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先前是廖心慧不肯。但如今,卻要換做是王妃和廖澤昌不肯了?!苯普哑届o地道。 若是以前,崔文清好歹還會遮掩遮掩。如今看這表現,卻是什么也不怕了。因為,他有牽制住他們的法子。故而才敢有恃無恐,敢在王府里頭就做這種事情。 他的手里,可是握著能讓王妃和廖澤昌欲罷不能的東西! ☆、149|5.城 其實,初初發現崔少爺所做齷齪事情的時候,二房的態度是十分堅決的。 ——堅決地要拒了這門親事。 彼時廖心慧撲到董氏的懷里哭得成了淚人。眼里的淚珠兒順著臉頰不住滾落,濕了董氏胸前大片衣襟。 董氏看得心疼極了。 她再也忍不住那心里頭的怒氣,命人將廖心芬捉了,丟到柴房去。 有婆子小心翼翼問她:“王妃,是丟進哪個柴房?” 董氏還沒反應過來,廖心慧卻是想起了先前姚希晴被關柴房的事情。 不等董氏發話,廖心慧恨聲說道:“丟進跨院的那個柴房!” 正是姚希晴被關的那一間。 如今廖澤昌搬了出來,那跨院就又空了。 董氏這才想起,那柴房的鑰匙還在廖心慧的乳母古mama手里擱著。 她不想駁了傷心欲絕的女兒的主意,便吩咐身邊的mama道:“待會兒將那鑰匙問古婆子要回來?!?/br> 因著厭惡廖心芬,連帶著對古mama的稱呼也變了。 “不必!就擱在她那里!”廖心慧恨聲說道:“我就要讓那死丫頭看看,在這府里頭,她根本什么也算不上!就算她們手里有鑰匙,在我眼底下,也沒人敢去救她!” 廖澤昌和廖宇天聽了這件事后,亦是氣極。 廖澤昌子孫根被切斷時,崔少爺在場。因了這個緣故,廖澤昌就有些不愿再見到這人。 偏偏前些日子他養傷的時候痛不欲生,又是崔少爺解了他的痛苦,他心中感激,才不得不繼續面對崔少爺。 但是心里頭,終究是有點疙瘩在的。任誰,也不想讓自己最為不堪的那一幕被人看見。 后來搬回自己屋子,廖澤昌一個人悶聲悶氣地,越想越覺得氣惱。 當初若不是崔少爺也來了,他怎會尋了崔少爺來共做那事?若不是共做那事,那天,本該是他洞房花燭的好日子! 又怎能被人去了子孫根、得了這么個下場! 廖澤昌這樣琢磨著,一遍又一遍,心里頭那點兒不滿就蹭蹭蹭冒了上來,愈來愈大,漸漸掩蓋住了先前對崔少爺升起的感激之意。 雖然對著崔少爺的時候還是笑臉相迎,卻不過是為了那味道不錯的煙葉。至于他心里作何念頭…… 廖澤昌冷哼一聲。 如今聽說崔少爺被抓了現行,而后趁著廖心慧大怒暴打廖心芬的時候跑了,他即刻怒極,不待廖宇天發火,他先嚷嚷了出來:“退親!退親!這種妹夫,不要也罷!” 廖宇天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與董氏說道:“不過是個兩廣提督罷了。以我們的身份,嫡親的女兒嫁到哪里不行?便是皇親國戚,也是使得。怎地就差這么一戶做親家了!” 廖心慧感動至極。 雖然明知因了和帝后二人還有廖鴻先交惡,她是不可能攀附得上皇親國戚的。但爹爹這番話說出來,當真解氣。 廖心慧破涕為笑。 她想到先前董氏也是說要解除婚約,只不過她自己不肯,拒了。如今再看到至親的這般反應,她頓時覺得這事不是什么大事。 思及此,她挽住董氏的手臂,輕輕晃著,“母親,等下吃什么?我可是餓壞了?!毕氲较惹澳且荒?,她只覺得倒胃口,“我不要吃油膩的東西了。本來就犯惡心,再吃了那些,怕是要吐出來!” 廖澤昌就道:“吐作什么?若是看那些人不順眼,索性就再也不見!沒道理因為那些個腌臜人,就污了自己的眼!” 桃姨娘自始至終都是陪侍在董氏的身邊、立在她的身后側。 可是沒人注意到她,也沒人去體會她的感受。 仿佛她不過是立在那里的一處透明物體罷了。 桃姨娘不知道那本就是廖心芬設的局,只不過局沒能成,反倒把自己繞進去了。 她只暗恨。 恨這一家子都不是東西。見死不救,火上澆油。 ——崔少爺一向拈花惹草。心芬定然是被那崔少爺欺侮著了道! 只是,崔少爺雖惱人,但這不過是后院里尋常見的事情。既然崔少爺對心芬沒有做成什么,掩過去就是。 若真成了…… 大不了讓心芬過去做妾!也不至于把人往絕地里推! 那可是王爺的親生女兒! 雖說心里痛苦難過,但在這種時候,桃姨娘也不敢出言相勸。 畢竟他們一家四口才是院子里最大的。若是惹惱了他們,廖心芬的處境只怕更加艱難。 因著先提出解除婚約的是董氏,桃姨娘覺得一切源頭都是董氏。又聽廖澤昌將廖心芬歸為‘腌臜人’,登時恨死了這母子倆。 