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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大雨伴隨著震碎天際的雷鳴落下,慘白的光照在少女的臉上。 一直以來那個讓她捉摸不透,想猜又不敢猜的真相,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擺在明面上。 “哈哈,”岑又又甚至都來不及消化這些,她生硬地扭過頭,尷尬地笑笑。 除了那雙眼,別的,一厘一毫與識海中一模一樣,就連那粒赭色的淚痣也同樣的奪目。 不敢想別的,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大師兄,你都要與二師姐成婚了,怎的還先管起我來了?!?/br> 說著,她一個機靈抓過油菜花就要出去,可身后那只大掌卻扣著岑又又,不讓她再前進分毫。 “大師……” 岑又又不上不下卡在這特別難受,良久也未見江禹出聲。 沒忍住吐出兩個字,然而江禹卻把她嚇了一跳。 “閉嘴?!?/br> 聲音的主人離她很近,說話時噴出的鼻息盡數落在她的后頸上,細小的絨毛一下子立了起來。 岑又又不敢動了,江禹是中邪了嗎?? “嘶?!?/br> 還沒等她從自己彎曲如蚊香的腦回路里掙扎出來,刺痛自皮rou傳達到意識。 翻涌的殺戮在岑又又看不見的,江禹的眸底浮現出來。 唇齒覆上脆弱的脖頸,狠狠咬下,像是要生生在岑又又身上卸下一塊rou一般。 “我說過不要騙我?!苯砟笾钟值募?,簡直要將她揉碎了掰開來吞吃入腹。 劇烈的疼痛讓她極力掙扎起來,半月劍及時出鞘銀光一閃,江禹干凈得一塵不染的衣袍上灑落幾點猩紅。 “我、我不是故意的?!贬钟謬樍艘惶?,半月劍居然這么輕而易舉就傷到了他。 可那人像是被卸了力氣,只是用陰郁的眼看著,什么都不講,什么都不說。 被盯得發毛,岑又又顧不得那么多,干巴巴地說道:“我先走了,祝大師兄新婚愉快、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她可真是把現代能一下子想出來的成語都用上了,為了應付這尊大佛,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跑出碎星峰,磅礴的雨打在身上,難受得緊。 不過總比在江禹面前舒服得多,岑又又緩了緩步子。 眼前的一塊低洼地忽然停了雨岑又又茫然地抬頭一把黛綠的油紙傘遮在她眼前。 “怎么,不甘心了么?”秦語寧臉上洋溢著怎么掩都掩飾不住的得意,為了在結親禮上更好看些,還特意去染了個艷紅的指甲。 一想到兩日后江禹就只屬于她一個人了,眉毛便不住地挑了起來。 漳州城之女又如何,還不是逃不過雙親俱亡的命運?這樣一算,下一個似乎就該輪到岑又又了呢,不知道這一世,她會是怎么個死法。 傘沿上滑落下濕涼的雨,一股腦全沒入岑又又的衣領,順著鎖骨淌下,盡是冰涼。 她愈發覺得這女主絕非善類,與原著出入太大了吧,哪個小白蓮花會任由雨傘的水嘩啦啦瓦朝人衣服上灌。 【宿主,你還是小心些,雖說總部一直在嘗試修復,可是BUG這個東西誰能說的準啊?!咳绻钟蛛S著自己心意,瘋狂罵秦語寧這副嘴臉,說不定下一秒就得乖乖去領盒飯了。 她覺得系統說得很有道理,于是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對上秦語寧的眼,給了人一個措不及防。 “撿垃圾的小女孩?” “什么?!”對于岑又又說出的東西,秦語寧完全反應不過來。 早料到她是這個反應,岑又又重復道:“我說,二師姐可真愛揀一些別人不要的東西?!?/br> “你怎么和我說話的!” 這時,秦語寧才聽出來岑又又在罵她,胸口霎時像堵了一口大石。盡管沒有直言,意思也十分明了,只差說她秦語寧橫插一足還以此為傲了。 岑又又睨了她一眼,都不帶慫的,“用嘴說啊,不然?” 一天的郁氣在此刻突然消散,她想不出什么詞可以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一個字,爽。 反正這世界BUG那么多,女配偶爾崩一下怎么了?何況還是本色出演。 系統默默吐槽:【我信了你的邪?!?/br> 想通后,岑又又心中無比暢快轉身離去,把秦語寧一個人丟在原地氣得七竅生煙又無可奈何。 嘖,誰叫女主走的是白蓮路線不能大吵大鬧呢? 碎星峰。 岑又又走后,江禹凝視著地上那兩截斷簪,原本一看便不可修復的裂痕與那裂口一同竟又并在一起。 此乃神物所制,怎么可能輕易用普通術法割裂。 鴉青色的睫扇了扇,男人的神情無悲無喜與九重天上不問俗事的上神般孤絕清冷,他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張開,地上的木簪被靈力帶動著回到掌心。 “才短短幾日,身上竟已有了旁人的氣息……”薄唇上沾了些殷紅的血,有種浸入骨髓的說不上來的艷色。 那是岑又又的血,方才她轉身的那一瞬江禹看到了她頸上淺色的印記,上面有季隨的氣息。 修仙之人,慣喜愛在道侶上留下自己的標記,一為保護對方,二嘛……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 心底莫名竄上來一陣煩悶,蟄伏已久的魔息趁機作亂,所以那時江禹才失了智一般將人桎梏,甚至…… 一時沖動下用了最為粗魯的方式把自己的氣息覆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