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太燒銀子了! 薛燦在旁邊念書,看紀真臉都扭曲了,走過來在紀真腿上拍拍:“真哥?”往前湊湊,把小臉蛋送了上去。 紀真揪一把,嘆氣:“太窮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薛燦慢慢地往紀真身上靠了過去。 紀真揪了一會兒小舅子的小臉蛋,聽人背了一遍書,把人放出去玩耍。 薛燦跑出紀真書房,沒多久,帶著小廝跑了過來。 小廝手里抱著一個箱子,臉上表情糾結極了,到底沒敢說什么,放下箱子就退了出去。 薛燦親手打開箱子,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 紀真默默地看著堆在面前的東西,金銀馃子,銀票,玉器,小玩意,合在一起差不多五六千兩,一個八歲孩子的全部私房。 薛燦小面癱臉微紅,說:“我有銀子,都給真哥?!?/br> 紀真猛地把小舅子抱起來,狠狠親了一口。 薛燦大驚,兩手按在紀真臉上用力把人往后推,險些飆出小眼淚——二嫂親他了,燦,燦無禮了……二哥,燦,燦不是故意的……二嫂也不是,不要怪二嫂…… 紀真被推開,又在薛燦通紅的小面癱臉上用力揪了兩下才把人放下。 薛燦狠狠松了一口氣,回到小書桌前坐下,一張小面癱臉更癱了。 二嫂太熱情,燦,燦好為難。 第50章 紀真毫不客氣地把小舅子的私房全部收下了。 薛燦念著書,瞄了一眼旁邊鎖了門的柜子——那里面鎖著他的小錢箱子! 小舅子這般大方,紀真覺得自己也不能小氣,既然要教人念書,自然要做到最好。 身為世子夫人,紀真在薛家還是很有幾分說話行動權的。 花了三天時間泡在府中藏書閣,兵法,史書,地理志,凡是與西北戰爭有關的,紀真精神力全開,全部背了下來。背完,又覺得太少了,就給丈母娘遞了個話,讓幫忙找書。 晉陽侯夫人厚賞了傳話的丫頭,一整天都歡喜極了。 薛楠看母親高興,也跟著高興:“真哥哥是個有福的,有他在二哥身邊,母親也該放心了?!?/br> 晉陽侯夫人笑著點頭:“那孩子是個妥當的,我是再沒什么好擔心的了?!?/br> 又拿了幾張紙遞給女兒:“拿去做私房?!?/br> 薛楠接過,看了看,驚訝了一下:“這是真哥做的那種香皂方子?” 晉陽侯夫人點頭:“嗯,真哥兒說了,這幾款香皂秋紅都能做,只拿方子不好上手的話可以借你用幾天?!?/br> 薛楠有些受寵若驚。 晉陽侯夫人小小地心塞了一下。兒媳婦昨天找她借了五萬兩!方子是謝禮…… 薛世子一直沒回家。 紀真除了積水潭看風水那天跑了一趟迎了一尊佛像回來之外再沒出過門,只專心呆在家里給小舅子編課本。 初級課本一套六本,三本基礎文化課,三本戰爭理論課,都做了分科。 成書后紀真抄了兩套,先給薛凜送了一套讓人鑒定,另一套留下備用。 薛凜看完,嘆一口氣,給府中傳了一句“可用”,整個人都抑郁了。 媳婦太能干,壓力好大。 白妙山偶然瞄到,趁人不備偷走細細看了一整天,看完,看他們家將軍的目光就不對了。鮮花牛糞,妥妥的!可惜他打不過將軍。 紀真親自給小舅子安排了日程表,上午念書,下午習武,晚上針灸藥浴,一天一頓藥膳。 薛燦表示,薛家兒郎不怕痛不怕苦,就是,就是,那藥膳好難吃…… 紀真舍得出銀子,積水潭那邊的準備工作又是從去年就做好的,今年又新招了許多人手,破了土建起房子來就很快了。 九個區,第一個小區房架子立起來以后木槐就安排著往那邊不礙事的地方移栽了許多桃樹苗。 紀真過去走了走,用木系異能把新栽的桃樹苗溫養了一下,家中早前用蓮子養的金蓮苗也移栽了一半到那邊的小池子里。 最里面是紀真給自己留的五進大宅子,剩下都是三進小院,預備出租的。 紀真瞇眼打量著四周,琢磨著這一片建好之后種些什么花好。 這時,有人找來了,熟人魏齊。 魏齊把紀真拖出施工現場,馬背上一扔,打馬就走。 紀真:“……”這是什么情況! 魏齊說:“陛下口諭,著會元紀真參加殿試?!?/br> 紀真瞇了瞇眼睛。有情況!為免同進士,幾乎每次春闈都有會試名次不好的學子不參加殿試,怎么到了他這里就有人來抓他參加了,不正常! 不正常也得參加。 紀真連衣服都沒能換一套就被魏齊帶到了殿試現場,只在進殿前湊合著拿帕子擦了擦手臉。 進了殿,紀真目光就落在最前方兩個明黃色的身影上了,一坐一站,正是皇帝和太子。 太子沖紀真眨了一下眼睛。 紀真垂下目光,跪拜。 