過不多久,當董氏和廖澤昌開始‘思念’煙葉,出現癥狀的時候,桃姨娘的手里明明有崔少爺交給她的一些煙葉,卻也不吭聲。由著董氏她們難受。 “王妃?王妃?” 丫鬟輕輕叫著董氏??此鹧蹃?,松了口氣,“剛剛廚房里送來了中午的菜單,請王妃過目?!?/br> 她將手里的單子捧上去。董氏掩口打了個哈欠,只看了一眼,就橫手將她推開。 “什么都行。讓她們看著做吧?!?/br> 丫鬟看得分明,剛剛董氏那一眼很是空茫,壓根沒瞧清楚單子上寫了什么,忙問:“可是少爺他最近不是忌口……” “忌口是忌哪些東西,難道我不說,她們就都不知道了嗎?”董氏忽地拔高了聲音,尖細著說道:“一幫子沒用的東西!若是做不來,盡早辭了離去!也省得做出錯事來杖責賣出府去!” 丫鬟沒料到董氏忽地發難。 她看著突然暴怒的王妃,嚇得說不出話來。 ——廖澤昌最是挑嘴。王妃早就說過,她們每日里都要將吃食單子給她過目,同意了方才能做。 如今這是怎么了? 丫鬟心驚膽戰退了出去,忙不迭去到廚房和廚娘們商議去了。 董氏卻是打著哈欠揉著眼睛,精神不濟地問道:“煙葉呢?煙呢?給我來上一些?!?/br> 她難耐地抓了抓手臂。 身上又疼又癢,難受得緊。 這般痛苦,只有那奇藥方能解了。 身邊的mama小聲說道:“煙葉每次都是崔少爺帶了來給您和少爺的。咱們這兒沒有啊?!?/br> “快去請!”董氏煩躁地說著,轉頭一看,瞧見mama擔憂的神色,吼道:“怎么還杵在這兒?快去??!” mama怔了下,低著頭小跑出了屋。 走了沒多久,遇到廖澤昌身邊的丫鬟。 兩人合計了下,都是被主子罵出來尋崔少爺的。彼此安慰了下,一同趕緊去了。 崔少爺是邁著四方步子優哉游哉地進了王府的。 見到欣喜若狂的董氏和廖澤昌,他半點寒暄也懶得說,大喇喇在當中太師椅上坐下,微笑道:“原本我是好心,想著彼此是親人,索性將那些奇藥贈與你們。誰知你們不顧念親情,竟是那般待我?!?/br> 當時他跑得快,沒有受到難為就出了王府。 但是不多時,他就收到了王府要退親的消息…… 崔少爺面如寒霜,冷笑不已。 這些人想擺脫他,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能耐! “今日我們已非至親,那般貴重之物,極其稀少,我憑什么要給你們?就算是高價買,我也是不肯買的了!” 董氏一聽這話,心里頭就開始憋不住氣了。 廖澤昌比她沖動,一下子沖到崔少爺面前,揪住他的衣領,說道:“我出錢買!雙倍的價錢!不,三倍的價錢!” 崔少爺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說了。至親才可以?!?/br> 永樂王府可是大樹。他還想繼續靠著這棵大樹過活! 廖澤昌先前因為痛極,鎮日里靠著這東西挨過去。如今,已經染上了比董氏更深更重的癮。 他聽了崔少爺的話,轉身就跑到董氏面前,雙目赤紅,抓住董氏兩邊手臂不住用力搖晃,“你趕緊去和那死丫頭說!婚約繼續!崔少爺又沒犯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何苦將錯處都往他身上推!” 董氏本就難受得緊,被他這一晃一吼,欲.望升騰上來,更加難捱。 她腦袋混混沌沌的,心心念念只盼著能抽一口那種煙。 “走!去和那死丫頭說,別那么固執了!” 廖澤昌說著,急吼吼地將董氏往外拉。 董氏也沒反抗,與兒子一同往廖心慧的屋子行去。 廖心慧聽說母兄來了,忙迎出來。走到半路,看到二人神色不對,就頓住了步子,愣在了那里。 廖澤昌一看到她,就叫道:“那婚事依舊!”說罷,又要拉著董氏往回走。 他瞪著泛著血色的雙眼,仿若惡鬼。 廖心慧知他是認真的,一下子哭出了聲,“我不愿意!你憑什么這樣待我!” 她想去向母親求救。 還沒來得及開口,董氏已經打著哈欠,忍著身上仿若萬蟻噬骨的癢痛滋味,好生勸道:“雖然他那樣是不對,但所幸沒有鑄成大錯。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尋常。為人妻子,哪能為了這一丁半點兒的小錯而遷怒于他呢?” “小錯?遷怒?”廖心慧尖聲叫著:“這個爛人盯上的是我親meimei!若真是個奴婢,我不也就算了么?” 想到先前崔少爺對這紅燕做出那種事,廖心慧滿心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