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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三十多年,從家庭的地獄跳進名利場的高壓里,她一直是負重前行。哪怕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也謹遵公眾人物應當喜怒不形于色的信條,除了偶爾抽煙外沒有任何宣泄的嗜好。 煙癮很小,也沒有酒癮,更不會打牌蹦迪,今日卻破了例,沾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癮。 不行,這是錯的,我不能……鹿青崖悔恨得連呼吸也粗重了些,喉嚨干澀,雙唇顫抖著發不出聲音。沒等她懺悔自己的過錯,始作俑者沾滿血腥的唇已經堵住了她的言語。 絲絲入扣的親吻,一點一點地蠶食掉她最后的理智。 她忽然發現,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令自己舒服。想脫身嗎?晚了。 誰說小貓咪沒有壞心眼的?眼前這只醉貓怕是連屁|眼都是壞的吧? 舌尖繼續在鎖骨窩里纏綿悱惻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挪開。 而鹿青崖已經紅得像一只滿身野莓汁的小鹿,兩只耳朵耷拉著,有氣無力地挺著圓滾滾的鹿角。良久,才有力氣弱弱地說道: “乖,幫jiejie解開……” 岳煙的雙眸波光粼粼地望著她,好像她要丟下自己而去似的。 “你幫jiejie解開,我跟圓圓說一聲,讓弄影今晚到我房里去睡,”她輕嘆一聲解釋道,“今天我不參與錄制了,留下來陪你?!?/br> 在她肩頭咬了一口,岳煙下巴搭在她肩上,眼巴巴地威脅道: “不許騙我,否則我吃了你!” 鹿青崖微微一笑:“放心吧?!?/br> 終于說服了這家伙幫自己解開捆縛住手腕的腰帶,她輕嘆一聲,活動著略微麻木的手肘,終于得以從浴缸里爬出來,順手將花灑也關上了。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給顧圓圓打電話,而是先在房間內部看了一圈。仔細地檢查了容易被人安插攝像頭的角落后,見沒有監視器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從大衣口袋里翻出手機,她蹭了蹭指尖的水珠,給顧圓圓打過去。 “圓圓,告訴卓弄影一聲,讓她去我房里休息,”望了一眼趴在那里啃浴缸邊邊的小狐貍,她又壓低了聲音補充道,“順便再拿點蜂蜜過來?!?/br> 掛斷了電話,想起方才白珂的話,不由得蹙了蹙眉。 打開房門,見門口的推車上確實放著一杯蜂蜜水。她端起來聞了聞,沒聞出什么異常,還是將水倒進了下水道,將杯子還給了工作人員。 將一切都處理妥當了,她才回到浴缸邊上,攬著岳煙的肩膀哄道: “乖,別啃了,出來換身干凈衣服?!?/br> 岳煙搖頭晃腦地不肯松口,被她在腦門戳了一下,不小心硌到了牙,這才吃痛地皺著小臉兒張開嘴。 好歹算是把小醉鬼拖到了床上,她輕輕撥開岳煙勾住自己小指的手,拍了拍岳煙的手背,去衣柜里找衣服。 打開衣柜,她才想起來:這衣柜是卓弄影和岳煙共用的,里頭有兩件睡衣,分不出來哪件是岳煙的。 站在衣柜前想了想,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給岳煙拿了套自己的睡衣。臨走時正要鎖門,目光忽然透過門縫,看見桌子上擺著的那本紅色燙金封面的書。 那本《影后黑化計劃》。 稍微遲疑了一下,她將書包在衣服里一并拿走了。 還沒回屋,就先聽見一聲悶響。她唬了一跳,趕緊推門進去,見胡亂翻身的岳煙摔到了地上,卻傻乎乎地不知道疼,伸著兩只顫抖的手四處摸索著: “鹿青崖……” “在呢在呢?!?/br> 鹿青崖趕緊心疼地迎上去,讓她能夠碰到自己的臉。蹲下身子的瞬間太過忙亂,連衣服和書都掉落在腳邊,也沒心思去撿。 正想將岳煙扶到床上去,卻見這家伙迷離的眼神定在了紅色的書皮上。 也許是鹿青崖的錯覺,岳煙的眼中似乎露出一絲決絕地心痛。 呼吸停頓了幾秒鐘,岳煙像是剛從僵硬中醒轉似的,忽然變了一個人,用力地抱住她的臂彎,顫聲哀求道: “媽,別撕我的小說,我以后一定好好學習!” 鹿青崖微怔:“……你的小說?” 岳煙雙手更用力幾分: “是,是我的小說……你別撕,求求你了……” 第26章 鹿青崖跪坐在地板上,任由小醉鬼窩在自己懷里,攬著她的頸苦苦哀求。不知是殘留的水漬還是新添的淚痕,總之一縷軟軟的冰涼打濕了頸窩處的肌膚。 對此,岳煙還渾然不知,雙臂從她的頸部滑落至雙肩,緊緊摟住了,小腦袋從她心口窩里昂起來: “媽,別撕我的小說……我就這么一個愛好,我以后不寫了還不行嗎……” 迎面而來的信息量體量巨大,一時之間,鹿青崖有點消化不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腦子仿佛被大卡車撞了還碾了然后被車輪卷出一個七百二十度的托馬斯全旋。 望著岳煙水光粼粼的眸子,她咬了咬唇,遲疑著試探道: “你……還寫過小說?” 然而酒精的麻醉加上激烈的悲愴,岳煙已經很難再做出什么清醒的決斷。無論她問什么,岳煙都只知道哭唧唧地流淚,窩在她的臂彎中哭得一抽一抽的。 鹿青崖沒再說什么。不點而朱的唇瓣輕輕抿了抿,先將岳煙扶到床上去再說。 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柴火堆里的火星,現在沒有點燃,不代表以后不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