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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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tittot04醬】的地雷打賞,抱住么么噠~??!草稿寫成正文字數總是變多,于是原定在本章出場的人物又往下章挪了一挪→→【啪!話音未落,某張輪椅迎面砸過來…… tittot041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303 19:37:41 第77章 第柒柒回 執念終泯 大魏朝貴族與平民之間涇渭分明,一般百姓想要躍身皇親可畏難于上青天。這樣大的榮耀,那是求也求不來的。然而無緣無故忽然臨到頭上,卻未免叫人惶恐和疑慮。 庚夫人著一襲淡紫色鑲兔毛領大褂,妝容淺淡而端莊,聞言謙然笑道:“承蒙王爺抬愛,我兒才得如今順遂。然庚家當年歷經變故,原有過一段不好的歷史,又怎么能夠攀得上王爺這樣的身份。王爺公正廉明,得百姓景仰愛戴,救王爺乃是我兒應當,只這樣大的恩賜,實在讓人受之慚愧?!?/br> 鐸乾俊朗面龐上笑意溫和,不急不緩地打斷話茬:“呵呵,當年那場港口之亂,如今想來許多細枝末節尚須再度推敲。何況罪也已經赦了,此事倒無妨礙?!?/br> 短短一二句便把庚夫人的婉拒推擋,只叫人明白此時并無商量余地。四周復又靜默下來。 老桐立在鐸乾身旁,一雙深眸把眾位容色掃量,末了落在紅姨身上。 早知道這對主仆造訪春溪鎮,就應該早點把二蛋藏起來,免得憑白遭他威脅。 那被人揪了短兒的滋味可真不舒坦,紅姨只得訕訕地咧了咧嘴角,張揚招呼道:“看看,看看這都是怎么了?尋常人家這可是天塌下來的好運氣,瞧一個個木訥的。敢情人家王爺主動開了口,你們還想推拒了?這要是傳出去,叫王爺的臉面往哪兒擱,親家的生意還做不做了?是吧,關瘸子?還不快叫你女婿應下?!?/br> 關福一只酒盞在手中攥磨,見紅姨又是擠眉弄眼,又是在桌下踢自己,默了一默,終于嘿嘿應道:“是,叫你認,認就認吧,左右是干親……哎唷?!?/br> 話音還未落,就被紅姨狠擰了一把:“什么話?認下來就是親?!弊焐峡瘫≈?,自己也笑起來。猜都知道這破釀酒的心里憋悶,舍不得閨女被領走呢,認了義子倒是叫他松了一口氣。鐸乾還是會做人,這一點紅姨服他。 又催庚武:‘快啊,這小子,聽你紅姨的沒錯,紅姨看人最準?!?/br> 一張大紅木圓桌把人遙遙隔開,庚武隔空睇著鐸乾深邃的眼眸,鐸乾亦在與他對視,那眸中光影幽幽,似要將無聲的言語逼進人心里。 庚武腦海中忽又現出當日在堇州府長平大獄的一幕,那場院空空蕩蕩,冷風把沾血的素白中衣嗖嗖吹拂,李寶財推他離開:“小子好運氣,過關了?!?/br> 他狐疑回頭一看,看到偏堂里鐸乾昏蒙不清的臉龐——“那是個好丫頭,她對你一心一意,回去須得好好待她,莫叫她隨了她母親的命運?!?/br> 把這一連串事情想下來,便知道鐸乾所為的是何目的。便不再叫父母長輩為難,驀地拂開袍擺站起來,雙手持杯打了一拱:“義父在上,請受晚輩一禮?!?/br> 正值二十一風華的清雋男兒,那薄唇輕抿,神清骨秀,舉止間蕭蕭灑落,只叫人心生賞識。 “呵呵哈,小子可教也?!崩贤┐认榈匦ζ饋?,霎時間雅間內的氣氛便又復了先前和樂。 按的是福城人的禮俗,屋堂正中的茶幾上擺一對兒豬腳與紅糖果餅。老桐站在鐸乾身邊,鐸乾端坐于正中堂高椅之上,夫妻二人雙膝跪拜行認親禮,齊齊叫了聲“義父”。 義父……怎生得聽得這樣刺耳,不似“爹”,清清脆脆。 “……好,都是懂事的孩子?!辫I乾默了良久,忽而才沉重地答應一聲。又伸手把秀荷扶起,給小兩口兒一人發了一個紅包。 秀荷抬起頭,看到鐸乾雖笑得和藹釋然,那桃花眸子莫名竟似有蒼涼。她不知他蒼涼所為何來,便斂下眉目不再細看。 關福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水煙筒,亦跟著點頭應“好,好?!?/br> 紅姨拍他,叫他別抽太猛了,秀荷肚子里的小丫頭嗅著不好。 關福便站起來,轉身欲往后院一個人坐著。自從鐸乾出現,關福悶聲吃煙的時間越來越長。 老桐看過來,語氣一貫的客氣而有禮道:“關師傅得此一對女兒女婿,真是好生福氣。他日若有空閑,可帶小小姐前去京城聽戲?!?/br> 小小姐……那是閨女的小丫頭,他還指望留著小丫頭老來取樂呢?;熨~兒子也不肯好好成家立業,好容易閨女日子安穩,那不該來的又來惦記。 關福聽著心里有點酸,又想起子青清透寡言的舊日容顏。 “那玩意兒我聽不懂,孩她娘不愛唱,我也不愛聽?!标P福頭也不抬,答得魂游象外。 孩他娘…… 鐸乾眉宇微微一蹙,似有什么一瞬掠過。 秀荷隱約捕捉,再想看,卻又什么都不剩下,便抬起頭笑問道:“王爺可是聞這酒味兒不適?” “不然,關師傅這酒釀得好極,本王不喝卻亦是醉了?!辫I乾俊朗面容頃刻又暈出溫和笑顏,看一眼天井旁昏蒙的小窗,踅步走出屋堂。 …… 鐸乾是十二月中旬走的,走之前說要買下那座二進的宅子送給小兩口,庚武一意拒絕,庚武說:“男兒漢應以自立為重,莫因認了皇親便從此懶散依附。義父一世清正廉明,更不能因此而破了規矩,免得他日落下閑人話柄?!?/br> 鐸乾默然贊許,后來便打消主意。 秀荷知道庚武背著自己一定曾與鐸乾有過談話,但具體說了什么,她卻沒有問。懷孕的時候人總是懶懶的,本能的不愿叫自己想太多太復雜的事。 庚武在清江浦的分店年前開張了,因為庚家男丁只剩下他一個,身邊無人相佐,平日里忙得分身無力。常在兩地往返,在家的時候便纏她。彼時三個月已滿,有時候忍不住了難免破一回戒。冬日的被褥暖暖的,兩個人耳鬢廝磨完,緊擁在床上說話,秀荷也會故意問庚武:“你可覺得那個端王爺莫名其妙,好好認你做義子,不認還不高興了?!?/br> 庚武便噙住她紅潤的唇兒,笑應道:“順其自然便是,你若是不喜歡他,就只當做這件事不存在,依舊像敬一個普通的官員?!?/br> 秀荷想想也是,民間也有拜干爹,身體不好的小孩都拜,平時也不打交道的,只過年過節送兩籃子雞蛋或炒幾盤菜端過去。后來就也不再問。 庚武沒有告訴秀荷,庚武在私下里和鐸乾有過一番對話。 東水街上的兩間門面,一間叫“雲秀酒坊”、一間叫“慶春行”。慶春行二樓的會客廳里,庚武對鐸乾道:“無論你與她母親有過怎樣故事,但請王爺不要將她拖入舊恩怨。我只望她今生過得富足平淡,倘若誰人對她有威脅,我亦不會輕易容那人好過?!?/br> 分明生得清雋英挺,氣場卻道不出的霸氣陰冽。他知道鐸乾認自己為義子,其實不過只是面上的一層遮掩,所以背后依舊是叫他王爺。 鐸乾心里對這樣的女婿其實是滿意的,人就是要如此,太實誠的叫迂腐,太陰險的又防不勝防。在善與惡之間過渡、且收斂得恰到好處,方才是成大事業者。 鐸乾只說了一句:“過二年讓本王再抱一個外孫,本王也就膝下孫兒雙全了?!?/br> 庚武眼神稍一亮又沉淀,立刻便明白了那背后故事。雙手打了一拱,便將周身的狼氣斂藏。 鐸乾說:“本王那一代的恩怨計較,你們晚輩不懂。你是局外之人,本沒有權利阻擾我與她相認。我欠她太多,心中只想補償,但亦知適可而止,必不會叫她為難?!?/br> 庚武釋然,便吩咐伙計采買來豐盛禮物,將鐸乾三人送至碼頭客船。 ——(2)——