太子彎腰在皇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皇帝點了點頭,叫了起。 有太監把紀真領到了一眾學子最前方的一張空桌子旁邊。 紀真坐下之后開始發卷子。 紀真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一群學子干坐著等他一個,這下子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題目不難。 以紀真的過目不忘閱讀量加原主的舉一反三學霸屬性,做一篇漂亮文章出來不難,難的是做出來以后會怎樣。 紀真偶然抬頭的時候目光恰好和太子對上了。 太子沖著紀真微微一笑,很是溫和。 紀真低頭磨墨。太子對他親和是必然的,不提他當初的援手除蠱,他們家薛世子可是太子的伴讀,從小相伴長大,總有幾分情誼。不過,跟政客談情誼,除非他腦袋被師父的木魚砸腫了。 文章怎么寫,好一點還是普通一點,會帶來什么影響,紀真腦子里一瞬間推測出許多種不同的結果。 提筆,寫下名字,看著紀真兩個字,想起已經不知魂歸何處的小紀真,紀真沉默一下,開始認認真真打草稿。 罷了,為了小紀真。 不管這次殿試成績如何,只要他還頂著晉陽侯夫人這個名頭,上頭那群政客有再多心思也不會讓他做官出頭的。 再說了,晉陽侯府有兵權,太子絕對不會傻到把伴讀往外推。就算有人挖坑,他也得先搶在前面把坑給填平了。 寫完文章,檢查一遍,紀真舉手交卷。 有太監過來收了卷子,太子接了,親手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完卷子,眼睛瞇了瞇,沒說什么,只允了紀真提前退場。 太子在旁邊跟著看了卷子,心里忍不住有幾分忐忑。 紀真的文章做的太好了,行文漂亮,言之有物,有新穎觀點,卻并不激進,不光是年紀漸老越發保守的老皇帝看了眼前一亮,就是太子看了也想拍案叫好。 太子年輕,滿腔抱負雄心勃勃,最是惜才愛才,只要那個人可用他就敢用,所以他并不在乎紀真晉陽侯夫人的身份。 可是老皇帝在乎,也開始暗暗后悔當初不該那般輕率把人嫁進薛家。薛家是西北門戶國之長城,固然重要,可紀真卻是難得的六元之才,前所未有僅此一個!卻生生被人為毀掉了。 老皇帝頓時對薛家產生了幾分不滿,連帶著對紀真也多了幾分不喜。 第51章 小心瞄了一眼父皇的表情,太子越發忐忑了,對紀真的前程也多了幾分擔憂。這些年父皇對薛家越發忌憚,尤其是做過他伴讀的阿凜,更是被拘在京郊大營輕易不得離京。 紀真若是只是紀家那個病弱的庶子,哪怕頂著十二歲小三元十三歲小解元的名頭,老皇帝也不會多看一眼,畢竟不管是小三元還是解元整個大周朝都不少見。所以當初薛家太夫人來求,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求到了。 但是紀真中了會元,沒有名師,甚至一直在養病也沒怎么正經念過書,他偏偏中了會元,十七歲的會元。又在殿試上做出了非常漂亮的文章,六元之才和解元庶子的差別太大了,由不得老皇帝不動怒。 皇帝不會犯錯,錯的自然是擁兵自重欺君罔上的薛家。而那個有六元之才的紀真已經嫁進了薛家,一言一行也都開始代表著薛家。 皇帝越發年邁,疑心病一日重過一日,親生兒子都能折騰得死去活來,想要遷怒一個人太容易了。 太子開始后悔不該使了手段把紀真推到殿試上。 以紀真的才華,或許等上幾年會更好。 太子垂下眼皮,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是他太心急了。 紀真隨著領路的小太監出了宮,站在宮門前就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 媽蛋,魏齊你個管殺不管埋的,晉陽侯府怎么走??! 車都沒有一輛! 紀真不認識這邊的路,就隨便選了個方向走了過去,想著走到有人的地方雇車回家。 一轉彎,就見他們家圓頭圓腦的木樨正在不遠處跳著腳沖他招手。 紀真決定回去就給木樨漲工資。 身后等著學子出考場的人不少,木樨不敢說話,就亮晶晶地看著他們家少爺。少爺去考殿試了,看時間肯定還提前交卷了,少爺肯定考得好極了! 紀真走過去。 木樨說:“這邊只有馬,不知道少爺走哪邊,宮門附近又不許留人,石頭就趕了馬車等在另一邊胡同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