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節
“自然不是?!?/br> “呵呵……”永壽嗤笑出聲,“好,那你倒是說說想要我如何幫忙?而我,又為什么要幫你?” 柳橋但笑不語。 “我恨不得你后半輩子痛不欲生!”永壽一字一字地道,“讓我幫你?哈哈……永安,就如果來求我送你去跟你心愛的夫君團聚,我倒是可以幫忙!” “皇姐愿不愿意幫我,便要看看薛皇姐夫在皇姐心里的地位了?!绷鴺驅τ缐鄣淖I諷毫不在乎,依舊微笑,“據說西北的殯葬風俗與京城極為的不一樣,那里的人死后,大多數人都是火葬,姐夫當年想來也是吧?!?/br> 永壽面色一獰,“你到底想說什么?” “先帝登基之后將西北的家眷接來京城,皇姐不愿意讓姐夫單獨一人留在西北,便將姐夫的骨灰帶了回來,葬在了皇陵之東先帝御賜的陵墓之中?!?/br> “永安,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柳橋笑著道,“不過是將姐夫的骨灰請了出來罷了?!?/br> “你——”永壽公主雙目圓睜,渾身顫抖。 柳橋卻仍是面不改色,“皇姐息怒,姐夫好好的,皇姐盡管放心?!?/br> “我殺了你——”永壽沖到了柳橋面前。 柳橋瞇起了眼,“老人都說若是尸骨無存的話,那便會魂飛魄散,皇姐,息怒?!?/br> 永壽伸向柳橋脖子的手僵住了,面色青白的可怕,胸膛因為急促的呼吸聲而劇烈起伏,如同一只即將瘋狂的野獸一般,“你敢動他一分,我就將你挫骨揚灰!” “皇姐能不能將我挫骨揚灰我不清楚,不過我卻可以將這四個字變成現實?!绷鴺蚶^續道,笑容仍是那般的祥和。 永壽僵在了半空的手終于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力度大的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柳橋仍是巋然不動,便是連端著酒杯的手也并未晃動過,杯中的酒,完好無缺地安靜待著,若不是臉色因為斷了呼吸而漸漸轉白,幾乎讓人覺得她真的無事一般。 明明很短的一會兒,可在兩人的感受中,卻是過了許久許久,而最終,卻是永壽先放開了手,“永安,你狠!你夠狠!” 一字一句,皆是憤怒,皆是憎恨! 柳橋笑了,笑的恣意,也笑的冰冷。 …… “你確定?” 永壽公主府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秦霄的耳中,雖然自己一直盯著的人終于有動靜了,可是卻沒想到居然是這般方法! “殿下,可要動手除了她?” 秦霄沒有回答:“你確定她不是在做戲?” “從永安公主故意隱藏去永壽公主府的行蹤來看,并不像在做戲?!?/br> 秦霄繼續問道,“她真的將骨灰給挖出來了?” “小人已經派人去查了?!?/br> 秦霄瞇起了眼睛,能夠想到這般的法子,永安必定是已經瘋了,若是她真的發起瘋來,他便是有所準備也不得不小心! 永安,這次是你自己自尋死路,便怪不得本殿了! …… 作為太子正妃,未來的皇后,明睿太后的大喪,趙氏這個太子妃是所有晚輩之中最忙碌的一個,且因為德妃需要照顧承平帝,她還需要幫忙料理后宮的事情。 自然,這也是秦霄的意思。 自從承平帝死而復生之后,他在后宮的勢力被一一剪除,如今重新安插已經來不及了,他也沒有多余的心力來做這件如今看來已經是雞肋的事情! 不過,也不愿意有自己掌控不到的存在,所以,便推了自己的妻子出來,即是達到了目的,也是名正言順! 而且,太子妃出面比他派其他人出面成效更快,因為沒有人會不巴結未來的皇后的! 可以說,太子妃的忙碌不亞于禮部與內務府的人。 而也因為這般忙碌,她將兒子也接來,一是為明睿太后守孝,二是方便照看,可是她并未想到便是她這般做,讓她失去了最后的唯一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兒子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的——”慈安宮的偏殿內,太子妃近乎瘋狂廝打著太醫,“你這個庸醫,我殺了你——殺了你——” “太子妃娘娘……” “主子……” “元哥兒你醒醒!你醒醒——”太子妃沖到了床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兒子,輕聲喚道,“元哥兒,娘在這里,娘在這里……你快醒醒……娘求了你,你快醒醒……”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喚,孩子青紫的臉色永遠也無法紅潤起來,漸漸冰冷的身軀永遠也無法再溫暖,她的兒子永遠也不能再搖搖晃晃地叫她娘…… “元哥兒——元哥兒——” 秦霄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太子妃瘋狂絕望地抱著兒子的場景。 “參見……殿下……” 秦霄掃了眼前跪了一地的宮人太醫,面色陰沉的可怖。 “是你——”太子妃猛然看向她,目光滿是憎恨,“是你——是你——” 秦霄第一次被太子妃的目光給震了震,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冷靜,起步上前,“本殿一定會將兇手碎尸萬段!” “該碎尸萬段的人是你——”太子妃抱著孩子起身,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巴掌,力度大的讓秦霄的半邊臉當即便紅了。 “你——” “你陪我兒子的命,你陪我兒子的命——”太子妃對秦霄越發陰沉的臉視若無睹,歇斯底里地吼著,“秦霄你還我兒子——” “你瘋了——”秦霄憤怒地推開了她。 太子妃站不穩,連同孩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主子……” 秦霄卻并無一絲的憐惜,直接質問:“孩子怎么出事的?!你怎么照看孩子的?!兇手該死,你這個當母親的也難辭其咎!你還想發什么瘋!” 太子妃跌坐在地上,抱著懷中身子越發冰冷的兒子,看著眼前一臉質問的丈夫,笑了,滿臉淚痕地笑了,笑的近乎瘋狂,“我是該死……我是該死……我該死……” 說著,便抬起了手狠狠地摔自己耳光。 她是該死! 她該死的竟然還相信他秦霄還有一絲的良心,相信即使不在乎她這個妻子的死活,也不會不在乎兒子! 她該死的竟然對他還心存的一絲希望! 是她害死了元哥兒! 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 “元哥兒——” 一聲凄厲的低呼,太子妃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秦霄臉色更是難看了,“來人,將太子妃扶下去!” 宮人們得了命令當即動手,不過因為太子妃將孩子抱的太緊,他們著實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方才將母子二人分開。 孩子被放回了床榻上。 秦霄站在床邊盯著面色泛青紫,已經沒了呼吸的兒子,雙手死死地握著,眼底刮起了可怖暗潮,“說!小殿下是如何出事的?!” 對這個兒子他并沒有多少感情,可畢竟是他的兒子,還是唯一的一個兒子!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謀害他的兒子! “回……回太子殿下……剛剛……永壽公主派人送來了一盒子點心給小殿下……小殿下在吃了點心之后就口頭白沫……奴婢……奴婢馬上叫了太醫……可是……可是太醫來了之后……小殿下已經……已經不行了……” “永壽?!”秦霄轉過身,一字一字地問道。 “是……是……” 秦霄眼底的風暴更加的猛烈,“永安——” …… 明睿太后的大喪期間,太子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在后宮中毒而亡,而證據指向永壽公主!太子當即命人將永壽公主抓來質問,只是永壽公主卻是極力否認,轉而指正永安長公主。 不過跟她罪證確鑿不同的是,沒有絲毫的證據證明是永安長公主所為,反倒是永安長公主拿出了證據反告永壽公主故意散播她謀害明睿太后與承平帝的流言,為的便是嫉恨她奪了她長公主的封號。 永壽公主直呼冤枉,痛罵永安長公。 只是卻無法證明自己清白。 太子請蜀王出面主持公道,蜀王與一眾宗親商議,暫且將永壽公主關押入宗人府,等待太后喪事之后再行處置。 “請長公主留步!” 柳橋方才走出了乾元殿,便被追出來的尉遲揚叫住了,她轉過身,神色冷漠,“威遠侯有事?” 尉遲揚看著眼前面色淡漠的女子,心沉了沉,“嫡皇孫的死,是否與長公主有關?” “怎么?方才本宮的話侯爺沒聽清楚?”柳橋反問。 尉遲揚審視著她,仿佛想看穿她的心似得,許久,方才開口:“嫂子,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孩子是無辜的!” “既然侯爺都已經認定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來問這一遭?”柳橋卻笑了。 “因為我相信你之前所說的!”尉遲揚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秦霄!” “我自然不是?!绷鴺蚶^續笑道,“若我是他,便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地步!” “嫂子……” “不要叫我嫂子?!绷鴺虼驍嗔怂脑?,“我是永安長公主,不是任何人的嫂子!至于嫡皇孫的死,如果侯爺認定了是我做,大可去告發我,不需要在這里浪費口舌?!?/br> “你就不怕我……” “侯爺,你所做的一切為的是威遠侯府,為的是你的本分?!绷鴺驔]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我不欠你的,也不需要為了讓你所謂的出手相助而付出什么?!闭f完,笑了笑,“不過就算你又忘了這些本分大道理也沒關系,只要你記得若是中途退場,尉遲家族便會陪葬就成?!?/br> 尉遲揚驚愕,盯著她半晌后,牙關一咬一字一字地道:“我知道你難過,也知道你迫切地想報仇,但是如果老大知道你為了給他報仇而變成如秦霄那般喪心病狂,他在天之靈也不會……” “你錯了!”柳橋還是打斷了他的話,不過這次語氣卻不復平靜,“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我自己!易之云?他算個什么東西!” 說完,嘴邊噙一抹譏諷,轉身離去。 尉遲揚睜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這般的話是出自她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