈”就不理她了。帝都女生頗為意外自己吃了癟,她幽怨地看了“安德烈”一眼,也不說話了。 我搖了搖頭,合上手里的資料,站起來走到大巴車前面,介紹著接下來的安排。我先用中文講完,又特意來到小露熊們的座位前又用英語說了一遍?!跋热ノ覀儗W校的賓館簽到,入住,然后吃午餐。午飯后可以自由活動,下午五點鐘要回到賓館大堂,一起乘大巴去參加歡迎晚宴?!?/br> 我連珠炮似地講完,換來的卻是一片沉默,他們沒人回應我。有那么一兩雙眼睛明明落在我身上的,但當我用目光迎上去時,他們卻都迅速地移開了。好吧,我也該習慣習慣這種特有的相處方式了。我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剛剛吃了癟的帝都女生回過頭,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 大巴緩緩駛進校園,在鏡湖樓前停下,這是我們大學自己的賓館,軟硬件設施都不錯,有超三星的標準,這次論壇的參會學生都被安排住在這里。 一下車,帝都妹子們就紛紛嘆道,哇,好香! 我笑著告訴她們這是桂花的香味,又指給她們看那一排綴滿碎金的桂花樹。 “hey,you!” 莫非是在喚我? 我頂著一個感嘆號回頭一看,是“安德烈”,他指著桂花樹問我:“what?” 我猜想他也想知道這是什么植物吧,但這種打招呼和請教問題的方式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但我還是微笑著客氣地用英文回答他:“花”。 一車人陸續進入鏡湖樓大廳辦理登記、入住。我一邊看著他們簽到,一邊將他們的名字和臉對應起來?!鞍驳铝摇泵型呶骼?,他的小伙伴叫伊萬,金黃色長發的是奧爾吉,“黑頭發”是阿爾謝尼,還有尤里和葉格爾。登記完畢,我帶著他們上樓看了各自的房間,一共三間雙人間,兩間朝南還帶小陽臺,另一間朝北,沒有陽臺。 于是,我的麻煩來了。 伊萬來到我面前,提出了他們的要求。我認真傾聽了半天,終于明白了他那帶有獨特卷舌音的英語。原來他們想將那間朝北的房間換成一間也朝南并帶有陽臺的房間。伊萬將兩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吸煙的樣子,意思是他們愛吸煙,想住有陽臺的房間。 我皺眉看著他,猜想著既然讓他出任談判代表,大概意味著他是他們幾個當中英語最好的了吧。不過不謙虛地說,我的英語雖然自認稀爛,卻還是可以甩他幾條馬路滴。 了他們的需求,我便到樓下詢問前臺,但前臺老師給我的答復是,朝南的房間已經訂滿了,沒得換! 謝過了前臺老師,我坐電梯返回五樓,一出電梯,就看到伊萬和瓦西里還坐在他們各自的行李箱上等在走廊里??吹轿?,他們馬上站起來一臉期待地將我望著??吹竭@幕情景,我心里那可恥的善良鉆了出來,我還是不忍心讓他們失望,因為,其實我還是有辦法的。 于是,我,開始給自己挖坑跳了。 我用英語對伊萬說,可以給他們換一間朝南帶陽臺的房間,不過不是現在。我讓他們先把行李放到原來的房間,然后把鑰匙交給我,晚點我會幫他們將房間調換好。 但是我說完就后悔了,因為瓦西里一臉不信任地望著我,隨后跟伊萬嘀咕了幾句,伊萬抬起頭問我:“你不會偷東西吧?” “什么?”我氣憤地仰起臉瞪著他,“我長得像賊嗎?” “我們只是想提醒你……” “用不著你們提醒,look,”我抬手指著他們身后天花板上吊著的攝像頭說:“如果你們丟了任何東西,可以隨時調看監控錄像,ok?” 伊萬和瓦西里抬頭看到攝像頭,像是放下了心。隨后他們面無表情地提起自己的行李,轉頭就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